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竞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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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竞芳华-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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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氏踏上通往祖师堂的台阶,道:“话说的没错,只有那能把握得住的,方是真实不虚的。只不过世事无常,你我自认为把握得住了,没想却是镜里拈花,水中捉月罢了!所以人啊,还是把眼前的看好,就是万福了!”她言罢,深深地望了项庭沛一眼。
项庭沛心头一喜,只不动声色地微笑道:“夫人说的极是,沛儿愚昧,来日还承望夫人多多提点,让沛儿更能明事理通情理,方能全了今日沛儿与夫人相遇的缘分。”
戚氏心下明白,只是含着一缕淡淡的笑意,没有再言语。
这一日,闻意远千里迢迢地赶到了苏家别苑。唯今之计,最为快捷的解决之法便是让谈太君亲自向项景天说清,他闻意远要娶的人是项庭真,而非项庭沛,方能将这一团乱麻给终结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苏家别苑的下人却告知了他一个不幸的消息:苏大人和谈太君伉俪已然于日前结伴出游,归期未知。
闻意远一拍额头,抱着一线希望地质疑道:“不可能,苏大人不是卧病在床吗?不是行动不便吗?怎么可能出游?”
那下人口齿伶俐地答道:“太君想要效仿《镜花缘》中唐敖、多九公等人,特雇了一艘大船载她和苏大人二人周游列国。那船上床榻俱全,无碍于苏大人。”
闻意远近乎绝望:“周游列国?周游列国!那得多久才能回来?!”
“奴才不知。”
闻意远焦灼不已:“路线可知?”
“奴才不知。”
他几乎就要瘫倒在地大呼救命了。可是他不能倒,他必须冷静沉着,方能想出对策拆解这一困局。
庭真会怎么想?
闻意远又马不停蹄地赶至项府,文竹是第一个冲过来问候他的人:“闻公子,你怎么能娶大姑娘啊?”
闻意远焦头烂额地抓着脑袋:“我也很想知道!”他一把扯住了文竹的袖子,“帮我个忙,去把三姑娘给请过来,快!”
项庭真从父亲的颐明院里过来,眼见父亲如今与二哥哥相处融洽,她的心甚是欣慰,这一次总算是赌赢了,也是时候思量下一步该如何进行了。
走进撷阳院,抬眼看到等候在庭院中的闻意远,她的大好心绪一下又低落了下来,禁不住叹息了一口气。
闻意远回头看到她,忙快步迎上前去,开门见山道:“庭真,那件事我并不知情,不是我要娶庭沛,是你爹他误解了谈太君之意!”
项庭真垂下头,默默地绕开他往前走了两步,不声也不响。
他来到她身旁急切道:“我并不知你爹当日是那个意思,我若晓得是庭沛,我是断断不能答应的!要不,我现下就去跟你爹说个明白?”
项庭真回头叫住了他,沉静道:“算了,公子,不如算了。”
闻意远心凉了半截:“什么算了?”
她抿一抿唇,在云石桌旁坐下,清清冷冷道:“一件事但凡是时候未到,总会是诸般不顺的。有时候,我也不得不认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公子,你我时候未到,上天也不乐见其成。”


