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应该是被吓到了。”逸林也不知道她会被吓得这么严重,真是恨死了自己刚才的不及时。要不然冉冉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季霖走到一旁去接了个电话后又回来。
“裴然说他过来。”季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说冉冉好像有点吓傻了,裴然会那么担心。
逸林点点头,反正他们三个人是怎么都无法让冉冉回过神来,现在的她好像什么都听不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反应过度
裴然很快就赶到医院,见到冉冉后打招呼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她是不是对医院有什么不好的回忆,不然怎么会这样。”逸林很奇怪,一个正常的人不可能会是这样的反应,除非对医院有着很强烈的阴影。
裴然一愣,继而点点头,不好的回忆吗?肯定有!
他的点头让其他人顿时感觉到了希望,果然有不好的回忆。
在三个人认真切期待的目光中,夏裴然缓缓的开口,那也是他最不想回忆起的画面。
那一节晚自修结束,夏裴然很习惯性的想去跟她说几句话,但裴冉冉却破天荒的一听到下课铃声就很着急的跑了,像是有什么急事。出于好奇,他一路跟着她,原本以为她只是有点什么事情,他也不用跟太久,没想到她竟然连自己跟着她坐上公交车都没发现,一直到了医院,也是急匆匆的跑着,因为怕被她发现,所以只能远远的跟着,但也正是因为自己刻意保持了距离,所以没有在那个血人冲进去第一时间去护住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倒在她面前,眼睁睁的看着她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木偶一般。等夏裴然回神过来想去安慰她的时候,她却迈步走开了,他没有叫她的名字,只是依然远远的跟着,在她进了电梯后犹豫再三还是决心跟到底,去了她停留的那一层,也看到了她住院的父母,看到了他们在洗手间外轻声呼唤她的样子,等到了她毫无生气却又强颜欢笑的样子。
夏裴然并没有冲进去告诉叔叔阿姨发生了什么事,当时的他有自己的想法,以为这是尊重她的选择,却没想到这个阴影也许伴随着她到现在。之后的日子里,他一直都偷偷跟着她的医院,会帮忙教训想吓她的那个变态,但一直都不曾告诉过她,他能做的好像只有这些。
听完裴然的叙述,其余三人都没有说话,没想到冉冉还经历过这种事情。
逸林紧紧的搂着她,想把她护在怀里,怪不得她会一直出神到现在,原来是看过这样的场面,那么她现在沉浸在的世界,难道是当时那个血淋淋的场面吗?
“裴冉冉……”裴然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良久,冉冉的眼珠微微的动了动,血色的世界里,出现了一丝异样的色彩,明亮的白色,劈开了一条干净的道路,让她不至于迷失。
“冉冉,没事的,我们都在你身边,不要怕。”裴然蹲在她面前,多想像逸林那样可以揽着她,可是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勇气。
冉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像是窒息后终于有了新鲜的空气一般,整个人都颤抖着,但是视线却开始慢慢的清晰也有了焦点。耳边传来的声音让她很有安全感,很安心。
“冉冉,别怕,别怕!我在呢。”逸林本能的把她抱在怀里,很心疼她。一开始还觉得她这样似乎有点夸张,却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为自己的独断深深的感到内疚。
“夏裴然,你怎么会在这?”冉冉终于看到了再次出现的他,他不是已经有事回家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我知道当年在医院看到的事情会让你这辈子都很难忘记,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也不是因你而起,该忘还是要忘。”裴然蹲在她面前,语气和神情都有些凝重,其实不用说冉冉,就连他自己也都是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渐渐克服掉心里的那份恐惧,之前看到冉冉在学校里正常的表现还以为她胆子那么大,已经不害怕了,也就没继续去追问或者是旁敲侧击。
医院的事?
冉冉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他会这么说。
“其实我那天一直跟在你身后,但是怕你发现,所以保持了一段距离……我想如果一开始我就能陪你一起去医院,也许你就不用一个人面对那件事……对不起。”裴然很内疚,如果当初不是自己那么幼稚的只是远远跟着,也许冉冉的心底不会有这个阴影。
他一直跟着?冉冉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跟着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自己?他……竟然一直在自己身后?所以说,那一天的自己并不孤独是吗?冉冉几乎委屈的想哭,为什么现在才说,为什么现在才让自己知道当时并不是一个人在面对那么恐怖的画面。
“他的脸都是血……他盯着我……在笑……他为什么要对我笑……为什么……”冉冉的语气开始颤抖,眼前还那么清晰的闪现着他血肉模糊的面孔,一双不甘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明明是痛苦的,为什么嘴角还有笑意,那么讽刺……那个眼神,自己到死都不会忘记,很可怕,可怕到让她忘了转过头不去看。似乎有一种魔力,让她不得不盯着他看。那么多人在急诊室,但是谁都救不了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这是他不甘心的原因吗?
