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逝春分,夏日信未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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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逝春分,夏日信未达-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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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好了没有。”郝泽宇像个受气包,撑着地的手,抹一把眼泪,地面的灰全图在脸上。
  我看不下去了,拿出纸巾递给她:“你擦擦,你的脸有些”郝泽宇没接,爱答不理的,似乎有点讨厌我。
  我很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应该过来。谁愿意被别人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
  “你还是擦擦吧,”我把纸递过去:“你不擦的话,眼睛都是肿的。如果被班里的人看到,你以前塑造的高冷形象就没了。”我知道自己说的太直白了,不过她平常好和副班长拌嘴,留下口舌不太好,而且她的口碑比较差。
  郝泽宇拽过纸巾,没有形象地擦,用力擤了鼻涕。
  我第一次见她这样的形象,突然笑起来。
  “谁在那儿?”
  笑声居然都能引来教导主任?
  郝泽宇将我拽进窝藏的小空间。在走廊的尽头,往实验室的内侧还多一块小空间,刚好被实验室挡住,可以藏下一男人。 
  我们两人挤在一起,因为很近,可以听到各自心跳的声音,谁都骗不了谁。
  教导主任的脚步声在逼近,藏身的地方迟早会被发现,可哪有路,总不能为了躲避逃课巡查从五楼跳下去吧。
  郝泽宇看着地,我看到她被吓得额头都是冷汗。她家境不好,需要奖学金。旷课对她来说不知道会有何种严重的影响。
  我叹口气:“你藏好了,我这里还有点卫生纸,你过一会儿去洗下脸,不然会被人发现的。”
  我朝她笑笑,一下子窜出去,郝泽宇瞬间伸出手没抓住我的衣服边褶。
  我被教导主任拉着去训到脚已经麻木,而郝泽宇整理面容,回到班级。面对老师疑问,她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去医务室躺了一会儿。
  刚坐下,前排同学纷纷表示关心,给她糖果,给她水。郝泽宇不想接受,还是收下。虽然她并不想收下好心,不过还是退一步好了。
  她看着靠窗的空位置,一节课都没心思听。快下课额,我才被教导主任释放,抱着一摞试卷歪着脖子,从试卷后面露出自己喊一声报告。
  完了,肯定又是一顿说教,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里面还有班长。我当时真是哀莫大于心死,重新躲在试卷后面,假装不是我自己。
  老师有些不高兴,训了几句话。看不见前路的我突然感觉手上没有重量,试卷伏在空气。
  没给我时间反应,班长夹着成熟和少年的嗓音说:“是我需要她帮忙的,没有考虑上课时间问题,是我的错。”
  高大的班长将我全部挡住,我能闻到他白衬衫上阳光和洗衣液混合的味道。
  他转身朝我微笑,轻声说:“对不起,进去吧。”   
  我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进入教室,听着夏日蝉的喧嚣,像一场午后难醒的梦
  郝泽宇看到同桌,闵春树从桌子上醒了。他的手已经捏成拳头,目光似乎在前方生了根,死死盯着。
  郝泽宇打开课本,不耐烦地在本子上写写划划。 
  整个夏天就是一场瞬间会消失的旧梦。
  

☆、第二章

  高三的晚自习在这届全部取消,课下就靠着各自努力了。可我们班总成绩在年级下游,家长非常着急,班主任更着急,可她年轻的脑子装满了创造性的想法,我想这是她自信的唯一立足点。
  可对我们来说却是毁灭性的。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热得刘海成三缕。台下,大家争分夺秒做练习。她象征性地鼓舞我们之后,说要每八个人成一个学习小组,每天六点后,去图书馆学习,并互相帮助。
  所有学生都突然抬头。森林里蝉叫更响亮。
  这是变相地留我们复习,还是以自我学习的目的,省去了被教育局找麻烦的把柄。其实,在哪里学都一样,可是学生一多,即使声音再小都很吵,就像被一群苍蝇围着学习。
  我时常觉得班主任的脑袋可能被外星人控制了,不然怎么会有太多怪想法。直到今天,我终于确定了,班主任她本身就是外星人,辣手摧花,毁灭我们这代娇弱的温室花朵,为侵略地球做好基础准备。
  一想到晚上,漆黑的图书馆走廊有她不做声在窗外视察,我整个人在炎热中都抖擞起来。
  蝉声的叫声和燥热的空气都混沌地沉在湛蓝天空下,散不开。我趴在桌子上,浑身无力,手无意识地伸向窗外的一角蓝天,突然感觉这世界好大,我竟碰不到蓝天,我永远都要生活在地球上,我都没坐过飞机。
