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瑶的这话,倒是让画妖娆摸不着头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看着铃瑶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的伤怀,思量了良久,她才开口说道,“若是你不想嫁,我可以帮你”。
“姐姐是要帮我悔婚,还是要帮我逃婚?”铃瑶浅笑着说道,她虽然知道画妖娆说的不是随意的话,可是她已经是那砧板上的鱼,早就没了退路了,即便是逃了又怎样?
“你这反反复复的话,倒是把我说糊涂了,到底你是怎么想到,你若信我你便说与我听,能帮你的,我定帮你”,画妖娆被铃瑶这没头没脑的话完全给说糊涂了,这嫁去西坞,她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听了画妖娆的这话,铃瑶猛的起来,一下子抱住了画妖娆,连着画妖娆也被铃瑶的这一举动给吓着了,瞬间整个身体就僵硬住了,动弹不得,只得被铃瑶这般的抱着,良久,她才伸了双手,像明晔华一般,轻轻的抚摸着铃瑶的背,画妖娆猜想,铃瑶还是难过的。
过了一会,铃瑶才松开了画妖娆,眼睛又恢复了往日里晶亮的摸样,也没有哭过的痕迹,一时之间,画妖娆倒是更摸不准这个丫头了,好在铃瑶这回倒是把话都说的明白了。
“姐姐,刚才也我说了嫁去西坞,我不难过,只是有一些的委屈,这是真的,我自小丧母,我又是父亲膝下唯一一个女儿,父亲自小便宠溺我,小的时候,母亲病逝,父亲在外征战,两位哥哥也还未成年,所以我便教养在宫中,这宫中自古险恶,你虞我诈,攻心算计,别看我从小就刁蛮任性了些,可我也算是从这宫中的生活安好的走到了现在,在宫中见过很多见不得台面的东西,早已学会了自保的手段,所以这一点姐姐别太为我担心”,说道这铃瑶停顿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以前在宫中的日子。
“想来明侯爷也一定跟姐姐说了如今的形势,皇上最近反常了许多,大约也是觉得自己老了,总要为了自己的儿子们考虑些,便有意动手削弱一下朝中有名望威信的重臣,怕将来他的儿子继承皇位后,压制不住这些重臣,自然我父亲也就名列其中,早前皇上酒宴上说将轻摇公主嫁与我大哥,表面上是醉酒的话,其实是有意看看我们靖王府可是有心,如今出了和亲这档子事,明面上是父亲怕皇上为难,便将我推出,实际这也不过是一场试探的较量场,这一次若是不能保住皇上的颜面,怕我靖王府便再无宁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在就明白,所以才默许了靖王爷这般的决定。
说道这里,铃瑶突然拉起画妖娆的手,继续说道,“其实除了远了点,也没什么不好的,西坞国新储登基,想来定是个年纪轻轻的风度君王,总好过年纪一大把的花甲之人,再说了,既是和亲的公主,自然到了就是正规妃位待遇,这西坞国王自然不会委屈了我,自此也算是保住了我靖王府一门一世的安稳,也不失为一个最好的法子,姐姐该祝福我的,若说委屈,我也只是委屈,这一世怕是再不能见着家人了,怕姐姐也是见不到了”。
铃瑶说的画妖娆何尝没有想过,这是反正想过来,这样对一个女孩子家来说,都不是最好的选择,若没有和亲,铃瑶也许会嫁与一个年轻才俊,也许会有大把的时间承欢膝下,现在却再也没了这种机会。
铃瑶陪着画妖娆吃了晚饭,铃瑶直夸这百花楼的饭菜当真是好吃,以后定要多来吃上几回,一直到天全黑,铃瑶这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府。
铃瑶前脚刚走,明晔华后脚便回来了,一进门瞧着站在窗前的画妖娆,轻轻的走上前,然后环住了画妖娆的腰间,将头埋进了画妖娆的脖颈间,轻声的说道,“听说铃瑶郡主来过了?”
