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权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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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权保持沉默-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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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他俩的到来,李铃秀竟然没有一丝慌乱,一边喂鸡一边跟他们打招呼,手上的动作没有片刻停顿。她眼睛很大,深深的双眼皮,短发不知是刻意染过还是其他,黑油油的,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一些,可以想见她年轻时似乎长得还不错。
  “李阿姨你好。”阿东按兵不动,“你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苗苗的人,所以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哦。好啊。”李铃秀回答,放下簸箕,搬了两张小椅子出来,放在院子能晒到太阳的地方,示意他们坐下说。“多好的娃娃,说不见就不见了……”
  “那天你进屋洗澡后,孙女小希是不是在跟苗苗玩捉迷藏?”
  “记不太清楚了哩。苗苗经常上我们家来,找我家小康和小希玩,关系好得很,一口一个‘奶奶’地叫我,很有礼貌。我老头儿当晚就被我打发出去找了,很晚才回来。他奶奶哭得哟……唉!她就这么一个孙子。”
  答非所问。赵苏漾心想。
  阿东又问:“当天你是几点钟回的家,几点钟洗的澡?”
  “五点多吧……”李铃秀在他们对面坐下,非常坦然,像闲话家常一样,“我哪里记得几点洗的澡?家里就我一个人干活,事情很多,洗菜、做饭、扫地、养鸡……老头子整天出去打牌,不着家,我每天都是这么忙,反正就这么过呗。”
  赵苏漾插嘴问:“从张桂芬家回来到你知道苗苗不见了的这段时间里,你都做了些什么?小希跟你在一起吗?”
  “我冲澡哩,洗衣服,完了还要做饭。我老头带小康从城里回来就要吃饭的。小希在门口玩哩。”
  “你不是说她跟苗苗捉迷藏吗?”
  “他们经常一起玩耍,我不知道那天苗苗进来没有。我孙子不在,他如果进来,肯定找我们小希玩哩。”
  “小希呢?”
  “你们等一下,我去找找。”说着,李铃秀起身进了屋子。
  “她始终没有正面回答我们,以前你们问她的时候,她也是这个样子的吗?”赵苏漾悄悄对阿东说。
  “以前我们没有特别关注她。”阿东有点惭愧,“注意力都在村口的摄像头……问张桂芬和她主要为了确定王艺苗具体失踪时间。”
  李铃秀牵着小希从屋里出来,小女孩手里还拿着一个娃娃。
  赵苏漾观察了一下李铃秀,她依旧很淡定,阿东问小希的时候,她就站在一边看,一言不发,很是耐心,和那些嫌他们不去外面找孩子而在村里问来问去的人完全不同。
  这份超然的淡定反而让人觉得很不安。
  “天黑之前,你苗苗哥哥有没有进来找你玩?”
  “找哥哥。”
  “有没有跟你玩?”
  “有。”
  “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呢?
  “玩游戏!”
  “你奶奶呢?”
  小希眨眨眼睛,发了一会儿呆,抬手指了一下屋内。
  小希的年龄导致她根本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阿东越问,她越词不达意,还有一点要哭的迹象。李铃秀看了他们一会儿,拿起竹扫把扫起了院子。赵苏漾注意到,他们家的两个扫把都规规矩矩靠着墙根,院子里一切井井有条,没有一点脏乱。
  前院还有个侧门,赵苏漾从那边走出去,门外是一条窄窄的小巷,往后走几步,就是双胞胎的家。
  初查中,双胞胎玩耍时拿着的长木棍,就立在这个小巷的尽头。
  在没找到尸体的情况下对李铃秀有罪推定过于轻率,但一百个案件有一百个侦破方法,赵苏漾觉得,这个案子很有可能在始作俑者认罪后,尸体才会被找到。
  “小赵——”
  赵苏漾以为阿东问出了什么,赶紧跑回去,但他只是耸耸肩,示意她下次继续。
  “靠!”出门后,阿东郁闷地说,“一句‘我不记得了’撇开多少重要问题!要不她就是真的记性差,要不她就是心理素质太好!”
  “你杀过人吗?”赵苏漾忽然问他。
  阿东给问懵了,“……没。”
  “你连人都没杀过,心理素质怎么比得上那些杀过的人呢?”她挑眉。
  阿东无言以对。
 

  第88章 88|变形记(5)

  赵苏漾和阿东回到村口,正要上车,看到李铃秀的丈夫田国辽带着小康从村里慢悠悠走来,路过他们身边时还礼貌地跟阿东几个打了招呼,问了一问三孩子失踪案的进展,还说:“你们调查得太细了,连我什么时候带小康去看病、平时都由谁带他看病都一一问到。与其关注这些,还不如多去外面找孩子。”
  阿东不知道这些问题是谁问的,只能打哈哈敷衍过去。
  “小康看起来似乎病得不轻,走路都没什么力气的样子。”赵苏漾望着祖孙俩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小丁摇摇头,“那孩子一直都是这样的,听说出生的时候有点缺氧,脑瘫,体质又弱。你看,他都七岁了,个子好像四五岁的孩子一样,小小的。”
  小王接他的话茬道:“这样一个孩子对他们来说真是个负担,爸妈们在外打工赚的钱基本都寄回来当医药费了,老夫妻俩三天两头就要带着他去城里看病,也不知道看的是什么病。”
  赵苏漾不禁不负责任地揣测道:“李铃秀会不会因为自己孙子有病,就见不得旁人的孙子好?”
