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汉[射雕神雕]》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霄汉[射雕神雕]- 第19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酒过数巡,郭靖想起师门重恩,和谢曜低语商量了几句,方扬声说道:“当年若非全真教丘道长仗义、七位恩师远赴蒙古,又得洪老恩师栽育,我辈岂能立此微功?但咱们今日在此欢呼畅饮,各位恩师除柯老师外,均已长逝,思之令人神伤。”一灯等尽皆黯然。郭靖又道:“此间大事已了,明日我想启程赴华山祭扫恩师之墓。”

    谢曜附和道:“不错,大伙儿一齐去如何?”

    一灯、黄药师等人都想祭奠好友,当下赞同。

    次日天还未亮,谢曜等一行人早便悄悄出了北门,径往华山而去。周伯通、武氏兄弟、泗水渔隐等伤势未愈,众人骑在马上,缓缓而行。好在也无要事,每日只行数十里即止。

    不一日来到华山,受伤众人在道上缓行养伤,这时也已大都痊可。祭奠七公后,众人取过碗筷酒菜,便要在墓前饮食,忽然山后一阵风吹来,传来一阵兵刃相交和呼喝叱骂之声,显是有人在动手打斗。

    周伯通抢先便往喧哗处奔去。余人随后跟去。转过两个山坳,只见一块石坪上聚了三四十个僧俗男女,手中都拿着兵刃。仔细一问,这些人却是在此华山论剑,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头。

    听到此处,郭靖和谢曜互相对视一眼,皆觉好笑。似乎记起多年前兄弟二人在桃花岛上,讨论这关于天下第一的事情来。

    第一次华山论剑,郭靖和谢曜尚未出世,那时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为争一部《九阴真经》,约定在华山绝顶比武较量,艺高者得,结果中神通王重阳独冠群雄,赢得了“武功天下第一”的尊号。二十五年后,王重阳逝世,黄药师第二次华山论剑,除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人外,又有周伯通、裘千仞、郭靖三人参与,谢曜那时正遭大难,即使武功造诣早就凌驾众人之上,却也没来一争长短。

    这群人武功平庸之极,见者无不哑然失笑,连一灯大师如此庄严慈祥的人物,也忍不住莞尔。丁跃按不住性子,上前道:“尔等猢狲妖鬼,也敢在此比划?”那十来个人闻言不禁大怒,正要开口,杨过哈哈一笑,纵声长啸,四下里山谷鸣响,霎时之间,便似长风动地,云气聚合:“都给我请罢!”

    那一干人顿时惨然变色,跟着身战手震,呛啷啷之声不绝,一柄柄兵刃都抛在地下,跌跌撞撞,连兵刃也不敢执拾,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不见踪影。

    周伯通忽道:“昔年天下五绝,西毒、北丐与中神通已然逝世,今日当世高手,却有那几个可称得五绝?”

    黄蓉笑道:“一灯大师和我爹爹功力与日俱深,当年已居五绝,今日更无疑议。你义弟郭靖深得北丐真传,过儿虽然年轻,但武功卓绝,小一辈英才中无人及得,何况他又是谢贤弟的入室弟子,欧阳锋的义子……那谢贤弟可就更了不得,他武功可真真算举世无双啦。嗯,老顽童,你怎么分?”

    谢曜听他们谈及此事,微微摇头,抬手招来来申屠行冲,在他耳边交代了两句,便趁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五绝之时,牵着老迈的芦苇,悄然独行离去。

