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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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琼-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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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了不少,但是依旧很清醒。
  “没什么特别的,因为我看到叶延晞想要,以他的眼光能相中的,必然不会是鱼腩鸡肋,只是还没发光的金子。”他夹着菜,若无其事答。
  “叶延晞不一样!”沛宁料想他是知道他们关系的。
  “哦?怎么不一样?他想追你?”她被他的话呛到,急咻咻佝身咳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玩笑太重,笑着抬手给她轻轻顺背。几个waiter见她咳得厉害,上来关问:“这位小姐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邵予默边给她顺着背便笑道:“我太太饿坏了,头一次到上海那么高级的餐厅,吃太急,就差咬盘补钙了,不小心噎着了!”她憋着咳,又不能说话,脸涨得彤红,只好撒手就给他几捶,全落在他肩膀胸膛,看在旁人眼里全是小夫妻打情骂俏的架势,笑着走开。令沛宁咳停了,又给他胸口补几拳,她越打,他越笑得开心。她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那一晚,令沛宁自订了一间行政套房。她本想看看邮件,发现网络依旧连不上,想着翌日上午就回京了,也就不纠结,安心熄灯睡觉。
  逗留上海的最后一个早上,令沛宁心情灿烂地起了早,享受酒店自助早餐。晃了一圈,白瓷盘上已硕果累累,她又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正要往自己座位走,目光还游历在两边的菜色,冷不丁撞上迎面跑来的一堵人墙,她手里一杯咖啡全泼到对方雪白衬衣上,她暗怪自己冒失,正要道歉,抬头,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李放?”
  “令总!”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她笑嫣嫣:“你怎么有闲工夫来上海了?我一会儿的班机都要回去了。”李放一张扭曲痛苦的脸毫不掩饰,甚至是她从没见过的胡子拉渣,不修边幅。更别提刚才匆忙撞来的举动,皆是反常。此刻他也不顾被泼得一塌糊涂的衬衫,激动的双手攥到令沛宁肩膀,她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令总,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呀!我打电话您怎么不接呢!”语无伦次。
  “发生什么了?你别急,慢慢说!”她一颗心遽然往下掉,不由心惊肉跳。是秋雨湖绫还是爷爷?或者是柏宁还是茉宁?一连串噩耗从脑子里闪过。
  “您刚走第二天,税务局找上门。也不知是接了哪儿的举报,非要查我们近十年的账本。”
  “我们的账一向清清楚楚,没什么问题!”沛宁引着李放往餐厅走,心虚却坚定。心里明白公司的税收筹划毕竟经不住细剖审查。但沈主管一向做的很漂亮,如果不是得罪什么人给秋雨湖绫使绊子,根本不会大问题。
  “再清楚的账也也经不住一笔笔查,有些是交接工作没做清楚,有些真是时代久远,记不来了。那几个官爷就是死咬着不放,一口水也不喝,俨然没成果就不走的架势。又让沈主管带着去工厂看,一样样核,说咱的应缴税额有问题。非要见董事会,不然就据实上报!闹个半天,我没办法只好把几个董事都请了来,好说歹说、一整天的封闭式会议,陆主管嘴皮子都说破才把他们打发了。”
  沛宁听着他一番故事,心情跌宕起伏跟着情节上下悬跌,听到此,不由重重喘了口气,才放下手里还有半杯的咖啡,不由放下心中大石:“解决就好!”
  “唉呀,好什么呀!令总,这大问题我还没说呢!”李放急得两条浓眉拧在一处:“您就不记得董事会章程里写着,在公司遇到重大运营问题,董事长有第一承担义务,如果24小时内无法联系上,属于严重失职行为,董事局有资格罢免其职务?”
  令沛宁脑袋一空,一番话震碎她的神经。她颤抖着声音辩解:“我……我手机落家里了呀!我不是走之前给你打过电话说吗?你为什么不打给邵予默?”
  “唉呀,令总,我怎么可能不打?手机都拨烂了!他一直不接电话!还有邮件,令总啊,您怎么邮件也不看呢?我都快急疯了,实在没辙儿只好跑来找您,可你说奇不奇怪,那个施可旎,分明是她订的酒店,她非说不知道。我真是黔驴技穷,动用所有方式,托人查了上海全部五星级酒店,可终于找到您了!”
