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又一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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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又一春(上)-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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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向东擦着头发出来时,闻到了粥的清香味,何浅浅站在窗边,背对着他守着桌上一个小小的电煮锅,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腰间,愈加显得背影纤弱。葛向东皱了皱眉,他总是嫌她瘦,且觉得她这次比上一次更瘦了几分。
  走过去,自背后抱住她,看锅里咕噜噜的白粥,笑着问她:“不是急着赶我走吗?”
  粥是小希白天给老奶奶熬粥剩下的,鸡蛋是她在楼下煎了端上来的,侧了侧身子,避开他呼在她耳畔的热气,将粥盛在碗里,把筷子递给他。
  葛向东没有接筷子,目光看着窗外,何浅浅正疑惑,葛向东却是猛地将她更紧的搂在怀里,指着窗户,低哑着嗓子问她:“这都是什么?嗯?”最后一个字,简直是咬着她的耳边问出来。
  何浅浅顺着葛向东的手指去看,白粥升腾的热气烘在玻璃窗上,清晰的映出她看雨时无意识写出的字。
  大哥。
  大哥。
  ……
  密密麻麻的,都是“大哥”这两个字。
  何浅浅恨不能这一瞬天塌地陷,天地一片黑暗。
  天地未能如她所愿塌陷,不过是天旋地转,她被葛向东带倒在床被间。
  她挣扎,用力去推他:“大哥,不行,我不能……”除非他愿意停手,否则,她怎么可能推得动他,避得开他?但是,他不肯放她,手臂紧紧的箍牢了她,他的吻滚烫的烙在她的颈项。
  无力感、厌弃感、罪恶感瞬间席卷而来,何浅浅喃喃的,似在自语:“大哥,不可以,不能……”
  葛向东终于发觉出何浅浅的异常,克制着深呼吸一口气,松开手,何浅浅蜷缩着,用被子裹住自己,低声道:“大哥,当年我有多恨朵朵,现在李静就有多恨我吧。从堪培拉回墨尔本后,有时做梦,我都会梦见李静指着鼻子骂我是小人,不守承诺,忘恩负义。”
  她有多想念他,就有多愧疚于李静。
  这颗心却不受她控制,在斐济这几天,她总是会忽然就走神,不可遏制的想他。
  思念就似野草,在她心里疯长,越是疯长,罪恶感越是伴生。
  昨晚她梦见李静跳楼自杀,满脸是血的李静朝她怒喊——何浅浅,骗子!
  李速亦是指责她,所有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告诉她——何浅浅,是你杀死了李静,你是凶手。
  她自梦中惊醒,茫然四顾,惊惧不安亦自我厌弃,她觉得,她亦是快要疯了。
  泪,一滴一滴的,自她眼角滑落,滴在枕巾上。
  

☆、释怀

  葛向东半坐起身子,隔着被子将她半抱到怀里,让她的头搁在他腿上,沉默许久,喑哑着嗓子对她道:“是我做得不对。”她本就是个缺乏安全感,又心思重,想得多。怪他一时情难自已,忘了顾及她的感受。
  “那你以后不要再见我。”她声音里带了哭腔,糯糯的,应着窗外的雨声,听在他耳里,似娇还嗔。
  葛向东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忍不住想要逗她,俯下脸,低笑道:“我是说,刚才没控制住,一时激动,是我不对。”
  何浅浅闻言,一张脸红白相交,是既气又怒且羞。
  葛向东拿她当孩子哄,拍了拍她,抬手自床头取过手机,翻了翻,对她道:“你过来看。”
  何浅浅不予理会,她横竖不是他的对手,又不想妥协,也只能非暴力不合作这一条路可走。
  葛向东见她用被子快把自己裹成个蚕豆宝宝,头还搁在他腿间,发丝散乱在雪白的被面上,愈加显得肤白胜雪眉清目秀。葛向东忍不住低下头,在那侧对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又亲了一口,贴着她的耳朵问她:“关于李静的,真不看?”
  何浅浅从葛向东手上抢过手机,夕阳下,李静在院子里遛狗,笑容很美,眼里亮晶晶的。她定是在看葛向东吧,也唯有看着自己深爱的人,才会眼睛发光,似藏了如数的星子在里面。
  “她看的可不是我。”葛向东知道她想多了,凑过去翻到下一张,还是夕阳下遛狗的李静,她的对面站着一位白人帅哥。帅哥不知说了什么,李静笑得格外开心。
  葛向东又陆续向下翻,是不同场景下的李静,以及那位白人帅哥,有室外也有室内,唯一相同的是李静笑得很开心。
  葛向东告诉何浅浅:“他是杰克,心理医生。李静有重度抑郁症,她本人很排斥,可以说是完全不肯配合治疗。安德拉博士很有名望,专攻抑郁病症,是杰克的叔父,我请他为李静治疗,不过并没有效果。例外的是,杰克对李静很有好感,用安德拉博士的话说,杰克是个医术不精,但很有活力很能讨异性喜欢的年轻人。”
  何浅浅笑道:“我觉得他更像是花花公子,情场高手。”
  葛向东笑骂:“狗鼻子,贼眼睛。”
  何浅浅斜睨葛向东:“夸我,还是骂我?”
  葛向东捏了捏何浅浅的鼻子,深眸中漫溢的怜爱疼宠:“夸你。”
  何浅浅脸微微的红,收回视线再去看照片,听葛向东继续道:“安德拉博士觉得,这世上最能治愈抑郁症的良药,就是爱情,爱情能够枯木逢春,也能绝处逢生。”
  何浅浅点头:“李姐喜欢你,你是他的良药。”
  葛向东摇头:“她只是想当然的以为她爱我。”葛向东指向那些照片,“杰克才是她的良药。”
  何浅浅也承认,照片上的李静是明眼人能够看出来的快乐,杰克确实是一个能够给李静带来快乐的人。
  “但是,以后呢,要是杰克……”她担心杰克的爱情来得快去得快,李静难免会伤心。
  葛向东将她拥在怀里:“傻姑娘,做媒可不包生孩子。那可不是我该操心的事。”何况,李静是成年人,只要认清了自己的心,病也就好了,凭李静的高情商,他看准了杰克定会被李静吃得死死的。
  他咬她的耳朵:“我唯一操心的就是你这个小刺猬,说,以后再为了这类事,还跟我闹不闹别扭?”
  他总是喜欢咬她的耳朵,何浅浅缩着头让开,低嚷:“我还没看完呢!”
  葛向东抓住她,亲她的脸颊:“有什么好看的,看完给我删了。”
  “哈,删了?”
  葛向东瞪她一眼:“你既已看了,不删做什么?”要不是她闹性子认死理,他何至于派人做这种狗仔事。
  何浅浅煞有介事:“也是,你这是侵犯他人隐私,不太道德。”
  葛向东在何浅浅脸颊轻轻咬了一口,冷哼一声:“还不是被你逼的。”
  “那我删了啊。”何浅浅脸红红的,按退回键,将那个文件夹删除,见还存了一个图库,手一滑,点开了,看了一眼,脸更红了,将他的手机扔到了一旁。
  那是在堪培拉酒店,她安稳入睡的照片。
  葛向东瞥了一眼,笑了,将她搂到怀里,抬手熄了灯:“睡吧,我累了。”
  这是他第二次说累,何浅浅将脸埋在他怀里,低声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许久,等不来回应,他不知何时已累及入睡。
  风雨声中,看着他的睡颜,何浅浅恍惚觉得这便是一生一世了。

