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懵懂百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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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懵懂百年心-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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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过了会儿反应过来,靠着窗口坐好,拍手说:“凭什么我出去啊,你猜人名输了,还没受罚呢,想转移话题是不是?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我就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一副地痞无赖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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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胡搅蛮缠(4)
燕苏还在逗她,“你不是说跟我没完吗?现在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了?”云儿横他一眼,嫌恶地说:“谁跟你好了?听着,愿赌服输,你既然输了,就要听我的,先把这茶喝了,就当是令酒。喝了令酒,便是让你上刀山下油锅,也不能推辞,这是江湖规矩。”
  燕苏笑着拿过茶杯,仰脖喝了。她叫起来:“喂喂喂,那是我喝的茶……”燕苏却浑然不觉。云儿气哄哄只得作罢,咳了声说:“我罚你……”嗯,罚他什么好呢?她指着他正色道:“不准笑,严肃点。等我想想……”歪着头想了会儿,拍手说:“啊,有了!”
  “你那匹宛天,能借我骑骑吗?”云儿期盼地看着他。
  燕苏有一匹极通人性的宝马,取名宛天,日行千里,千金难得,实乃举世罕见的良驹。那马高大矫健,通体雪白,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额间有一拇指大的黑色的圆斑,两只琥珀色的眼珠,闪闪发光,极其神俊。她刚才坐在外面见了,羡慕得心直痒痒。
  燕苏不怎么在意地说:“你若骑得动它,你便去骑。”云儿兴奋地跳起来,掀开帘子往后看,半天又钻回来,问:“咦,你的马呢?”燕苏双唇撮成圆形,放声长啸,霎时声闻于天,响遏行云。只见前方一团白影冲过来,眨眼间已到跟前,它立起前蹄,仰天嘶叫了一声,像是回应燕苏的长啸一般。抖了抖身上的长毛,阳光下落了一地的琼枝玉屑,耀得人睁不开眼目。云儿大喜,蹲在车门口冲它挥手,“你好你好。”无比热情。可惜它看也不看她一眼,高傲得很,却侧过头去舔燕苏的手掌,十分亲热。
  燕苏摸了摸它的头,眼中满是笑意。
  热脸贴了冷屁股,云儿丝毫不以为意,双手抱拳,再接再厉,“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你让我骑一骑好不好?”还笑眯眯地看着宛天。她觉得沟通得差不多了,飞身跳下车来,伸手便去牵缰绳。燕苏还来不及拦住她,她已经跳下了车。哪知道她手还没碰到绳子,宛天前蹄已经踢了过来,又快又狠,如雪山崩裂,琉璃坍塌,惊得她寒毛倒竖,就地往前一滚。人虽然躲开了,却撞到路旁的枯树桩,“哎哟、哎哟”连声叫疼,再也爬不起来。
  燕苏忙打了个手势示意队伍停车,刚跳下车,一个人影从马上飞下来,拦在他前头扶起地上的云儿。
  东方弃蹙了蹙眉,没好气地问:“有没有伤到哪里?”云儿搭着他的胳膊站起来,哀叫连连,“我屁股都摔成两瓣了!”他骂道:“活该,这马性子极烈,你也敢乱碰,找死啊?”她揉着屁股委屈地说:“我哪知道啊,我看它挺温顺的嘛,对人又亲又舔的。”东方弃哼道:“人家那是对主人,你算老几?别乱打主意。”
  燕苏下车,大队人马随即停下来,全都往这边看。魏司空赶上来瞧了一眼,问她有没有伤到哪里,取笑道:“你看你,哪里跑来的卖炭的?给公子他牵马都嫌脏,还想骑马,难怪连宛天都嫌弃你!先把身上的泥土拍一拍再说,哪里像个姑娘家,跟个野小子似的。”说着递了条干净帕子给她。
  燕苏刚才还在担心她,见她接过魏司空的手帕擦脸,脸色一沉,对她喝道:“上车!”转头看着东方弃和魏司空说:“还有你们,凑什么热闹!”他摔帘子走了进去。魏司空不明白他怒气从何而来,还以为是云儿又得罪了他,拉云儿到跟前,“看什么看,快上车,快上车,咱们还得赶路呢,别为你一个人耽搁大家的行程。”见她笨手笨脚好一会儿没爬上去,在后面推了一把,口里说:“你怎么这么重啊?像只小肥猪……”
  云儿回头装模作样做了个鬼脸,说:“你才是猪!”又对马上的东方弃用力挥手,东方弃回头做了个手势,要她乖乖地别乱来。在前领路的冯陈见没什么事了,喝道:“起程!”大队人马才又动起来。
  云儿钻进马车,将手帕搁在桌上,提起茶壶想倒茶喝。燕苏捏起手帕便往窗外扔去,“脏死了!”一脸嫌恶地看着她,又说:“不准喝茶,不准吃东西,不准出去,老老实实给我在车里待着。”云儿有些莫名其妙,哪儿都不能去,这跟坐牢有什么分别?她没好气地说:“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犯人。”自顾自又倒了杯茶喝。
  燕苏劈手去夺茶壶,云儿当然是不放,两人争来抢去,壶里的水泼出来,溅得身上到处都是,所幸茶水不怎么烫,倒不怎么要紧。云儿提了提身上的湿衣服,脸黑了一半,手一松,人跟着往旁边挪去,嘀咕说:“一个茶壶,你要给你好了!”没见过这么反复无常的人,一时好一时坏的,阴阳怪气。
  燕苏将手上的茶壶重重往地上一掼,那茶壶也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结实得紧,这么用力摔都没坏,反倒是里面的茶水淌了一车。云儿跳起来,“你干什么?”水全部朝她这个方向流过来了。她跳得太猛,一不注意,头砰的一下磕到车顶,又是一阵惨叫。
  魏司空跟在车后,听见里面乒乒乓乓乱响,像是打起来了,忙隔着窗帘问:“公子,你没事吧?”燕苏心里正怒着呢,听见他的声音,火上浇油,喝了声:“滚!”魏司空不知道他是说自己还是说里面的云儿,挑了挑眉,决定事不关己还是高高挂起,拍马往前走去。
  他自小屈服在太子殿下的淫威下,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现在可好,碰上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泼皮撒赖,一哭二闹三上吊,偏他又奈何不得,还真是大快人心呢。
  云儿摸着头顶怒瞪他,知道打不过他,愤愤然往里爬去,在被衾、枕头上坐下。白色的枕巾上立马留下一团乌黑的泥渍。燕苏一向爱干净,死命扯着她的脚往外拉。云儿不耐烦地说:“你干什么,男女有别,你能不能放尊重点……”他脸色铁青说道:“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这人比天底下最无赖的无赖还无赖,亏她还敢自夸书画琴棋诗酒花样样精!云儿气得磨牙说:“我是不是女人关你什么事!”
