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别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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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别经年-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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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知道的不少。”
  “公子,我……”阿四战战兢兢,“我知道的太多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老爷说……我是说以前的老爷,他说知道的太多,会招来杀身之祸。”
  “原来如此。”水彧嘴角一挑,“你是在担心这个。放心吧,不是你知道的太多了,是疲к又赖奶嗔恕!
  “可如今阿四也知道了。”
  “你小小年纪想的倒是不少。”水彧无奈地笑了一声。
  阿四道:“阿四不小了,阿四已经十六了。”口吻当中略带委屈。
  “你有十六了?”水彧看了阿四一眼。
  “年底……就……就有了。”阿四被这一盯,慌忙低下头去,登时便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水彧兀自续道:“这点你倒该学学表小姐,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无论何事都不会多想,行走江湖,逍遥自在。天下之大,一切都不入她眼,正因如此,一切才都入得她眼。这样的生活才最是快活,也一直是我所向往确不能及的。”
  阿四又是似懂非懂,是以便不回话,只静静听着。
  “再说了……”水彧心不在焉道,“你以为你能知道多少,疲к佑种蓝嗌伲俊
  “那……”阿四试探着问,“她知道多少?”
  水彧道:“少得不足以撼动水家,撼动我;多得令她该死。”
  身边跟着一个年少的小姑娘,却是恭恭敬敬、战战兢兢,没有了那个滔滔不绝的嗣音,水彧还略有些不适应。见阿四不言语,水彧又道:“怎么了?不敢说话了?”
  阿四道:“阿四惶恐。”
  “你不用惶恐。”水彧淡道,“我说与你何事,便是代表你可以知道。你若是想问什么便问,我答了你的便是代表你可以知道,我若是不答,便是你不能知道。我不会让你知道得太多,更不会因为你知道得太多而杀你灭口。”
  “多谢公子。”
  阿四才说吧,便没抓稳缰绳,马儿嘶叫一声,扬起前蹄。
  “抓稳!”水彧抓眼疾手快,抓住了阿四手中缰绳,大喝一声“吁——”,总算是稳住了马儿。
  阿四一个趔趄倒了下来,水彧顺势推了一下她的后背,让她不至从马上坠下。
  “多谢公子。”阿四的面颊微红。
  “不必。”水彧松开了手。
  水彧续道:“好了,不说闲话了,下面我说的,你用心记下。”
  “是。”
  “出手杀招,眼要准,手要快……”
  七月流火,八月朔风,眼看着就是秋日了,夏日的燥热终于随风而去,秋日的凉爽也是指日可待了。
  水影托着腮坐在房里,房门也没关。水杉路过她门前的时候,正见她将笔掷在桌上,在即将完成的一幅画上留下了一点墨迹,眼看着是要完成,却前功尽弃了。
  水杉闻声笑了笑,随即转身进门,从画面上拾了笔起来,在那墨迹处轻点几笔,描画起来,边画边对水影道:“都是秋日了,这秋老虎虽厉害,过几日凉的也快,你这也不关门,仔细着了凉。到时候沈大夫开的药,你又嫌苦了。”
  “哥哥等等……”水影见水杉落笔从容,却连忙阻拦。
  水杉不顾水影阻拦,顺着那墨迹晕染开来,将那几块孤零零的石头融在一起,改成了一泓清泉。
  “哥哥……”
  水杉笑道:“怎么,哥哥改得不好?我只觉得你这画就快完成,滴上了墨点就此毁了,未免可惜。我改了两笔,也总算是可以补救。”
  水影转过身道:“哥哥改得虽好,却是失了我本意了。”
  水杉道:“你惯是爱画独叶草的。潭水灵动,也好作伴。”
  水影黯然道:“遥映潭水,却是顾影自怜。”
  水杉歉然道:“如此一来却是惹你不高兴了。好了,别说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好吧。”水影也是无事,便即应下了。
  兄妹二人驻步,水影抬头道:“明前楼。云轩、听轩、明前楼,你说要带我出来散心,也不过就是这几个地方了。”
  “走吧。”水杉引着水影向前走,“今日没有题,文人们从天南侃到海北,无话不谈,倒也有意思的紧!”
  “我看倒是哥哥想来此处纵观天下事吧。”
  水杉笑笑,径直向前走去,在门前的石桌处驻步,附身看去。
  “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有意思的?”水影凑过去。
  水杉道:“且看这首,是品评时政的,言辞委婉含蓄,内容却犀利睿智,此人当是有雄才大略之人。”
  “哥哥怎么看出的?”
