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再再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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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再再再世-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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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何以如此了解左阳?先不说他为何从这条路走……更是他身为一个郡王肯救个难民也并不合理。”
    曲若冷笑:“我从千秋耳朵里也没少听过左阳的事,这么些年来耳朵都要出茧子了,又算是见过的,连这些我也猜不透就是没长脑子。”
    这灰衣人看他笑容便只觉得后背发凉。堂内传言曲先生早有杀左阳之意,果然是……
    左阳本意是到了大些的庄子,将这少年放下,却没想到沿途的医馆没几家开着的,就算有开着的,也大多药材不多,更不肯留人。水云想拿些银子打发这少年,那少年却说自家有个远亲在长安做些买卖,求大人捎带一程,只要进了长安便下车,日后自然想尽法子报答。
    左阳还会差他的那份报答,想着流民进长安难上加难,这小子恐怕也只有个长安的远亲可以依靠,他也话少不乱动不乱看,带上一程到长安也没什么的,便应下了。只是叫谷铭和侍卫看着些,若这小子过分好奇就赶下车去;再若是身份可疑,便让谷铭了无痕迹毒死罢了。
    这话放下来,水云才解了火。
    快马加鞭,不过些日子便赶到了长安。
    而院中的少奶奶,还在犹豫着是否要送消息给曲若。
    北千秋已经清醒两日,她虽病恹恹的,但好歹并不再烧了,能坐起来点着小厨房要吃水煮肉片干烧大肠了,棋玉气夫人要吃这些油腻东西,不肯答应。北千秋倒是不呵斥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在屋里摔东西,专挑着贵重她又带不走的东西摔。摔得一地青瓷瓶碎片,棋玉胆战心惊立马投降,只能让厨房做的尽量清淡些。
    吃饱了就打瞌睡的北千秋忍不住感慨。
    这身子可真是貌美啊。
    北千秋每天照镜子的时候忍不住对着自己抛媚眼抛到自个儿酥了,夜里捂着胸口两团软肉才肯睡着。
    只可惜太病弱了些。她不是辨不出那最早几日送来药汤中的毒物,也知道这个好人家的院子里腤臢事不少。近几日再无人送毒物来,她懒得再出门去管是谁送毒是些什么七姑八姨的事儿,再过两日,她将身子养的再好些,将屋里头值钱的东西收捡了便走。
    想着或许这郎君会回来,但也不要紧,她纵然身子再弱,制住个小生也绝不是问题。技高人胆大,更何况是混账了十几年从来不用自己擦屁股的北千秋。
    本来想问问棋玉这身子的事情,省的出去后有些麻烦,可棋玉说不两句就哭哭啼啼,北千秋烦的又不能打她,真想抽自己耳刮子,让她自己嘴贱多问。
    眼见着这几日就要走了,出去到了江宁再联系曲若他们也不迟,可北千秋却愈发嗜睡起来,十二个时辰要有十个时辰都是在睡着的,她自诩警觉也没法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甚至连棋玉的靠近也无法感知。
    这日天气颇为热,她半夜醒了过来,一睁眼竟看见一个陌生的背影坐在床侧,头发湿漉漉,身材高大,也不点灯摸着黑宽衣解带。北千秋心中陡然一惊,握紧了平日里这少奶奶用的软丝折扇,却不敢轻举妄动,她声音软糯,似乎半睡半醒之间轻声道:“棋玉?”
    那人似乎也有几分紧张,过了一会儿才似乎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一般轻笑了一下。
    男子迟疑了好一会儿,想要伸手去碰一下她手腕,北千秋猛然警觉后缩了一下,反而让气氛更尴尬了。
    “是我。回来的太晚也没叫人迎我。看你都睡深了也没点灯。”这声音透着熟悉,却也满是不敢放松的紧张。北千秋心里骤然戒备,这男子莫不是那位郎君,只是声音这般不安,莫不是认出北千秋不是他原来的妻子!
    她不敢轻举妄动,任凭那男子干燥粗糙的手掌抓住了她的手腕。而北千秋另一只手腕紧紧被在身后,抓住了往日揣在袖中的折扇。
    他要是再敢摸一下,她保准猛然抽出折扇划开他脖颈。北千秋强自压制声音,说道:“点了灯吧,我醒了。”
    那男人随手拿了打火石,指尖微动,烛火猛然点亮。北千秋心中猛然一沉,这人会武,且武功绝不低!
    “也是我不曾归家,已然记不清我的声音了。”那男人回过头来,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星目剑眉,容貌隽美却不失英气,烛火跳动在他深色的瞳孔中,语气是淡定,耳朵却是隐隐发红:“秋娘,是我。”
    北千秋手一哆嗦,折扇脱手落在被褥上,她差点一声惊呼就出口,狠狠咬了舌尖一口才忍住!
    卧槽!他妈这是左阳啊!北千秋整个人都癫狂了——
    这是左阳啊啊啊!她到底这回作死的穿成了什么?!


☆、第5章 腰疼
    北千秋现在真想甩开左阳的手,扇自己两个大耳光!为什么不跟以前一样好好问一下周围情况再得意!为什么不早一天先逃出去!好不容得了个长得美的身子就得意了,这会儿真是报应!
    报应!
