他把云绽抱回到他的卧室里,放到床上,然後自己也躺上去,把脱下的衣服衬衫丢在地上。拉过被子来,搂著云绽,让云绽侧著脸贴在他赤裸的胸口处。
可云绽还是觉得很怕他,全身僵冷,怎麽也暖和不过来。被他抓著左手查看勒绑出的红印时,云绽甚至吓得浑身又开始打颤。
他想把手缩回来,又不敢,岳衡抓著他手,非但如此,还把他的手放到嘴唇跟前,亲吻磨蹭著。
“你不要乱想,我和风煦,没有什麽……”
云绽只顾著发抖,至於他说什麽,听都没有仔细听。
岳衡见他不说话,便又说,“公司里的那些事、我接触的那些人,说了你也不太知道,也不可能会懂。出去应酬的时候,难免会有人推荐给我一些看著入眼的新人。也有的时候,是图个好气氛好心情,逢场作戏,也就那样了。你要是介意,觉得别扭,我以後就不玩了。犯不上为了这麽点小事惹你心里不痛快。”
岳衡语气平缓,就像在同他聊著天气一般,很随意。几句话也就说完了。
见云绽始终不语,便搂著他躺了好一会儿。又低下头,在他後颈的皮肤上轻轻的吻著舔著,在後颈和肩膀皮肤处都留下些印记。云绽被先前那事吓到,此刻心里有了阴影,不敢吱声,也不敢乱动,像只受惊的鸟似的,睁著眼睛任他摆弄。
岳衡吻了他许久,最後看了看腕表,起身到更衣间去换衣服。
再回来的时候已经穿得整齐,衣冠楚楚,端正挺拔。
他走到床边,对云绽说“好好睡一会儿,不舒服就电话叫医生过来。我还有个事情要办,晚上尽量早回来。”
云绽蜷在被子里,没说话,岳衡俯身在他凌乱的头发上亲了一下,然後走了。
云绽浑身酸软难受,很累,却又一直醒著。躺到太阳快要落下,满室余晖的时候,才爬起来,到浴室去冲洗身体。
他穿著浴袍,往自己房间走的时候,听见周围寂静无声,於是悄悄的回去看了一眼走廊。
岳家的佣人很有效率,地毯已经被换了另外一条,还有窗台墙壁上的痕迹,也全被清理干净。打翻的药箱,捆绑的绳子,都整理好了摆放回原来的位置,一切都干净整洁,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只有地毯变了一个花色而已。
云绽回到自己的房间,随便换了一套衣服,这种时候,不知该要做点什麽。
换做从前,他会选择弹钢琴。
现在他没有办法弹钢琴。
只好抓起桌上的一串钥匙,出了家门。
没敢开车,便招手,一辆计程车停在面前。他上去,摸出口袋里乱七八糟塞著的一些零钱,给了司机。
“麻烦你──随便去哪,带我转转就好。”
云绽(二十七)壮行酒
“……先生、先生?您是不是喝醉了?记不记得家在哪里?要不我送您回家吧?”
云绽本以为自己是不困的,可精神上虽然觉得是这样,身体到底支持不住,说要坐车兜风,谁知就靠在後座上睡了一觉。
听见司机说话,他才迷糊著睁开眼睛。车窗外已经变成了一副夜景,灯火璀璨,喧闹繁华。
他看看计价器上显示的数字,显然司机已经带著他转了很久的时间,他摸了摸裤子口袋,抱歉的说,“对不起,我出门匆忙,身上好像没带更多的钱了。”
司机人还挺好说话的,没有计较什麽,还问了云绽想要在哪里下车,顺便送他一程。
云绽左右看了看,只见此处已经临近商业街,反正身上带了钥匙,既然不想回家,便打算去乐器行里坐一坐。
司机在乐器店门前帮他停了车,云绽再三道谢,之後才走到店铺跟前。
乐器行虽然已经关门了,但是与之侧门相通的商城却还在营业,不但正在营业,而且是顾客正多的黄金时段。
云绽从商城绕进去,走了侧门,然後取出电控门的钥匙,走进了自己的乐器行。
里面没有人,安安静静的。
云绽把几处大一些的灯打开,钢化玻璃构架的乐器店瞬间剔透得像个水晶盒子,在夜晚里,带著点梦幻的斑斓色彩。
他坐在那里,坐在一架钢琴前。
架上没有乐谱,但他心里却有很多,很多很多。
那些音乐,那些情绪。
他尝试著,用双手去弹奏一首很欢乐激荡的曲子,没过一分锺,便开始摇头苦笑。
还是算了吧……
又不甘心。
於是只好用单一的右手去弹奏没有和旋的曲子,听起来虽然单调得可怜,不过没有关系,剩下的那一半遗憾,他可以在脑海中用幻想来弥补。
音乐是用来感染人的情绪的。
他希望这段音乐里的欢乐激荡可以感染自己,豁达开朗,是求而不得的财富。
他一边用右手在琴键上轻盈弹奏,一边慢慢的闭上眼睛。
音乐是从人的心里流淌出去的,就像呼吸那麽自然而然,原本,也不需要钢琴,不需要乐器,也不需要曲谱。
但是……
就在他很投入的弹奏的时候,那一般用幻想来补足的音乐,变得真实起来。每一个音符,都可以透过耳膜,传入脑中,听得清清楚楚。
就像水滴落入冰冷安静的湖面,触碰著躯壳深处的灵魂。
不得不让人叹息。
就算音乐的本身不需要任何乐器的诠释,就算它是最自然无为的存在,但是,人想要感受到它,想要用灵魂碰触到它,却需要媒介载体。
否则,它永远都只是虚无缥缈的存在。
任你再爱它,它也不属於你,无法与你的灵魂相溶……
云绽手上弹奏的动作没有停止,只缓缓的睁开眼睛。
他看见林萧站在他的琴凳旁边,他的左手在钢琴上操纵著音乐的旋律,与云绽的那只右手,天衣无缝得配合著,宛如一个人完成的弹奏,直到最後的一个音符,一曲终了。
云绽朝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多谢帮忙。你怎麽会在这里?”
