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梦如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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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梦如幻影-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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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清窝在他的脖颈,“是花自然会凋谢,可是你在我心中是永远盛开的。”
  “梨花每次盛开,有二十余日,算来,花期已经不算短了。”高演淡笑,目中甚至知足。
  “那得看同谁比,”玉清思了片刻,“你看那长春花,花开数月,真让人气愤。每次梨花凋谢,我的心也会随之失落,总是有些悲凉,不过,我已经请花匠师傅想想办法,看能否让梨花开的久些。”
  高演爽朗一笑,柔声道,“独立不改,周行不殆,道法自然,花开花谢乃万物之理,你有何必去计较这些。”
  玉清哼了一声,撅撅嘴,明显的不服气。
  高演温情的捧起她的脸,低声细语中似有一股力量缓缓倾注,“玉清,你只需记住梨花盛开时的美丽绽放,勿要对凋谢时的凄凉念念不忘。焉知梨花纷落不是另一道风景,离开枝头,却盛开在地下,何尝不是一种守护,记住,有的时候离开,只是为了更好的守护。”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她不明白高演为何说这些,心中竟生出淡淡的愁绪。他的眸子深邃如海,她似乎要沉溺海底,到底是什么沉积在他的双眸,又堵在她的胸口。
  高演伸出修长的手指封住玉清的双唇,“玉清,我说过我会护你一生,可是人生何其短暂,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依旧要美丽绽放,就像盛开的梨花,记住,我喜欢绚丽多姿的你,永远都是笑看尘世。”
  玉清想要说话,可是高演的手指却没有松开的意思,“不要怀疑我,要相信我,不是用眼睛,也不是用耳朵,更不是用嘴巴,而是用心,明白么?”
  玉清点点头,心中有莫名的不安,他要离开她么?去哪里?亲征么?他不是说会带她一起去的么?他若不带她去,她就自己去。
  看到玉清眼中的变幻,高演心中明了,微微一笑,移开手指。
  玉清方要说话,双唇已被高演封住,缠绵悱恻,渐渐迷离在高演的双唇之间。高演怜惜的轻柔,又是霸道的疯,强取豪夺,攻城略地,让她想起圆房那夜,也是如此。
  高演从未有过的贪恋和不舍,投入生命般的占有她,玉清心中渐生恐慌,似乎过了今晚,就不会再拥有。玉清激|情的回应着高演的痴缠,她想告诉他,时时刻刻他们都属于对方。
  朦胧中醒来,未睁开双眼,玉清心中却是满足,有一只手正紧紧的握住她。反握住他的手,却是一惊。这不是高演的手,高演的手虽有薄茧,却是少的很。霍然睁开双目,看到的却是冷冽,正趴在床边酣睡,冷冽的手正握住她的手。
  玉清慌乱坐起,愤怒将手抽开。脑中一片空白,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冷冽惊醒,看到娘娘正坐在榻上,震惊不已,自己一身的酒气,衣衫凌乱,心中顿时明了,惶恐的立在原地。
  玉清看向自己,也是只着了单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昨晚明明是和高演在一起,缠绵过后,他拥着她入睡。她还记得,后半夜,他咳个不停,她伸手轻拍他的后背……
  “这是哪里?”玉清环顾四周,这里不是长乐宫,是永宁宫,是冷冽的寝室。越想越慌,越慌越乱,两个身影渐渐重叠,她已分不清哪个是高演,哪个是冷冽。
  玉清心急,泪水滑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她怎会在永宁宫,高演呢?高演去哪里了。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高演一身龙袍走了进来。
  “高演,”玉清似乎看到了希望,匆忙下榻,拉着高演的袍袖,“高演,我……这是怎么回事?”
  高演双目清冷的扫向二人,幽深似寒冰。触上高演的目光,玉清不由得颤栗。
  “高演,”这样的一个场面,让高演如何想,玉清紧抓住高演的胳膊,“不是你想的那样,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高演的双眸如一道利刃刺向玉清,直抵玉清的眸底。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玉清看向高演,复又看向冷冽,又看了自己,周围一片的狼藉,愈发无助,泪水滚落,“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你自己做的事,你跟我说不知道,”高演别过脸去,目中是无尽的失望,“朕不是瞎子。”
  在她的面前,他一直是以我自称。一个朕字,似一根针穿透玉清的心,将她深深的刺醒,玉清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你不相信我?”
  “你让朕如何相信你!”高演嘲讽的看向玉清。
  “皇上!”玉清凝眸望向高演,殷切的目光,是哀求,是难以置信,是绝望。
  “范洪,传朕口谕,冷冽以下犯上,杖毙。至于皇后……”高演微阖双目,良久之后,缓缓睁开,“皇后既然喜欢永宁宫,朕成全她,从今日起就留在永宁宫。”
  说完,拂袖离去,清冷的背影,卷起一起的荒凉。
  寝室不大,此刻却是无比的空旷,冷漠席卷而来。蜷缩在地面,冰凉彻骨的金砖此刻却能带来丝丝的温暖。
  玉清如坠入无底的深渊,想要抓,却什么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擦身而过的陡壁嶙峋。又似跌入深邃死海,寒冷的水满过颈项、双唇和鼻尖,放眼望去,却看不到一块浮木。
  玉清手扶脖颈,渐渐窒息,胸口急遽起伏,瘦弱的身子颤抖不已,一直以为他是她的浮木。此刻却无处可依偎。
  昨晚,他们还聊梨花绽放,还相拥而眠,她还告诉他,她可能有孩子了。为什么,今日就全变了,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他该相信她的,不是么?!
