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汉[射雕神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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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汉[射雕神雕]-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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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又道:“过去只是一种经历,我希望你能忘了它。”
  谢曜淡淡道:“我也想忘,但不能忘。”
  天书冷然道:“你这个人就是太重情重义,这非但不是一桩好事,反而会害死你!”她希望谢曜如她一样,将自己的利益放在最顶端,因为只有这样,到时候才不会让他难受,让自己难受。
  谢曜喉头哽咽,双眼放空,并未答了。
  天书正要再说,六子忽然撩帘进来,他手中端着一碗褐黄的药汁,看了眼天书,忙移开视线,走到谢曜面前,颇为忐忑的道:“谢公子,你将这药喝了罢。”
  天书眼神一凛,冷冰冰道:“我没说他名字,你怎知他姓谢?”
  六子闻言脚下一软,几欲跌倒。
  “你那是甚么药?”天书不动声色挡在谢曜面前,出言问了一句。那六子支支吾吾半晌,说:“……调内养外的补药。”
  天书瞧他眼神慌张,心下一凝,走上前道:“药碗给我。”
  “是。”六子双手递给天书,却不敢看她。天书将药丸举在鼻下嗅了嗅,忽然道:“你先喝一口。”
  六子闻言大惊,抬头道:“啊?”
  天书见状更确定此人有鬼,一把揪住他领口,将药碗凑到六子嘴边,冷声道:“你不喝我就要灌了!”
  六子斜了眼碗中药汁,双手忽然握拳。谢曜躺着看得真切,危急关头,脱口便道:“小心!”
  话音甫落,六子手中一把迷|药便朝天书扔去,天书听到谢曜开口早就屏息凝神,抬手将那药碗往六子身上一砸,旋身避开,顺势绕到六子身侧,反手擒拿他双臂,一扭一压,踩在他背上制住。
  六子哪想得到这娇滴滴的女子武功竟如此之高,双臂反剪,疼的面色发青。
  “你是甚么东西?敢暗算我们!”天书厉声质问,六子却咬牙不答。
  天书冷笑着环视四周,说:“难道你们这是家黑医馆?想要讹诈钱财,杀人灭口么?”
  六子一听这话,突然怒气冲冲的瞪视谢曜,厉声道:“这受伤的人名叫谢曜是也不是?”
  天书正想要说是有如何,但看六子身上穿着打扮,她忽然心下一惊。谢曜见他二人神色似乎大有周章,只道:“正是在下。”
  “果然是你杀了肖方和宋振!”
  天书一听肖方的名字,慌乱的看了谢曜一眼,狠狠一拍六子脑袋,威胁道:“闭嘴!”
  谢曜闻言陡然大惊,他奋力从床上坐起,却牵动伤势,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追问道:“丐帮的肖方、宋振?他们死了?”
  “呸!你不要明知故问,你亲手将他两人杀害,还想狡辩么?”六子横了他一眼,又道:“甄忠才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甄忠才……”谢曜喃喃自语,细细回想了那日在洞庭湖一面之交,岳阳城中把酒畅谈,转眼竟三死其二,而此人竟还说是他杀害。
  六子怒声道:“我丐帮污衣派与净衣派早已联手捉拿你,姓谢的狗杂种,天南海北你都逃不走!”
  天书心下一转,急忙问道:“你已经给丐帮透风报信?”六子撇过头,却是不答,但这情景却反倒是默认。
  她又怒又急,倘若被丐帮的人发现谢曜在此,就难以脱身。谢曜却恍若未闻,神色木然的道:“天书,那日到底出了何事?”
  谢曜记起当晚在客栈中,天还未亮,便被天书叫醒,两人披星戴月离开岳阳,其中答案昭然若揭!但谢曜却不愿意相信,他紧紧的攥着左手拳头,右臂的伤口也因此迸裂,鲜血渗透包扎的纱布,星星点点。
  天书却没听见,她一记手刀敲晕六子,慌忙收拾药材纱布,道:“我们快走,丐帮的人不过片刻便会赶到……”
  “肖方和宋振……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语气沉重而蕴含怒气,天书不由一怔,转过身道:“你甚么意思?大难临头你还来质问我这些?那杂碎半夜三更来偷你东西,我……”说到此处,天书想到当夜她幻化成|人,正欲对谢曜下毒手,是以不再说下去。
  谢曜听她言明,怔然道:“就因为此事,你便将他们……杀了?”