  两人大眼瞪小眼,眼看又要吵起来,燕苏突然钻出马车,长啸一声,宛天如一团雪球滚过来。他翻身上马,快速往前驰去。他心想,怪不得子曾经曰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云儿不只是女子,还是小人,二者兼而有之。
  云儿有些吃惊,他,他,他这是不战而退吗?奇哉怪也,自两人“不打不相识”以来,这还是他头一遭忍让她。
  
第二十三章  药粥和烤鱼(1)
一行人唯恐夜长梦多,快马加鞭,晓行夜宿,饥餐渴饮,晚上也不投店住宿,随便找处空旷之地或是临水背山的高地安营扎寨,日间只吃干粮清水果腹充饥。幸而是秋天,草长果红,兽肥鱼美,不愁粮草。
  这一日行至黄山脚下,只见满山红绿相间,山顶云雾缭绕,煞是好看。正是黄昏时候,西天彩霞如缎,大雁排成斜斜一个“人”字结伴而行,呱呱呱从头顶飞过,远远地只剩下一群黑点。沿路有一条河,不宽不窄,河水也不甚湍急,水底石头上厚厚一层青苔,水草清晰可见,偶尔有几条鱼儿悠然自得游过。天边泛红的轻云混着青山绿树倒映在水里,当真是秋水共长天一色,美不胜收。
  云儿从车门口探出头来,苦着一张脸说:“太阳都落山了,怎么还不休息啊?”连日来坐马车,又是马不停蹄地赶路,她骨头都快散架了,坐都坐不直。东方弃安抚她,“再等会儿,到前面那个山坡,应该就可以休息了。”她发牢骚,“闷死了,我不要坐车,我要骑马!”
  东方弃笑着说:“骑久了你又要说屁股疼了。”前两天她贪玩骑了一整天的马,还拉着魏司空他们比赛,兴致勃勃要夺第一,结果第二天爬都爬不起来,在车里哼哼唧唧躺了好几天,众人耳根子倒是清净不少。她唉声叹气,“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地赶路呢,就算晚一天到,也没有很大关系嘛!”东方弃说:“谁叫你硬要跟着来,现在知道路上辛苦了吧。”
  云儿指着前面移动的一团雪影问:“你的奔宵跟宛天比,哪个更快?”东方弃看了眼坐在宛天背上的燕苏,侧面望去,恰似一座玉做的雕像,精致华贵,完美无缺。他压低声音说:“奔宵虽是良驹,但据我看来,应该还是宛天略胜一筹。”云儿撇嘴说:“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东方弃知道她是因为想骑宛天而不得,一直耿耿于怀,笑着说:“其实天下的马都是一样的,重要的是对自己的脾胃,宛天不适合你。不如,我把奔宵借你骑骑?”
  云儿立即高兴起来,连声说:“好啊好啊。”双手伸向他。东方弃夹了夹马腹,和马车尽量保持平行,抓住她手腕,顺势一带,抱她在前面坐好,将缰绳交到她手里,说:“拿好了啊。”然后飞身跃在她刚才坐的位置上。抱人,换马,跳车,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流畅之极,如风吹落叶一般自然,引得旁边驾车的马老二看了他一眼。东方弃笑着拱手算是打过招呼。马老二照旧是千年不化的冰山脸,眼睛看着前面,拿鞭子的手还没动,车子已自动转弯。
  燕苏回头恰好看见这一幕,故意落在后面,瞪着云儿,满脸嘲讽地说:“你还敢骑马?”云儿哼道:“要你管!”他不悦道:“给我回车上去,这马是你能骑的吗?”云儿转过头去不理他,提了提缰绳,一个人往前冲。燕苏任由她跑出去老远才下令说:“今晚就在这儿休息。”他率先下了马。
  选的宿营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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