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旧事作者: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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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旧事作者:归海-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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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这个时候的我,是伤感的,是伤心的,忧伤漫天萦绕,同时也是甜蜜的,是甜美的,幸福的感觉再次把我包围——

  与许鸿安相比,我真的已经非常幸运了!至少,我知道遥远的东北方一隅,或许陆文虎正在拿着一封封他永远看不懂的信,与我一起遥望着太阳或者月亮或者星星,寄托想念。

  我能真真实实感受到他的存在,这难道不是无比幸运的恩赐吗?

  我开始期待我的第二次探亲假到来,策划着复员后一个人跑去找他的剧情。每个清晨醒来,我不再用悲伤打击自己,而是微笑着告诉自己,离复员又近了一天。

  独自构建了另一个有时幸福有时伤感的世界,心甘情愿地徜徉其中,忧伤抑或甜蜜着,对于新兵的到来我丝毫不觉,也没兴趣观望。

  忽然有一天,我接到了一封来信,寄信地址竟然是陆文虎的家乡。

  我激动、兴奋、开心得不能自已,想是他看到了我那么多来信,惦念着我,求人给我写的回信。

  偷偷躲进角落,十分小心,十分虔诚地打开来信,展开那仅有的一页日记纸,我一时间惊愕得无以复加!

  这封信的外皮是他人的笔迹,是他求人写的,而里面的信却是陆文虎的亲笔!

  看着那些歪歪斜斜、字不成字行不成行的半角字或分家字,我的眼睛模糊一片。

  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看懂他的信,而我却是其中之一,并且是最具权威的一个。

  在信中,他说他很好,回家后一直很忙,他说他也很想我,并告诉我他看不懂我的信,不找人读还难受,被别人误以为我是他在部队认识的对象,他没法解释,所以不让我再给他写信了,并告诉我一定要去看他。

  流着眼泪看了无数遍这封词不成词句不成句的信,对于他说不让我再给他写信的话,我没有任何不适和伤心,因为我能理解他的处境,我的那些信写得过于暧昧过于露骨,任谁看了都会产生误会,甚至我能想象他拿给别人读的时候脸上的尴尬和红潮。

  这封信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它使我感受到他的存在感更为强烈,不断支撑起我渐渐强壮的希望。而且,这个世界我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更是唯一一个能够收到他信的人!

  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幸福?

  从这天开始,我回到了小屋去睡,原因就是可以自己一个人享受看信的喜悦,闻着他留在心伤的气味和温度,甜甜的睡去。

  日子,有了期盼,便不再苍白,但却变得无比漫长。

  张传玺当了新兵班长。高强提交了入党申请,下批就能成为预备党员。赵凯在教导队一切顺利,升成了正是班长,和女朋友关系一直很好。

  许鸿安时常会来看我,就象从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在连长的逗哏声中与我下棋。

  自从陆文虎走后,炊事班乱成了一锅粥。白迟和李亚辉竞争起了班长,自成一派,谁也不服谁。方宝胜是干活最多最为积极肯干的一个,但显然他没有任何管理能力,没有成为班长的希望,可他对白迟和李亚辉的能力并不看好,心中也是不忿。小四川也是他们同年兵,不管谁当了班长,他都把自己看成了太上皇,消极怠工。只剩后来的黄玉辉和我置身事外,同为半新不旧的兵,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们的关系上升到“很铁”的程度。

  对于这样的现状,司务长颇感无奈。连长一起之下,把炊事班长的职位暂时吊销,以观后效。炊事班进入群龙无首的历史阶段。

  转眼是一个月过去了。

  我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也很不错,尽管有些空虚,却少了许多波折。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没有按期复员,休假回家的华伟归队了,并找到我告诉了我一个长久以来的他和陆文虎之间的秘密协定。

  卷四  第十八章  雪梅绽春

  不知是因为九七新年会餐那晚,我抱住了陆文虎时的眼神波动,还是之前在烧火间里看到我第一眼就震惊了他平静的心弦,也或许是缘分使然,抑或是冥冥中注定,从这天以后陆文虎的心里无知无觉埋下了一颗种子。而当他看到藏在树丛中哭泣的我,他感受到了我无助,心中升起了要保护我照顾我的欲望。当吴大勇欣喜着同意方宝胜的推荐意欲象一营那些老乡一样“搂着睡觉”,却被我拒绝后,又深深刺激了他的征服欲。于是,一系列被当时的我深恶痛绝的闹剧在陆文虎的粗心策划下,粉墨登场。

  多年后想来,或许陆文虎的初衷,不过是想改变或者“教训”一下他眼中十分“怪篮子”的我,而且在他心里,我是他第一个觉得睡在一被窝而不会感到别扭的人,于是在如季海洋等老乡的熏陶和感染下,他采取了任何“正常人”都不会选择的办法,希图以占领我肉体的方式,达到他征服的目的,拔光我身上的刺后使我不再倔强,象其他小兵一样乖乖地一切听从他的安排,完成他“入个党,得个三等功”的许诺。

