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梦如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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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梦如幻影-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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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自己蠢,”玉清淡道,心中五味杂陈,“太后寿辰,京城一夜之间多了几位器宇不凡的风流贵胄,轰动一时,成了不少春闺绣阁里的梦中之人。常山王是□□皇帝六子,几位王爷进京祝寿,他自然也会进京祝寿。我早该想到,花间亭里人称六爷的就是你。”
  对于玉清的埋怨,高演唯有沉默,他知道她还有一句话未说出口:就是他,洞房之夜,人未入洞房,却先将汤药赐给了她。
  玉清怒目瞥了高演一眼,犹计那晚,他送她到花间亭,送她到落雪轩外,他柔软的目光……现今,他就在她的身后,离的那么近,近的似乎能听见他的心跳;却又那么远,远的又像隔着千万条无法逾越的沟壑。
  风灌入车里,穿透衣衫,阵阵发冷。街边的药铺店晃晃映入眼帘,似乎又闻到了那股辛涩的药味,扑面袭来,玉清一个冷颤,回过脸来。
  再侧首时,广袖拂过脸颊,一个修长的手指已将窗帘放下,袖口温热的体温缭绕在鼻尖,玉清双臂抱膝,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迎蓝见娘娘语气不对,岿然不动的坐在车里,小心的握着手中的绢帕。绢帕丝滑,帕里的簪子还是落在了地上,三支玉簪,一支凤钗,耀眼生光。
  “这玉钗可是从马老板的玉器铺买的?”依依帮迎蓝捡起玉簪和凤钗。
  迎蓝不解的望着依依,“苏姑娘,你怎么知道?”
  原来,依依就是苏姑娘。
  “三支玉簪,有一支上有玉扣,可将另外两支玉簪扣在一起,合成一支玉钗,我说的可对?”
  “是的,”迎蓝有些惊讶,“王妃就是看中这点,才买下的。”
  “只是这玉簪怎地放在绢帕之中,不是都配有锦椟么?”
  “本来是有锦椟装着,可是王妃愣是没要,”迎蓝笑道,想到刚才那一幕,不得不佩服娘娘,“王妃见那檀木雕花锦椟,甚是好看,就问马老板,单买锦椟要多少银子。马老板认定王妃偏爱锦椟,开口就是五十两。哪知王妃说,不要锦椟,只要玉簪。马老板闻言,气急败坏,可又无计可施。”
  “难怪今日马掌柜郁郁不乐了半天,”依依笑道,“今日上午去铺里巡视,伙计说马掌柜被一个客人骗了,损失了百两银子。马掌柜在铺里管事很多年,面上挂不住。奴婢若是哪天告诉他,当日骗他之人是王妃您,他怕是要转悲为喜了。”
  依依望向王爷,见王爷微阖双目,似在养神,唇边嘴角勾起微笑,心下了然,转而望向王妃,“王妃下次若是再看中玉器首饰,只需吱会奴婢一声,奴婢会给娘娘送去,那间玉器铺,本就是王爷的私产。”
  马车悠悠的停了下来,玉清率先下了马车,一眼便瞧见常山王府四个金漆大字,靡丽灼目。
  “既是如此,就劳烦依依姑娘明日走一趟,将锦椟送来本宫,” 玉清面露微笑,沉思片刻,复又言道,“本宫很喜欢那支玳瑁钗,你顺道一起送来。”
  进入玉器铺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那支玳瑁钗,很想买下,马掌柜却说是非卖品。现在,既然你们开口,那自己就不用客气了。
  那支玳瑁钗昨日才到铺里,依依也很喜欢,本想拿下,马掌柜却说,还未雕琢之前,王爷就已经吩咐下来,此物不售,也不得给予内院中人,依依为难的望向王爷。
  高演肩披斜阳,一身光辉,没有理会依依的为难,微笑的望着消失在门口的丽影,“王妃说什么,照做便是。”
  依依望着王爷跨进朱漆大门的背影,心中掂量着这句话的份量。
  

  ☆、聚福楼玉清遇六爷  惩侍妾铁腕立威信(下)

  一路青砖铺就,穿过回廊,便是内院。内院中先看到的便是萃锦园,是供内院的女人闲时游玩的地方。
  虽是金秋,园中仍是碧树繁荫。迎春时,百花齐放,争奇斗艳;入夏时,绿波芙蕖,香销盈盈,秋来时,枫叶飘舞,流丹映霞;融冰时,腊梅斗雪,缕缕清香,故取名萃锦园。
  方入园中,就听到莺莺笑语,玉清折道便想离去,却被迎面而来的曹嬷嬷拦住。曹嬷嬷面露忧色,“逐溪在里面,王妃还是进去瞧瞧吧。”
  逐溪在里面?玉清心中暗惊,跨步进入园中,就瞧见绿衣翠裳,姹紫嫣红,一眼望去,竟是十人有余。心口猛地一窒,高演的侍妾可真够多的。
  那日画舫中,高演说她猜对了一半,现在想来,她猜对的不是后面,而是前面——他风流成性。
  众人见她进来,也不在意,以为是王府新进的女子,与她们一样的身份,只是目光之中,尽是惊羡之色,随之变为妒意。
  玉清前脚刚入萃锦园,高演和依依就跟了进来。
  依依见众人没有行礼的意思,心中明白,娘娘自进府一直独居惊鸿苑,足不出户,众人应是没见过娘娘。忙递了一个眼神过去,众人却没有反应。
