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剑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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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剑春秋-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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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并不是生而拐,他是汉水中游襄阳焦家坑里的人。

焦家坑虽是地坑,人并不愚,他家世代为官,子弟都是饱学之士,焦拐子的爹,博学多才,著称于襄樊。

然而在朝为官,固可光耀门庭,使乡里同沾荣彩,然伴君如伴虎,晨在朝而夕已沦为阶下囚的,比比皆是。

他老子干的是御史,柏台清谏,往往要得罪人,就在二次弹劾王公大臣,暗中遭对方报复,反而锒铛入狱,构成冤狱。

焦家举家大小,尽都死在狱中,只有焦拐子左脚筋被挑断,而被一位江湖豪客救出,同情他境遇的悲惨,授以武艺,十年而成。

以一个拐子来中途习武,他当时已是二十五岁,已逾弱冠之年了,比不上幼童的骨质柔软,水到渠成,他只有付出加倍的精力苦练才行。

这是他的前半段遭遇,简略精彩,到后半段他能闯出万儿,在汉水上下流域之间,黑白两道中,几乎没人不知焦拐子其人其事。

这就是他的神奇之处。

焦拐子一夜之间,报了亲仇,连闯三关,飞越过三个州县,把一批大大小小的贪赃枉法之官,悉数处死。

焦拐子人豪酒也豪,贵州茅台可连干三斗,生平爱酒爱朋友,朋友也敬他,都喜称焦拐子而不名。

焦拐子坐定后,连饮了三大杯,才道:“阴老大,你请我来喝酒,可不是要我替你去砍人脑袋瓜子的吧?”

阴松笑道:“那怎么会!”

焦拐子忙着又干下一大杯,眯着眼道:“凭贵帮内外堂白、索两位堂主的能耐,我为你这句话干上一大杯!”

索石和白忠均面现惭色,齐道:“焦兄,不敢当!”

焦拐子摸摸鼻子,向舱内溜了一眼,道:“阴老二,你说,难不成是把我拐子找来,作个调人什么的?”

阴槐忙道:“焦兄,你说对了,阴家帮是碰上了一点麻烦,不过,事出有因,但并无恶意。”

焦拐子红红的面孔,一下子变得很严肃,道:“你先说说看!”

当下阴槐就把阴长生爱慕表妹于珊的事说了出来。

焦拐子沉吟了一会,习惯的又伸手摸摸他的红鼻子,道:“金凤凰于珊,既是你们家的亲戚,贵府想亲上加亲,现应出之以正途。

“现在,这件事可有点难办了……“不过,酒喝下了肚,再吐出来也已来不及了,我拐子想当面和那几位朋友见个面,好歹总希望他们给我点面子。,’就在这时,蓦地又从舱外闪进一个头陀来。

他一脚跨进,身形还未站稳,就大声喝叫道:“是哪一个大胆的狂徒,敢不给焦兄面子?”

众人一见来人,忙起身让座,客套一番。

来人是谁?他就是鄂州火云寺的住持长老“火云魔僧二了虚。

“火云魔僧”了虚驰名黄鄂二州,武功了得,但性情暴戾,焦拐子并不喜欢他。

焦拐子坐着未动,眉锋微耸,呵呵笑道:“了虚大师一到,还有谁敢不给我焦拐子面子的!”

“火云魔僧”大言不惭道:“说的也是,你我联手,咱们就一路打到金陵。”

阴家二老这下可安心了,“火云魔僧”的八八六十四招火云棒,号称棒中一绝。

阴槐得意的接口道:“打到金陵,可不成为金陵王了?”

这话亦褒亦贬,褒的是谁,贬的是谁,大家心里有数。

倏地,从远处传来一声清啸,瞬息之间,已来到船头。

来人身手矫捷,不问可知。

阴家帮的六位,齐向船头看去。

只见船头上站着一位黑衫青年,腰悬长剑,不怒而威,倏闲的站在那里,也正向舱中投射来凌厉的目光。

阴松首先离座,迎了前去,呵呵笑道:“尊驾想必是‘长恨生’董卓英,另外还有一位朋友,怎未同来?”

董卓英右手一指,道:“不是一位,是两位,帮主请看;那边,他们不是已经到了吗?”

阴松回头一看,果然船尾及船桅上,各已站着一位,正是古风和夏若云二人。

阴松老奸巨猾,未见于珊同来,内心的压力顿减,叫道:“能来的都是好朋友,三位朋友请至舱内——叙如何?”

夏若云双手一拱,道:“阴当家的,夏若云是第二度造访,打扰之至。”

阴槐这时已站立在他哥哥身侧,他接口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水上飘夏兄,咱们同在江汉水上混饭吃,却是缘悭一面,今日幸会高人,快何如之。”

古风不甘寂寞,扯开嗓子道:“在下古风,昨天晚上也荣幸参加了一份游戏,今日特来请罪!”

脾气暴烈的“火云魔僧”了虚,怒气冲冲地沉喝一声道:“凡是昨晚来过的,今天就别想离开!”

董卓英扫了他一眼,觉得此人陌生得很,问道:“请问大师的宝刹是……”

了虚以为对方故意轻视他,怒火如炽的叫道:“和尚来自鄂洲火云寺,董施主大概有个耳闻吧!”

“鄂州火云寺?”董卓英一惊道:“大师就是人如其名的‘火云魔僧’?”