小溪和季霖从来都不知道冉冉有过这样的经历,现在只能站在一旁静静的陪着,连安慰她的话都说不出口。
冉冉再次躲进逸林的怀里,她很害怕,那段时间几乎每晚都做噩梦,梦到那个人在追自己,总是以那么近的距离在自己面前疯狂的大笑直到整个人都慢慢的开始融化,融化在猩红的血液里,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血,已近乎墨色……为什么偏偏自己是站在了离他最近的位置。
“冉冉,我想他并没有针对你,他只是不甘心,明明已经到了医院,却还是没有办法继续活下去,该为此感到惋惜的人不是你,是那些医生,他们有救人的职责,却因为事发突然而失去一个救人的机会,看着病人死在自己面前,医生们的内疚感也许比你还重。”逸林放缓呼吸,尽可能的让自己怀里的人跟着自己的呼吸频率来,不想让她感觉到自己的紧张。
冉冉的心里的涟漪在一圈圈的往外晕开,逸林的声音在她耳边那么温柔的响起,这是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一个能让自己尽情躲避的怀抱。
联系到他对自己的种种好,冉冉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慢慢的发生变化,一种称不上叫什么的情绪正在萌芽,很想就这样抱着他,一刻也不放开。这个一直被自己本能排斥的花花公子,难道就这样让自己心动了吗?他身上的香水味说不上来是什么牌子,但真的很好闻,每次都能让她散失一部分理智,茫然的跟着他走。
裴然和季霖却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眼神里尽是复杂的情绪。就逸林现在对冉冉的感觉,说不是真的喜欢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真的能随心所欲的喜欢冉冉吗?
裴然希望冉冉是幸福的,至少能跟一个人相爱一辈子,他不知道未来会是谁陪在她身边,但那个人是逸林的几率实在是太小。逸林现在能给她也许是一段浪漫的爱情,但浪漫之后是相守还是分离谁也说不准。
冉冉渐渐的开始恢复正常,意识到不妥后离开了逸林的怀抱,也看到了裴然脸上的担心。
“我是不是反应太过了?”冉冉意识到自己好像太矫情了一点,因为有逸林在身边陪着,内心的恐惧竟然离奇的消失了。
小溪摇摇头,如果单单只是听逸林说的,那么反应确实有点过,但是听完夏裴然说的之后,就不觉得过了,反而觉得很心疼,不知道她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份恐惧多少次。
“其实,只要不是晚上来医院,我还算正常。”冉冉受不了他们都用那么严肃的面孔对着自己,气氛太压抑。
怪不得刚才提出要带她来医院的时候她会反对,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
“冉冉……”裴然见她脸上虽然有了笑容,但看到她和逸林手牵手的样子又还是放心不下,很想说些什么,但不知从何说起。
“谢谢你。”冉冉心宽的另一个原因是听到了他刚才说的话,原来自己那一天并不是一个人在面对所有,虽然夏裴然没有在自己面前出现,但他竟然跟在自己身后一直陪着,这份迟来的幸福,她接受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但还是可以温暖到她,能让心底的那么阴影消散一些。原本独自走在黑暗里的那个曾经,多了一个陪伴,让她有勇气拉着他一起去面对那份恐惧。
“如果我能早点告诉你多好,也不至于让那么害怕。”裴然深深的叹了口气,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自己何尝不是更好受一些。
“没事,以后总会慢慢克服掉,总不至于伴随着我一辈子吧。”冉冉微微一笑,有他们陪着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少。甚至是医院里原本让她觉得阴冷的灯光也莫名的像是有了温度,暖暖的。
小溪和季霖不需要一直陪着,就暂时离开输液室出去走走。
裴然虽然坐在他们的身边,但好像显得有些多余,偶尔才跟逸林聊几句,说的也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冉冉经过那么一闹,有些迷迷糊糊的,靠着逸林睡着了。
解释
“逸林,你对冉冉是认真的吗?”裴然看着他们依旧紧牵着的手,他知道这对逸林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一步,但因为对方是冉冉,他不希望他们的感情有半途而废的危险。
“能保护冉冉我觉得很幸福,裴然,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为了一个人而担惊受怕,哪怕只是让我静静的看着她,也觉得很满足,一开始我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为什么放着那么多女孩子不去喜欢,偏偏要招惹冉冉,我知道她的感情不能辜负,我也不会辜负,我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给她幸福,只是这一份幸福不知道能维持多长时间。我想试试,我想和冉冉在一起,我想谈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