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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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有幸-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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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让他翻过身子,面对面将他抱着,他也伸手抱我,气力不知比我大几倍。
  “我的妈呀要窒息了。”我想将他推开,不过就我那点小力气欲拒还迎差不多。
  保持哪个姿势沉默了会,他又开口。
  “你怎么不吃午饭?”
  “这不是找你去了吗。”
  “脸上还疼吗?”
  “不疼,就当时有点疼。”
  “唔。。。。。。”他又开始哭。
  “你说你怎么小学生一样。”我又觉得好笑,拍拍他背,“这有什么大不了啊,男人缺个一两顿的有啥?而且哪个男生没被打过啊,饿的疼的又不是你,你哭个啥。”
  “抱抱。”他将下巴抵在我额头上,一只脚压到我腿上,继而全身都赖了上来。
  “好好好,抱抱抱抱。”我依着他。当晚就这样睡过去。
  之后我向廖巧出柜了,不过仿佛在她意料之中。期末,廖巧和张展凡成了,协商之后决定下学期住进我们的出租房,帮我们分担房租。
  期末学生会换届,我不负众望地成了宣传部新一任部长。最后一眼见到部长,他看上去很是阴郁,也很疲惫。郑辰逸成了他们院的学生会主席。
  考试完了,我还是那个及格的水平,郑辰逸无比嫌弃我,他在他们院里好像就没掉出过前三。
  暑期我们没回重庆,就又在附近找了一份兼职,交了房租,凑了学费,还剩了一点钱,在周边玩了七天。不知暑假是如何过的,时间走得飞快,转眼间我和郑辰逸就大二。
  迎新的时候累了一阵子,正式开学的时候廖巧也住了进来。
  大二我去附近的日语机构报了名,开始学日语。开学一个星期后,我也有了自己宣传部的小弟。郑辰逸作为主席,有了一大堆小弟和天真的追随者们。
  上大二后我们就没怎么吵过架,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拌嘴,但郑辰逸终于没有战战兢兢提过分手。
  要说波折,可能只有一个小学妹,郑辰逸的追随者之一,侥幸插足我和郑辰逸之间,一时间弄得鸡飞狗跳。
  嫉妒比我想的要来得更加猛烈,无孔不入,哪怕一个眼神,也能让我整晚不能入眠。
  这时我发现,身为一个女人,特别是廖巧那样的女人,就应该有一个用来守护的gay蜜。
  某个星期五,郑辰逸告诉我他不回家吃晚饭,说是学生会聚餐。我也不会在家做饭,就跟张展凡、廖巧两人到外面吃了。谁知吃完饭刚要回家,从餐馆一出来就见着醉成一滩烂泥的郑辰逸,当时他正搭着人小姑娘的肩,小姑娘勾着他的腰,甜甜蜜蜜你侬我侬,连身高差都比我和他要萌上好几倍。
  我在两人身后,眼巴巴看着两人朝旅店去。
  “岑睿。”张展凡拍拍我肩,示意我别多想。
  我不敢上前,害怕一露面就陷入尴尬。廖巧倒是剽悍异常,把包往张展凡怀中一扔,卷起了袖子就朝那两人去了,我和张展凡的劝阻她权当空气。
  “郑辰逸!”这下轮到郑辰逸听见一声暴喝。
  郑辰逸醉醺醺地转头,小姑娘见来人表情不善,显然吃了一惊。
  “你怎么不回家?”廖巧问他。
  “你也看到他喝成这样,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小姑娘颇为不耐地解释道。
  “那真是麻烦你了,我们来送他回家,你不用管了。”廖巧话一说完就要去拉郑辰逸。
  小姑娘抱怨了几句,张展凡一个劲向她道歉,我躲在两人后面,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不知如何是好。
  当晚郑辰逸睡得像一堆死肉,我守在床边,回想起他和小学妹亲昵的场景,恨不得趁他睡着时候掐死他。
  之后我与他冷战了将近一个星期,还是以郑辰逸低声下气的道歉作为结束。
  学期末,考虑到下学期就要考专业四级,我没再写小说。郑辰逸家帮他找了实习公司,于是那个寒假他回了重庆,我害怕被他父母发现,也没多余的钱住旅店,所以还是留在了这里,做着上次暑假做的兼职。
  春节我一人过了,除夕夜和郑辰逸打了将近三小时的电话,在黑洞洞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我这一隅亮着手机微弱的光线。手机的屏幕还是碎的,自从被岑轩弄坏后就没换过。
  我有些想回家,想睡在那个承载了我六年时光的卧室里,想听游轮的汽笛声,想穿梭在晨间熟悉的薄雾中。但那仿佛是我再也无法回到的地方。
  我还想起了苏林,不知他的春节怎么过,也会像我一样蜷缩在偌大的世界里吗?
