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竞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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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竞芳华-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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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这碗真的是毒药,她喝下自然是一命呜呼,如此,庄氏方能真正高枕无忧!
即便不足以将她毒死,可如此的不留情面,已经足以让她心生畏惧,不敢轻举妄动,不敢另作谋算。将她震住,拿捏在鼓掌之中方是庄氏的最终目的。
畏惧么?害怕么?也许,但尚不足以让她甘于任凭摆布。倘若这一碗药汤下去,她项庭沛还活着,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的主意落定了,她方慢慢地伸出了手,指尖触及到碗边之际,忽而有人自身后冲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将那药汤夺了过去,她尚未及反应过来,便听那人急促道:“害太太的人,决不会是大姑娘,决不会是!”
只见那人却是长风,他端着药碗,不待在场诸人回应,便又道:“你们不相信大姑娘,这碗毒药,便由奴才代大姑娘喝了!明的是大姑娘之志,奴才生死无怨!”
项庭沛大惊,才要喝止,却已来不及,长风举碗便喝,一口气咽下了大半碗药汤。项庭沛脸色大变,顾不上多想,一下扑到他身旁将药碗抢下,颤声道:“你疯了,你疯了!”
长风还想夺那药碗,项庭沛却牢牢拿在了手里,忍一忍眼中的泪意,厉声喝道:“你给我退下!”
长风急得脸色发白。项庭沛看也不看他,转向庄氏和阮玉瑶二人,面上带上了一丝决绝,毫不犹豫地将碗中余下的药汤给喝了下去,满嘴的苦涩,却已抵不过心胸间的悲怆之痛。
庄氏由阮玉瑶扶着复躺在了长榻之上,喘一喘气方道:“我终究是受了朱砂之害,这样的苦楚,你也该好好尝一尝方才算是报应分明了。”
项庭沛面上却没有了表情,只是僵冷如凝胶,犹如失了心肠的泥胎木偶一般。
阮玉瑶掩下眼中的快意,恭谨道:“是,媳妇明白了,媳妇会依太太之言,每日为沛姐儿送去药汤,让她饱尝中毒之苦。”
走出芳靖院之时,项庭沛的脚步犹如是踏在棉花之上,每一步均是虚软得无以立足,好几次都险些摔倒在地了,亏得长风在后扶了一把,方能继续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
将近午时的阳光分明是明晃晃的灿烂耀目,然而她只觉得眼前是昏沉沉的黑暗。好不容易走到了偏僻的庭院角落之中,她方整个儿跌坐在假山石墩上。倚着冰凉的石壁,她眼光轻飘飘地落在长风身上,幽幽道:“你不要命了?”
长风心下余惊未定,道:“奴才怕姑娘出事,那药里不晓得是什么,倘若只是朱砂倒不打紧,那得日复一日地服用方会有毒性。不管是不是毒药,奴才总算是替姑娘喝下了大半,姑娘还是趁早看大夫,以保身子无虞。”
她面白如纸,凄凉一笑,“你没事,我也不会有事。只不过日后再不要拿命来拼了,你若死了,谁来替我出力?”
长风深深地注视着她:“姑娘放心,即便要死,奴才在死前也会替姑娘扫清异已。”
项庭沛提一提心劲,凝神思忖片刻,方道:“你可还记得,二太太身边的江福海家的,因着上回柴大被打杀,曾与二太太争执之事?”
长风道:“奴才记得,二爷主张将柴大打杀,江福海家的前去求二太太出面请老爷高抬贵手,可二太太不愿意。”
项庭沛唇齿间带上了一丝凌厉:“谁是谁的弃子,日后方能见分晓呢!”
夜来时分,后院的湖心亭里凉风习习,亭下是波平如镜的绿水清湖,抬头便可见一轮皎洁如白玉银盘的月亮,莹白的月影映照着静谧的一方天地,平添了几分恬和的安宁意绪。
项庭真凭栏站在亭内,轻笑道:“这段日子辛苦大嫂了。”
阮玉瑶吹熄了手里的玻璃绣球灯,道:“倒说不上辛苦,只是朱砂极易沾染于身,想要撇清,真的需要成倍的工夫。”
项庭真背对着她迎风而立,任由风动将她松散的发丝吹于脑后:“大嫂放心,苍天有眼,谁的罪孽谁来受,咱们不过是顺天应命而已。”
阮玉瑶坐在另一侧的云石长凳之上,微笑道:“落荒而逃的狗最易失了常性,恐怕妹妹事不宜迟,得当机立断。”
项庭真笑道:“妹妹晓得了,万事俱备,只待东风罢了。”
阮玉瑶会心不语,只含着一缕沉静的笑意。


 第140章 芳诞

晋王的帖子也在这个时候递了进来。此次邀请的名目,却是其皇妹、皇贵妃之女婉徽公主的生辰宴。为彰显别出心裁,此次公主庆生不在宫内设宴,而是设在晋王府别苑之内。宴请之人正是项庭真,又因是公主与庭真为同年同月同日所生,公主芳诞亦是庭真生辰,便在项庭真名后缀了合府二字,意在一同为庭真庆生,可由庭真自行决定同伴人选。
在言溥博发出帖子之前,景仁宫内,皇贵妃端坐在主位之上,旁边一盅碧盈盈的茶水馥郁清芬,乃为江南茶王世家上贡的君山银针,可她却没有半点品尝的心思,只冷眼瞧着跟前的言溥博,淡淡道:“这么些时日过去了,册妃之事,你真想不了了之么?”