  高演面带笑容的走到玉清身旁,“王妃也喜枫叶?流丹枫叶似晚霞,当真是美。”
  众人一惊,纷纷伏地叩拜。为首之人,微微抬眸,斜阳金辉匀匀洒落在眼前这一对璧人身上,融入金辉之中的璧人俨然是一对凌空飘来的神仙眷侣,看的她不由的出神。
  玉清望去,乌发宝髻嵯峨,珠翠莹莹腻光,心中似被一物翻起波澜,难以平静,冷声道,“翠叶红蕊,满园春光,这般景色,岂是流丹枫叶堪比,真不枉常山王风流王爷的名号。”
  “王妃过奖了,”高演朗声一笑,转眸望见远处一人跪在地上,似笑非笑的望着玉清,“翠叶红蕊也好,流丹枫叶也罢,王妃若是不喜欢,大可自行处置。”
  众人听闻此话,心中一惊。
  高演并不理会伏地叩首的众人,微笼广袖,双手负后离去。身后素锦丝袍拂过秋风,不沾一丝轻尘。背影清嶙,洒脱不羁。玉清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金辉之中。
  远处,逐溪像是蹲在地上,树枝横生周围。玉清抬步走去,“逐溪,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去……”
  未说完的话凝在半空,一物如鲠在喉,玉清震惊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逐溪,伸手将她扶起来。地上碎石嶙峋,膝上罗裙已然映出血渍,看来已经跪了很久。
  蓦地回首,目光寒冰,如锥如刃,一一掠过众人。万万没有想到,她们竟真的欺辱上门。
  “迎蓝,快去请闾丘大夫。”
  玉清扶着逐溪坐在榆木凳上,心中怒火油然而生。逐溪身负武功,跪地时,完全可以用内力抵挡,却任由碎石磨骨,只因不想暴露身份,也不想生出事端,连累自己。握着逐溪的手猛的一紧。
  闾丘大夫携着药箱而来,向王妃叩拜行礼后,查看逐溪伤处。
  罗裙掀起,只见膝盖青紫一片,血丝不断溢出。
  逐溪纹丝不动,任由闾丘大夫清理伤口。瞧着逐溪平静如水的脸,心中悲愤交加,“怎样?”
  “还好,未伤及筋骨,并无大碍,”闾丘大夫配好药,交由迎蓝为逐溪包扎伤处,“回头,老奴再给逐溪姑娘拟个祛瘀的方子,内服两剂即可。”
  “有劳闾丘大夫。”
  玉清目送闾丘大夫离去,静静的坐在逐溪身旁,淡淡的扫向跪在最边上的两个女子,“萍儿和杏儿,是么?”
  “正是奴婢,”萍儿和杏儿微微抬头,迎着娘娘的微笑的目光,心中蓦地寒凉。
  “来人,拖出去,杖责二十。”玉清淡道,悠悠的看着众人,一眼望去,青丝乌发间珠玉微颤。现在知道怕了,是不是晚了?
  娘娘轻描淡写间流露出的寒意,蔓延在萃锦园。萍儿和杏儿叩地求饶,“娘娘,饶命……” 
  为首的女子,缓缓抬头,迎上娘娘冷目,“娘娘为何要责罚她们?”
  螓首蛾眉,双眸盈盈,玉清望着眼前之人,确实是美人一个,“逐溪又犯了什么错?”
  “王妃出府,萍儿和杏儿关心王妃,逐溪却一问三不知,如此无用的下人,难道不该罚么?”
  玉清冷哼一声,到底是自己太软弱,一个小小的侍妾竟敢字字冲撞,“下人?谁跟你们说逐溪是下人?”
  为首的女子微愣,“王妃此话是何意?逐溪不是下人,难道还是主子不成?”
  朔州城内,常山王府里,只剩下逐溪和她,玉清紧握着逐溪的手,“你们给本宫听清楚了,逐溪是本宫的家人。” 
  为首的女子闻言心惊,手心微有冷汗,“王爷吩咐过,为保安全,王妃出府应告知去向。”
  难怪!逐溪是她的人,按理根本无需理会这群奴才。更何况以逐溪的性子,不会乖乖就范,她们应是抬出了王爷,逼迫逐溪就范,“王爷的吩咐,本宫怎么不知道?”
  “我等也是为了王妃着想。”女子壮着胆子,声音随之清亮。
  “我等?”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在她的面前,竟敢以我自称,“你是谁?”
  方才壮起的胆子,随着娘娘的一句“你是谁”消失殆尽,“奴婢——白秀娘。”
  “白秀娘,原来你就是独居越溪园的白氏,”难怪敢冲撞她。玉清站起身来,缓缓走过众人,淡淡的声音犹如流云漂浮,“白氏冲撞本宫,以下犯上,视为不敬,理应责罚,本宫念她初犯,姑且饶她这次。”
  话音方落,就遇上白氏难以置信的目光,玉清心中一哂——白氏啊,白氏,你确实不该相信。
  移步走到白氏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嘴角涌出笑意,双眸却布满寒光,“但是,白氏责罚本宫家人,罪不可赦,杖责二十,以示惩戒。至于杏儿和萍儿,念其受人指使,这次不予追究,若有下次,本宫决不轻饶。”
  “等等,王妃不可以责罚奴婢。”白氏双目含怒,甩开娘娘的手。
  “为什么? ”玉清笑道。
  “奴婢,奴婢是王爷的人。”白氏的嘴角挂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挑衅的看着玉清。
  王爷的人——多讽刺的一句话,到底是被高演宠爱的女人,够聪明,知道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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