  阿东茫然地回答:“脑瘫可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这么多年了,见不得旁人好,为什么不早几年下手?”
  小王和小丁倒是觉得赵苏漾的揣测有几分道理,“要说动机,表面上李铃秀还真没有。不知小赵说的这个算不算一个。”
  阿东摆摆手,表示先把动机的事放一边,“下一步该怎么办?申请搜查令,直接查她家?”
  “会不会过于莽撞?万一什么都没查出来,本来就很不满的村民不知道把我们说成什么样。”小王很为难地说。
  赵苏漾无计可施,只能先回宾馆再从长计议。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击破李铃秀的心理防线,阿东干脆就以市侦查局刑侦中心的名义传唤她进行问询,一些问题反复问,反复核实,可她有问必答,每次去刑侦中心都按时按点,竟然没有一丝不耐,在回答问题时竟然还能谈笑风生,好像根本不觉得这是只针对她一个人的问询,而是闲话家常。
  这种可怕的心理素质让所有侦办此案的探员倍感棘手。
  正是这份超乎寻常的淡定,让赵苏漾更加笃定地认为李铃秀很有问题。
  然而,如果李铃秀这边迟迟没有突破,就得进行下一轮的走访排查,耽误好几天功夫。击溃嫌疑人的心理防线是岑戈的专长,赵苏漾本不想“骚扰”他,然而百般无奈之下,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他好像在户外,有点吵,而且周遭人说话竟有点像兴乡口音。
  赵苏漾觉得自己肯定是幻听了。
  她简略描述了一遍案情,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邻家奶奶变身弑童狂魔——你觉得我们侦查的方向对不对?”
  “完全正确。”岑戈肯定道,“拐卖犯不会以身犯险,第二次到同一个地方再次作案,何况,孩子们并非总在自己家门口玩耍,‘他’却知道哪个孩子的随身物品该放在哪户家门口附近,这明显是熟人所为。按前期走访排查的结果,两家孩子失踪当天,邻居李铃秀的丈夫田国辽都因带小康看病而不在家,回家后又被打发去找孩子,这无疑给了她作案和藏匿孩子的时间。平时都是她带孩子去医院,偏偏那两天,是由田国辽带着去的。她之所以不能去更远的地方丢弃孩子的鞋子、玩具等等,是因为家中还有个三岁女童需要照顾,且不方便带着女童一起去。她不能离开家中太久,因为她怕孙女日后说出什么不利于她的证词,所以必须留在家中稳住那个小女孩,并飞快地处理孩子的……恕我直言——孩子的尸体。一切都不是即兴为之,这是谋杀。”
  赵苏漾听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肯定,高兴之余有点疑惑——“你对案情知道得好像比我还清楚,我并没有告诉你李奶奶的真名,而你居然连她老公的名字都知道。岑戈,我很怀疑,村民口中那个‘长的相当不错的陌生探员’是不是就是你?”
  “你觉得我一路跟踪你来到了兴乡?”
  “说不定你想给我制造一个惊喜?比如这通电话最后,你忽然说一句‘开门’,我乖乖按你说的做了,你真的就站在门口?”赵苏漾笑道,心想,州立侦查局的案管系统能看到陵州所有刑事案件的资料,他八成查阅过系统,也一并看到了阿东他们对初期排查结果的录入。
  “嗯,开门。”
  赵苏漾的心往上一提,真的跑过去拉开门。可惜,门外一个活人都没有。她“哼”了一声,“我讨厌你,我要挂电话了。”
  “人类不行,就用动物。”
  赵苏漾一愣,“什么用动物?”
  “侦查犬。”
  她反应过来,岑戈说的是突破李铃秀心理防线的事。“会有用吗?”
  “对你来说,‘跟人相比,更喜欢动物’。对做贼心虚的人来说,‘跟探员相比,更怕侦查犬’。”岑戈说罢,又跟她分享了一段缉毒局往事。
  “侦查犬啊……”赵苏漾如释重负地笑开,“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个捷径呢?”
  “因为跟动物相比,你更喜欢我。”
  “哦。再见。”赵苏漾过河拆桥地挂了电话,望着屏幕半晌,幻想了一下岑戈被挂电话后的表情,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
  十条侦查犬由它们各自的饲员带领着,规规矩矩从车上下来,排成一列坐在村口,吐着舌头四处观察,等待指令。这种“壮观”的景象引来了不少村民驻足围观,“拐走三个孩子的是村里人”的传言不知由谁而起扩散开去,他们倍感震惊的同时,议论纷纷。
  “我猜是村头黄寡妇,看她整天神神经经的,见了谁家的孩子都想去拉一把,哼!终于得逞了吧!”
  “黄寡妇一个女人,哪有那么大力气哩?庙里住着的那个武疯子倒是可疑,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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