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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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囝-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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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助人为乐帮助一个求学少年的艰辛,是张香不能理解的艰难岁月。
张香爸妈结婚的时候一贫如洗,家里连个床单都没有,只有两个人的行李卷,因为当兵攒下的几十块钱,勉强租了个“下屋”,还得因为偶尔拖欠房租每天受房东的脸色,虽然这都是张香出生前的事情,在爸妈都在医院正式上班之后很快得到了好转,并搬进了胡同,可是这一切都令现在的张香想起来就觉得不可思议。爸妈经过那样艰苦的年月,好不容易参加工作有了收入,不好好享受一下更好的人生,何必还要生下自己过着因为自己省吃俭用的生活呢?在张香的记忆里,爸妈永远是把好吃的、有营养的留给自己,攒下的钱也都是先给自己买必需品,然后才轮到他们自己。那些艰苦岁月都这样不离不弃地过来了,在如今这样的和平年代,为什么一切都不同了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么?
在林森的眼里,从主任医师、外科副主任、外科主任再到医院副院长的张爸对自己和张香的亲近一直和官职的升迁成反比,从儿时驻外的缺席到升职返家带着两个孩子教与学到后来带着两个孩子放肆地玩,都是从不间断的,直到离家前的几个礼拜不见一次再到几个月见不到人,但是这些都让忙于中考的两个孩子忽视掉了。千禧年中学升高中的那个暑假特别热,田妈一直忙里忙外地不得闲,张香一直与世隔绝地偷闲,第一次让林森感到天翻地覆不只是一个成语而已,1985年出生之后从没有见到过的张香的脸和表情如今这个夏天都见了,在林森15岁的年纪里能试过的所有讨笑的招数都用过之后,默默地陪在张香身边成了那55天里唯一剩下的最重要的事情。
本来以为只是张香不适应父母分开生活的情况,所以才把自己放逐在电视机里,可是随着开学日期的临近,状况并没有得到预期的好转,何芷田、林元贤、薛筱伍都单独找张香详聊过后,就在大家都以为入学之后开始新功课的新学校能让张香的注意力从爸爸妈妈的事情上转移掉时,高中开学前的一次摸底考试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张香居然跌出了奥数班的录取标准,虽然在平行班中排行第三,但是也将从此无缘重点高中的奥数班了。本来凭张香和林森的中考成绩,考进奥数班完全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没想到张香居然会错失进入奥数班学习的机会,这让顺顺当当考入奥数班的林森完全不能接受,可是面对当时的榜单毫无表情的张香,大家都无法说出责备的话来,也许是两家家长都还没有习惯为孩子的学习成绩操心,也许是因为家庭的变故让大家都觉得只是一次突发的滑铁卢,以后都会好起来的,就这样,林森和张香分别开始了重点高中的学习生活,在第一天的开学典礼上,在校长说出欢迎大家开始了同学们的“三年有期徒刑”的时候,不满16岁的孩子们还没有领略出此玩笑话背后的深意,就开始了为期7天的军训之旅。看着熬晒成黑人的手脚破皮全身散架的孩子们,何芷田和薛筱伍都觉得张香已经用这军训的时间调整了心态,可以开始高中学习了,就放心让两个孩子应学校的封闭式管理要求住校,实实在在地开始了3年的“监狱”生活。
这所重点高中说是市第一监狱其实是实至名归的,每个学生必须带有钢印相片的校牌,标明自己姓名班级,全校各个大门学生需凭班主任签字的通行证和校牌通行,没有班主任签发的通行证,非教职人员任何人不许出入校门,每天早上5点30分宿舍响起床铃,然后6点之前必须离开宿舍到教室开始早自习,因为6点宿舍楼准时锁门,如果有迟到早自习的状况就会被值周的学长按照校牌上的名字记名扣分,并通报批评。6点50分下早自习,7点钟开始上第一节课,11点30分中午放学,宿舍楼开门,13点30分到教室上课,17点30分下午放学,18点30分开始上晚自习,22点30分下晚自习,食堂和宿舍只有休息时间开放,其他学生上课的所有时间全部锁门,整体军事化封闭管理,整个学校散发出一种紧张的氛围,能看到学生在校园流动只有早、午、晚饭的时间,总体描述就是从宿舍的小铁床移动到饭盆前再转从教室流动回宿舍床的圈形路线,每天周而复始,而且整个校园里学生都行色匆匆,大家的脚步不约而同地快,虽然不是跑,但完全能称得上是竞走,说也奇怪,并没有校规要求学生走路要走得这样快的速度,可是整个校园里大家都是这样走,你不走,就会挡住后面走上来的人,新入校的高一新生也就半推半就、自然而然地加快了脚步,最终形成了整个学校里的快速人口流动规模,这样马拉松般的高中生活让张香有生以来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一向从容的张香对这一切都很是抗拒,张香不懂,为什么原本学习是一件那样让人愉快的事情,跟林森和同学们竞技分数是那样地有趣的事情,可到了这里,就变得如此机械化和麻木性。