  如今我想,或许陆文虎在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已经深陷其中了。因为,那时候的他是开心快乐的,生活也开始具有了目标。然而,我的一再拒绝使一向自卑又自傲的他深感无奈,心里更是整天缠绕着如何将我挑落马下,我自然便成了他“日思夜想”的人。随着时间的推进,每天的接触,以及生活上的息息相关,我所表露出的一些他本身不具备的优势,还有那不屈不挠的坚韧精神,使他对我刮目相看,心里的种子渐渐发芽。而他,却全然不知。

  本来陆文虎的目的,是要征服我后,按照当时的想法要把我再次安排到吴大勇的技术处去,但后来他的许多老乡都有意要我,而其中华伟所在的公务班,无疑是最具有前瞻性和可塑性的岗位,前途无量,而且华伟也十分认可我,需要我这样竟凭一己之力便改变了整个炊事班面貌的小兵。

  但是,这时的陆文虎明里是由于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效果,而暗里却是因为他已经开始舍不得放弃,因此,他不但挡住那些为数不少的老乡提议,也把华伟一再的追迫给死死封堵在“我问乔晖了,他说不去!”这样的谎言之外。

  华伟是号称“全团第一兵”的公务班长,心存七窍玲珑,陆文虎的心思他看得清清楚楚。于是,在那个陆文虎带着四处炫耀后的一天,在双方的讨论和协商下,他们之间达成了一个君子约定——

  在陆文虎复员之前,华伟不会主动向我提出把我调去公务班的想法,而陆文虎则负责推挡开其他邀请我调转的部门。双方达成一致的交接点是:华伟能够帮助我得到陆文虎想要给予我的那些许诺……

  当华伟跟我说完这个曾经的协定,我猛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在去炊事班之前有许多单位来找我,而到炊事班后却风平浪静地没有一点声息。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后来下到连队后,华伟一直很是关心我的动向,总告诉我如果想去其他部门要先知会他一声。

  如果说这个协定的背后,陆文虎曾过多地限制了我的自由,使我失去了许许多多选择的机遇。那么,在陆文虎的专制政策下,我更看清了他曾对我付出的那份隐忍、霸道、不舍的爱。而且,他的这些作为,都是建立在不影响我所谓的前途基础上的,可谓用心良苦!

  这次的老兵复员,对华伟无疑同样具有着致命的打击。那么许多感情深厚的老乡、战友、兄弟离开了这里,从此各奔东西的现实,是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都难以抵御的失落,况且,车建国也位列其中。因此,在老兵复员的同时,华伟作出了休假的决定,跟随他的那些老乡一起回了一趟家。或许这样能缓解他内心深处不少的离别伤感。

  这次回去,华伟去了不少他老乡的家里,当然也去了陆文虎家。

  当华伟说出陆文虎一切都好的时候,我依稀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隐忧,但那不过是一闪即逝的灰黑,并没在我心里形成多大的影响,反而是他拿给我陆文虎托他还给我的那些钱时,摸着陆文虎留在上面的温度,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存在感,仿佛我和这匹狼从未远离过,并对华伟这个“中间人”更觉亲切!

  知道了这个协定,并听到了华伟诚挚的邀请后,我没再象以往一样有一丝的犹豫,欣然同意去公务班工作。既然是陆文虎的一番苦心,我便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况且公务班的工作岗位是地位和殊荣的象征,不是什么人都能获得的,我怎能负了众望?

  就目前炊事班的现状而言,还有一年来比其他兵更多的交往,连长是很舍不得我离开七连。但他知道,公务班的工作前景对于一个兵的军旅仕途之重要性。因此,他没有过多的阻拦,忍痛割爱。

  就这样,我告别了生活一年之久,投注我无数感情,挥洒了太多热血和汗水的七连,来到机关司令部下设的管理股公务班工作。

  说公务班归管理股管辖,其实只是个配置需要问题,遂于我们这些直接服务首长的兵来说,即使是司令部这个大衙门,也全然触碰不到我们的工作职权。

  公务班位于机关大楼的三楼。整个三楼统属司令部,而我们公务班的地盘就占了整整半个东面。

  公务班一共五个兵,除了华伟和我外,一个是九五年底比我早一年入伍的江苏兵,是政委的专职公务员,随政委一起去军里参加培训了,我没有见到;另一个也是九五年入伍的河南兵,在招待所那边负责四位副职首长的生活起居,不住我们楼上;剩下一个是和我一样的同年兵——吉林的刘雪冬,按首长的称呼习惯,大家都叫他:小刘儿,已经在这工作了几个月,也是华伟亲自在二营千挑万选来的。

  开始时,我的工作是保障一个副团长和参谋长的日常工作生活,负责打扫办公室卫生、收拾房间、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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