  此时我怕极了未来,怕极了就这样将余下的岁月走完,背着沉重的包袱,不得一刻喘息。
  春节一过,郑辰逸就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又跟我一样边打工边苦逼地过着日子,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每次跟他提起,他就笑笑,在我脸上落下一吻,又道‘我挺喜欢这种日子’。
  我们就这样过了许久,冬季完了,来年的冬日又来。我俩日复一日地考虑这第二天该吃什么,面条还是馒头,日复一日地考虑怎么跟房东交涉拖一拖房租,日复一日地过着平淡又有些艰难的生活。
  专业四级我在郑辰逸的帮助下过了,日语也快考级。郑辰逸报了驾校,经过好几个月漫长的折磨,终于搞到了驾照。
  考日语N2那天,郑辰逸等在校门口,穿着大衣,衬着带着寒意的微雨,牵着我的手走过红绿灯,挤上公交,将我拥在怀里。我俩如同往常一样,疲惫地相互依偎。他对我说,他准备考研了,有点想去南京,问我想去吗,我想到于一文在南京或许能帮我们一把,于是点头答应了。
  这时候的我已经不会再因一个吻而兴奋整天,他也不会因为一件小事而失眠整夜,我俩仿佛在慢慢改变,变得稳重,变得波澜不惊,就像相处许久的老夫老妻。
  大三,第二外语我选了德语,又在外面的机构报了一个德语班。我一面准备专业八级的考试,一面准备去考导游证。郑辰逸狠狠把我教训了一番,有些反对我考导游。他是这么说的:“你考教师证也好啊,考了导游证你要干啥?读个211去当导游?当导游到处奔波,你受得了吗你?”我白了他一眼,不听劝。
  为什么要考导游证,我也不知道,光学德语和英语我明明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为什么还要考导游证?
  我想到了苏林。
  我或许应该像郑辰逸和父母所说的,好好的找一个工作,淡淡地将这一生走完。但我想要的并不是那样的生活。
  当职业小说家我无法在这世界里立足,但如果要我安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穿过人海挤进地铁,整天盯着电脑屏幕,或许我会被这黑白世界逼疯。
  我想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哪怕最后无法去实现,有这样一点点的势头也好。
  大三下学期,郑辰逸参加了一个创新项目,每天都会很晚才回家。廖巧和张展凡找好了实习地方,打算一放假就去实习。
  大三的暑假,我在重庆找了实习单位,一家地理杂志社,做文字编辑的工作。原本那家公司定向收实习生,不过几年来我的脸皮好像变厚了许多,跟那总编软磨硬泡,他终于肯准我参加面试。
  实习生并没有多少工资,其实原本大家也并不是朝着工资去的。于是为了租上公司附近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屋,我又开始在网上写文,晚上两点之前一般无法睡觉。写文挣的那点少得可怜的钱加上工资和郑辰逸的奖学金,勉强过活。
  郑辰逸要留在学校继续他的创新项目,于是前两个星期我都独自住在那里。也想过要回家看看,扒在墙角看看也好,但事情太多,时间一长就忙忘了。
  在单位我坐了一星期冷板凳,根据攻略,我每早都会问主任“老师,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最开始打打杂,学习学习,后来正儿八经的工作任务越来越多,忙得不可开交。
  第二个星期,我在主任的指导下完成了两个版面,顶着天然墨镜被总编叫到了办公室。
  “花了多少时间?”他问我。
  “四天。”我回答。
  “辛苦你了。”
  “不辛苦。”
  “但是做成这样肯定上不了。”
  我:。。。。。。
  “你去再看看以前的期刊。”
  “好的。”
  于是我又对比着以前的期刊,改了不下三遍,这次再交给主任,美编排出来后总编终于满意了。
  在实习的两个月里,我一人负责三个版面的约稿和整编,一个版面的编译,最后终于能和编辑一起出去采访,完成了一个板块。总编没给过我什么好脸色,却在最后的实习评语里赞赏有加。
  最后一天,总编又把我叫到办公室,这次他要温和得多,问了我许多心得感想,又说了许多关于杂志的事情。最后问我“为什么想到这里来实习”,这个问题他从面试一直问到我的实习结束。
  我喜欢文字的工作,而且在这里我能拓宽自己的知识面。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去采访,每收到一篇稿子,每收到一张摄影作品,就像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这里的同事大多学历史地理专业,博学而理智,工作要求下客观冷静,都是良师益友。而且带我的那个编辑,几乎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才华,多么死板的文章经她之手都能变得生动有趣。
  这是一片宽阔而自由的天地,像苏林给我的感觉一样。
  我将心声告诉总编。
  并不是没有感到辛苦,并不是没有感觉厌烦,热情也曾减退过,但总能在所有无趣之中发现闪光,作为我坚持下去的支柱。
  就像我等待苏林的那段时间。
  收拾好了东西,跟办公室的几人告别。回家路上,我坐在轻轨窗边。
  索道只有一个还在运行,高悬在江水之上。轻轨穿过绿林和楼房,不知不觉离我上一次坐在这里已经过了三年。三年前我身上只有五十块,哭得稀里哗啦,人生的支柱刚刚夭折。
  三年后的今天,我反复回味总编的话。“最难得是抱有热情,要在所有不愉快中发现坚持下去的理由,如果连一点零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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