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别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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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别经年-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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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冰道:“这次,事情是有点棘手了。”
  钟离准道:“至少可以保证死不了。”
  钟离冰笑道:“既然死不了,不若我们就搏他一搏!我还从没试过在追兵眼皮子底下上天梯。”
  钟离准耸了耸肩:“现在的状况,也只能一搏。”
  待到绕到城墙下面,他们将追兵甩了几十丈远。要过几日再走,追兵定是直接等在城墙下了。
  “你先上!”钟离冰推了一下钟离准,随后举起元戎弩,面向追来的人。钟离准拗不过,事不宜迟,只好提起一口真气,踏着城墙借力而上。将要到顶时他不禁觉得力不从心,忙伸手扒住城墙,一个用力翻身而上,落在了城墙上,这时候,钟离冰已经靠兵器之长击退了第一拨追兵,用了六箭。她转过身,抬头看向钟离准,胸有成竹地朝他做口型:“我来了!”说罢她一个纵身跃起,踏着城墙便上,如履平地。
  最后面围上来的弩手已经进入了射程,眼看着一箭一箭与钟离冰擦肩而过,钟离准不禁一阵揪心。
  “小心右边!”钟离准大喝一声。
  钟离冰向左一个翻身躲过了从身后飞来的那一箭。然而,这一口真气却是前功尽弃了。力气一卸,她的身体便轻飘飘如羽毛般飘落下去。钟离准情急之下从城墙上飞身跃出,握住了钟离冰的手腕,随即双脚脚踝一勾,倒挂在了城墙上。钟离准闭上眼睛,暗道不好。这一向,恐怕他们二人谁也走不了了。
  他们就这样倒挂在高高的城墙上,上,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隐约听到下面的人说主子让抓活的,他们倒还松了一口气。
  “怎么办啊?”钟离冰仰起头来,眨着眼睛看着钟离准。
  钟离准心中大呼无奈,阿逆还真的是怎样都不慌。
  “嗖”
  一箭直朝他们飞过来,钟离冰大袖一挥卷了那支箭去。钟离准双腿使不上力,没能挂得住,只觉身体一沉,坠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钟离准在空中转身抱住钟离冰,落地刹那他以自己的肩膀着地,用内力化去了冲击,在地上滚了两丈远才停了下来。二人才一起身,便被团团围住,被一圈刀剑指着了。
  二人对视片刻。这下,是彻底走不了了。
  闻听得后面有人大呼一声“谨亲王到”,除了举着兵器控制二人的,其余的侍卫均回身拜倒:“参见谨亲王。”
  拓跋熠见到二人,朗声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咱们伊赛的大王爷和大王妃。可当真是误会了!”
  钟离准心中不禁厌恶。上次相见觉得这位四王爷性格虽不讨喜,却也是真性情,如今可也学会这般虚与委蛇了。他略拱了拱手,冷道:“谨亲王可是厉害得紧,当真让小王误会了您。”
  钟离冰嘴角微挑:“王爷手下的侍卫武功可是不错。”说话间心里不禁想着,自己如今的身份位同亲王正妃,不用再向这位四王爷行大礼了,倒也不错。
  拓跋熠道:“也是我太过大意,二位驾临九台府我竟多日不察,未能邀请二位到府上小住几日,实在是失礼了。不知二位可否赏光,也令我略作补偿,方能安心了。”
  钟离冰才要拂袖道一句“不必”,就被钟离准在她的广袖后面握住了手腕。钟离准浅笑:“四爷盛情难却,我等恭敬不如从命。”钟离冰见是无法,也只好僵硬地敛衽谢过。
  一名侍卫上前来欲下了钟离冰的兵器,钟离冰自知绝不能离了兵器,又知在这时候不能输了气势,遂厉声道:“大胆!”
  钟离准十分配合地冷言接道:“四爷如此,恐非待客之道。”
  “退下!”拓跋熠朝那侍卫喝了一声,又朝钟离准和钟离冰讪笑道:“下面的人不懂事,不知道大王妃的喜好,多有得罪。二位请吧。”
  钟离准又是略略拱手,这才拉着钟离冰随拓跋熠去了。
  九台府恰有间闲置的大宅,正门进去是一个三进的大院,又有座东跨院,附带着花园,拓跋熠到任以后,这间大宅便作为临时的王府,倒也不至太过寒酸。
  钟离准和钟离冰被安置在靠近花园的住处,二人独享了一间院子,住一座二层小楼。因着二人从不习惯有人服侍,遂毫不领情地遣走了拓跋熠派来的所有下人。钟离冰将兵器摊在桌上,自己则飞身躺在了床上,斜睨着钟离准:“好了阿准哥哥,现下咱们也被软禁了。”
  自进了这间王府的大门,钟离准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阿逆。”他叫了一声。
  “嗯。”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动手么?”
