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秘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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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秘恋-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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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人走过去与他们握手,查理斯姿态不卑不亢,挽着史密斯,平静地一一回应着,那样优雅。
  三年了,他们分开三年了。
  他依然是如此光鲜亮丽,不损丝毫。
  原来传说不假。
  三年里各种各样他的传闻零零碎碎传入耳中,比如他初涉商业,就以巨额购下某□□近三成股份。比如他终于订婚,两大财团强强联合做强做大;比如他渐渐淡出娱乐圈……
  一切都是如此哗众夺目。
  于她却一样样都像是□□,每入耳一次,毒液就入骨几分,直到骨乌肉烂,她已经完全麻木。
  是的,她已经习惯了某种麻木。欧阳琪无意识地喝完杯里的香槟,因为是空腹,明明甜得发腻的东西,在胃里却是又酸又涩,五脏六腑都在翻搅,只怕一口气提上不来,真的会吐出一口乌血。
  费尔法克斯走过去与他们握手。
  他看见了她,目光疏离淡漠,已经找不到任何怒意,他连恨她都不屑。
  史密斯向她微笑,她也抱以微笑。她小心翼翼地,谦卑又低下。旁边的矮树丛像是一道屏障,她终于可以有一丝勇气,立在那里——然后……她听见了他的声音,他离开了。
  最糟糕的情形已经过去,她见到了他,他走了,向另一处,与所有人彬彬有礼地握手寒暄,挽着他的未婚妻。
  欧阳琪像站在冰窟里,十指凉透了指尖。
  费尔法克斯握住她一只手像是给她注入能量。欧阳琪抱以他一个放心的微笑,只是呼吸都在颤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对他笑。
  费尔法克斯倒也是够义气,自始至终都陪在她身边,生怕她一个恍惚就倒下了。后来还跳了舞,直至所有人都散尽,大家都帮忙收拾东西。欧阳琪才在后花园里,又看见了查理斯。
  他站在黑暗的灌木丛后面,欧阳琪看见有忽明忽暗微弱的红光,才知道是他。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他吸烟,忽亮的暗红微光映出他冷峻的侧颜,晦暗得深不可测。还是那么从容,从容得令人心都碎了。
  欧阳琪转身一脚踩在草丛上,枯脆的树叶“嚓”地发出一声响,她震住,惊恐地望向身后。
  他侧过头,他看见了她,仿佛时光都定了,他就那样看着,目光幽暗又执着。
  回忆通通涌上来,一刹那通通涌上来,那样翻江倒海把她覆盖。欧阳琪想张嘴说一说话,却什么也发不出。那双眼像是胶,牢牢把她黏住,让她移不开眼,发不出声音。
  终于身后有一个声音叫:“查理斯!”
  是史密斯。
  欧阳琪如梦初醒,快速收拾了手上的东西,往光明处走去。
  因为太晚路又远,老太太都为他们安排了住宿,早上的早餐也是在那里吃的。欧阳琪几乎是一夜未眠,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肿得像核桃。老太太心疼得直问她用不用拿冰块敷一敷?
  欧阳琪是第一次正式见到费尔法克斯的父亲,他与贝蒂父亲面相有几分相似,看上去却更精明强干些。他与她握手的时候,笑容温暖。或许正因为他的原因,费尔法克斯的母亲也不再对她那么刻薄,开始客客气气的。
  贝蒂也退去了那份羞涩,与欧阳琪黏糊在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各人都坐在自己该坐的人身边,一本正经,风平浪静。
  欧阳琪麻木地吃着,无论吃什么都像是嚼蜡,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嘴里送。她生怕她一停下来,就不知道做什么。
  老爷子高高在上盯着旁边那对夫妇:“你们订婚也差不多有三个年头了,找个时间该把婚礼办一办了。”
  全身仿似连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尽,盘子里的东西明明松软,欧阳琪却使不出力气,切得异常困难。
  费尔法克斯看了一眼,习惯使然,拿过盘子径自帮她细细切了起来。
  也不知道谁一声清咳,大家都笑了。
  欧阳琪把头埋得低低的,披散的长发一直把脸罩在阴影里。
  史密斯看了一眼查理斯,后者冷脸默不作声,低垂着眼眸只顾吃东西。
  “这段时间太忙了,过段时间再说吧。”史密斯道。
  “再忙婚总是要结的。”
  最后没了人应允。
  欧阳琪回到伦敦的第二天才去看赫斯特太太,让她想不到的是查理斯也在。
  他坐在沙发上,默默看着电视。实在让人始料未及,欧阳琪与其他人打完照面,才有些涩涩地朝他道:“你好。”
  他自沙发上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的神色有些奇怪,仿佛是小心翼翼,他说:“你好!”
  然后他们没再说话,他一直站着。直到赫斯特夫妇把欧阳琪让进去坐,他才坐下来。然后又是默默听他们说话,只偶尔有人问他一句,他才答。
  几个人东聊西扯了一些东西,大多都是有关于欧阳琪的。其实到底说了什么,欧阳琪根本不清楚,只是机械地一样样回答,有时候连笑容都是木的。
  在赫斯特家吃完午餐,欧阳琪才离去。赫斯特太太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叫查理斯送她。
  “不用了。”欧阳琪说,“我就住在酒店,这里打车去也很方便。”
  “也就是顺路的事。”赫斯特太太说,然后看向查理斯,“查理,待会你也是回公司吧?”
