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别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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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别经年-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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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搭配,阿甲穿的也是礼服,他真恨不得将这衣服的领口撕开。钟离准打趣道:“本王可很少见到穆德伊德大人这般英俊的模样。”
  阿甲道:“英俊,英俊吗?不过我打赌,绮妹一定不喜欢。我还打赌,你打扮成这样,钟离小姐也不喜欢。”
  钟离准道:“不喜欢有什么打紧,反正她现下也见不到。”
  阿甲道:“原来咱们王子殿下就是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绘栖苑中已坐满了人,就等着皇亲们的驾临。有的人踌躇满志,有的人如履薄冰。
  “皇上驾到——蔚皇贵妃到——贤妃娘娘到——庆妃娘娘到——婧嘉长公主到——大皇子到——二皇子到——定平公主到——端玉公主到——端敬公主到——徐淑媛到——鄞亲王、鄞亲王妃到——谨亲王、谨亲王妃到——谦郡王、谦郡王妃到——”
  除了太监口报出的这一众皇亲,一同前来的还有柠贵人、如贵人、韶贵人,郡主尤祂贺懿黛,鄞亲王侧妃曹真、世子拓跋俊,谨亲王的两位侧妃和新纳的侧妃珈蓝,谦郡王府的世子拓跋涵。
  阿甲低声道:“比昨天的人还多……”随即又转言道:“也罢,皇室本就是这样。”
  钟离准暗中将这群人细细打量一番。皇帝、蔚皇贵妃、贤妃、庆妃都各自身着礼服,不提也罢,婧嘉长公主身着深色礼服,几乎不带着什么节日的气息,定平公主穿着一身素色缎子裁制而成的,很是清丽脱俗,端玉公主穿藕荷色,端敬公主穿玫红色,徐淑媛则穿了一身骑装。看来今日徐淑媛是少不得要出一次风头了。
  徐淑媛徐倚扬是大将军徐世敦的小女儿,将门虎女,就连名字都取得英姿飒爽。她从小就跟着父兄骑马射箭,生的一副好筋骨,人长得也漂亮,进宫以来很受宠爱。
  拓跋烨击掌三声,便见两队人从两侧策马而来,同时便响起了激昂的乐曲。很快,乐曲当中一个出挑的琴声脱颖而出,旋律虽快却很是动听。弹琴的人是婧嘉长公主,她曾在大漠上生活过很长的时间,比起皇室的其他女子,她更能弹得好这般豪放的乐曲。可是,钟离准总觉得,这曲子缺点什么,可是他不懂音律,却也说不出来。
  那是一首《兰陵王入阵曲》。
  扮演军士的伶人们随着琴声唱起了入阵曲,格外雄浑厚重,令人心神激荡。随后,舞女从两侧缓步上来。随着一个羽音,众舞女一齐甩开了水袖,本都是柔美的身段,却跳起了刚毅的舞步。
  随着琴曲到了最□□,舞女们让到两侧,一个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的身影策马而来。乍看上去,甚是可怖,然而,那股英姿是从策马之人的骨子里透出来的,无所谓外表如何。
  相传北齐兰陵王高长恭因为长相太过俊美,在战场上无法震慑住敌人,所以每每出征,都要戴上可怖的面具。
  看装束,在马上起舞的就是徐倚扬。徐倚扬起舞的身姿,就好似当年徐世敦驰骋疆场,叱咤风云。这样一场别开生面的歌舞,竟令在座的不少人都看得痴了。不过众人不敢有什么想法,徐倚扬毕竟已经是皇上的淑媛娘娘了。
  待到最后一个音落下,徐倚扬一跃而起,在马背上站了起来,抬手摘下了面具。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恣意飞舞,更衬她姣好的面容。随着拓跋烨笑着带头击掌,人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喝彩之声。
  徐倚扬跳下马来,行了一礼道:“皇上,各位姐姐,臣妾献丑了。”
  拓跋烨道:“起来吧,倚扬不但人生得漂亮,舞跳得更好。你想要什么赏赐?”
  徐倚扬起身道:“皇上,臣妾什么赏赐都不想要,若真的要说的话,臣妾想要皇上替臣妾簪花。”
  “好!”拓跋烨招了招手,“上前来,朕便将这绘栖苑中最红的芍药赏给你。”
  “谢皇上!”徐倚扬笑靥如花,快步走上前去,跪坐在拓跋烨身畔。拓跋烨便将一朵红芍药插在了徐倚扬的发髻上。鲜红的芍药,更趁她如雪肌肤。这样一个天真美丽的女子,谁会不喜欢呢?
  待到众舞女撤了下去,拓跋熠上前道:“皇兄,各位嫂嫂,臣弟献丑了。”说罢,他一挥手,便是一群侍卫围了上来。看来是一场比武。拓跋熠从容应对,以一敌十,丝毫不见慌乱,打得热火朝天。才打到中途,下面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喝彩之声。
  若说昨日的一切展现的是□□的阴柔之美,那么今日展现的便是□□的阳刚之美。
  阿甲掩面道:“谨亲王固然厉害,可那些侍卫又有几个真敢打的?”
  钟离准笑道:“其实不然,谨亲王如果遇到的是会武功的人,可能过不了两三招的。”
  阿甲道:“武林中人眼中所看到的果然同我们不一样。”
  钟离准正经也是二侠断风掌的传人,武功是不低的,只是一直没有什么用武之地。至于一个人是只会打架还是真会武功,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阿甲又道:“不过谨亲王的招式可当真是漂亮!”