  “你看……此处用的是……”
  水杉才说到一半,水影的心思便不在此处了。水影原对品评时政不感兴趣,方才不过随口问了一句,水杉才说了不久她便去看此处其他的诗文了。
  水杉看向水影,笑了,却是苦笑。
  当水影浑身僵住,如遭雷劈,水杉不忍,便转过身去,将目光落在了其他的诗词之上。
  片刻,歆语上前对水杉道:“少爷,小姐身子不适,先回去了。”说罢,她便去追水影了。
  水杉叹了口气,对覃曦道:“我和大哥这样,终究还是伤了影儿的心啊。”
  覃曦道:“可你也说过,长痛不如短痛,小姐会明白你们的苦心的。”
  水杉上前去,拾起了那张同留下水彧和水影字迹的纸来,定睛看向了最后一首。
  孤江月小在枝头,
  不与星辰话闲愁。
  初晨江晚从头阅,
  莫伤别离更莫留。
  言辞之间,谢你错爱,而我的愁,却不与你说。
  水杉长叹一声,将这张纸在手中揉作一团,转身出了明前楼。
  

☆、开门揖盗

  司天监主事夜观天象,见危宿当道,是为凶相,遂禀报于皇上。
  天气转凉,到了秋收之时,政务便格外繁忙些。拓跋烨这一日处理完政务已是深夜,没有去任何妃嫔的宫中,而是去了杏云台。这是他特意为敬贞皇后管素纨修筑的杏云台,修筑好后,管素纨的灵位就供奉在此,他若是想念她了,就来此处与她说说话。
  “皇上,天气转凉,当心龙体。”黄信默默为拓跋烨披上了披风。
  “你在外面候着吧。”拓跋烨挥了挥手。
  “是。”
  拓跋烨独自上了杏云台。这里的杏花早就落了,杏子都快熟了,阵阵清香,甚是怡人。
  “陪我喝一杯吧素纨,我们许久没有这样静静坐着了。”拓跋烨斟上了两杯酒,一杯自己饮尽,一杯倒在了管素纨的灵位前。
  “你喜欢杏花?你真的跟我一样喜欢杏花?”拓跋烨自言自语道,“其实我一直以为你跟我一样喜欢杏花。你一直都是为了我和俪儿。”
  “你放心吧,俪儿一切都好,许青将她视如己出,倚扬待她既如长辈又如朋友。我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亲事。安懿已经出嫁,安靖也定下了亲事,俪儿如今已至双十,却……”
  “她是你我的珍宝,你我绝不舍让她和亲,必要让她嫁与心仪之人,一生幸福才是。可是她的心思,却放在了不该爱的人身上。总希望,她自己能想明白才好。”
  “对了,你知道么,今日司天监又禀报天生凶相,却不知其所指为何。所谓天象吉凶,向来都是如此,我们想看见怎样的天象,司天监就看得出怎样的天象。此等把戏,陈胜吴广时便已有了。不久便要秋收了,看今年的势头,收成大约不好,司天监便刚好将其归咎于天生凶相,只有这样,皇室才能倚仗他们,令他们得以传续。”
  杏云台上的烛火摇曳着,抵不住秋日里的劲风。拓跋烨略系了系披风,走下了杏云台。
  他淡道:“回仁昭宫吧。”
  黄信低声应下:“是,皇上。”随即朗声道:“起——驾——”
  这一年算不得丰年,也算不得灾年。各地收成大抵与往年持平,九台府及邻近县城闹了蝗灾,收成锐减,百姓叫苦不迭。
  拓跋烨收到消息后即刻令户部拨款赈济,此事由户部主持,谦亲王督办,赈灾的银饷以最快的速度从京城出发了。
  拓跋熠坐在府中,双腿翘在桌上——这原是他最寻常不过的状态了。
  靳人麒一边替拓跋熠整理着桌上的文书,一边不动声色道:“每年到了此时,朝廷都忙得不可开交,如此形势,四爷竟还坐得住么?”
  拓跋熠道:“有什么坐不住的?辛苦差事都叫旁人办了去,我府中倒是乐得逍遥自在。如此一来我在后宅还可以雨露均沾,也省的每日一回府,夫人们一个个都眼巴巴地盼着我,也没个头。”
  靳人麒道:“五爷一向尽心替皇上办差,今年万寿节的时候已封了亲王,享年俸千石,和四爷您平起平坐了。”
  拓跋熠阴阳怪气道:“那又怎样?五弟为皇兄鞠躬尽瘁,他居功至伟,该当得此爵位俸禄。再说……”他又长舒了一口气,“就算我与他志向不同,他毕竟是我自小最亲的弟弟,谦王府若是岁晏能有余粮,五弟过得好,倒也不错。”
  “可是……”靳人麒停下手中事务,凑到近前,“四爷希望五爷一切都好,五爷也一向与四爷亲厚,但皇上可未必希望四爷您和五爷如此交往甚密。三爷一向避世不问朝政,朝堂上一向是四爷您独大,皇上近年来有意栽培重用五爷,如今五爷更是晋了亲王爵,那岂非是要四爷与五爷在朝堂上相互牵制,相互争斗,直至两败俱伤了!”
  “两败……俱伤……”拓跋熠将双腿从桌子上放下来,坐正了身子,陷入了沉思。
  九月十三日,艳阳高照,是微风天气,秋高气爽,令人很是舒心。
  枝头上坐着的白衣少女悠闲地捻着手指。
  微风之中,她的衣袂本应随风飘荡,却是如瀑布般垂下,丝毫不随风而动——这衣裳的布料很重,若不用大力则刀剑不能削断,不易沾水,不易覆灰,又不知多少处藏着暗器。
  如若不出差错,一个时辰之后将会有一队镖局的车马从此经过,而实际上,那要么是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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