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旧事作者: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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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旧事作者:归海-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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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个着急!我也不缺胳膊少腿,而且会游泳,为什么这么无视我?

  “报告连长,我真会游泳!”我又一次大声喊,并把手高高举起。

  “你会游个屁!”陆文虎又一次来搬我的手:“报告连长,乔晖不会游泳,他就逞能。”

  “哈哈哈……”人群里发出一阵哄笑。

  “谁说乔晖不会游泳?他会‘狗刨”!哈哈哈……”四班长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接着又是一阵哄笑。

  连长终于看到了我,无奈地说:“会游泳也不用你!司务长没来,你得负责采购伙食,你就把你自己看好了别出什么危险比什么都强……”

  抢险开始。

  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有一些村民在这里看守并用简陋的工具添堵着坝基,但那无异杯水车薪,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我们来后指挥干部奉劝他们回去了。

  大路到河坝的距离太远,而且中间全是长满水草的烂泥地,汽车只能从远处的山边拉来土石,靠人力装袋,人力搬抗。

  站在河堤很远的地方往编织袋里装土,我心里有些郁闷,悻悻然开不起心来。

  这些人不是明摆着瞧不起人吗?陆文虎、白迟、方宝胜还有炊事班另一个新兵黄玉辉不也身兼做饭的职责嘛,为什么他们就可以上大坝上面,就连高墙都能耀武扬威地来去自如,而我却只能和一些南方不会游泳的残兵败将们给英雄般的他们装土?

  真是的!又没什么危险……

  那些会游泳的人们抗泥袋的抗泥袋,打石笼的打石笼,在岸坝上呼喝叫嚷着献计献策,添堵着坝里与水交接的地方,以抵抗大浪一点点把坝基渐渐涮走。

  雨是凉的,天是冷的,但这一股股劳动的劲头却是异乎寻常的火热。

  雨一直不停,时大时小。由于离村落太远,也为了不间断地添堵被水冲走是基坝,我们连选择了野炊。

  在大路的另一侧,有一片个人承包的鱼塘,那里有一间简陋的泥土房,但却被五连炊事班早早占领了,因此我们只能在山边的几株树下支起篷布,生火做饭。

  条件很艰苦,但对于我们这些长时间囚禁在营区内的兵们来说,大家能一起到这么远的地方感受外面的世界,心里还是十分新奇和兴奋的。

  吃过饭,天很快就黑了。由于部队人数众多,上级下达指令,任何单位不准许骚扰老乡,也不允许接受老乡的吃穿等东西,一切都按照战时标准执行。于是,连里一部分人继续坚守岗位保护着河堤,一部分人以排为单位支起了军用帐篷。

  入夜以后,雨势更大了,河水不见一点消退的意向,反而是越涨越猛。

  天地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凭借着分在我连的三辆汽车远射的灯光继续奋战。

  河堤很高,水势很猛,如果一旦控制不住,让水势肆意冲刷堤岸,不久就会决口,那么坝下的公路、农田、村庄将被一股巨大的洪水摧毁、淹没,而且这股洪水会疯狂的挺进,对整个下游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害,甚至是人民的生命安全。

  任务十分艰巨,连长不敢怠慢。他果断地把连队分成几个小组,倒班休息,而且在岸堤的安全处固定了桩子,用绳子栓了几条安全带,对那些一线人员在靠近水边的时候予以保护,以免怕有人看不清状况踩空掉到水里。

  后勤人员晚间没有任务,但陆文虎却主动要求加入到小组当中,趁夜抗险,远远看着他指挥若定的样子,仿佛这里的广阔天地才应该是他生活的领域。

  连长、指导员以及各排长都没有休息,因为他们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要比想象中远远高出很多。

  如果雨还这么下,情况会更糟。

  卷四  第六章  浪花朵朵

  睡在只铺了一层薄薄塑料的地上,被窝里蒸腾起一股湿热的潮气。

  夜,漆黑。大工河轰鸣的流水声犹如万马踢腾,从地底传来,清晰而又震慑人心。雨水砸在帐篷上,砰砰然仿佛战鼓重捶。

  一天的疲累、紧张、兴奋渐渐蜕化成睡意,随着战友们的鼾声四起,我也早早的睡了过去。

  第二早醒来,看见旁边陆文虎的铺位凌乱不堪,还有一堆湿衣服堆在地上。

  依稀记得昨夜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曾握住我的手,向来那一定是他回来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又早早的起来加入到值班的队伍中了。

  起床趁做饭的空当,把那堆试衣服洗了晾在帐篷里,然后和炊事班几个人走五里多路到小村子里买粮买菜。

  雨还在不停地下,大河肆意流泻着难以负荷的洪水,一路上各部队的指战员马不停蹄地奋战着,加高加厚坝基,或者添堵着那些被浪潮涮走的沙石。

  这个时候,每个单位都十分需要人手,但对比给战友们做好饭菜并适当增加营养,我们的任务更为重要一些。

  战备粮还能吃两顿,但带来的菜肉昨晚一次都勉强够用。

  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各个临近的部队都到这里采买,致使村民们仅余的一些菜肉一时间被淘购一空,幸好我们来的早,买到几只家鸡、一串干蘑菇、一些白菜和土豆。

