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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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有幸-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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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诶?我们以后去哪点?”苏林追问,咄咄逼人且毫无逻辑。
  “什么以后?”我没听懂,不解风情地反问他。
  “就是今天过后,明天过后,后天过后,大后天过后,几个月几年几十年,等等等等之后。”他嘟囔着道。
  “哈哈哈。”我仰着头笑他,道:“我觉得你思维真的很跳跃,其独特的思维方式让人难以琢磨透彻。”
  “去哪点?”他死抓着这问题不放。
  “到山顶再说吧。”我马虎敷衍他道。
  待我们走过山中狭窄的路程,苏林的棕马便踢踢踏踏跟了上来,走在我的马身边,时不时还用头去蹭蹭我的马。
  “你看他们也是一对。”苏林笑道,抬头看我的眼神让我想起初二篮球赛时那个又晴朗又炎热的下午。有一瞬间我想起了陈学凯,甚至把苏林当做了陈学凯。
  我看着那靠在一起的亲昵的马头笑笑,刻意躲避他的目光,许久不戴的项链在我背包里刺得我背痛。
  “你累了呀?”苏林见我兴致不高,声音温柔问我道。
  “嗯。”我低头应答,心不在焉地被马驮上了山顶。
  我也不知道自己脑袋中是怎样的回路,为什么在苏林的声音和关怀里感到无比舒适的同时会想起那个本来就要完全忘记的人。不,也有可能我从没打算忘记他,那可能就是为什么我一直不愿扔掉那戒指。
  那么苏林对我来说算什么?我每想起陈学凯一次都会这样质问自己,我敢保证,我对苏林是抱有真心真意并且只有他能得到的那种情感。我爱他,爱着苏林,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这样说,对谁都可以,唯独对苏林说不出口。
  我小心翼翼规避着,生怕将苏林叫做陈学凯,我清楚地知道苏林是怎样嫉妒陈学凯嫉妒得发疯。但直到那时候才发现,陈学凯其实已经早已经不存在我心中了,对于我来说‘陈学凯’不是那个初一初二帮助我的人,而是一个完美的,我仰慕已久渴望得到的情人,就像那时在我身边的苏林和此时在我身后的郑辰逸。
  “苏林。”我叫他一声,顺便练练嘴,把那个前几年自我安慰时叫的那个名字改过来。
  “啷个?”(怎么)他问我。
  我爱你。
  我心里这么想着,然后说:“我听别人说人生在世睡多了,老了在地下就睡不着。”
  苏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你是最浪漫的男人

  一路摇摇晃晃到了山顶,我身上所有的精力都被太阳榨干了,无论是脑力还是体力都不想劳动。
  我在苏林后面,下马后将马牵着,躲在人群的小角落里,极力把疲惫的自己和自己身后瘦弱的马隐藏起来。
  他倒是睡醒了,兴奋异常,带着自己的马去找那卖马粮的阿姨。只见苏林一手挽着缰绳,一手从屁股兜里掏钱。马粮其实就是玉米粒,用不锈钢的饭盒装着。
  苏林接过俩饭盒兴冲冲跑我身边来,脚上还带着猥琐的外八字,他把饭盒递给我道:“给你吃。”
  我:……
  我当然会意了他说的是给我的马吃,于是拿过一饭盒放到马跟前。马的吃相极丑,咯咯地嚼着玉米粒,留下棕色的泛着泡沫的唾液。
  “咦,你看那个碗里面。”我嫌弃地指给苏林看。
  “看起来很好吃诶。”苏林痴痴地看着。
  我玩笑似的拍他头,余光瞥到他身后站着那棕马,道:“你看人家水汪汪的大眼睛,快把吃的给人家。”
  “不给它。”苏林孩子似的说道,把手中那碗也放到我的马嘴前。
  “啧啧啧。”我皱起眉头,佯装嫌弃道:“暴君。”
  苏林傻笑。我用脚将那碗玉米粒移回棕马身前,棕马迫不及待地一头埋进碗里,视众人众马于无物,玉米粒在嘴里碾压住咔擦咯吱的声音。
  “幺儿过来过来,我带你去看个东西!”苏林见我无精打采,也不顾众人眼光,拉着我手就往木头搭起的高台上跑。
  太阳刺眼,脚下是风一带便能扬起的沙尘,两旁是高瘦的我不知名的树,还有高远蔚蓝的天空和线条清晰的云,若是我大胆一些,我就和他私奔吧,就到这样的清净又无人的地方。当时我是这样想的,直到多年之后,我都这样幻想着,如果我与他私奔了呢,如果我们都足够有勇气呢,我们会很幸福,两人都会,没有离别的悲伤痛苦,也没有再次恋爱的狂喜,就这样到老,到死。
  “我们私奔吧,出海吧,或者住到可可西里。”我踏上高台时这样低头说道,从木头缝里能看到高台下的树木和草丛,让人害怕又喜欢的高度。
  “好,要得,我们私奔。”苏林也道,语气兴奋,手将我握得更紧,“但是不去可可西里,出海也要去个好地方,总不能让‘王子病’受苦。”
  我想拥抱他,比任何时候都想,尽管知道他善变又浪漫得不靠谱的性格,明知他爱人的一切都是出于荷尔蒙的无原则的爱,就怀着‘他总有一天会不爱我’的忐忑不安,我打算与他共度余生。
  我随他来到高台边上,扶着刺手的木头栏杆,他站我身后,拥我在怀里,声音低沉,靠近我耳边道:“看拉市海,好平,就像镜面世界一样,下面还有天和云。”
  湖水透彻,将它能收入眼里的所有都分毫不差地反射出来。零星的马匹散落湖边草地,慢悠悠地走着,没有活物想在此处还匆忙地珍惜生命。
  “哇擦。。。。。。”我承认那景色美得没话说,正是因为没话说,我根本找不到什么比脏话更能代表我惊讶又兴奋的心情。
  “哎呀你勒个人!”苏林皱着眉头责备我,“这么好看的景色,你一个感叹词都把它毁完了!”