  我胡思乱想着沮丧、失落,这大概就是夏日病的征兆吧。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吊扇,凉习习的风对着我吹,令我懒惰地趴在桌子上,心想它下一秒可能会掉下来砸到我,却仍旧懒散地趴着。
  班主任刚下课,立即在黑板旁贴上各分组名单,无视“人民群众”苍蝇般的不满。
  我摇摇晃晃走到前台,手指顺着名单依次读出组员名:“郝泽宇、凌寒、木诗涵、费得乐、闵春树、袁梦,还有”我因呼吸急促没敢往下读,一个人傻傻地犹豫很久:“还有木师翰。”
  我反复念叨着,仿佛这名字是句咒语。
  还没到六点半,图书管内人很少。我轻轻地踩着楼梯,怕弄出声响,路过休息平台时,看到穿衣镜的我像个偷书贼,我很尴尬地意识到斜上方的摄像头。为了避免嫌疑,我向摄像头微笑,打招呼,以为自己做的不错,可走两步,立刻便意识到我现在已经处于非人类的边缘。
  我到底在干嘛!自习谁会看你一身精心的搭配,幸好我偷拿妈妈的香水,犹豫很久没往身上喷,否则在自习室里,不是要从头尴尬到脚。
  往心吹口气,踩着花砖地上窗框的落影,我进入自习室,然后抱着书蹑手蹑脚地往回退,被凌寒清脆的声音叫住。
  凌寒是副班长,虽然热情过火,常烧得同学无福消受。她来得早,是我能预料的,可万万想不到,来得早的居然还有费得乐。
  他居然会来,还来得这么早,难道爱打架的男生都是夜间动物。
  凌寒接过我的书,拉着我走。她对我来说,有些尴尬,毕竟郝泽宇的眼泪,多少有凌寒的原因。毕竟我和郝泽宇算是朋友了,这样和她靠得近,算不算是公然背叛。我被她安置在他俩中间时,血液里只有“尴尬”浑身流窜。
  他们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费得乐人很爽快,不爽凌寒过重的自我意识;可凌寒又不吃瘪。昨天傍晚打扫卫生的时候,他们就吵得热烈。我们只能低着头打扫卫生,一言不发。
  我用余光观察着两个人的黑脸,后悔为什么害怕长肉,不多吃点,吃慢点,也许现在就不用和他们待一起了。
  自习室除了我,书和他俩都像静止了。
  怎么都不呼吸,难道就连呼吸都要比拼吗?十分钟过去了,我们三人都没动笔练习,更确定了这二人在斗气的事实,不过我居然因为尴尬在观察他们,费了十分钟。
  三个人都被困在愚蠢、无聊、幼稚中,只有我一个人感觉尴尬。
  我以为只有六人来,只带了六人份的零食,七个人怎么分。难道真的要把我先前多分自己的拿出来吗?
  我左边的是费得乐,坐得笔直,比我们两女生高了不少,平常他都是趴着的,是凌寒口中的“软体动物”代表之一。他的皮肤有点黑,是校内培养的体育生,天天打篮球晒狂日,所以脸颊脱皮略红。面部棱角分明,浓眉大眼,双眼如黑曜石般明亮。
  他重义气,脾气躁,但不欺负女生。唯一一次在学校打架是因为在球场上对手故意绊倒闵春树,造成脚跟肌腱断裂。始作俑者不承认错误,于是他像爆炸了,一脚踹过去,掀起“第一次远野战争”。
  “谁没洗澡,我和韩初觉得空气好酸呀。”凌寒终究没忍住。
  我立刻躲避:“我洗过了。”
  “对,是我没洗。你满足了吧,看来被我教训得流泪了,还账了啊。”费得乐反击道。
  “说话不嫌脸红,你哪只眼看到我哭了。你怎么脸红了,难道你暗恋我。”
  “救你,我喜欢郝泽宇,都不会喜欢你。”费得乐慌张地说。
  “好啊,你算是承认了是吧。”
  “你放屁,你脑子是怎么长的,听不懂别人说话吗。”
  “你个流氓,怎么可以对淑女说这样无理的话。”
  “淑女有长你这样的吗。”
  可能凌寒没吃饱,我感觉她站在了下风,在费得乐的攻击下,居然莫名其妙失去了底气。如果不了解他们之间瓜葛的,会真以为他们在享受这个过程。
  班长穿着白衬衫突然出现,踏响门栏的声音,竟给我救护车的警报般希望。
  “你们还没完。”木师翰中间的我拉起来,拉去远离二人的座位。
  “你们接着吵,不妨碍我们,没事,都是一个班的,互相谅解。不过声音低些,毕竟这是图书馆,其他人都在看你们。”木师翰抽开方桌椅下的圆凳,挨我坐得很近。他递过耳塞,微笑对我说:“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所以准备了。”
  班长才是他们的天敌,一句话戳破他们,都泄气驼背地干坐。
  我怕碰到他,只是呆呆望着他被金色夕阳雾化的俊美面容和微笑,像在欣赏一张相片那般仔细,从他温润浓密的眉毛到笔挺的鼻梁,再到薄薄红色带笑的嘴唇。
  “怎么了,这个不脏!都是没用过的,很干净。”班长拿着耳塞展示着。
  我慌忙否定,想拿耳塞。他突然起身,绕我身后,像要帮我戴。我一时激动,像个弹簧突然站起来,连连后退,椅子摔在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班长看看我,伸出的手我距肩膀一寸的地方静止。他尴尬地笑,帮扶起椅子,悄悄移去较远的地方。
  我死死盯着地面的缝隙,想扒开一条大的,钻进去。 
  他,市优秀学生,被我以极不礼貌地对待。
  有太多时刻,说什么都不对,解释来解释去,都是错。只有干熬着,等着时间冲淡一切,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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