“火云魔僧”裂开大嘴,晃晃光秃秃的脑袋,道:“佛爷晚到了一步,错过了昨晚的精彩好戏,不知今天还能有这个福气吗?”‘焦拐子出来得最后,也就站在最后面,但他的形象却最受董卓英注意。

他一眼就看出,今天难缠的不是“火云魔僧”,而是焦拐子。

董卓英答非所问,冷冷地道:“阴家帮今日群雄毕集,风虎云集,区区的运气实在是不坏。”

“火云魔僧”眼看董卓英是朝他后面的焦拐子发话,极为不满,叱道:“董施主的运气,不会永远好下去的。”

董卓英冷冷地道:“此话怎讲?”

“事不过三,福无双至,董施主不明了此话么?”

“当然明了。”

“那不就结了……”

“在下还明了一点,心浮气必粗,意乱命不长。”

“你小子敢如此目中无人,佛爷今天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区区正有此意。”

“如此正好!”

焦拐子适时拦阻住了,缓声道:“大师,不急在一时,容老焦和三位访客谈判一下,如何?”

董卓英看出焦拐子是个正派、稳重、书翰气浓厚之人,便道:“请明言,并请教万儿?”

“襄阳焦拐子,立场单纯,只有两个字,就是‘调人’是也。”

“请问何以为调?调到什么程度?”

“化作甘霖,润泽大地。”

他们这两个人一答一问,把“火云魔僧”冷落在一旁,不理不睬,这位急暴的大和尚哪能忍得住?他身子一转,的溜溜的已上了船头,暴喝如雷地道:“佛爷先劈了你!”

董卓英流云身法一展,轻飘飘的上了船上最高的桅杆,身形恰如一抹淡烟,居高临下道:“大和尚,在下在此领教!”

“火云魔僧”了虚,怒火攻心,猛的一式金莺展翅,一袭红袍御风鼓起,追过去叫道:

“佛爷的杖法是好领教的么?”

“火云杖”杖头挥动,化作匹练,拦腰向董卓英扫去。

董卓英剑光如虹,早已觑准了对方的杖头,还了一招,冷冷地道:“区区大云杖法,何足为奇!”

了虚面色深沉,杖势剽悍沉重;接连三招,纵横开阖,招招不离对方的心脉要害之处。

董卓英剑挟雷霆,疾刺而出,快得似浮光掠影,眨眼之间,又轻易的化解了这三招。

下面众人,多数是第一次亲身见到黄山剑法的神奇|奇…_…书^_^网|,凌厉舞匹,后发先至,制敌机先。

阴家二老练的也是剑法,他们久闻董卓英的大名,如今由下观上,纤毫毕露,看得不住的暗暗点头。

索石和白忠,想起昨天晚上被戏弄的经过,目觑古风和夏若云二人,越看越是不顺眼,恨不得上去打上一场。

二人以目示意,相互打了一个暗号,不约而同的各选一人,奔了过去。

索石选了古风,他闪身错步,跃到他的身前,说道:“古风,咱们门当户对,也来玩几手怎样?”

古风冷冷的道:“索堂主,只怕咱们玩不上几手就没得玩了。”

索石愤怒已极,劈面就是一刀。

古风恰好也是使刀,不过古风的刀形宽而且短,不及索石的刀细而狭长。

两人这一番交上手,即见长短两道寒芒飞舞,刀刀相击,叮当作响。

索石走的是刁辣招式,正像他的为人,怪异己极。

古风的刀势沉稳如山,气势不凡。

刹时,你来我往,互换了五招之多。

另一边白忠也和夏若云对打上了,两人呼呼拳风,直震得水面波纹一波接一波的,旁边的小舟,在波涛中摇摆不定。

夏若云号称水上飘,身手轻灵,他一面出拳,攻向对方的胸膛,脚下一勾,又扫向对方的下三路。

白忠打得性起,直叫道:“姓夏的,咱们就在这船尾大战三百招,谁若出了这船尾,就算他是龟孙子。”

夏若云外柔内刚,闻听此言后,怒火上升,虚晃一招就跳出,道:“白忠,你以为在下不敢接招不成?如不是看在金凤凰的面子上,昨天晚上一把火,大可以烧你个精光溜溜,好,咱们再重新来过!”

白忠就是为此事,耿耿于怀,当下大声道:“随便你怎么个重新法子!”

夏若云随手拿起一叶木桨,贯注内劲,桨叶似刀,在船尾木板上划出一道一寸深的圆圈来。

圈子划好后,放下木桨,进入圈内道:“来呀!有本事在圈子里比划比划!”

白忠重重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两人一触即发,打得更为热烈。

指摇掌动,使得旁观者目不暇给。

本来在船尾,场地有限,而今夏若云又划上了一个圆圈,实际上则变成了两个人贴身相搏了。

转瞬间,二人已打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这是一场智与力的搏斗。

焦拐子初见六人分成了三组,捉对儿厮杀,即转头向阴松道:“舵把子,是不是要照原来的约定,要老焦作个调人还是罪人?”

阴松闻言一愣,愕了愕才道:“焦兄,我请你来,怎会要你当罪人?”

焦拐子道:“舵把子,你忘了董卓英是谁的门徒,据我观察所得,‘火云魔僧’不是他的敌手,五十招后必惨败,届时我拐子上前接应,不就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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