  

  ☆、宫殿内高演嬉令萱   宫殿外露水湿罗裙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的唤她,玉清幽幽的睁开双眼。
  “娘娘总算醒了。”迎蓝扶着玉清坐好,端上粥。
  玉清看着粥,忽的想起那次受伤时,为了让她喝药,高演含药渡入她的口中,不觉潸然泪下。
  “娘娘,先喝点粥吧,”见玉清摇摇头,一脸的悲伤,迎蓝放下粥,“娘娘不顾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孩子?孩子!”玉清喃喃而语,忽而紧张的望向迎蓝,“对,我有孩子了,你去传徐良,我要再确认一下。”
  迎蓝只是端着粥碗,立在原处不动。玉清豁然明白,这永宁宫已是冷宫,她不过空有皇后的封号,“在这后宫里,我现在只怕连个婢女都不如。”
  迎蓝心中难受的低下头,片刻之后,说道,“范公公说,娘娘的身体自个儿小心,若需要什么药材,跟他开口便是,若是想传太医,还是免了,说,若被皇上知道了,不好交代。”
  玉清凄凉一笑,“他连孩子都不要了么?”
  “奴婢不信,”迎蓝望着娘娘,激动道,“奴婢不信皇上会如此对娘娘,皇上那么宠爱娘娘,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将娘娘打入冷宫呢?自娘娘嫁给皇上,皇上对娘娘是百依百顺,只要是娘娘喜欢的,皇上总是想尽办法弄来,怎么会说变就变呢?”
  迎蓝若是知道她与冷冽狼狈的样子,还会这么说么?
  “冷冽呢?”
  迎蓝叹气道,“杖毙,被扔了出去。都说冷冽回来了,奴婢起初还不信。等真的信了,见到却是血肉模糊的冷冽,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冽死了,玉清泪水悄然而落,目光却又瞬间凝住,连迎蓝都不信高演会如此对她,她怎能相信高演会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她定罪。
  当初范洪为冷冽检查身体时,曾告诉她,冷冽外肾受损,以后只怕会与他一样。这件事,范洪既告诉她,也一定会禀告高演。高演既然知道冷冽已非常人,就该明白她与冷冽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
  自发生这件事以来,脑袋里一片慌乱,玉清理了理思绪,从头至尾的细想一遍。
  那晚,她明明在临华殿内,在自己的寝室里,怎么会到了永宁宫?她明明是和高演一起,他们相拥,他们痴缠,难道一切都是错觉?不可能,不可能是错觉。他的吻,他的掌心是实实在在的滑过她的身体。可是若不是错觉,谁会轻而易举的的将她带到了永宁宫……难道,难道是高演自己,不可能,不可能……高演不可能这么做……
  可是偌大皇宫,谁有能力能将她从高演的身边带走,……越想越害怕,似乎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中。
  不行,她要找他问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判她死刑。掀开被子,玉清赤足着了丝履向外奔去。
  “娘娘要去哪里?”都已是亥时,迎蓝不解的看着娘娘的背影。
  “去找高演。”
  玉清一路奔到御书房,当值的公公告诉她,皇上早回了紫宸殿,玉清又一路奔到紫宸殿。
  “公公,我想见皇上一面,烦请公公帮忙通传一声。”玉清急切的看着范洪。
  范洪一脸无奈,“皇后娘娘还是请回吧,皇上方才已经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见。”
  玉清身形一僵,他料到她要来找他么?为什么如此狠绝,“那我就站在这里等,等他出来。”
  “这……”范洪为难的看着皇后。
  “仅此一次,还请公公通融,”玉清恳求道,“行个方便。”
  范洪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空旷宫院,凉风乍起,卷起满地的枯黄纷飞。月光幽暗,一片清冷,摇曳着玉清的身影。
  殿内深处,娇声燕语,声音似曾相识,还有高演的声音,清朗温润,夹杂而来。玉清的心忽被刀剑剜去一块,这是高演么?他的怀里已经有了别人了么?
  范洪端来凳子,“娘娘累了,就坐会儿吧。”方才他进去通传,可皇上只嗯了一声,他也不明白这嗯一声是什么意思,见皇上拥着佳人走向内间,也不好再问。
  “不用了,”玉清淡道,“公公可知里面是何人?”
  “是陆婕妤,”范洪忽的明白皇上嗯的一声的意思,看向娘娘,“昨儿才封的。”
  陆婕妤,难怪声音如此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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