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手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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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手成春-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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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泉宫离这并不近,那么冷的天,他也没用车辇,就这么一步步走过来,就为了送一盅补品。
  芝夜沉默,若是为了做戏,也未免太过较真。
  凌曜微微一笑,说道:“曲皇夫的心意,凌曜替陛下领了,雪天地滑,皇夫还是早日回去吧。”
  曲宴宁点点头,说:“也好。”便把食盒交给了凌曜,转身离去。
  凌曜接过食盒,却转手交给了背后跟着的侍从,并随口叮嘱道:“回去就找个地方倒了吧,谁知道里边有没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凌曜说这话没有避开众人,也没有放低音量,曲宴宁自然是听到了,他蓦然转过身来,那脸色竟是比雪还白上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评论好桑心


☆、30

  曲宴宁直直地盯着凌曜,凌曜也皱着眉头看向他。芝夜忍不住说道:“阿曜,你在乱说什么……好了,皇夫,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曲宴宁点点头,再度行了个礼,才转身离去。
  “怎么,你不高兴?”凌曜挑眉道。
  芝夜说:“不是……”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他太刻薄了?”
  芝夜沉默,她不知道怎么说,凌曜却接着说道:“我们与他,在不同的两条船上,注定要有一方是坏人;既然你不愿意做,我就来做这个坏人好了。”
  “我没有!我知道……你向来是对的。”芝夜喃喃说道。
  凌曜抬头望望天,说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宫去吧。”便再度握紧了芝夜的手,牵着她往凤华殿走去。
  芝夜的手被他攥得死紧,隐隐发疼,掌心的温度也在互相灼烧,芝夜忍不住停下来,说道:“够了,凌曜!”
  凌曜松开了手,有些哑然,说:“他还真是有手段,不是么?他痴闹,你无能为力;他示弱,你便开始心疼。这么点伎俩,你还看不清吗?”
  芝夜皱眉道:“凌曜,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凌曜笑笑,声音低了下来,“但是你的情绪,我感受得分明!”
  “我们能不能不要为了这个吵架……”芝夜也含有些怒气,“难道你,也要跟我吵架吗!?”
  凌曜惊呆了,他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但始终平静了下来。他抱住了芝夜,像在抱住一个仅有的支撑:“我只是害怕,怕你会离开我。小芝……我已经承受不了,第二个意外。”
  “凌曜……”
  “我会永远、永远陪在你身边,任何人也无法夺走你。”
  芝夜抱着凌曜,越来越多的雪落在他们的头上,手上,那温度一直冷到芝夜心里。感受着怀中凌曜的颤抖,那种不安和脆弱,芝夜不知道从哪一步开始出了错,所有的一切都渐渐偏离她的想象。
  芝夜重新系好了凌曜的披风,拂去他身上的落雪,叹道:“你该回去了。”
  “……”凌曜仍抓着芝夜的手不放,芝夜只好笑笑,轻轻把他任性的手拂掉。
  “你累了”芝夜温柔地看着凌曜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睛迷离又柔和,“你不能一直陪着我走。”
  这条路,始终是要我一个人走下去的。没有一个人,能陪同我。
  凌曜神色复杂地看着芝夜一步步离去的背影,觉得她最后的那句话意味深长。他握紧已经空落落的掌心,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失去了。但是却觉得……是如此地不可挽回。
  芝夜一步步走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蓦然想起当初那年那个人对她说的那句话。其实,她说得也没错……芝夜回首,蓦然看见宫室绵延无边,于雪中恰似山岭重重,山行艰难,无怪乎她这些年过得如履薄冰,却仍有些力不从心。却原来,一开始就……但谁又能一开始就选择自己的路呢?这本就是一场没有回头的旅程,既已上了赌桌,剩下的就各凭本事。
  青献五年元月,大雪,帝甚喜,召文武百官、后宫侍君共聚同贺瑞雪,是为瑞雪宴。然雪天地滑,而帝时已有孕三月,不幸滑倒而失之。帝时体虚,兼有气血不足,滑胎失血过多,甚危。幸有江氏署令在侧,幸而无恙。失腹中幼女,帝大恸,江氏力劝帝静养,遂离城入延寿宫。
  二月,贵君凌氏数度排查宫中巫蛊之事,见宫人常有以巫术、蛊虫之术媚主、求子之风,所得之物,均焚烧殆尽;牵扯宫人,或严惩,或逐出宫廷,是以宫中风气一清,大定。凌氏查处巫蛊之事时,手下男子护卫出入宫廷,建功既多,后宫中用男护卫即成惯例。巫蛊之事,自前枫公子起,贵君尝彻查其死因,有所获,但因牵扯过深,帝言不宜继续,遂止。
  芝夜躺在大床上,眼睛直盯着帐顶处的金黄|色花纹,觉得眼前一阵阵模糊,差点就要睡去,却被紧握着她的手的凌曜不停呼唤,才又回过神来。
  “没事,凌曜,我没事……”
  “小芝!小芝,你一定要坚持住,再坚持一会儿……”
  凌曜早已急得六神无主,他只能紧紧握着芝夜的手,不停地呼唤她,防止她一不小心就因失血过多而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他不停地擦拭着芝夜额上冒出的冷汗,眼看她脸色越来越白,而那一盆盆的血水还在不停地端出去。
  “小芝!小芝!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孩子我们还会有,你只要好好的就行……太医们都在这儿,你一定会没事的……”
  凌曜看芝夜眨了眨眼,张张嘴,却无力说些什么,暗恨自己无能。太医又过来给芝夜喂参汤,凌曜站起来,看着还跪在床边的江培风,怒从心头起,一脚朝江培风的信口踢去。
  凌曜这一脚踢得极重,江培风滚到一旁,嘴角却已渗出了血丝。凌曜抓住他的领口又把他给提了起来:
  “你最好祈祷陛下无事!否则我这就踏平江家!让整个江氏为芝夜陪葬!”
  江培风胸口一阵阵发痛,却还是立刻爬到了芝夜床边,为芝夜把起脉来。他脸色凝重,片刻,却对凌曜说:
  “是臣考虑不周……陛下此刻情况危急,贵君若想保陛下无恙,就得照我说的来。”
  凌曜盯着江培风片刻,却对周边围着的太医怒道:“还愣着做什么!他说什么,你们就都听着!”
  “但是你——若是陛下出了半分差池,你就等着……”
  “等着踏平江家是吧?”江培风擦擦嘴角的血丝,“我知道,以我江家上下三百二十一人之命起誓,陛下绝对无恙。”
  曲宴宁静静站在外间,看着宫仆捧着铜盆和汤药进进出出,知晓内里情况不好,却也没有办法……所有的侍君都被拦在了外间,唯有凌曜呆在里面。而在外面的侍君,也是人心惶惶,情绪不好的,已经在一旁抹起泪来。
  琴依言仿佛无头苍蝇一样在屋里转来转去,眼睛都熬红了,见到曲宴宁也站在那边,动也不动,却也不敢问,终是由小厮掺着到旁边休息去了。其他侍君也是这般心态,见皇夫没有说话,也不敢做什么。
  砚冰还是穿着那身白衣,乌黑的长辫子垂在胸前,那张平凡清秀的脸却一点也看不出那骇人的伤疤。他走到曲宴宁身边,叹气道:
  “大人,您还是休息一下吧,这都一整夜了,被熬坏了身体。”
  曲宴宁摇了摇头,身子却猛然摇晃了一下,好在砚冰及时扶住了他。曲宴宁摇摇头,把砚冰推开了,他知道虽然自己还这么站着,实际上却早已无力,只要轻轻一推,恐怕就会倒下,但是他却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番样子。
  “我还好,你到一边去吧。”曲宴宁说,眼睛却还没离开帘子后的那张大床,他不知道现在芝夜的情况怎样了,也不敢猜。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他还来不及惋惜那个失去的孩子,而如今,芝夜,他的妻主,又这般……他不敢去想后果是什么。
  “大人既是担心,又何不进去看看?”砚冰说。
  曲宴宁摇摇头:“一月之前她早已不见我,此刻,多半也是不愿见到我的。我还是不去烦她的好。”
  砚冰听曲宴宁说这话心中悲苦,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转身离开打算去拿点汤水给曲宴宁撑会,却又听背后曲宴宁独自默默道:“也许,这就是报应罢。”
  听到这话,砚冰脚步一顿,却还是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攒存稿~