  “为什么?”钟离冰很配合地问。
  “现在的状况,咱们就算强行打出去,也不一定能成。而一旦这边闹了起来,恐怕他们会以咱们为质,要挟阿冼。”
  钟离冰坐起了身子,双目无神。
  “怎么了?”钟离准在钟离冰面前挥挥手。
  “没事……”钟离冰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想到我竟然还能这么重要。”
  形势不难看清,谨亲王一旦起兵造反,伊赛不管是乱了还是束手束脚,都会令京城掣肘。
  呆坐了片刻,钟离冰走到窗前,将元戎弩搭在窗口,略瞄了瞄准,“嗖”的一箭,朝背对着她的一个侍卫的耳根子射了过去。箭擦着那人的耳垂飞过去,钉在了地上,引得那人一个激灵。那侍卫转过身去,对钟离冰怒目而视。
  紧接着又是第二箭,另外一个人,同样的套路,同样的位置。
  □□射完了,再换袖箭。袖箭,也给射完了。一共十一箭,将院子里的那些侍卫全都唬了一跳。
  钟离冰煞有介事道:“哎呀,箭没有了,阿准哥哥,你去帮我捡回来吧。”
  钟离准忍不住笑了。要说起剑走偏锋,阿逆可最是有主意。现下她若是能把院子里的侍卫吓得人心惶惶,他们或还能换得一丝机会。想到此处,钟离准也煞有介事地行了一礼道:“王妃吩咐,莫敢不从!”说罢便转身下楼去了。
  “好啊你,学坏了!”钟离冰随手抓起一只茶杯朝钟离准扔了过去。
  钟离准一个闪身,茶杯砸在了门框上,应声碎裂。
  清脆的碎裂声之后,钟离冰缓缓收回右手,怔住了。王妃,对,她现在就是阿准哥哥的王妃了。说是假的结婚,可是除了他们二人心里清楚,又有谁会真的当他们是假的结婚?他们二人,就是结婚了。她……就是王妃了。
  钟离准到院子里去拾那些箭,见了那些侍卫,丝毫没有颐指气使,反而是以礼相待,朝他们微笑点头。那些侍卫见了他,虽然心下不悦,也只有依制行礼。
  钟离准回到房里,见钟离冰怔着,便上前去推了她一下。
  “啊,你回来了?”钟离冰回过神来,“捡回来了?”
  “一共十一支箭,全都在这了。”钟离准把箭放在钟离冰手中。
  钟离冰接了箭,将箭全都放回了箭匣当中,回到窗口,继续朝楼下侍卫的耳根子射箭。射完了,她继续让钟离准把箭捡回来,继续射。再射完了,再捡回来,继续射。玩累了,就歇一会儿,接着玩。
  她就这样不厌其烦地玩到了晚上,钟离准便这样不厌其烦地陪她玩到了晚上。
  “你玩够了么?”钟离准问。
  “差不多了,明天再接着玩。”钟离冰挥了挥袖子。
  “倒是真有你的。”
  钟离冰不理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躺倒在床上,拉下了纱帘,对钟离准道:“今天,我睡床上,你睡地上,明天换过来。”
  “好吧,遵命。”钟离准点了点头。
  然后,钟离准看到钟离冰从帐中扔出了一床被褥。
  第二天,才是晨起洗漱更衣过后,钟离冰便又玩起了前一日的把戏,钟离准依旧耐心地帮她拾箭。
  第三天,依旧如此。
  到了第四天上,拓跋熠说要设宴款待伊赛大王爷。又说因着是怕大王妃只是年轻女子,面对宴席上的这许多男人会不好意思,遂没叫她赴宴。蓝妃也是大漠上的女子,拓跋熠估计蓝妃会与她谈得来,遂让蓝妃去陪她说说话。
  离开之前,钟离准对钟离冰道:“阿甲以前认得蓝妃,他叫她‘珈蓝姐’,你也可以叫她‘珈蓝姐’,她应会欢喜。她不过是迪洛穆伦让彼该送来的一枚棋子,为了摆脱棋子的命运才拼死一搏嫁给了谨亲王。高大人说的事,安全起见,不管她知不知道,你都别跟她说。”
  “你放心去吧,我知道。”钟离冰又挥了挥袖子。
  “对了。”钟离冰又叫住钟离准,“那些侍卫应该免不了要跟谨亲王诉苦,到时候谨亲王问起你来,你都想好怎么说了吧?”
  钟离准挤了挤眼睛:“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
  钟离冰假意嗔怒道:“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
  钟离准去赴宴,留钟离冰一个人在院子里,钟离冰早在心里抱怨了千次万次。好你个谨亲王,设宴款待居然只叫阿准哥哥,不叫我!算了算了,反正这王府里的吃食,也不见得好吃到哪去。
  才想着,便见金泽珈蓝款款而来,与钟离冰相互见了平礼。她们两个本都是不受规矩束缚的女子,相互见礼,当真是尴尬,可毕竟两人都是亲王妃子身份,该有的规矩,还必须得有。
  钟离冰对侍女们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要与蓝妃说说话,你们在这,我不自在。”
  侍女们犹犹豫豫,珈蓝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如今,她的汉语已经比初来乍到时流利许多了。侍女们听了她的吩咐,便都退下。
  钟离冰笑道:“阿准哥哥让我唤你‘珈蓝姐’,我知道你和你家人曾经帮过我阿甲哥,你我也算是有些缘分。珈蓝姐,你且讲萨顿话吧,我能听懂。不过我的萨顿话不好,说了估计你也听不懂,所以我跟你就讲汉语。”
  珈蓝一直身在后宅,对外面的消息知道的不多,却也知钟离冰是汉人女子,不过左右也算是半个大漠人。她背井离乡多年,乍见到钟离冰这样豪爽明媚的女子,不免觉得亲切,遂执了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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