  钟离准也毫无保留地赞道:“确实是漂亮!”半晌他又转言道:“不过我所见过能将招式打得又漂亮又有极大杀伤力的,只有我大伯。”
  拓跋熠行礼下场之后,便有一众侍卫抬了不少箭靶上来,看来下面就是最令人期待的骑射了。
  阿甲满面遗憾道:“你看看,大皇子、二皇子、俊世子、北漠长王子、胡琚世子、右青襟王都要上场去,连徐淑媛也要上去,你都不上去露一手,真是可惜了!”
  钟离准道:“就是因为没我的事,我才敢穿礼服。”
  “唉……”阿甲自言自语道,“你以为你穿礼服就能躲得过去么……”
  “你说什么?”
  “我想绮妹了。”阿甲大言不惭。
  胡琚世子首先策马过来,勒住马,抽箭、搭弓、放箭,一气呵成,正中靶心。随后是北漠长王子策马而来,他竟就在行进当中搭弓射箭,连中三靶靶心,引得北漠人一阵喝彩,是大挫胡琚人的锐气。然后是皇长子拓跋璜策马而来,在一只空靶前站定,一连三箭射出,全部正中靶心,远远看去,竟是靶心上插着一簇羽箭。紧接着是皇次子拓跋玧,他在方才拓跋璜射箭的靶前站定,又射出三箭,同样是正中靶心。
  这时,萨顿右青襟王彼该策马而来,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懈与冷峻。彼该把弓拉满,闭上右眼瞄准一只箭靶的靶心。松手刹那,离弦之箭,无可阻挡。才是转瞬之间便插在了靶心上,竟没有停下来,直接穿靶而过。爆发的喝彩之声令彼该得意地一笑。
  最后上场的是徐倚扬。徐倚扬勒住马,在马背上站起身来。搭弓,瞄准,放箭。一箭射出去,竟没能中了靶心,而只中了最外的一环,众人皆是唏嘘不已。徐倚扬从容不迫射出了第二箭,射中的也是最外的一环。然后是第三箭,也是射中最外的一环,不过,这第二箭和第三箭的距离与第一箭和第二箭的距离竟是相同的。随后,她又射出了第四箭、第五箭、第六箭、第七箭、第八箭。一连八箭,射的全都是最外环,箭箭距离相同,在箭靶上形成一朵八瓣花,很是惊艳。
  徐倚扬的表现又盖过了彼该的风头,拓跋烨很是满意。
  钟离准一边鼓掌一边对阿甲道:“当真是精彩,这样看来,咱们这一趟可是没白来。”
  虽然有些人心中不甚痛快,不过这是小小插曲,无伤大雅。无论是马上驰骋的人们还是在下面观看的人们,无不酣畅淋漓。过了半晌,方才上场去骑射的也都各自归位了。随后便该静静地用餐赏花了吧。
  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划破了暂时的安静。彼该朗声道:“听闻伊赛人的骑射一向最是精湛,今日各位却还没能见识伊赛长王子的骑射之术,那可是遗憾非常啊!”
  彼该的汉语不甚流利,在座的所有人却也都听得真切明白。钟离准抬起头来。
  钟离准起身道:“皇上恕罪,王爷恕罪,今日已有过这般精彩的场面,小王怎敢班门弄斧?”阿甲也起身道:“况且今日王子身着礼服,着实不便骑射,皇上恕罪,王爷恕罪。”
  彼该阴阳怪气道:“穆德伊德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伊赛人不是一向都穿最便利的服饰么,怎么王子今日就想起穿礼服来了?”
  一时间场面就这样僵持住了。
  忽然,拓跋烨叫了一声:“小准。”
  钟离准身形一震。“小准”,从来就只有自家长辈这样称呼他,父汗、母后、大伯、伯母。
  拓跋烨道:“既然右青襟王这样赞誉你的骑射,你露一手就是了。朕怎说也算你的长辈,朕的话,你总听吧?”他的语气,真的就像一位长辈在对一个晚辈说话,恩威并具,带着满满的慈爱和几分严厉。
  钟离准咬了咬嘴唇,作了一揖道:“钟离准……领旨。”
  拓跋烨道:“你就骑北漠王献上的汗血宝马吧!”随后着人牵来了汗血宝马。
  钟离准道:“谢皇上。”随即弯腰抓住袍角,微微发力,长袍从下摆撕裂,裂及腰际。他踏着椅子飞身而起,稳稳落在马背上。他深切地明白,这个风头可以不出,一旦要出,就必须技压群雄。
  他转身对彼该道:“右青襟王,可否借弓箭一用?”
  不想彼该竟然说:“王子,真是不巧,方才本王的箭已射完了。”
  这时,徐倚扬道:“本宫的弓箭借你!”说着,她便抛出了弓箭。
  钟离准稳稳接住,对徐倚扬抱拳道:“多谢徐淑媛娘娘。”
  说罢,钟离准策马向前。他身着天蓝色长袍,□□宝马是红鬃马,乍看过去,一道蓝影一道红影交相辉映,如风如电,煞是好看。这是一匹还未被驯服的汗血宝马啊,可钟离准与它却像是多年的老战友。
  “等一等——”人群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钟离准闻声勒住马,众人也都看了过去。这声音是从拓跋烨身边传来,正是定平公主拓跋俪。
  拓跋俪神秘地一笑,走到徐倚扬面前福了一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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