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香车千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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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香车千里花-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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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仅半年时间,便已得到地灵教的全部真传?难道当年扬威江湖的地灵教主仍在人世吗?”

五台普静禅师接口道:“此事确有可能,否则,此子纵得奇遇,也不能在半年之内骤增数十年功力,贫僧认为地灵教中必然暗中隐有一位奇人操持全局,如不是当年的地灵教主,也必和地武功差不多,故能创造这种奇迹。”

“至于闯少林、示威峨嵋,均为他们一种试探性质,贫僧敢于断定,下届黄山论剑,地灵教必定有人参加。”

一指飞侠慕千仞,捋着长髯,长叹一声道:

“近年来,为魔车之事,已使江湖风风雨雨,人人自危,不料,魔车之事,刚刚找到头绪,而第二辆魔车又复出现,而且还出来这样一个来历不明,武功奇幻莫测的少年。看样子与老魔并非一路,但武功路子却完全一样,连闯少林的那辆魔车武功也是一般,普静禅师适才所言,老夫认为确有可能。”

武当凌风道长仰面凝思了许久,这时才徐徐开言道:

“如果这几个魔头真正意图夺那天下第一剑的尊号,那倒不足为虑了,贫道却担心其用意绝不在此。”

“当今武林之中以我们七派人才最盛,且交情深厚,对方却专一向我等挑衅,可见他并未把七派的人着在眼内,倒不可不防,此其一。”

“至于那姓武的少年,身怀武林人人觊觎的金精玉魄剑,他们敢在江湖露面,可见其有恃无恐,并不怕人抢夺,且据贫道所知,那白玉笛为当年地灵教代表教主之信物,如今落到此子手中,便证明其已执掌了地灵教。”

罗浮子蓦然一阵哈哈大笑道:“此事诸君都是多虑,想那地灵教主成名在六十年前,如今算来已经一百多岁了,怎会仍留人世?而且钻出这么年轻的一个弟子来?

“贫道敢于断言,此子必是老魔的门徒,那辆魔车也是老魔所弄的玄虚,如今事不宜迟,请各派别速派遣高手同闯翠竹轩,把那老魔打发,使后患永除。”

凌风不禁默然不语。

衡山松鹤道长想起师兄衡山一鹤惨死于“赤地千里”符风手中,本就悲愤满腔,因此罗浮子一提此议,便率先附和道:

“罗浮道兄所言极是,那魔崽子既是他门徒,此时想必也已回到了翠竹轩,原七派领袖武林,绝不能坐令邪魔外道横行,应即时采取非常手段。”

十余年来,各派死于“赤地千里”符风手中的人绝不在少数,少林、武当、五台三派,虽说慎重行事,但抛不过众议,无法反对不为门下弟子复仇。

于是,七派发动围攻“翠竹轩”之议就此议定。这一决定竟是武林掀起一场滔天大风波,各派损失之重,牵涉之广,为百年来所罕见,此事暂搁下。

再说武继光回到旅店之中,蒙头便睡,直睡到傍晚方才跳起身,推窗一看,竟发现夕阳已经偏西,快天黑了,不禁暗笑自己这一觉真个睡得太久。

匆匆漱铣毕,要了点酒菜,独自在房中吃喝,脑际却不住盘算着一些问题。

第一,按照“赤地千里”符风的武功以及他昨晚的言语表情,此人就是地灵教主所收的徒弟当无疑问,看他为人虽然狂傲,刚毅,似乎不失为性情中人,只不知是不是老人的女婿?

第二,突然向他发动攻击的黑衣人,又是什么人?看情形似乎是专门冲着他来的,那么一定知道自己的门派罗!如此一来,自己行动倒不得不小心了。

第三,他觉得江湖上人虽把“赤地千里”视作万恶无比的魔头,但他却认为此人对自己并无敌意,何不干脆去找他谈谈,也许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一些过去地灵教的情形。

主意打定后,他心想自己白日已睡足,何不连夜就起程赶去翠竹轩呢?

于是,当晚便即起程向翠竹轩进发,他白日睡一整天觉,黑夜起程赶路,无意中倒被他甩脱了许多追缀他的江湖人物。

他身怀中古奇珍金精玉魄剑,这早已传遍了整个江湖。这宗神物利器,乃是武林中人人都欲掠夺的宝物。在混元观中,只不过是若干追缀他的人中少数的一批而已,暗中窥伺他的仍不知有多少。

当他离开混元观时,途中阴错阳差,和赤地千里符风相遇,耽搁了一个整夜,致令那批人一直向山下追去,竟尔错过;回到峨嵋又在旅店埋头大睡,呆在峨嵋的人也无从找他,以为他已离开,都纷纷向前追去,等到他动身赶路时,反倒落在了后面。

因此,一路都没有遇到一点阻碍。这天,又回到了旧地长安城,突然起起了那座郡王宫,暗忖:“那个老家人不知是否还像在那时?如果还在的话,倒可打听一下当初莫郡王是怎生被人害死的呢?”