  我耸耸肩表示无奈。
  “你猜我看它第一眼想到了撒子。”他神秘兮兮地说道,边说边搂上我腰,把手藏在我背包下。
  我躲了躲却被他拽回怀里。
  “什么?”我问道。
  “好像你的眼睛。”他以他特有的、只勾起一边嘴角的清爽又帅气的笑容面对我。
  阳光、湖面和树,沙尘、马匹和黝黑的皮肤,其实这一切都不重要。
  我有多爱他?我无法抑制地那个念头,当时我想,杀了我吧,除了为他而死还有什么能形容‘我爱他’,我要被他杀死,甚至被他虐待得体无完肤,只要是苏林,只要这一切只是施加在我身上,我便心满意足。我要死在他手里,我要因他开心而开心,因他难过而难过,他就是我的世界,我什么都听他,眼中只有他,我的微不足道的,渺小乏力的生命也是他的,一切都是他的,他让我一贫如洗,却让我比谁都富有。
  我别过头躲避他的目光,拉市海从无波澜,无论看它的人如何激动不已。
  苏林埋下头轻吻我耳朵,天气炎热,他却紧贴我身上。
  “我要跟你过一辈子,谁都抢不走。”
  他这样说。
  我要跟他过一辈子,无论谁谁谁说了些什么,无论多肮脏不堪,无论我是否会被父母世界所抛弃。
  苏林是我要相守一生的人。没错啊,是个男人,但是那又怎样,没什么不对,爱一个人终老,没什么不对。
  “你那根项链在哪点?”苏林搂着我,温柔问我。
  “包里。”我耸耸肩,指了指背包。
  “扔了。”他皱眉道。
  “不扔。”我执拗道。
  苏林撇撇嘴,知道拗不过我,“随你嘛。”他这样说,表情暴露了他的不悦。
  “哎呀好酸的味道。”我假装抽抽鼻子,撇着嘴角憋笑。
  他狠捏一把我的腰,我反射性地弓起身子,他咧嘴笑以示胜利。
  “你简直是想折磨死我。”苏林这样说道,目光又移向平静的湖面。
  其实苏林向往自由,比谁都向往。他绝不想住在忙碌的都市中,他绝不在乎自己是否吃好喝好,他想在非洲大陆上当角马,想在长白山中当大猫,想在可可西里当羚羊。而这一切都因为出现了一个人而发生了改变。他为将自己禁锢在小小的醋坛子里,又闷又酸的醋坛子。
  他自知固步自封,他自知画地为牢,他却甘愿如此。
  “苏林。”我看着他,他看着平静的美景,我问他道:“你以后想干什么?”
  他嘴角微勾,眼神里是让人崇拜的自信和兴奋,含笑看我一眼,又转头看广阔无边际的蓝天平原。
  “第一件事就是和你在一起,有一个家。”他道。
  “第二件事就是我要去学摄影,我想去没人的地方旅游,然后把照片给你,投稿给杂志社。”他道。
  “是不是有点矛盾?”他道,“我不想让你一个人,也不想自己一个人,但是我想流浪。”
  他想飞奔,因为自由。
  他内心有一大片土地,自由而广阔,容下梦想和爱情。
  苏林让我感到自由。
  就像可以肆无忌惮抛洒的青春,为梦想和爱情追寻的青春,最为自由幸福的时光。苏林就是我的青春。
  我环顾四周,没人将眼光放我俩身上,于是微踮起脚,在他脸上轻啄一口,道:“你好帅!”
  他脸红,低头莞尔。
  我与他在高台上站了许久,养马人牵着马大喊‘回去了’时我俩才分开,我在他身后,随着他背影。骑上马后也走在他身后,晃晃悠悠走过树林,阳光穿过树叶树枝,洒在马鬃毛上,马的毛发油亮反光。
  下山后我们又坐木船上于镜子般的湖面上游荡,木船窄窄的船尾划出一条长长的燕尾般的波纹,苏林因强烈的阳光而皱起眉头,他一句话也没说,只痴痴望着那里的一切。
  他不知自己将来会在哪,但他能做梦,梦里都是我与他两人。
  我也是。
  于是我也沉默,脑子里除了高远的天空和丝绸一样的湖水,就只有苏林,不是他的模样和言语,而是他沉默地坐在我身边的存在感。
  茶马古道之行结束后我们便回了客栈,踏上石板路时阳光正狰狞,苏林后颈泛红,晒的。他让我带着墨镜,自己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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