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王和她的压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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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王和她的压寨夫人-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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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尧也不跟他计较这个,心里还担心小王氏与楚玄呢,便随意点头道:“君请便。”
  不多时,撒出去侦查的人回来了,道是:“夫人宅院大门紧闭,往楼上影影绰绰还有些人,坞壁脚下倒还有些尸首,不像是被破门的样子。”
  庄尧这才安下心来,左右一琢磨,倒也符合逻辑,若是破门了,葛氏兄弟为何不据堡自守?想必是没有攻下来。这才有心思观看葛兰与戍营谈判。
  戍官一脸为难地摇头,还看着庄尧。庄尧凑过去,才发现葛兰提出的条件太有趣了,他跟戍官说,让半戟山不予追杀狮虎山人等,戍官又气又笑,心道:“你破人家园,还不许人反抗追击了?”
  只是这话不好当面说,曹猛还被他们抓在手里呢。
  双方僵持不下,葛兰急了,拿着把刀就要放在曹猛的脖子上了,曹猛只觉得脖子一凉,心一阵猛跳,举目四望,对面一个是不怎么熟的戍官,只打过几次交道,还有一个似乎跟自己有点儿私仇的女大王,心下只觉荒凉,死前不说儿孙绕膝,至少有个亲近的人也好过如此。
  不禁想,若是褚云驰在此,就是自己死了,也能安心家人有所依,也能相信褚云驰必定是为了救他费尽全力了。
  而此刻,能感受到的只有脖子上凉凉的刀。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葛兰,若想我答应你的条件,你且要回答我一件事。”
  奇怪的是,这句话一出口,曹猛觉得压得他透不过气的冷意和压力骤然消失了,甚至手脚有些麻麻的热胀感,这女人什么意思?
  葛兰也愣住了,却是心下狂喜,比不用死了的曹猛还高兴:“你,你问完了,必要答应我的条件才是!”
  庄尧点了点头,道:“荀功全,是怎么跟你们勾结上的?”
  葛兰一愣,荀功全是葛勇联系的,他并不知道,只又重新握紧了刀:“这我怎么知道!”
  庄尧便不看他,只盯着葛勇:“你山上数百人,十余年基业,若只是因为这么个小问题就不要了,我也无话说。你要官府饶你,可以靠曹猛这个人质,想我半戟山放你一马,总得给我一个交代。”
  葛勇咽了口吐沫,道:“你不得人心,那荀功全早看不上你们山头了。”见庄尧冷笑,又道,“还不是因为你一头独大,赚了钱也不给兄弟花,霸着兵勇作威作福,荀功全自觉有本事,不想跟你干了,他跟我约好了,到时候我与他一家一半的钱财,他做半戟山的大王,也算结下个兄弟,到时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比你个小娘……”
  说到这,总算没忘了自家的狼狈样儿,把话又咽了下去。
  庄尧听他说完,静静地立了一阵。以为荀功全有什么样的苦衷,竟真如罗绮所说的,钱权二字。庄尧只觉得这雪夜无比的寒冷,心下竟有些疲惫,于是打马退了几步,让骑兵让开了。对葛勇道:“放下曹猛,滚回你狮虎山去吧。”
  葛勇犹不敢信,战战兢兢地带着人后撤,曹猛被拖着押尾,走出好远去才丢开他,一窝蜂地跑了,小王氏院外那些个尸首,也都弃之不理了。
  庄尧看着一地死尸,不知怎么突然想起荀功全那双闭不上的眼来,不觉有些恶心,带着一阵晕眩,这感觉来得非常之快,让她几乎在马上再立不住,勉强撑了一会儿,让人叫开小王氏的大门,扑到小王氏怀里还未来及说话,就哇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只听着小王氏喊着王幼姜的小名儿,声音却越来越远。
  庄尧做了个长长的梦。先是梦到了穿越前的家人,还有妈妈种的大片大片的马齿牡丹,各种颜色的都有,开得特别茂盛,直愣愣地扑到眼前来,逼得她不得不一直后退。
  而后就掺杂了些王幼姜的记忆,王幼姜提刀砍人,与狮虎山连年殴斗等等。死了的人一个个地冒出来,也有许多不知道姓名的,也有自己山上的,还有他们的家眷人等……庄尧明知道这是梦,却依旧醒不过来。
  她脑海里有个声音,安抚她说:“这些人都不是你杀的,是王幼姜动的手,与你无关。”可还没等她松一口气,下一刻荀功全就不知从哪钻出来了,胸前透着个窟窿空洞洞地睁着双目对她说:“可我是你杀的。”
  庄尧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床帐,一旁坐着的是罗绮和小王氏。罗绮慌忙站起来,吩咐人请大夫来,小王氏眼圈红红,声音带着惊喜:“如何了?可是累狠了?”