林萧提起手上的购物袋,晃了晃“晚上刚好有空,出来买点东西,就在这家商场,看见你的乐器店里亮著灯,觉得里面坐著的人似乎是你,侧门又开著,就进来看看。”
林萧正说著话,忽然侧门的门口处又探进来一颗头,毛茸茸的一头红发,时尚又活泼。
“林萧你不够意思呀,让我去跑腿买啤酒,你自己钻进来跟过儿弹琴聊天!”
云绽听他说话,仔细一看,才认出来是孙小萌。这家夥什麽时候把头发给染了,看上去又年轻了几岁,二十都不到的样子,难怪去参加那个什麽阳光美少年选拔赛……装嫩的功夫真高啊!
“你们两个怎麽凑到一块了?”
云绽从琴凳上站起来,走到门边。
孙小萌说:“我在这街边的美发店里染头发,一出门就碰上他了。”
“然後他说明天第七轮淘汰赛了,怕撑不过去,让我陪他喝顿壮行酒呢!”林萧接口说道,“你要不要一起去?”
云绽看了看林萧,又看看孙小萌,於是点头。
“要,我也去。”
於是,一行三人。
神雕大侠,潇洒悟空,再加一位钢琴王子,不伦不类的组合,进了一家娱乐中心的练歌房。
把音乐调到震耳欲聋,却只播原唱。然後三个人对坐著喝酒。
其实只有林萧一个是坐在房间里慢慢喝酒的,孙小萌和云绽却都不是什麽酒量特别好的人,几杯下肚之後,理所当然一起喝了个东倒西歪,趴在包房里的沙发上胡言乱语。
孙小萌对著麦克风扯脖子嚷嚷著说他自己是齐天大圣,一路斩妖除魔,最终修成正果,化身斗战胜佛。所以结论就是说他明天肯定不会被淘汰!
云绽听他絮絮叨叨说了一顿之後,也一把抢过话筒,拿到嘴边,蹙著眉苦思了半天,终於想到一句憋在心里的话,然後发泄般的狂喊出来“岳衡!我决定了!要跟你离婚!”
由於喊得太过用力,大脑缺氧,於是眼前一黑,直接睡了过去。
完全不知道岳大老板的私人助理徐风先生已经得了指示,找上门来接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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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写了这篇关於音乐的文,顺便给大家介绍几个我平时比较爱听的曲子。分享一下!
天之痕 钢琴版
白夜 钢琴版
宾克斯的酒 钢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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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回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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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颤音 帕格尼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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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蜂的飞行(这个推荐大提琴版的,模拟黄蜂的那种嗡鸣感,超赞!管乐版的感觉要差许多)
云绽(二十八)
徐风走进包房里,对房间里三个人中还比较清醒的林萧点了一下头,并没有说明来意,直接走到云绽的身边,半蹲下来,“听岳先生说你今天下午身上就不太舒服,怎麽不在家里多睡会儿,还跑到外面来喝酒疯玩?”
之後,便要扶著云绽从沙发上起来,带他回去。
按他的想法来说,云绽岳大老板的人,带他回家自然是天经地义,没必要和别人打什麽招呼。
於是也不管云绽乐意不乐意,就半是强迫的抚他起来,把手里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我不回去。”云绽半梦半醒,迷糊著说道“我要离婚。”
徐风笑著安抚他,“走吧,有什麽话回去再说。岳先生他……”
徐风不提还好,一提起岳衡,云绽心里一阵不舒服,拒绝得更厉害了。
“我不走。我要留下,你别来理我!”
徐风心里叫苦不迭,心道我要是不理你,放任你在娱乐中心的包房里睡一宿,老板回头第一个弄死我!
好在云绽是真的喝多了,闹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变得安静起来。
徐风好说歹说,终於把人给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