    远处的悬崖高峰似乎直接霄汉,耸入云间。

    谢曜微微一叹,沧桑的双眼依旧看不见漫漫前途。一袭淡蓝轻衫的背影,清瘦挺拔,渐渐隐没在野草流云之中。



  ☆、气凌霄汉

  谢曜牵着芦苇;漫步华山崎岖险道,却不知去从何方。
  芦苇年近老迈,马力不如往昔,走不了半路,便要歇上一歇。这山道上杂石乱草;谢曜也生怕芦苇失蹄滑落山崖;便寻了块较为平整的宽地,敛袍坐下。
  华山之巅,流云悠悠,一人多高的野草随风飘荡。
  他见得这景色,不知怎的便想起多年前和天书坐在蒙古的斡难河畔,那日的天气也如今日这般;暖风和煦。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谢曜不自觉的喃诵出这首诗来,芦苇听到立刻俯头拱拱他的下颌,谢曜抬手抚摸它的鬃毛,将酸苦咽下,笑出眼角细纹。
  虽然心结难释,但谢曜也明白往事如流水,与其悲今伤往,还不如敞开胸襟活个自在。
  山路间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谢曜内力深厚,百步远便听个真切,脚步匆忙,却是两个武功不弱的人。但不知这个时候来华山作甚?
  这一转思之间,便见两人上了峰顶,两人神色慌张,只听其中一人悄声道:“潇湘兄,这华山林深山密,到处可以藏身。咱们好好的躲上几日,算那秃驴神通如何广大,也未必能寻得到。待他到别地寻找,咱们再往西去。”
  谢曜乍听之下,觉这口音熟悉,仔细一想,竟是以前交手过的尹克西。他口称“潇湘兄”,那么另一人便是潇湘子了。
  当年忽必烈领着蒙古诸武士来中土为虐,而其中金轮法王、尼摩星、霍都等已然伏法,达尔巴、马光佐作恶不深,只剩下潇湘子和尹克西这两个家伙。看这二人怙恶不悛,不知又在干甚么奸恶之事。
  听潇湘子阴恻恻的道:“尹兄且莫喜欢,这秃驴倘若寻咱们不着,定然守在山下孔道之处。咱们若是贸然下去,正好撞在他的手里。”尹克西道:“潇湘兄深谋远虑,此言不差,却不知有何高见。”潇湘子道:“我想这山上寺观甚多,咱们便拣一处荒僻的,不管主持是和尚还是道士,都下手宰了,占了寺观,便这么住下去不走啦。那秃驴决计想不到咱们会在山上穷年累月的停留。他再不死心,在山中搜寻数遍,在山下守候数月,也该去了。”尹克西喜道:“潇湘兄此计大妙。”他心中一喜欢,说话声音便响了一些。
  潇湘子忙道:“禁声!”尹克西歉然道:“嗯,我竟然是乐极忘形。”接着两人悄声低语。
  谢曜隐没在杂草丛中,将二人谈话听个真切,竟全是歹毒主意,当下便要出去将二人掌毙,忽听得山腰里一人喝道:“借书不还的两位朋友,请现身相见!”这两句喝声只震得满山皆响,显是内力充沛之极。
  谢曜一惊,心想江山辈有人才出,时下的高手是越发多了。
  他略略探身,往呼喝声传来处瞧去,月光下只见一道灰影迅捷无伦的奔上山来。过了一会,看清楚灰影中共有两人,一个灰袍僧人,携着一个少年。
  潇、尹二人缩身在长草丛中,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气。谢曜见了那僧人的身形步法,却是略逊杨过,不由得暗暗称奇,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寺庙道观也没少去,怎地江湖之上从未听人说过有这样一位人物?
  那僧人奔到高岗左近,四下张望,不见潇、尹二人的踪迹,当即向西峰疾奔而去,谢曜见他走了岔道,当下便窜出草丛,一左一右顺手将潇湘子和尹克西拎了出来,掼在地上。
  潇湘子和尹克西武功也不弱,却被人莫名其妙的如拎麻袋般拎出来,二人同时抬头一看,只见一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竟是谢曜,这一惊非同小可,登时便吓得面无血色,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僧人听到动静,立刻折转回来,竟不理睬潇、尹二人,先向谢曜合十行礼,说道:“少林寺小僧觉远,敬谢居士高义。”
  谢曜看这僧人时,只见他长身玉立,恂恂全儒雅,若非光头僧服,宛然便是位书生相公。这觉远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当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俨然、宏然,恢恢广广,昭昭荡荡,便如是一位饱学宿儒、经术名家。
  谢曜不敢怠慢,奉揖还礼道:“在下谢曜,拜见大师。”心中却自寻思:“怎从未在少林寺见过此能人异士。”
  觉远闻名诧异的看他一眼,复而恭恭敬敬的道:“小僧得识天山谢居士尊范,幸何如之。”向身边的少年道:“快向谢居士磕头。”那少年上前拜倒,谢曜微微颔首,只瞧这少年小小身材,形貌甚奇,额尖颈细、胸阔腿长、环眼大耳,虽只十二三年纪,但凝气卓立,甚有威严。
  “敢问小师父法号?”
  那少年听谢曜问话,不禁伸手挠头,低头笑道:“谢居士抬举小僧啦,小僧……尚是俗家姓名,姓张,名君宝。”
  谢曜闻言一怔:“张君宝?”
  “正是。”谢曜惊讶神色转瞬即逝,随即看向觉远,指着尹克西二人,问清两方恩怨。
  原来不久前,尹克西和潇湘子来到少林寺,盗取了少林寺四卷《楞伽经》,因此觉远才和张君宝追来华山。谢曜只听《楞伽经》三字,便明白了为何二人要偷走这满是天竺文的经书。年少时,他同天书藏身少林寺藏经阁,可不为的也是那《九阳真经》么?谢曜想通其中关节,一言不发,转身便擒了尹、潇二人,左右手拇指按住二人头顶死|穴,问道:“经书在何处?”
  他语气不疾不徐,平平淡淡,手上力道却不轻,尹、潇二人登时全身绵软,委顿在地,心中更如擂鼓,惊怕不已。
  尹克西脸色煞白,呆了片刻,惨然道:“姓谢的,就算你将我二人杀了,那又有何用?不瞒你说,那经书在逃出少林寺的时候便遗失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觉远听到经书遗失,不由“啊”了一声,快步上前,搜遍二人全身,半晌怅然说道:“经书果然不在了。”
  谢曜看向他,问:“大师想如何处置二人?”
  觉远想了想,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谢居士出手相助,贫僧感激非常。但这二位施主想来也真真不知经书下落,贫僧这便折回少林,将经书遗失之事报于方丈,容后再议。”
  谢曜心知尹克西和潇湘子定有谎言,这觉远和尚心地善良正直,不去追究,他也不好说甚么,当下便将尹、潇放开。两人一直被谢曜纯厚的内力压制,好不痛苦,一阵猛咳,搀扶着连滚带爬离开。
  此时天色已晚,觉远和张君宝也要赶回少林,便和谢曜告辞。二人才走片刻,杨过等人顺路寻来,远远看见谢曜,便高声喊道:“师父,师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