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教主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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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教主回忆录-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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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希在墓前守了十年的这把剑,如今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我倒是好奇,谁是新的守墓人。
  ——
  大典如期举行,而血沧澜却并不出现,而是带着我,独自驾了马车,去向他母亲守了十年的那方墓塚。
  蚩灵山谷之中的墓塚边,传闻曾是多少英雄豪杰为了这把剑埋尸的地方。四周的大大小小鼓起的石包,据说是今次叛乱死伤部众的大塚,密密麻麻地分布在主塚边缘,渐渐被深雪覆盖,我抬头望了望艳阳,正午十分马上就到了。
  血沧澜从衣襟里拿出我给他的襁褓。他恍惚之间,马车已驶进了山谷。他对着那襁褓望着,望了半晌忽然喊出来:“不好!”
  我冷笑:“你怕了吗?”
  他急急策马回头,我的身子原本坐得不稳,这一下便从马车的座上摔了下来,肚子大痛尖叫。
  马车只向前走了几步便停下。我从地上艰难地爬起,透过掀起的车帘,望见了蚩灵山的守墓人。
  一身澹白的窈窕女子静静立在马车前,不似二十年前传说中的金光耀目。她回眸时,血沧澜的面容凝固住,眼里的目光开始错乱。
  “听说,你是来夺剑的?”慕容希一边说话,一边回转身子,她的美艳世间无可匹敌,我看着她时,肚子的疼痛好像浅了一些。
  “要夺剑,先要杀了我这守墓人。”她笑着抚摸手中的鞭子,缓慢走过来:“我儿,这也不是你第一次想杀娘亲了吧。”
  血沧澜从马车上跳下来,有些踉跄地步步后退:“你……你竟然还活着?”
  慕容希曼步走回墓碑旁,说:“我当然要活着,我要看看天下第一妖女的儿子,是如何实现她的夙愿,替她玩弄中原武林的。”
  血沧澜举着假的八荒剑刺来,慕容希飘逸如仙,手中长鞭如蛇,口中信子张牙舞爪。
  打斗时,那襁褓忽然落了出来。血沧澜慌乱中分身去捡,却被慕容希抽打了数下,踉跄倒地。
  慕容希收鞭,锁了锁眉心:“你既然想杀我,自然是厌恶我是魔教妖女,污了你的身份为你惹事,那么还何必将你幼时的襁褓看护得这么紧?”
  血沧澜跪在她面前,抬头望了望她,半晌之后才笑了笑:“我爹是中原名剑门的门主血明远,我娘是李氏,我只记得你杀了我爹,这个仇不得不报。”
  慕容希笑着说:“是吗?难道要滴血认亲你才肯承认吗?这里只有你我,还有轿子里的一对母子,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血沧澜抬头,愣了半晌说:“当日你将我丢弃在木盆里顺流而下,至于这襁褓,自从我知道你是魔教的妖女,早已经丢弃了。你何必出来妨碍我的道路,你以为你阻挡我,我就拿不到八荒剑吗?”
  慕容希说:“你用这把假剑骗了中原武林那么久,还利用秋小七夺了统领九州十三门的扳指,闯到蚩灵山上来想要弑母杀父,既然无所不用其极,我自然希望你拿到。人都说虎父无犬子,你是我和他的儿子,究竟能差到哪儿去?”
  既然说到了这里,血沧澜也不再顾忌,刷刷几剑皆是夺命招数,
  他的招式生猛,但慕容希躲得巧妙。到了最后之时,慕容希仿佛想故意让他一让,于是闪身令他扑向尘封八荒剑的墓碑。他扑过去之时,伸出手掌震向墓碑,墓碑破裂四散,飞沙走石。
  我瞧见他震碎冰棺力量浑厚,不禁冷笑。他当日还向我解释,他并不想震碎慕容希的冰棺,也不想将我推下山崖,其实不过是他善于狡辩的伎俩,我根本就不相信他,如今看他震破墓碑,我更确信冰棺破碎,推我下山,那力道实实在在的他自己做出的。
  那墓碑震碎之时,却并没有剑身露出来。血沧澜大喊:“剑呢,剑呢?”
  “剑在这里。”
  叶痕轻骑马上,身后跟随着八位长老和结队的部众走下来。
  叶痕下马,向着慕容希跪拜之后说:“辛苦圣尊了。”
  血沧澜这才回头望着身后的八位长老。他们站在一处,相处和谐,全没有叛乱仇恨的姿态,他惊愕地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叶痕奔到马车旁扶起我,命人将我扶到安全之处,才走过去说:“我设了一个圈套等着你来,让你误以为我教叛乱,你可以有机可乘。你的人已尽数被我囚禁,而山下埋伏的各派,我也抓了几个掌门。我现在且问你,若是你要八荒剑,我就将这些人全都杀了;若是你情愿用八荒剑来换他们的性命,那么他们便可安然无恙。”
  叶痕将剑从背上的剑鞘中拔出。寒光如月,映照在这把绝世的宝剑上。叶痕从来不用任何武器,所以我从不知,原来他握剑的模样这么美。白衣白发的执剑人是我的男人,他在不远处向我投来爱抚的目光,以王者的姿态面对这个血沧澜这个小人。
  血沧澜顿了顿,收回了已经向八荒剑伸出的手,望了望不远处的各个石丘。
  他说:“我不要把八荒剑,你将剑叱阁和各派的人放了。”
  叶痕微笑:“好。”
  他一挥手,教使将周围各个大小石丘的门悉数拉开。
  被捆绑的各派掌门一个个颓然坐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血沧澜。
  “盟主竟是魔教妖女的儿子,真是瞎了我的眼!”