☆、31

  疼痛却让脑子更清醒。
  芝夜知道江培风这药做得不错,连太医也瞒过了,可是临时出了点意外,这是连她也没有想到的,好在最后也没事。
  想到江培风最后在自己耳边说:“陛下,若是没有我在这……您可是在拿自己的命在赌。”
  在赌吗?也好吧。她相信,在没有见到熙夜之前,恐怕上天还没有那么容易让她死去。
  孩子的事,甚至她连凌曜都瞒过了。或者说,孩子,本就是一个误会,她有意地纵容这个误会,却把它变成了自己的利器。若是凌曜知道,也一定会怪自己的吧。
  但却是真的很疼……为了效果逼真,她可谓是豁出去了。
  宫里眼线太复杂,做些什么都不放心,更何况,她做这件事,必须得避过各方的耳目才行。
  延寿宫本是帝王的家庙,后来成了帝王在城外的行宫。历年来都是幽深僻静的修养之所,而又有护庙的皇家侍卫在,很是安全。
  只是,该带哪些人去……
  芝夜懒懒地看了一眼在远处静静抚琴的男人,又往嘴里塞了颗葡萄,还是不知道带他来到底对不对。也许只是考虑到,把危险的东西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会更放心些。但愿他也真明白自己的心,不要轻举妄动。最好他能安分守己。不然,为了保护这里的秘密,她在所不惜。
  不过如今,她却要思考一些其他的问题……
  扶着腰站起了身,身边的小侍极其机灵地上前来扶住。她如今正是一副“元气大伤”的虚弱模样,少不了做些掩饰,但这次假意的流产,也的确给她身体带来了些损伤,得静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回来。
  每日一回的放风结束了,芝夜正要爬回寝宫去好好再睡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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