☆、缱绻

  葛向东翻了个身,手一捞,没捞到人,蓦地睁眼醒了。
  何浅浅站在床头,正一边看他一边给他叠熨烫好的衣服,他这猛地一睁眼,她吓得不轻,手中的衬衫落在了床上。
  葛向东看了眼时间,翻身下床,将落在床边的衬衫捞过来穿上身,向窗边走去,且行且道:“大半夜的,不睡觉,熨衣服做什么?这些事不用你做。”
  她舍不得睡,她怕自己一睡着再醒过来,他又不见了。她想看着他离开。何浅浅跟在葛向东身后,亦步亦趋,问他:“你要走了吗?”
  葛向东拉开窗帘,将手放在窗台上,回头看她,也不说话,单是看着她。
  何浅浅被他注视得有些不自在,垂下脸,盯着桌上冷却的白粥,嗫嚅道:“那个……我再把粥热一下,喝点粥再走吧……雨还没停呢……”
  葛向东的心,瞬间化成了一滩水,真想一□□吞了她。吞下肚了,他走到哪她就在哪,他也就安心了,放心了。
  葛向东看了一眼窗外,随即拉上窗帘,瞟了眼桌上的白粥:“是很饿。”
  何浅浅闻言,将白粥从碗里又倒回电煮锅,正要开电煮锅,手被葛向东擒住,葛向东手上微微使力,一拉一拽间,何浅浅已经被葛向东带倒在了软绵绵的床上。
  葛向东抬手将她脸颊上散落的发丝顺道耳后,四目相对,对她道:“还有半年,等你毕业,我去接你回宜城,跟我领证去。”
  何浅浅瞪大了双眼,葛向东亲了她一口,反问:“怎么,还要跟我出幺蛾子?”
  半年!?她可没有信心李静能那么快就移情别恋?
  何浅浅轻声道:“总得等李静的病全好了,等她先自放手才行。”她既有承诺,总得有始有终,她与李静之间的游戏规则,她有承担规则的义务,但是没有说game over的权利。
  葛向东瞪她:“你就甘愿让我等?”
  何浅浅噗嗤笑了,双手环住葛向东的脖子:“我听李姐说,她父亲病逝时,你披麻戴孝忙前忙后,亲自张罗。李速叛逆,李静甚是苦恼,也是你二话不说抓到身边亲自看管。李静生病,你比闹钟还要准时,提醒她吃药。说到底,在李静这事上,大哥你要负主要责任的。” 
  葛向东半抬高身子,盯着她看:“吃醋了?”
  何浅浅移开视线:“才不是。”
  葛向东沉默片刻,思索着对她道:“这事,以后再慢慢跟你说。”
  说到底,他还是担心,因为向西的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担心她对婚姻心生畏惧,不肯再迈出那一步。
  他的目光,灼热中透着沉沉的眷顾,穿透幽微的光线,直直的射进她眼底深处,“总之,你要给我记牢了一点,我葛向东这一辈子,自始至终,只认准了一个你。”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有我活着一日,定不负你。”
  他不曾说过他爱她,但是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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