“晔华安排的,这会倒是装糊涂了?”画妖娆自然知道,铃瑶来百花楼找自己定是明晔华安排了,且不说住在明眼人都知道画妖娆是住在明府的,极少有人知道画妖娆住在百花楼,怕明晔华瞧着自己一直心伤了些,所以才请了铃瑶郡主来百花楼来。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娆儿”,知道自己的戏码被画妖娆猜穿了,明晔华也不辩解,老实的认了下来,开口继续说道,“现在可是心情好些了,中午的时候看你着实是情绪低落了些”。
“这远嫁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情绪低落的”,画妖娆没好气的甩给明晔华一句话,就不再理会他了,明晔华无耐的摇了摇头,现在画妖娆就是一火山区,一不小心就引火**了,遂,明晔华便闭上了嘴不说话的好。
良久,画妖娆才开口问道,“这西坞国新上位的国君是个怎样的人,你可是知道?”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一早我就让日游留意了,这个西坞国如今的国君二十五六的年纪,他的母妃出生于西坞国的世家,家风纯良,新国君倒是稳重的很,虽然有些心机,将来定也是个励精图治的好国君”,明晔华把之前查过的,捡重点的跟画妖娆说了一些。
“那这个西坞国君可是有皇后了,后宫如何?”画妖娆又问道。
“自然是有皇后的,皇后张氏是这个国君的发妻,倒是膝下无子,听说人也和气,端庄的很,出身于西坞国的名门之后,因着是新君登基这后宫并无太多的嫔妃,只将当年在王府的侧王妃封了婉妃”,明晔华回答道。
听了明晔华的回到,画妖娆总算是替铃瑶松了一口气,可是刚一松气,一想到现在这后宫之中人少,日后指不定会有多少个妃嫔了,刚刚放下的一颗心,这会子又替铃瑶悬了起来。
画妖娆的心思,明晔华自然是知道,若是自己不把她这心结给解开了,只怕莫说是今晚过不去,明日依旧是如此,明晔华只得开口说道,“娆儿担心的定不会发生,这和亲的公主,一旦进了别过,都是封为妃的,且这一世只要无大错大过,这地位自然是稳妥的,这毕竟牵扯的是两国之间的外国矛盾问题,且日后,只要铃瑶替新君生下了一位皇子,她日后在后宫的地位就更稳了”。
“铃瑶毕竟是从小生长在宫中,自然明白这宫中的生存之道,在你认为是险恶之地,只怕她都已经习惯了,所以远嫁西坞真的没有你想的那般的苦不堪言,只是于你,你认为那是大恶的地方,所以才这般的伤怀”,明晔华轻声的在画妖娆的耳边说说道。
良久,画妖娆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了些,可是自从上次铃瑶这丫头苦心的来劝自己一回,又帮了自己一回,她当真就心疼起这个小丫头来,其实于她,这远嫁西坞也许并不是太坏的事情吧,可是毕竟这一次皇上这般的手段倒是真的吓到了画妖娆。
“晔华,等后日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走吧,这皇城不是我该呆的地方,想想这些日子以来,我倒是纵着性子胡来,能安好的活到现在当真是不意”,画妖娆有些自嘲的说道。
画妖娆的心思,明晔华自然是知道,他知道画妖娆定是怨恨起皇上的心狠,可是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为了自己的皇位,为了自己的政权都会牺牲掉旁的许多,再说了,自古这父亲总会为子女远虑,并没有什么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他也无心跟画妖娆说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多了,怕这丫头再闹情绪,再说了他本意就是处理完白家的这件事就将画妖娆给带走,她有这般的想法自然是更好了,遂明晔华只应了一声,“好”,她想去哪都好,他都会陪着她。
好歹的将这件事跟画妖娆说明白了,哄着画妖娆睡下了,明晔华也是感叹了一句,明明早上还生龙活虎的样子,到了下午就蔫吧了,我家娆儿有时候未必她多愁善感了些,想着明日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明晔华便也躺下了,抱着画妖娆睡觉了。
次日,画妖娆就满血复活了,自然是睡到自然醒,依旧是快晌午的时候,早饭和中午饭一起混着吃了,吃饭的时候,画妖娆拿着一大早南书从明府送来的帖子,是明日晚宴皇上下的帖子,画妖娆只瞄了一眼,便放置在一边不看了,继续吃着饭。
吃完饭,刚巧铃瑶又来了,非拉着画妖娆去逛一逛,画妖娆本就同情这铃瑶,自然是有求必应,便陪着她又逛了大半个时辰的街,好在,铃瑶中途被寻来的下人给叫回了府,说皇上传旨着急铃瑶,铃瑶只得收了东西就回,好在画妖娆本就没太有逛街的心思,倒是没觉得扫兴,便打到回了百花楼。
回到寝室,刚一打开门,就见明晔华依旧是站在书桌前,手持着毛笔,正在书写着什么,见着画妖娆回来了,立马就放下了毛笔,开口说道,“你回来了”,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画妖娆的身边。
这般热情的走上了,画妖娆不禁起了疑心,试探性的问道,“怎么,晔华在等我?”
“为你新赶出来了明日出席晚宴的礼服,眼巴巴的等着你回来穿上可是合身”,明晔华轻声的说道,天知道,他兴匆匆的回来找画妖娆的时候,一听说画妖娆被铃瑶拐出去逛街了,这一时半会的也回不来,他只得想了点子办法,不惜把皇上都抬出来了,才早早的把她解放回来。
“铃瑶被叫进宫和你没什么关系吧”,画妖娆怎么都觉得今天明晔华的热情度高涨,有些不寻常。
“铃瑶被叫刚进宫做什么?”明晔华自然是没打算承认,只得假装不知情的问道,却迎来了画妖娆狐疑的目光。
好说歹说,才哄着画妖娆坐下,明晔华命人将制好的长裙送了进来,长裙刚一被抬进来的时候,画妖娆只瞄了一眼,她的眼睛就一下子晶亮了起来,这长裙当真是太好看了。
明晔华低头瞧着画妖娆眼里的晶亮,就知道这丫头喜欢,嘴角挂起了得意的笑意,开口说道,“之前许你的,要让我的娆儿穿上最好的红纱,如今算是兑现了”,明晔华欣慰的笑道。
整个长裙通体是用了上好的霓裳丝织成,这霓虹纱,可谓是红纱中的极品,可谓是一匹不下斗金,那艳阳的红,薄透轻盈,若是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