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梦如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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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梦如幻影-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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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清转身提笔写下手谕,交给逐溪,“城门未开,没有我的手谕,你根本出不了京城。不过,我了解你,你决定的事,绝不更改。今日前来,你只说辞行,不提手谕。可见,我不给手谕,你依旧会离开,只是迟早而已。”
  “娘娘。”逐溪感激接过,伸出手臂拥住玉清。
  知道逐溪不善言辞,玉清紧紧的拥住她,这些年来,逐溪是最能走到她心里深处的人,“路上多加小心。”
  “玉清,”逐溪哽咽,情到深处,竟不由的轻唤娘娘的名字,“若问我此生最幸运的是什么,便是遇到你们兄妹,是你们点亮了我整个人生。”
  逐溪抽身离去,不再回头。
  “方才还在想逐溪不善言辞,没想到离别前的这句话,却让人震动。”玉清呆呆的立在原地,喃喃道,忘了告诉逐溪,遇到她,也是她之幸。
  兰姨起身离去,留下淡淡一句,“听说皇上前些日子受了风寒。”
  高演风寒?怎么没人告诉她。玉清猛然觉得好笑,除了兰姨和梅汐,现在还有谁会告诉她。这宫中,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高演和她,巴不得他们就此分道扬镳。
  未到御书房,就闻道一股浓烈的药味,辛涩刺鼻。
  守在门外的范洪见到皇后来了,连忙俯身行礼,迎了过来。
  “娘娘可来了,”范洪急道,“皇上已连着两宿未合眼了,如今又得了风寒,这龙体如何能受得了,娘娘赶紧劝劝吧。”
  “可是徐太医为皇上诊治的?”只有徐良了解高演的身体,换做别人,她确实不放心。起初对徐良她也有戒心,但看到徐良在御药局日夜研究治愈之法,更将每个方法都汇报给她时,便不再怀疑。
  “是传的徐太医,徐太医说了,皇上的病并无大碍,可是如此下去,即便是仙丹妙药,也是无济于事,”范洪伸手指了指御书房内的案几上,“皇上自染病,从未按时用药,老奴也劝了很多次,可老奴毕竟是个奴才。” 
  玉清走进书房,将药放在高演面前。
  纤指玉手,高演微微一顿,抬眸看向玉清,随之轻轻叹息,对着一旁的软榻点头,示意玉清坐下。
  高演清淡的神情,让玉清心中微凛,端着药碗,岿然不动的立在原处,固执的将药送到高演面前,不说话,也不瞧他,只是半垂着头,半咬着唇。
  高演端看这玉清,清冷的目光逐渐柔和,欲要伸手去接,忽的心念一转,按兵不动,他倒要看看玉清端着汤药能坚持多久。
  玉清只觉得胳膊微酸,心里倒是同情起迎蓝来,以前经常以此捉弄迎蓝,那丫头好像从来没有抱怨过。手臂越来越酸,如扇的睫毛下流波轻转,就是不抬眸看他,唇角翘起,似乎还带着怒气。
  高演忍住笑意,伸手接过汤药,淡道,“若是再不接过来,晚上,我又得帮你按摩手臂,如此一来,我又会多一份差事,似乎很不划算。”
  玉清努努嘴,见高演将汤药送到嘴边,才松一口气,直到高演将药喝完,固执的手才缩回来。
  良药苦口,高演微微蹙眉。玉清伸手拿起果盘中的蜜饯放到高演嘴里,动作急切却不失柔情。
  高演趁势握住玉清的手,双眸凝视,深深而望,似要将玉清看穿,久久不言。良久之后,轻轻揽入怀中,越拥越紧。
  玉清忍不住泪水滑落,浸湿了高演的衣领,抬头时,闻到高演唇边仍残留浓浓的药味,又拿起蜜饯放到他的嘴中。
  高演轻笑,“现在知道心疼我了,还真以为你不在乎了呢!”
  “是你不在乎我,害的我端了那么久,”玉清鼻尖愈酸,泪水纷纷如雨不止,“逐溪书念的少,尚且知道‘无论何事,同进同退’,而我明知道身在高处,是无尽的寒冷和孤独,却不知道携手而行;明明说好“你我作伴,相互取暖”,却轻弃誓言。高演,对不起。”
  高演温柔一笑摇摇头,双眸温情凝视,唇边微动,终未开口。伸手的为玉清拭去泪水,为她按摩手臂。
  对于高演的举动,玉清很满意,趁势往高演膝上一坐,“酸的很,多捏一会儿。”
  高演双手不停,眼角含笑的看着玉清故作盛气凌人的模样,煞是娇俏可爱,“是,皇后。”
  “宇文邕的消息可真快,”玉清双唇得意扬起,转眸看着江山舆图,想到那个肃穆的四哥,心中难免有气,“两国息战修好,怎么说攻就攻呢?这到底这都是齐国内政,与他何干!”