被安排得如此严密的作息时间里依旧能看见早上起床铃响之前就有人在校园里背诵英语,朗读课文,晚自习结束之后依旧有人在宿舍、洗手间和床上打手电继续看书,这所重点高中之所以连年成为状元府,是因为每年都能有30多名的学生考入清华北大,每年高考放榜之后,考入清华北大的学生就会被逐个写在大红纸上贴满整个校园,直到下一年新考入清华北大的学生的大红纸替代他们,因此进入此重点高中的中考不仅竞争异常激烈,而且也有很多非招生区块的学生慕名而来,准确地说,进入这所学校的方法有两种,考取高分或提交高额入校费,而离开这所学校的方法也只有两种,毕业和开除,不论是以何种方式进入本校,都必须严格遵守学校的作息时间和学习秩序,否则一律开除。整间教室里最夺人眼球的要数一个个硕大且造型诡异的书桌,除了跟普通书桌一样有四条腿之外,其他地方看起来都很笨重,于整个桌面的三分之二处有两个翻条,书桌面向座位方向有一个锁销,提起它就了解了为何书桌显得的如此笨重,因为所谓的桌堂开口正是三分之二的桌面本身,也就是说要提起桌面才能进出传统书堂的空间,据说这是为了杜绝学生在老师目光不及处有无助于学习的动作而设计的,其次,就是所有的人桌上都有入学时交的其他费用里配备的书架两个,一左一右,在起初张香觉得此物完全不知该如何派上用场,后来随着堆成山的课本和各类习题集,张香明白了这项其他费用如何成为人手一副的必需品以及桌上缘何留下三分之一的不动面了。进入这样如绷弦般的氛围也令同学之间的关系变得很诡异,好像比起人和人之间的志趣相投,更多的是根据其他的外因来相互看待,比如分数,比如名次,比如装束,比如家世,拼分数的学生用名次来衡量同学,拼装束的学生用家世来权衡同学,导致学生间两极分化。






第9章 初来乍到篇八节
对于高中的3年生活算是林森和张香整个学习生涯中最昏天暗地的岁月,由于入学考试中的滑铁卢使得张香的成绩从奥数班滑落后,似乎陷入了斜率为一的直线下滑的迹象,在大家都以为是需要时间适应的新环境问题导致的短期现象的鼓励安慰中,随着期中、期末、摸底等各项考试的频繁上演,相比于林森的稳定,张香的名次成了一种重力坠落趋势,这让从未对孩子的成绩操过心的何芷田极其措手不及,也让林元贤和薛筱伍非常着急。因为学校的日常安排得过于紧凑,孩子与家长的见面也如同探监一般每两周固定一次,每次都是何芷田和薛筱伍一起来,用饭盒带着孩子平常爱吃的饭菜,看着孩子饿狼般地吃着饭菜,两位母亲心疼地看着孩子,主要的话题都集中在张香的成绩上,这也让林森替张香感到岌岌可危。张香的日子并不是仅有来自家庭的压力而已,由于张香以前3名的成绩进入平行班,因此也是班主任眼中的优质学苗,可是面对一个成绩不断下滑的尖子苗,班主任也是连连找张香谈话,再加上何芷田在同事们的出谋划策下,拿出两个月的工资宴请了张香的各科老师,令张香在班级所有科目的课堂上的受重视程度可见一般,出镜率之高令张香受到全班同学的一致嘲讽,同学常常会拿老师提问时会第几个叫到张香来打赌,令张香高中的日子上课下课都战战兢兢。
要说何芷田,是最抵触这种酒肉之类的交际的清高的性格,本以为老师对每个孩子都是很重视的,可是如今的老师也不再是何芷田和薛筱伍那个年代的圣贤与慈母了,不给老师送礼不请老师吃饭,向老师提出对自家的孩子帮助的请求根本无从张口,可是面对孩子如坡下滑的成绩,何芷田也是束手无策,学校的封闭式管理与高强度的教学根本无法让孩子再有时间和精力接受其他形式的教育补充,看着张香久久不退的熊猫眼和坐着就能睡着的疲倦,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孩子做些什么,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社会上的风气,宴请老师,好话说尽,希望自己能为孩子承担的尽量多承担些。可是这一切都不见效,虽然张香上课也认真听讲,认真学习,按老师的要求完成作业,可是作业实在是太多了,张香每天需要根据今天上课的科目顺序统计布置下来的作业再按照第二天上课的科目顺序来制定写作业的先后,因为当天想要完成所有科目的作业在张香一次次的通宵尝试后证明不可行,因为她做不到3年都不睡觉,只要每天还得花时间睡觉,哪怕只是两、三个小时,也是无法完成当天布置的全部作业的,张香每天的愿望就是一天能有48个小时,这样也许就能在当天写完作业了。张香从开始高中学习之后就觉得很累很累,身心俱疲,身体是因为一直以来的睡眠不足以及成天坐在课桌前上课写作业导致的肌肉酸痛,心灵是因为一系列考试成绩带来的阴霾和对家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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