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六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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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六零后-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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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这事闹得很大。听钟菊英说电视台都来采访了,很多人都指责胡维文是个负心汉,搞得胡维文后来的妻子差点与他离婚,而他自己在单位也被人指指点点。
    为这事,田满杏还回娘家住了一段时间。人也老了不少,她实在是被弄堂的街坊烦透了,出去买个菜都要被人议论,一辈子要强的田满杏当然受不了了,只得逃回娘家住。
    后来听说胡家拿出了一笔钱给前妻治病,而那两个女儿也留在了胡家,只不过这两个女儿不是善茬,与胡维文妻子整天作对,家里每天都弄得鸡犬不宁。
    想到这里,田思思同情地看了眼胡维文。虽然她也看不上胡维文当时抛妻弃子的行为,不过严格说起来这不算是一个人的错误,应该是那个时代的悲剧。
    唉,看在亲戚的份上,她还是帮帮这个表哥吧。
    周雅丽急了,她拉着胡耀汉的袖子抹眼泪,“耀汉,侬说怎么办好,维文就要去那些穷山恶水的地方了,听说那种地方没水没电。还有比蜜蜂大的蚊子,一年到头没肉吃,还没水洗澡,床上都是跳蚤。”
    “哎呀。阿拉孙子可怜哉,这种苦他怎么受得了啊?”
    老太太低声哭泣,看得田思思傻了眼,这眼泪怎么说来就来啊?在她印象里,能把田满杏折腾得差点流产的婆婆应该是容嬷嬷那种类型的啊,可现在这画风怎么不对了呢?
    “雅丽。侬不要难过了,我等会吃过饭去找找关系,看能不能拿到一个豁免指标,啊,侬不要哭了,还有小人儿在呢!”
    胡耀汉细声细气地安慰老婆,还替老太太擦眼泪,温柔之极,周雅丽也想起来家里还有客人,慢慢止住了哭泣,用手帕拭了拭眼角。
    “那侬要上心点,我舍不得孙子去乡下,我大姐的大孙囡去了新疆那个鬼地方,都有四年没回家了,我大姐眼睛都要哭瞎了!”
    “阿爷,阿娘,你们不要去托关系了,我都报好名了,11月就要出发了。”胡维文小声地说着。
    “什么?侬个死小人,侬哪里来这么大的主意呦?哎哟,我头晕,喘不过气来了!”
    周雅丽气喘吁吁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嘴里不断地呻吟 着,贺学文和田满铜他们都有些尴尬,这上门做客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胡维文机灵地从五斗橱里拿出清凉油,熟练地在周雅丽太阳|穴和人中上都抹了点,看来是常做的。
    “我打死侬个不听话的东西,气都气死我了,耀汉,侬快点去找关系,看能不能把维文的名字给抹掉。”
    周雅丽抹了清凉油后又恢复了精神,手在胡维文脑袋上停留了老半天还是没舍得打下去,转而又让胡耀汉想办法。
    这时厨房里的田满杏和胡定北听到客厅里的动静都走了过来,他们听周雅丽说了事情原委后,田满杏当场就发飚了。
    “侬翅膀硬了是不是?侬晓不晓得去乡下干活有多少辛苦?平时在家里侬连衣裳都不汰的,让侬去种田割稻侬吃得消?”
    “毛主席他老人家都说了,要让知识青年去农村接受贫下中农教育,阿拉是响应毛主席的号召!”
    胡维文说得理直气壮,他其实是想去下乡的,去一个陌生遥远的地方,认识一群陌生的朋友,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其新鲜刺激的体验。
    好男儿要志在四方,胡维文不想永远呆在父母的羽翼下,他只想走出上海,独自闯荡。
    此刻的胡维文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在农村生活要经受什么的苦难。
    “我打死侬个小畜生!”
    田满杏被儿子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哪敢说毛主席说得不对呢!可是她的心里是极不赞同这句话的。
    她就是农村出来的,这些根本就没有吃过苦的上海年青人哪能受得了农村风吹日晒的苦?
    无法反驳的田满杏拿了一根鸡毛掸子就朝胡维文身上打下去,周雅丽又心疼又气,把脸撇向一边,索性不看了。
    
    第168章 换地方
    
    田满铜一把夺过田满杏手中的鸡毛掸子,“三姐别打了,咱们得冷静,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得想办法解决,你这么打一顿有什么用?”
    “满铜,我要被这个小畜生气死了,他哪里晓得乡下有多少苦?他还以为是去享福呢!”
    田满杏抚着胸口坐在沙发上,胡定北忙端了一杯水给她喝,田满杏一口气灌下一杯凉茶,心里这才舒坦一点。
    “是啊,侬不要这么生气,对身体不好!”
    胡定北和他老爹一样,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他安抚好妻子后,转头问儿子。
    “维文,你知不知道你被分去了哪里?”
    “云南西双版纳,听说那里是个极美的地方。”胡维文有点小开心。
    “美?美能当饭吃?再美的地方也要侬双手去田地种出米来吃!”田满杏冷冷地插嘴。
    胡维文撇了撇嘴,没敢反驳,姆妈就是太现实了,一点都不浪漫,现在的胡维文还是个有点小资情调的上海青年,根本就体会不了柴米油盐酱醋在人一生中的重要意义。
    “云南那个地方都是强盗哉,以前那里有很多马匪的,阿拉医院有个叫史密斯的医生就是在云南被马匪杀死的,哎哟,我头晕,喘不过气来了!”