  庄尧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摸了摸嘴唇,已经干裂了。小王氏连忙捉住她的手,道:“你是发热了,别动,等退了热就好了。”
  庄尧便不动了。不知怎么,她的行动有些迟缓,脑子却还是乱哄哄的,好像根本没有睡过一般,十分劳累。大夫进来摸了脉,却是奇怪:“有些惊悸,又有些劳累而已……”其余的便看不出什么毛病了。
  小王氏舒了口气,罗绮也舒了口气。只有庄尧,心里有个声音喊着,不对,我不好。却又一丝儿也不想说出来,只目光有些空滞地盯着床帐,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可能要写个有点儿严肃的问题,预告一下。

  ☆、梦魇

  褚云驰在事发当日并没有下山,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他有一条胳膊折了,其他伤处也不少,且这一夜折腾,也是累得半死,阿冉受了惊吓,当时没事,事后却发起了烧来,大夫开的药方给褚云驰看过了才叫煎药,折腾完了也要后半夜了,罗绮也不叫他住到紫光台,而是在庄尧住处打扫了一间客房给他安置了。
  山上警戒,许多人恐要无眠了,庄尧的住所最为安全,所有警戒以此处为重,是以放在这里最放心。
  褚云驰睡着陌生的房间里,身上带着伤,又累又痛,老仆刘二守在他门外,已经迷迷糊糊地打起鼾来了,他却辗转反侧,有些难睡。一闭眼,就是荀功全提刀砍下来。猛地睁开眼,一片漆黑。
  褚云驰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盯着床帐背经。倒不是佛经什么的,是小时候背的一段易,那时候还不懂其意思。只是作为世家大族,褚氏也是累世穷经,父一辈子一辈,经史是必学的,小时候就背,背得多了,再理解起来也容易。许是背得久了,终于沉沉睡去。
  只是他有妙法催眠,半戟山这一夜却无安眠之法。
  罗绮歇不了,带人检查库房,已叫狮虎山搬出去不少,可惜没能带走,散落得到处都是,罗绮叫人收拾了改日对着单子再查,只大体看了一眼,并无多少损失。也是当时庄尧回援得快,才没叫狮虎山洗劫了。
  另有部曲人家死了父兄的哭灵,罗绮开库发钱,先安抚了。其中崔老伯家也死了一个儿子,是崔四的二哥。崔老伯倒是无事,只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伤心非常。庄尧处的侍女,一个受了重伤,没捱过去,一个是乱战之时当场毙亡,还有阿云,也受了些伤,还被吓得够呛,甚至都不敢独自呆着。
  战后的创伤,不只是身上疼,心里的阴影也久久不能散去。罗绮经过些事,倒是没那么严重,也是身心俱疲。只有苍莩,年纪小不知害怕,且精神亢奋,恨不得把狮虎山的人抓回来全杀一遍。罗绮怕她累出毛病来,与她一处战斗的褚云驰都倒下了,她一个女孩子,这么兴奋对身体不好,被罗绮硬拖着,喂了安神汤睡了。
  罗绮却还等着庄尧的消息,等不住睡着了,结果被人叫起来说,庄尧在小王氏处吐血了,又匆忙去看庄尧。
  山上只留下褚云驰,知道半戟山一时也顾不上他,睡了一觉之后恢复了些精神,看王冉也无碍了,便与他的家人奴婢及几个戍卫一道下山了。
  一路走下去,发觉这山上人人表情肃然,很有一股战后的伤痛感,褚云驰也是心下恻然,更不想多留一秒了。这种气氛让人很不舒服,有一种小时候过灵堂的感觉。不是怕鬼神,而是死者带来生者的伤痛,那些伤痛是一种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揪着人心。
  亲近的人去世了,为什么要哭灵?繁缛的礼节之外,还有一条是让人发泄的,哭一哭,把心里的伤痛哭出去了,比憋着要好受。
  同理,庄尧一口血吐出去,大夫也说没有什么大碍了。她既没伤着脑子,也没伤着身体,眼看着罗绮也是累得撑不住了,半戟山又一片死气沉沉的,庄尧心里不舒服,也要撑着把这一关过去。这一个年,注定是过不好了。
  褚云驰在山下忙着安抚百姓,役夫保护工事有功,都给发了赏钱好回家过年。狮虎山不讲究,袭击半戟山的同时,还洗劫了沿途一些百姓人家,也是死了不少人,褚云驰也得命人安抚。等见了曹猛,发觉他有些蔫蔫的,便随口问:“你怎么了?”
  曹猛支支吾吾说了被庄尧给救了的事,代价是半戟山不找狮虎山的麻烦。褚云驰当即愣住了,手里的笔都掉到了地上。半天,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曹猛勾着头又说了一遍,褚云驰半天没说话,叹了口气:“罢了。”
  半戟山,比他想的有情义得多。
  曹猛却问道:“郎君,要不要请命朝廷围剿狮虎山?”
  褚云驰一扬眉:“怎么,你是惦记着还人家一份人情?”
  曹猛脸通红,道:“狮虎山为恶作乱,难道不该杀?”
  “你急什么?”褚云驰笑了,表情却有些冷森森的:“不止狮虎山,还有灵泉县!狮虎山盘亘这些年,他是干什么吃的!”
  因此一事,褚云驰便带着曹猛去见庄尧道谢。且不止曹猛一事,虽说褚云驰为救阿冉上山,到底也是庄尧结果了荀功全,救了褚云驰一命。
  因事前投了帖,庄尧抽空在正厅招待了这两人。
  一场大战,倒是将宁远县衙与半戟山牢牢绑在一起了,连褚云驰的侍从,见了庄尧也不像从前般冷淡了,很是有些热络。庄尧最近十分忙累,连曹猛都吓了一跳,这个人,和当日在马上发飙的女大王是一个人吗?这瘦了好有三个尺寸吧?倒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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