  就这样,一天的伙食算是有着落了。做为后勤保障单位,能让全连人员吃饱吃好是我们最大的责任,同时也是我们的心愿。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雨还在下着。

  连续的两天一夜,战士们疲累不堪,连长和指导员也熬不住了,而这时的陆文虎,昨晚只睡了那么一会,再此之前又整整熬了一夜。

  晚上吃过饭,连长没再听从他的要求安排他值班。

  天渐渐暗下来。雨势稍住。轰隆隆的流水声更加清晰可闻。

  看着身穿雨衣的陆文虎站在大路边上遥望那些仍旧在劳动着的人们发呆,我走过去劝他早点睡。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抬头望向那浓重乌云依然翻滚的天,说:“乔晖,晚上睡觉精神点,你看五连那地方没?弯度最大,大坝精薄,要是来一股冲点儿的水,很容(读yong)易决口子,水一过来这条大道根本挡不住,正好冲咱们帐篷这来了……”

  “不能吧?你看这雨都停了……”我说。

  “停了?你看吧,晚上有‘大’雨。”他幽幽地说。

  大雨?还能多大?这几天下的还小吗?我心想。但并没反驳他。因为他来自大山深处,对大自然有着异常灵敏的嗅觉和感知能力。

  “怎么说也有那么多人值班呢,不会轻易让坝决口子的。早点睡吧,光你一个人傻乎乎不要命也顶部了多大事儿……”望着他爬满了血丝的眼睛,我有些心疼地说。

  听我这么说,他睥睨着看了我一下。

  “这话不像你说的!你不是一向觉悟都很高吗?装积极,假先进……我还寻思我这么卖力气你能高兴呢!省着老样你瞧不起……”他的语气好似在抱怨。

  我知道,是我影响了他对军队生活的认知能力。记得第一次跟他去市里,“抓小偷事件”以及“让座风波”我的生气和那些大义凛然的训斥,深深触碰了他衡量我们之间差距的天枰,甚至以后那段我离开炊事班的日子,他一直认为我是因为他“思想落后”才失望离开的。因此,他在以后的生活中做什么事都要表现出一点高度,避免落我话柄,每次去市里回来公共汽车上只要有一个站着的肯定是他就是很好的证明,时间一长,这份觉悟便成了他心里的标准,即使动机不纯,这对他来说也实属难得。

  想着他个榆木脑袋不会变通,我心里升起暖暖的温热。尽管在与他交往中很少听到软语甜言,但他傻傻的行动早已成为我心里越来越清楚的感动,胜过了一切有声表达。

  “走吧,回去睡觉。”我脸上浮现出欣慰、温暖的笑,扯着的雨衣休息,回帐篷休息。

  夜,伸手不见五指。为了预防紧急事情发生,我们睡觉的时候几乎都没脱过衣服,而且周围的人们喘息可闻,尽管陆文虎表现出了一丝焦渴难耐,但我一直坚持着不让他往我这边拱,最后他只好偷偷握着我的手,入睡。

  心,是甜的。梦,亦甘甜。

  我梦见了晴朗的天空,还有烂漫的花海,一队送亲的人们,舞动手中的洪绸带,扭着秧歌,鼓声震天,嘈嚷着来到我面前,悉悉索索的擦碰衣服声清晰可闻。这时,有人推着我,搡着我,让我上花轿……

  “乔晖,快起来……”陆文虎和方宝胜一起把我推醒。

  雷声响亮,一如刚刚梦里的锣鼓在耳边敲响。一束手电光让我看清周围的战友们都已经穿好了雨衣往外跑。

  “大家速度快点儿!”是指导员的声音。

  下“大”雨了!如果说之前的雨用“瓢泼”和“倾盆”形容,那么这次就真的是天漏了一个窟窿,水在往下倾泻。

  雨声轰响,雨幕重重,即使有车灯照射,在五步之内也很难看清面前的人影。

  我记不起从前的日子里看没看到这么大的雨,但没有一次下雨让我如此害怕过。那雨,憋得人喘不上气来。那雨,打得人直不起腰来。

  原本以为,雨下得再大,有部队官兵们日夜奋战,一定能抵挡住洪水的侵袭,度过这个难关。然而这场大雨,使得山洪更大程度的爆发出来,河水猛涨,几乎漫过了警戒水位,那湍急的的激流,仿佛一群怒吼咆哮的凶兽,疯狂向岸堤冲撞。

  一袋袋泥沙扔进水里,还没沉底便被浪头打着漩涡卷走,巨大的石笼勉强能抵御一下,但却无法制止流水带走岸堤上的沙土。

  眼见着岸堤越来越薄,越来越脆弱,单薄得几乎难以负荷一下更比一下强悍的冲击。

  对讲机里,五连告急,领导不得不抽调下游险情相对小一些营连人员前来支援,我们连也来了一批各连混杂的支援队伍。

  据专家分析,在大工河所有弯道中,险情最大的是我们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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