言溥博垂头道:“庭真有了心结,不愿轻易原谅皇儿,早已放出话来说要退婚,任凭皇儿好话说尽,她只是不听。”
皇贵妃横了亲儿一眼,道:“如你这般失仪,庭真不轻易原谅你亦是人之常情!本宫且问你,自从大婚不成之后,你可曾亲去向庭真说个明白,道个不是?”
言溥博压下心头懊恼,道:“皇儿曾派人送去金步摇,意欲重提婚事,可后来项大人便委婉告知本王,庭真身体不适,暂不能再行大婚。皇儿生怕唐突佳人,便没有再行勉强。直至项大人寿宴当晚,方才得见庭真一面。”他咬一咬牙,再道,“皇儿已向庭真表明心迹,非她不娶,绝对不会与她退婚。”
皇贵妃叹息了一口气,“错已铸成,幸得你还有一点悔改之心!也罢,既然你还心系于她,本宫也不想失了这个好皇媳,便由本宫助你一臂之力罢!”
言溥博抬起头,眼里闪过一抹神采:“母妃可有良策?”
“母妃的娘策在此!”一个脆生生的娇悦之声自殿外传来,长长逶地的玛瑙珠帘撩起,珠玉玎珰之声伴随着宫女们齐声敬呼:“婉徽公主万福!”那一个修长轻盈的窈窕身影闪进了言溥博的眼帘之内,他不由笑道:“皇妹?”
婉徽公主言舒容脚步轻盈地步进内殿,来到皇贵妃跟前行了一礼,便甜笑道:“皇兄有难,皇妹岂可袖手旁观?”
皇贵妃将女儿拉到身边,笑道:“再过些日子,便是舒容的生辰,本宫寻思着,你如今与庭真势成僵局,单凭你一人之力恐怕难以重获庭真之心。干脆便让舒容在当中调停一下,舒容与庭真是同年同月同日所生,舒容的生辰也是庭真的生辰,便为她们二人设下庆生宴,好给你个机会与庭真重修旧好。”
言溥博大喜过望:“母妃果然好主意!”
言舒容笑吟吟道:“这个是母妃的主意,也是我的主意,前阵子我瞧着母妃总为此事闷闷不乐,左思右想间,方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替你重夺佳人芳心!你且好生准备着便是。”
这一番准备,言溥博可是下足了工夫。
项庭真自接到帖子那日起,心神便忐忑不安起来。项景天不是不知道女儿的心性,此时亦觉无奈,只得道:“这是公主的芳诞之请,你不好拒绝,还是依约前去罢。”
项庭真何尝不知必须依约前去,只是与谁同去,她想也没想,便把兄长项云杨给拉了过来:“你陪我一起去,晋王要是再向我说些有的没的,你便挡在我跟前念《易经》给他听!”
项云杨翻看着账册,道:“你说话越来越像意远了。”
提起闻意远,项庭真的心又是一痛。
连日来,她躲着他不见,不想听,不想问,却仍然从下人们的闲谈间得知闻家下定亲礼一事。
以他的聪明才智,不想做的事,谁能勉强他?
然而当日他的信誓旦旦,似乎仍萦绕于她的脑海之中,久久不能忘却。
公主芳诞当日,项庭真只觉心头沉重而不得开怀,勉强坐在妆台前梳妆打扮,当听到元妙领着一众下人朝自己齐呼:“姑娘生辰万福!”时,她方挤出一笑,朝着黄铜镜中的自己低低道一句:“生辰喜乐。”
吃过府里为她准备的红鸡蛋,她方与项云杨一同行出府门,才想要踏上朱轮华盖车之际,云杨便站住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右方看。
项庭真心不在焉,不经意地转首看去,当下便愣住了。
只见前方渐行渐近的一辆马车上,用各种花卉满满堆成了五彩缤纷的花团锦簇,粉红的杜鹃花,正红色的月季花,金黄|色的迎春花,白里透红的牡丹花,紫红色的蝴蝶兰,大红色的木棉花,桃红色的蔷薇花。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艳丽小花,星星点点地妆点出赏心悦目的娇美。
闻意远自花香扑鼻中跃下马车,手里一枝婉约如少女玉面的红玫瑰,递到项庭真的面前,道:“生日快乐。”
馨香盈盈于一身,又如轻烟薄雾般弥漫了开去,仿佛在不经不觉间渗进了心头。项庭真和闻意远二人站定在繁花车前,她已然无心于身侧华美轻艳的花容,她以为她会不愿意面对他,可是此时唯觉充斥于胸臆间的竟没有恨也没有痛,而是莫名的安宁和恬静。
仿佛他们仍旧一如当初,不曾有阻碍横梗于其中,所有的矛盾与嫌隙都没有发生过。
还是闻意远打破了沉默:“你等我,会过去的。”
项庭真便觉满心清凉,鼻中一酸,险些就要掉下泪来,偏生又忍住了,垂首转身上了朱轮华盖车,躲进了锦帘之后,直待他看不到自己,泪水方如缺堤般淌下。
闻意远怔怔出了一会儿神,眼见项云杨也要上车离去了,立即朝着他道了一句:“替我保护她。”
项云杨点一点头:“放心。”
晋王府别苑在京城外二十里。车行到达后,项氏兄妹才下车,便有王府侍从们鱼贯而出,十余人齐齐整整地候在大门外,礼数周到地恭迎他们进门。
正门前是一个朱漆铸金的匾额,上书的竟是“花树玉池”四字,明晃晃的四个大字在灿烂艳阳之下格外夺目,刺得项庭真双眸隐痛。走进仪门,放眼前方却是一条由汉白玉铺就的延绵大道,两旁广种绿树花草,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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