    北千秋简直一心想尿。
    她倒是不怕左阳,她是不想见他啊,多一秒都不想见到。一说是秋娘,对于长安大小事知道的门儿清的北千秋立刻就知道是谁了,人人都只称少奶奶,不肯叫她郡王妃,北千秋也是根本没法想到这身子是那个嫁给左阳的李氏。
    北千秋一阵心惊——那个李氏!
    左阳直直的低头看她。
    半年多不见,李氏又比之前草草见一面更瘦了几分,白皙的面容在烛火里带着惹人怜爱的味道,长发如瀑细软柔滑,身上还穿着浅米分绣百合的单衣,衣领处露出一截白嫩纤弱的脖颈来。左阳本想着移开眼来,可……他想着几个时辰前自己决定的事情,又强自转过脸来,装作不在意。
    左阳得了信,便能猜得到李氏的身子是谁下的手了。
    李氏名蝉秋。左阳便唤她秋娘,虽从前不曾这么叫过,但夫妻之间也算的上亲密的称谓。
    左家一家对李蝉秋心有怨恨也不是没有原因,左阳与李氏的婚事是皇上御赐的,等成了婚,左阳与长公主才查到四年前一事跟李家有极深的关系。当初与左安明一同南下的左散骑常侍便是李氏叔伯,待到查明真相,李家虽还有其他势力联手,但确确实实是左安明入宫路上被暗箭所杀一事的直接真凶。
    惠安长公主与左安明相恋十余年,当年就是看对眼,非要强嫁来的。夫君惨死,她这等扶持当今皇上登基的铁娘子又怎能放过李家。
    她的身份就连皇后都不得不跟她行礼,又怎么会忍气吞声等到收集证据再去告御状,反而直接将李家跟私税一事相关的折子往御书房一扔,连个招呼都不打,领着左安明留下来的亲卫闯进李家。
    等到李右丞跪在书房门口的时候,惠安已经将几十箱的赃物抬到了宫里,堵得皇上出不了门就差爬窗了。
    李右丞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谁家搜还搜不出些不该有的东西,以他家中身份,除了当今皇上和长公主也没人敢去搜啊!这东西都摆出来了,再不收押李家人岂不是啪啪打皇上自己的脸么,皇上无法只得叫人将右丞与其妻连同家中几个嫡子捉了起来。
    李蝉秋手下大丫鬟比棋玉大个几岁,是李家安排着要李蝉秋带来的。这丫鬟身负武功又忠心护着李家,看着李蝉秋只落泪却不敢与长公主作对便心急如焚。这丫鬟或许是受他人指引或是自己胆子太大,竟偷了左家的账簿和信件,送给在宫中的昭妃。
    昭妃便是李蝉秋从小一处长大的长姐。
    昭妃也是救人心切,又怕这些私信送去御书房,只让偏向长公主的皇上强压下去,她便也是大胆极了,竟在中秋家宴强出头,想要甩出这些东西,使得皇上看在几个王爷在场,不好袒护,不得不惩治了长公主。
    昭妃也不知是傻还是急疯了。
    她知道四年前一事,长公主绝不会放过李家。这件事闹大,她定是活不了了,但至少李家还有可能得到长公主的让步,或许有个男丁活下来。
    左家谨小慎微惯了,可还是那句话——谁家没有些大大小小的腤臢。这些密信和账簿虽有些问题,能定罪,可也都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昭妃这般要豁出命去,也要将这些问题舌灿莲花的扣下帽子在长公主头上,把这件事化到无限大。
    可她刚拿出这东西,家宴之中跪在皇上面前,哪里有她开口的机会,长公主一看是左家的东西,当场掀了桌子,皇上也不敢拦,她一碗滚粥泼在了昭妃脸上,伸手就拿着瓷的碗盖,照死里往昭妃脸上砸去。
    太后恰好更衣不在场,长公主带着皇上长大的,就是这皇殿之上最大的人,她就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儿,使出了狠劲儿的打,皇上不开口,也不敢有亲卫上去拦她。
    皇上也懵逼了,嫁人多年的长姐连年轻时铁血战场的劲儿都拿出来打人了,眼见着昭妃血肉模糊倒在地上,长公主才施施然蹲下捡起账本密信,坐在了皇上身边的矮凳上开始哭了。
    哭的梨花带雨,哭的痛彻心扉。
    先哭先帝在天之灵,又哭左安明逝去之苦。太后回来看到这个情景,也是说不出什么了
    昭妃人都半死了,长公主这时候反扣上了十个八个罪名,昭妃也没得辩解了。皇上也不是那么宠昭妃,眼见着长公主这般发狠的要弄死李家,朝堂上一片倾倒,李家罪名的折子越来越多,他也是下了手。
    李家是灭的差不多了,可李蝉秋还在自己家。长公主是没打算放过李氏。这些事情隐秘到连颇受左阳信任的水云也不清楚。
    只是这婚是皇上赐的,这媳妇儿是自家的,送密信给昭妃这件隐秘的事儿揭露出来,打了皇上的脸,自家也无光。她并没挑破,更不相信只是丫鬟作为,李蝉秋从未指使。
    她只是想慢慢弄死李蝉秋。
    只是两年过去了,左阳从不问过李氏的事情,忽的提了起来。长公主毕竟是疼爱左阳,看左阳似乎想留李蝉秋一命,自己便放手让他去决定。
    然而左阳留下李蝉秋的命,也是考虑了极久。
    李蝉秋已经跟他成婚了,要是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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