 第133章  山雨欲来

如同有一盆凉水兜头盖脸地泼下,他直觉寒彻心扉,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庭真,你不相信我?”
项庭真笑得凄微:“公子现下来论相信不相信,可还要紧?我只相信事实。”
“要紧,要紧!”有疾风刮过,吹乱了闻意远的鬓发,也拂乱了他的心湖,“你不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项庭真沉声道:“事实是,你们闻家有意提亲,想要迎娶的人,正是大姑娘沛姐儿。”
闻意远觉得舌头都是苦涩的:“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去证明我的心。”
项庭真低低一叹,起身往撷阳院门外走。
闻意远心如刀割,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她的手,这一触碰之下,他整颗心都似要融化了,只下意识地握紧再握紧,仿佛一不留神松开了手,便是与君相决绝的永无退路。
她身子一震,回头诧异地看着他不肯松开的手,她挣一挣,再挣一挣,他仍旧是握得那样紧。那掌心中的温热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她的肌肤,是惊乱她心的触感。
分明感觉到了心底的暖柔,然而她口上却是不带感情的冷淡:“你放开我。”
话才出口,她的心却刺痛得无以复加。抬头看到他的一脸灰冷,她不禁生出了一丝悔意。
原来,他从来不曾走进过她的心。
他慢慢地松开了手。
她抑制着满心的锥痛,不再看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萧瑟寒风之中,他伫立在她身后,如是一抹永不能磨灭的影子,寂寥得可笑。
返回闻府后,他径自来到母亲的厢房,看到母亲正坐在八仙桌旁纳着一双鞋底。
他坐定在母亲跟前,一字一眼道:“娘,我不娶项庭沛。”
戚氏低头聚精会神地穿针引线,道:“我晓得,你看中的是嫡姑娘,不是庶姑娘。”
“不是嫡庶。娘,不是什么嫡庶之分,即便庭真是庶出,甚至只是个丫鬟,我要娶的也唯她一人而已!”闻意远冷静下了心绪,心平气和道,“娘,你可知庭真的母亲沈夫人为何去世?真的如外间传言的那般重病猝死么?非也,沈夫人是被庭沛谋算至死的,堂堂一个当家主母,竟死在庶女的算计之下,这个庶女该有多心狠手辣?还有庭真的大婚,为何晋王会弃她而去?并非庭真不好,而是庭沛伙同他人陷害她。还有,庭沛竟对庭真狠下杀手,派人刺杀庭真,若非儿子施予援手,庭真早就成了刀下亡魂。娘,这样一个丧心病狂之人,你真的敢娶回来做儿媳妇吗?”
戚氏的针脚工夫甚为了得,白线针连针地细细密密,考的是眼力的细致,考的是指尖的利落。她低着头道:“所谓邪不侵正,倘若嫡姑娘其身得正,哪里会招致旁人算计?孤掌难鸣,倘若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得有多大的仇恨,方能让沛姐儿对她狠下毒手?怪罪旁人之前,不妨先想想自个儿。”
闻意远晓得老子娘是个硬气的性子,因是有备而来,亦不着急,只道:“莫说我知道庭真不会去冒犯庭沛,即便庭真确实有过失,也罪不致死。”他赶在老子娘发话前头道,“罢了,我并不是要与您争论庭真的为人,庭真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唯独庭沛一事,我断断不能答应。您要想家宅安宁,便离这个女子远点。”
戚氏一双鞋底纳得齐齐整整的,她用剪子剪去白线,一边打结一边道:“我倒是觉得,沛姐儿挺合你娘我的眼缘的。没错,这姑娘眉梢眼角都透着精打细算,可你难道不觉得,咱们一房人,缺的就是这样一个精打细算的人么?”她顿一顿,又道,“你好生想想,咱们这么多年以来对你大伯一房人忍气吞声的,你爹最大的本事,就是劝我沉默是金,什么劳什子沉默是金?说得好听是沉默是金,说得难听,不就是闭口遭打的份么?这口窝囊气你爹咽得下,我可是咽不下!”她抬眼盯着儿子,“意远,那沛姐儿若真是个果断人,咱们二房指不定翻身有望。”
闻意远倒抽了一口凉气,道:“你见过她?”
戚氏将那双鞋子收叠妥当,道:“别人家的当家主母为自家儿子议亲,无不是留心相看适龄的闺女,你娘我可没这个福气。如今不是咱们挑别人,而是别人挑咱们,难得的是沛姐儿也不嫌弃咱们,肯为你娘花这点心思,可也算是看得起我了。”
闻意远冷笑道:“儿子不知道,原来娘要娶的不是儿媳妇,而是战争同盟。你想要的不就是二房翻身么?趁早言语一声便是,儿子有的是办法,不必把这样一个蛇蝎女子娶进门。”
戚氏收了手里的针线活,端端正正地在绣墩上坐着,正色道:“娘晓得你聪明,可娘更想你把这份聪明用在你自个儿的前程上。你一不考功名,二不捐官位,家里那一亩三分地的产业你也无心打理,你爹本就是个得过且过的闲性子,天塌下来了他也只管往那儿一躺便完了,自然也不去上心你的事。可我上心啊!你天天往外边跑,我也不晓得你忙乎什么了,你这都是时候娶媳妇了,还没个前程,这让我怎么放心把家交给你呀?”
闻意远沉吟片刻,道:“有些事,时机未到,我才没有如实相告。娘您要是还把我当儿子看,就请您相信我,前程,我不会荒废。至于咱们与长房之间的纠葛,是儿子的事,不是儿媳妇的事。”
戚氏微微一笑,道:“那好,我也告诉你,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以咱们这样的家势,本来为你相一个知书达礼的小家碧玉是无差了,不曾想如今项侍郎大人瞧得起,愿意将他的大女儿下嫁到咱们家。这事面子上看着不过是儿女结亲,却又与官场里的人情往来脱不了干系,正二品大官迂尊降贵与从五品小官议亲,这从五品小官倒不领情,一口回绝了去,儿子,你说,这小官儿今后还怎么在大官儿面前做人?莫说是大官儿,就是小官儿的同僚和上峰,又会怎么看待这个不识事务的小官儿?”
闻意远从座上站起来,道:“娘说的是,此事既然让你们为难,儿子便也不勉强你们。”他转过身去,往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你们自有你们的盘算,为了顾全你们的盘算,你们大可以上门提亲,我不阻止你们,可你们也别来怪罪我。”
戚氏蹙起了眉头:“你想怎么样?”
闻意远容色沉静,却是笃定了心意的不容商榷,已然不欲与母亲多言,只是抛下简单而决绝的一句:“让我不好过的人,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第134章  欲擒先纵

项府颐明院内,不时传来项景天的开怀大笑,还有项云杨清朗如春风的话语声。
项庭真行至大门处,便听得父亲含笑道:“我原还道你只不过是略通诗文,却不知你连丹青也是不在话下,这幅《山园小梅图》画得甚为精妙,意境全在笔墨里。此处是石体坚疑,这一处又是杂木丰茂,还有台阁古稚,人物幽闲而不失神韵,果真是好画!”
项云杨谦逊道:“爹爹才是第一等擅画之人,前儿不过是想考一考云杨的画功,方才命云杨画这一幅《山园小梅图》。云杨唯恐笔墨拙劣惹来爹爹笑话,方连夜观摩爹爹往日的旧作,费尽了心思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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