  “血沧澜,你竟然勾结魔教,害的我们各大掌门被魔教囚禁,拿着假剑号令中原武林,实在是大骗子!”
  “好在你没有为了一把剑出卖了我们的性命,但中原武林也再容不下你,你还是好自为之,不要再出现在中原武林,否则我们各派不会放过你。”
  慕容希走到他身边去,抚摸着他的背脊,随后站起,将那襁褓用鞭子勾起来,握在手中:“当日我将你和这个襁褓一起放在木盆里,顺着河水流下。我不知道他会漂流到哪里,但无论在哪里,我的心里都比你在我身边更好受。后来他恨我至极,我想,也许我应该知道你的下落。于是就拖了药王谷主去四处找寻,最后在神农山下捡到一个小乞丐,怀里紧紧抱着这个襁褓,说只有拿着这个襁褓,才不会渐渐忘了娘亲的模样。
  谷主本想找到你送还给我,但知道我必定不会好生疼爱你,这才将你带去药王谷……直到有一天你醒来,发现这个襁褓不见了,便四处发疯地寻找,不是吗?那是我趁你熟睡时,从你怀里取走的。所以你的娘亲沉睡的二十年,一直将这襁褓贴身藏着,一刻也不曾忘记你。”
  她眼里泛着泪水,但只是倏忽之间。她淡扫过血沧澜:“而她醒来,装作教众混迹在冰棺前的人群中,看着自己的儿子冲过去将他娘亲杀死,她觉得这样的儿子很有意思,随后便跟着他,瞧见他任凭自己的生父从崖边跳下,她就觉得他真的是非常有意思……她一定要让她儿子尝尝从云端掉下的滋味,让他知道你毒,但他的娘亲比他更毒,这样才能让他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我的肚子忽然大痛,慕容希远远瞧了一眼,对叶痕转头说:“她要生了。”
  ——
  我一痛便昏了过去。梦里,我轻轻松松地生下了叶小酒,叶小酒哭得很厉害,但我只说了句“来,听麻麻的话不哭了,麻麻给你拨松子。”他果然就不哭了。叶痕抱起叶小酒十分的欢喜,不停揉捏他的小脚丫。
  我喜欢看他抱着叶小酒摇晃的样子,我想将来要为叶小酒做一个秋千,我要推着他和叶痕在上面一直晃下去。
  但这只是个梦。
  我醒来时,望见周围婢女来来往往,为首的一个老太婆将我的双腿抬起,着急地说:“秋姑娘,您可醒了,您这孩子大,要是不使出力气,恐怕要难产啊,来,我数一二三,你用力,吸,憋住这口气,使劲往出挤啊,挤啊,挤啊,呼……咱们再来,吸口气,憋住啊,使劲往出挤啊,挤啊,挤啊……”
  叶小酒太大了,我用内力将他往出顶,他却倔得厉害,死活赖在里面不出来。这可不像我,我在内心里觉得,叶小酒不是个会心疼人的孩子。
  我的内力运了大半,他才只出来一个脑袋。肩膀卡在我的身体里,让我很不好受。但他是我的乖宝贝,我还是要再努一把力。
  “嘿——呦,叶小酒你快给我出来,叶小酒!”
  我一边叫着一边使力,额头身上满是大汗,大汗淋漓之下,我的下身一阵轻松,听到两声清脆的啼哭。
  “是个男孩。”
  在他出来之前,我还在想,会不会生出的不是小酒而是小桃。但叶痕蹭信誓旦旦地说过是叶小酒,他有前世的记忆,那果断是不会错的。
  叶小酒出来时,稳婆将他放在我的怀抱里。他的小脸皱巴巴地,但很绵软,就像街市上卖的棉花糖,凑近了就想咬一口。
  我怕他像棉花糖一样会化,于是紧紧地搂住。
  一个男人急冲冲地跑过来,稳婆赶忙将我下身盖上。我看了一眼,是苏不败。
  我有些不愉快,因为见到叶小酒的第一个男人居然不是叶痕。
  但我始终不能怪他。他不能告诉教中人,这是他的孩子,否则蚩灵教会真的叛乱。
  苏不败将叶小酒从我怀中夺走,放在小襁褓里抱起来,哭哭啼啼地说:“秋小七,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孩子被选中当圣灵,一辈子不能婚娶?这不是当和尚、当太监么?”
  一旁的稳婆提醒他:“苏公子,叶教主还在外面呢,您矜持点。”
  苏不败抱着叶小酒说:“他叫什么名字?”
  我端详了一眼周围的婢女,迟疑了半晌,有些难过地说:“血……血惊灵。”

  叶痕前世记录(二)

  叶痕在云灵殿上一坐十几年,着实有些寂寞了。
  闭关之时,他将那个叫做秋小七的女人抓进来,白天她醒来,会瞪着他看一整天,然后不说话,晚上她睡着,他会偷偷地看一会儿她。
  他忽然在想,为什么全教上下,就只有他一个人不能碰女人?
  那时候他仍是一头乌黑亮丽的顺垂丝滑无分叉,他早年时,觉得教使妹妹好看,想跑上去抱一抱时,教使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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