  高演轩眉一扬,冷哼一声,高殷方死,宇文邕便知道他弑君篡位,“看来,李幼蓉起了很大的作用。”
  “不是说周国兵权握在宇文护的手中么?”玉清沉思片刻,“看来这宇文护有吞岐之心。”
  “宇文护早有吞岐之心,”高演双眉微动,“当年我随先帝出征周国,在东雍谷,遭遇宇文护,苦战一月,我方最终以多胜寡,却也死伤无数,若非我侥幸生擒当时还是皇子的宇文毓,宇文护是绝不会签下契约。不过,由此一役,倒可看出此人善于用兵,杀伐决断,是个人才。”
  “此次一战,你心中有几分胜算?”玉清忧心。高演登基后,薛贯以年迈为由,请旨卸甲归乡。
  “放心,仲廉和张鹤都参与过东雍谷一役,两人对地形都很熟悉,再加上深沉能谋的冷冽,七分胜算应该是有的,”高演修长的手指敲打着舆图,顿了顿,“倘若……我会率兵亲征。”
  “我也要去。”玉清不假思索的说道,完全理解了逐溪的心情。
  “你当然要去,”高演动容,深深一笑,“能谋善断,以你的聪明才智,别说是打前锋,就是任为主将,也是绰绰有余。”
  “任人唯亲,”玉清笑道,“就不怕将士不满。”
  “我是任人唯贤,”高演宠溺的拍了一下玉清的额头,“谁不知道我高演的妻子元玉清智取定州,计破皇城,逼走……有哪个敢不服。”高演暗自庆幸,高殷二字没有脱口而出。
  玉清得意一笑,忽然想起一事,“周国一直与突厥征战不休,此次率兵东犯齐国,难道与突厥休战了?”
  高演赞许的看了一眼,“虽无明言休战,却也无分别。突厥与周国征战多年,除了死伤将士和战马,未得任何好处。”
  玉清略显失望的表情,煞是可爱。高演看的微痴,心旌摇曳,“玉清,以后在宫里尽量避开高湛。”
  玉清目光微滞,高湛对自己,高演是知道。高演从未对高湛有过任何抱怨,她知道这是因为高演相信她,也包容他这个唯一的弟弟。
  

  ☆、监运粮草孟达战死   仲廉冷冽身亡失踪

  济南王薨,皇上仁善有度,不提济南王谋反一事,对外宣城济南王暴病而亡,痛心疾首,追尊谥号闵悼皇帝,庙号恭宗。
  皇建二年,五月二十一日。边关八百里加急,粮草在运往东雍谷的途中,遭遇周军,粮草被劫,随行将士全军覆没。监运官统领孟达身中数刀,战死沙场;副统领吴永年被周军铁骑践踏而亡,尸骨无存。
  马革裹尸,青山埋骨。孟达,那个经常跟在元仲廉身边,将王爷当做神,将她当做鬼的男子,战死了。
  玉清心中酸楚,泪水滑落。孟达是那么的怕她,怕她使计套他的话,怕她在他的饮食中下毒,怕她不同意将迎蓝许配给他。想到那日在送月亭里,他来提亲,她就忍不住想笑……
  “皇上,微臣想求娶迎蓝,请皇上赐婚。”孟达单膝跪地。
  “迎蓝?”玉清故作惊讶的看向高演,“皇上身边有个名唤迎蓝的人么?”
  高演随即明白了玉清的意思,“没有,孟达,朕身边没有叫迎蓝的人,你问问皇后可有?”
  听皇上这么一说,孟达恳求的看向皇上,见皇上摇头,无奈之下,转向皇后,“皇,皇后娘娘,微臣,微臣想求娶迎蓝,请,皇后娘娘应允。”
  “迎蓝?本宫身边确实有个迎蓝,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迎蓝?”玉清疑惑的看着孟达。
  “是,就是她。”孟达傻傻一笑。
  玉清秀眉一挑,流波轻转,看向逐溪。逐溪立时明白,带了一个宫女进来。
  玉清对着宫女说道,“迎蓝,你可认识孟大人,他说他想……”
  孟达一听,眼前的宫女也唤迎蓝,急忙打断了玉清的话,“娘娘,娘娘,不是她,是另一个?”
  “另一个?是哪一个?”玉清笑问孟达,“我身边可有很多个迎蓝。”
  “就是,就是,”孟达思索了半天,比划着,“大大的眼睛,笑起来像个月牙,左边有颗虎牙,说话的时候,总喜欢将手放在下巴上,她还喜欢……喜欢学猪叫。”迎蓝常常说他睡着的时候像只猪,就会哼哼,很难叫醒,其实他就是想让她多叫一会儿。
  玉清会心一笑,若不是真的喜欢,怎会注意细节,“经你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想起来,身边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那,那,多谢娘娘。”孟达喜笑颜开。
  “谢什么?”玉清正色问道,“本宫可什么都没答应你。”
  “啊——”孟达再次蹙起眉头,嗫嚅而语,“娘娘,您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有么?”玉清挑眉看向孟达,“自始至终,本宫好像都没有应允,皇上也没有同意。”
  孟达想了一遍,确实皇上和皇后没有答应,“娘娘,您倒是说说,为什么不同意。”
  “迎蓝还小,本宫还想再留两年。”玉清淡道。
  “两——两年?”孟达吃惊的看向玉清,言语恳切,“娘娘,她已经不小了,您……”
  “你是想说,本宫嫁给皇上的时候比迎蓝小,是不是?”玉清轻叹一声,“本宫就是觉得嫁给皇上的时候,年纪尚小,给皇上添了许多乱子,所以,本宫才想留下迎蓝,好好□□,等□□好了,自然给你送过去。”
  “没关系,没关系,微臣觉得迎蓝挺好,一点都不会添乱,再说,就是添乱,微臣也乐意。”孟达声音越说越低,却是挚诚之语。
  玉清心中一动,脸上却是风平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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