  令沛宁在过去一分钟里,已经完全丧失思考能力,她双手不由拽着绸白桌布一角,掌心通红一片,觉得自己掉进一张无形的网里,已经迟了……
  “还……还有多久?”她艰涩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发现自己表达得很含糊,摸着额角补充::“我是说,离24小时……离过时限还有多久?”李秘书默默低下了头。她也明白了,她还没搞明白的是这一切怎么发生的。
  “哟,李秘书来了呀!”邵予默端着一盘土司和一杯咖啡从阳光里姗姗来迟。他放下咖啡到李放面前,拍拍他肩膀:“这两天累坏了吧!快,喝杯咖啡提提神。”然后慢条斯理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只iphone,搁到令沛宁桌前,明晃晃的白色晃得她眼底生痛。:“沛宁,我看我找到你的手机了,原来一直在我的包里,又静音了,所以没发现。”令沛宁气得下颚不住颤抖,双眼猩红,仇痛盯着他。
  邵予默眉宇飞扬,谙熟又陌生的笑道:“对了,刚才正好有个董事局的电话,您不会怪我擅自替您接了吧,令总?哦,对不起,您在两分钟前,已经被免去秋雨湖绫代理董事长职务,调职到宣传部主管,即刻生效!看来将来得改口喊你令主管了。”
  “原来一切都是你在搞鬼!”李放义愤填膺,砰一声拍得桌子剧烈晃动,站起来和邵予默面面相对:“难怪我打电话给你,怎么都是不接,要不就直接挂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邵予默根本置之不理,气定神闲放下早餐,坐到令沛宁对面,开始吃起早餐。
  令沛宁脑里一祯祯回复过去两天种种:临危受命、手机遗失、电邮失联……她悔不当初,怪自己太蠢,太蠢!怎么如此大意,引狼入室、养虺成蛇!她怒目看着邵予默,恨得咬牙切齿:“你千辛万苦算计我?从头到尾,全部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邵予默唇角跋扈的笑了,擦擦嘴:“你真让我失望,我以为你会早一点发现呢!你爷爷没有教你,在商场上,自己之外的都是敌人吗?”
  “你……” 令沛宁满腔仇恨,她站起来甩手却被邵予默一把悬空拽住,皓腕被他握得发青,“啧啧,怎么这么粗鲁呢!我早跟你说过的,这个世界,游戏就是这么玩儿的!你这么沉不住气,怎么成大事?”
  “你放开令总!”李放指着他。
  邵予默松开手,笑着提了下敞开的西装两侧,“想玩英雄救美?首先得先把自己提升到英雄再说!”
  “为什么?”她撕痛自己的嗓门。她的秋雨湖绫没有了,就在过去的两天,在她以为一切都柳暗花明的时候,令家的秋雨湖绫,她爷爷和奶奶留下的基业,全毁在她手里了。
  “为什么?”邵予默反问,她啮唇,目光一瞬不瞬,邵予默嘴唇贴近她耳骨,保持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距离,细喃:“去问你父亲!”她瞬间感到自己血浆仿佛凝固。
  邵予默临走时,又道:“哦对了,你还喜欢我送给令堂的花吗?”这又是一个打击,沛宁已经麻木。除了他还能有谁呢?傻,真傻,她怎么就没想到?黑色曼陀罗,花语是复仇!一切的剧本早就写好,是她不够精明通透,才一步步走进陷阱。
  她呆坐在桌前,周围喧闹的、来往的人流,像在眼前的一张长幕上走动,跟她的世界隔得千山万水。她的世界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她坐在冰冷的冰窟里,浑身僵痛。她的眼前模糊了,风干绷紧的脸上刮过一轮又一轮湿痛。阳光太好,晒伤脸颊。
  上海,她恨这个城市。可是北京,她不想回去……

  第十章

  邵予默回到北京,迎来的第一个客人,是他意料之内的。
  前台Linda把自家少主领进秋雨湖绫总经理办公室,而里面的主人已经更替。Linda不由感慨:几个月前,还是她带着邵予默第一次走进这间办公室会晤令沛宁。如今朝迁市变,江山易主,高层管理里的风云突变真不是她这种小职员能随意揣度的。此刻她推开门,慧甜道:“邵总,令先生来了。”
  邵予默搁笔抬头,令柏宁已经进来,环视了一圈办公室,嚼着口香糖夸道:“唉哟,不错嘛!终于混进来了?小爷来结账啦!”邵予默怕他口无遮拦,抬手示意Linda可以回去。大门一关,邵予默道:“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一份大礼准备好,等着你来取。”
  令柏宁眉色顿开:“我就知道默子哥您最有能耐了,三下五除二就把董事会那群老家伙都搞定了!听说我姐还没回来呢?一准躲上海哭呢!”他搓着双手,兴奋洋溢。邵予默从笔筒里取了一枚金匙开抽屉。这间办公室虽说是令沛宁之前所用,却没有她任何私人物品,只有一张令沛宁的全家福放在桌前,已经被他收了。此刻邵予默取出一只喜红泛金的大红包,塞得鼓鼓。令柏宁一看就知道内容丰厚,喜滋滋抓到手里,迫不及待拆开看,他眼睛瞪大又觑起,并不是他期盼已久的红花花而是一大叠白色。令柏宁抽了一张出来,是一张医药费账单,一着急全部倒出查看,无一不是。他嘴角歪了:“默子哥,呵呵,您跟我开玩笑的吧!这什么呀?”
  邵予默转着椅子,一直观察着他表情,此刻一脸正经:“我怎么会和你开玩笑呢!你不是来结账的吗?我特地让人去医院把那位被你误伤的姑娘病例单全复印了!你看看缺不缺?”
  令柏宁脸色大变,怒道:“你敢耍我?”双手将红包一掷,哗啦啦一地,他扑身就冲邵予默,双手拽着他从座位上起来:“你丫过河拆桥?说好帮你当上秋雨湖绫总经理就给我好处的!”邵予默冷静挥开他的手,不急反笑:“对啊,好处就是让你进去,重新做人!”
  令柏宁哪里受过这等委屈,指着他鼻子道:“你个王八羔子敢骗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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