    周雅丽又不行了,靠在沙发上呻吟,胡维文忙又给她抹了点清凉油,田思思看得暗暗好笑,这个周老太太倒是和《傲慢与偏见》里的班纳特夫人很像,只不过班纳特夫人的口头禅是“我的神经又要衰弱了”。
    “阿娘,侬那是解放前的事情好不好?现在是新社会,哪里还有马匪?”胡维文有些无奈。
    “那也说明那里的人都是很野蛮的,反正我不同意侬去那个鬼地方。”周雅丽索性耍起无赖。
    “阿娘,我已经报名了,改不了了!要是不去的话,阿拉一家都要被评为落后分子的。”
    胡家人都吓坏了,这个时候如果被弄成落后分子是极恐怖的。会影响到孩子的婚姻大事,甚至事业学业。
    “我插句嘴,你们也不要把下乡想得太恐怖,年青人去农村锻炼锻炼也是可以的。不过地方倒是可以改改,去个有熟人照顾的地方要好点,这样你们也不用那么担心。”
    贺学文本来是不想管人家的家务事,只是田思思在他耳边叽咕了半天,一定要他出来说这句话。女儿的命令大于天,贺学文只得出这个头了。
    “学文说得倒是有道理,可是阿拉一家亲眷都在上海,外头根本就没有熟人啊!”
    周雅丽先是眼睛一亮,但随即便又暗了下来,猛地她又道:“要不让维文也去新疆,那里好歹还有我大姐的孙囡阿华在那里,两姐妹还有个照顾。”
    “阿华自己都苦得要死,怎么照顾维文?”田满杏反驳。
    周雅丽想想也是,觉得头又晕了。拿着清凉油放在鼻子下面使劲嗅,其他人也都愁眉苦脸地想哪里能有熟人可以托付,田思思见状便抓住时机插嘴了。
    “三姑,可以让维文哥去三伯那里种田嘛,要是有人欺负维文哥,三伯一枪就把那些坏人毙了。”
    田思思边说还边比了个打枪的手势,可爱极了,田满杏和田满铜眼睛一亮,对啊,三哥在内蒙古乌兰察布盟。只要让维文去三哥那里就行。
    见儿媳妇脸上露出笑容,胡耀汉忙问道:“满杏,侬三哥是在哪里啊?”
    “爹爹,我三哥在内蒙古乌兰察布盟。他在部队里作领导,在当地还是能说上话的。”
    “阿爷,我三伯可厉害了,他是那里的师长,我爷爷说,我三伯要管好多好多人。有一万多呢!”
    田思思带着点夸张的语气,并用手比了个大圆圈,她也是故意这么说的,田满杏不好说自己家亲戚威风,她一个小孩当然没关系了。
    “哎呀,师长哎,满杏,侬三哥这么威风怎么都不跟阿拉说呢?就这样,让维文去侬三哥那里,耀汉,侬下午抓紧时间去找关系,把耀汉弄到内蒙古去。”
    周雅丽立刻喜上眉梢,恢复了神采,田思思看得好笑,这个周老太太倒也不是太难相处,说起来就是一个有点矫情的老太太,还十分好面子,不过也挺热心的。
    胡家人都高兴了起来,胡定北和田满杏准备回去继续烧中饭,胡维文童鞋不乐意了。
    “我不想去内蒙古,我要去西双版纳,我都已经报好名了。”
    田满杏一阵火大,到处找鸡毛掸子,田满铜忙把鸡毛掸子藏在身后,免得三姐爆脾气一来,没轻没重的。
    “维文,小舅得说说你,你不能光想着自己开心,也要为你阿爷阿娘爹娘想想,你要是去了西双版纳那么远的地方,他们在家里该有多担心,而且你阿娘身体不好,你就忍心让你阿娘天天担心你吗?”
    田满铜说得十分感性,周雅丽感动得眼泪又要出来了,胡定北也在一旁说道:“维文,侬今天实在是太让我们伤心了,去下乡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家里人商量,自作主张就报了名,这倒也罢了,现在阿拉希望侬去三舅舅那里,让家里人放心,侬为什么不要去呢?”
    胡维文的面上有了一丝松动,田思思忙在一旁添砖加瓦,“维文哥,我三伯那里可好玩了,那里有大草原,可以骑马,还可以每天喝牛奶,还能吃牛肉干,三伯说等再大一点就带我去那里骑马!”
    “是啊,维文哥,你先去,等以后我们去了一道骑马,多好玩啊!”
    田新华也凑热闹,他虽然不懂下乡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下意识地觉得胡维文应该去内蒙古,俗话说有朝里有人好办事嘛,有三伯在那里罩着,胡维文肯定过得有滋有味的。
    “维文,我又多句嘴,西双版纳那个地方我是去过的,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美,没有水没有电,没有电话,没有电影院,去买东西需要走几十里甚至上百里路,而且那里的当地人还很排外,维文,那里并不是一个适合你生活的地方。”
    贺学文淡淡地述说,声音低沉,但却很有磁性,也极具说服力,胡维文的神情慢慢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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