他因思念伊人,不免爱屋及乌,如果能从老人家口中得知莫郡正因何与人结怨,将来宫主艺成,也好帮同她报仇雪恨。

到达郡王宫门,只觉重门深锁,门上蛛丝尘土,不知积有多厚,不禁大失所望,心想:

“不到黄河心不死,既已到了这里了,好歹也应进去看着。”

于是,轻轻一耸身,人已如一团飞絮,飘过了墙头。入内一看,只见荒草没径,落叶满阶,一片凄凉景象,令人兴起一种不胜今昔之感。正自背着双手追忆隔岁在这座宫内和川南三怪搏斗之情景。

突然,一阵低低的啜泣之声传入耳内,不禁大吃一惊,这幢巨宅既经封锁,何来哭声?

若真的有,那不是鬼魅,便是妖狐了。

当下,伸手把白玉笛撒在手中,循着哭泣声纵身赶去,只见一座假山之下,跪伏着一个红衣女子,正在低低地啜泣。也许是他的去势过急,衣袂所带起的风声竟把两旁的花枝树叶带落了一大片。

就这些微的一点风声,那红衣少女已霍然惊觉,猛地回头一看,见是武继光,似乎意外的一惊,人已忽然向假山后面一闪而逝。

继光匆匆一瞥,只觉这女人身材熟悉已极,只可惜面罩青纱,看不真切,当下脚底猛地一加劲,急如一支脱箭般直向假山后冲去,谁知,刚刚到达假山之旁。

蓦然……

一阵蚀骨阴风骤起,直向他迎面袭来,不由又是一惊,赶紧在空中扫腿刹腰,单手往下一划,人已斜斜飘开五尺。

他这时满脑子里充满鬼怪妖魔,被这阵阴风惊得怔怔地站在那儿,暗忖:“难道真的会有鬼?……”

怔了一会,脑际陡然灵光一现,暗喊道:“该死!那不明明是地灵门中的绝学“玄阴罡煞”么?”

一时胆气陡壮,挫掌当胸,二度前扑。转过假山一看,后面静悄悄的,竟不见一人。正待举步再往前搜索,蓦听头顶噗嗤一声娇笑,急忙抬头看时,只见那个白衣少女正衣袂飘飘地矗立在假山之巅。

继光屡次被人调侃,心中已是隐含怒火,纵身跃上山巅,没好气地道:“刚才是你发的掌吗?”

“嗯……”

“为什么?”

“逗你玩玩麻!”

“可曾看见一个蒙面红衣少女?”

“不知道。”

“骗我的吧?你既在这假山之后怎会没看见呢?”

“那就算看见好啦!”

“可知她是谁?”

白衣女即突然格格娇笑起来,笑了一会道:“你好象很注意她是不是?可惜她蒙着脸,不知是妍是丑?”

说完,脸上又掠过一个诡异的笑容。

继光原是一个正人君子,嘴上虽在和她说话,目光绝不敢老是逼视着她,因此,也就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当时也不好意思再行追问下去,于是,话风一转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白衣女郎用手掠了一下被风吹乱的秀发,移动了几下脚步,就在一块山石上坐了下来,随手拍着身边一块石头道:“这花园怪幽静的,坐下来谈谈不好么?”继光摇了摇头,他总觉得这个少女天真之中又带着浓厚的神秘气氛,那少女见他不肯坐,不由把嘴一噘道:“你这个人呀!年纪轻轻,却好象老古董似的。”

“谁说我老古董,别个人或者还可以交交朋友,你么?在下只有敬鬼神而远之。”

“那为什么?”

“你爸爸会把我的命要去。”

白衣少大突然脸色大变,双手掩面,恨恨地哭叫道:

“可怜的爸爸,可恨的爸爸,他就是这样专横,永远不准我和任何人玩,可是,他又不愿意和我常出来玩,你看多气人哪,呜!呜……”

她哭得是那般伤心,倒把继光弄得站在那里抓耳搔腮,不如怎样才好,最后,还是走上前去拍着她的香肩,安慰道:“不要哭啦!你爸爸虽然性情乖僻,但总归是爱你的呀!”

白衣少女突然破涕为笑道:“你现在愿意和我玩了,你不怕我爸爸?”

武继光突然纵声长笑道:“我们彼此光明磊落,为什么怕他,即令他此时赶来,武某何惧?”

白衣少女缓缓把一颗螓首靠向他的肩头,若有所思的道:

“你这人真好,有许多人见了我,总是说些狠话.不是说把我爸爸杀死,便是说带我远走高飞,结果,都死在我爸爸的玄阴罡煞之下。”

她原是一个天真未凿的纯洁姑娘,长处空山,寂寞无比,总希望有人同她玩,却绝不知男女界限,更不解那些风月之事。她对武继光深具好感,也是基于一种本能的相悦。

但她这一席话,却说得继光毛骨悚然,暗忖:“照她这般说来,不知和多少人好过了,象这种淫荡的女子,无怪乎她爸爸要严加管束。”

当时,心里便泛起一种无比的厌恶,轻轻用手把她一推,道:“要说话就规规矩矩地说吧,别这般使人肉麻了。”

白衣少女不禁一愣道:“你说什么?”

继光突然冷峻无比地问道:“你和许多人好过是不是?”

“嗯!可惜都是没玩好久,他们便都死了!”

“哈哈,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

他突然想起护送宫主时,车上插了两朵玫瑰的那桩事以及京襄大道上车上突发的那阵“玄阴罡然”,当下又问道:“我问你,上次我护送莫宫主时,一路上是不是你在故弄玄虚呀?”

符小娟不禁格格娇笑道:“你替人家保镖,我也管你保镖呀!怎么?难道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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