  “嗯。”他点头,然后上楼。下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包,他跟她说:“你等我一下。”然后就出去了。
  赫斯特太太千般不舍,握着欧阳琪的手又话别了一阵。

☆、第89章遇袭

  保罗远远看见查理斯出门,立马从车上下来。走近了查理斯丢给他一个包:“放进后车箱里。”
  保罗提包一看,他说回家拿重要的东西,重要的东西就是这几件衣服?
  保罗摇摇头,把包放到后车箱去。他就知道,查理斯一遇上她人就反常。早知道就不告诉他欧阳琪回来了。这节骨眼上再出什么差错,估计他头都要被拧下来当球踢。
  保罗拉开副驾车门要上去坐,查理斯说:“你跟他们坐后面的车。”
  “大哥!”保罗惊叫,最近有多危险他又不是不知道。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已经莫名其妙好几次遭人暗算。连安保等级都已经提到了红色预警,可怜他每天还要拿命护着他。
  “我自己有分寸。”查理斯手握着方向盘,眼神坚定,“你去吧。”
  眼看欧阳琪就要出来了,保罗只好往后面的车去,又安排了一下待会儿车走的顺序,才安心下来。
  查理斯把车开到门口,下车替她拉开车门,欧阳琪坐上车去。
  终于有一天,他们也会客气得像陌生人。欧阳琪告诉他酒店名,就一直沉默,两人都无话可说。
  车里静默得可怕,一路上只有电台不停的絮叨声。
  难得在伦敦这样的街头,也有中文电台。欧阳琪一直以为只有中国,才会设有英文电台,还是为了方便让人装逼的。而在伦敦,总是不屑于这样的外文的。音响里女主持人轻缓和悦的声音缓缓流出,仿佛带着一种磁性,混着沙沙的电流声,让人昏昏欲睡。
  主持人声线和缓娓娓道着各处路况,说是街区道路拥堵,请尽量绕道行车……对呀,正是下班时间,像这样的闹市,是该堵车的。记得在家的时候,每每一到放学,几条主干道永远堵得水泄不通,人车夹在中间,真真是动弹不得。
  那时候她总是觉得茫茫人幕中交警显得特别帅气。还曾经好几次和同伴在路上对着他们偷偷发花痴,结果误了回家,吓得院长一见到她就是狠狠一顿训斥。
  果然车子已经调头往另一边缓缓驶去。窗边掠过一个路牌,是伯灵顿。
  原来这里是伯灵顿?
  欧阳琪认真看起来,对呀,这里是伯灵顿!一瞬间所有熟悉的景象通通扑面涌来,许多建筑物的名字,离得太久,她已经快要记不住了。城市在不断规划,道路在不断变更,新的建筑新的商城,她已经快要记不住了。许多原来熟悉的店面,在物境更迭中已经换了面目、易了招牌,世上总是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透过车窗墨色的反光膜,许多东西正渐渐离她远去,变得陌生而疏离。
  台电里已经换成了音乐,是一首老歌,黄家驹的《光辉岁月》。背景有些嘈杂,是唱的现场,所以配乐和歌声都显得空旷,还时不时掺有尖锐的口哨声。
  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她读的是普高,对于课业并不是那么要紧,课余总能听到各个角落里传出吉他声,弹得最多的便是这首。
  唱到尾声的时候,歌声渐渐换成背景,主持人说:“好的歌曲像精酿的美酒,无论经历多少岁月,只会让人记忆历久弥新。接下来为大家播放另一首歌——《最爱的人伤我最深》……”
  欧阳琪似乎能想像她倾身俯首,唇贴着话筒提着声线说话的样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声音的悦耳。音乐渐渐响起。
  欧阳琪只觉前奏那激缓的鼓点,沉闷闷地直击到心头上,仿似心里也装着一个扩音器,能让人心颤好久。记得她捧着麦霸唱这首歌的时候,大概也是如此时歌里所唱的肝肠寸断——
  黑夜来得无声爱情散得无痕
  刻骨的风卷起心的清泠
  吹去多年情份只剩我一人
  两朵孤单的魂会心的眼神
  哦你我的苦竟是如此吻合
  感情的沦落人
  相遇在这伤感的城哦
  我最深爱的人伤我却是最深
  进退我无权选择
  紧紧关上心门留下片刻温存
  只怕还有来生我爱的依然最真
  我最深爱的人伤我却是最深
  教人无助的深刻
  点亮一盏灯温暖我无悔青春
  燃尽我所有无怨的认真……
  再伤再痛,现在终于过去了。到底是年岁小,那时不免幼稚,伤得再深又如何?再会心的眼神又如何?如今亦会变得陌生。
  有时感叹时间的狠心,有时又不得不感谢时间的狠心。人说时间是良药,大约说这话的人,最初也是被伤透了心吧。
  欧阳琪感叹一切终于过去了,现在终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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