  天书本想说自己只杀了肖方,那宋振如何死的跟她无关,但见谢曜一脸疏离神情,她突然怒从中来,大声道:“是!肖方是我杀的,宋振也是我杀的,你师父们全是我杀的!”她说罢,想到正是因为那日斩草不除根,才埋下今日隐患,当下转身一掌拍在六子天灵盖上,道:“我想杀谁救杀谁!”
  谢曜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心头大震,哑然失言。
  天书做完这一切,气也消了大半,正要给谢曜说她只是做做样子,那六子还活的好好的,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谢曜颓然垂头,闭眼道:“那你也杀了我罢。”
  “你……”天书一个箭步冲上前,提起他衣襟,死死盯着谢曜道:“你当我不敢杀你!”
  “我留在世上,也无用半点处。”
  天书呆呆的看着他,突然发现她从来没有认识过谢曜。是的,从来没有。
  她忽而轻笑一声,缓缓松开抓紧衣襟的手,退后两步,冰冷的吐出一字字:“你不是身体残废……你本来,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废物!”
  谢曜闻言,心头仿佛被人用重锤狠狠一击。他猛然抬头,却只看见天书决然离去的背影。

☆、第74章风雨同路

  天书头也不回的离开。
  谢曜张了张嘴,想要挽留她;却想起自己早不是当初的意气风发。他现下一无所有;再也不能做到“天下第一”;天书跟着他焉有未来。
  所以走了也好,不必受他拖累。
  谢曜想到此处,面容上竟忍浮现一抹苦笑。
  那老大夫走进屋来;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六子。他忙冲过去;摸了摸脉搏;鼻息,只当他死了;抱着嚎啕大哭。
  突然“砰”的一声的大响;两名手持竹棍的丐帮弟子闯了进来,一高一矮;瞧打扮当是净衣派。那矮子瞧老大夫抱着六子大哭,也当六子被杀死了。高个儿的那人从怀里摸出一副画,拿在谢曜面前一比对,忙用竹棍指着他,惊声道:“正是此人!正是此人!”
  这一高一矮两人分别叫梁冲储东墟,皆是彭长老手下嫡传,乃六袋弟子中佼佼者,武功自是不弱。
  两人对视一眼,瞧出谢曜右臂受伤,二话不说便举竹棍朝谢曜猛攻而去。他们只道谢曜武功高强,却不料谢曜根本没有还手,呆滞的望着一处,任由二人封住其|穴道。
  “咦?这人怎么啦?”储东墟心下惊异,走上前掀开被子一瞧,他双腿缠着纱布,右臂也折了吊在胸前,搞了半天,竟是受了重伤。
  梁冲不由笑道:“天助我也,咱们将他押回丐帮,让彭长老好好处置!”
  储东墟忽然抬手做了个小声的姿势,凑上前在梁冲耳边耳语几句,那梁冲听的连连点头,眼珠子却在谢曜身上打量。
  “小子,你说,你为甚么要杀肖方和宋振?”
  谢曜被点住|穴道,却还能说话,他知道天书杀了丐帮弟子,自己定是要为她抗下一切罪名的。更何况他此时万念俱灰,纵然这两人即刻要他性命,他也绝无半句怨言。
  他面无表情道:“见到你们长老,我自会明说。”
  梁冲听罢,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几粒碎银子扔给老大夫,说:“六子因公殉职我等会向帮上禀告,你将他葬了。此人我们带走,交给上头,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那老大夫胡乱点了点头,其实也没听清他说甚么。他稀里糊涂间又给六子拔了把脉,才发现六子压根儿只是晕过去了,当下扶着六子去了后院,而梁冲和储东墟还只当他是去挖坑埋人。
  梁冲和储东墟一左一右架着谢曜走出医馆,走了不过片刻,来到官道,两人便气喘吁吁,将谢曜往地上一推,也不管他,只道:“贼老天,可热死人啦!”
  储东墟举起袖子扇了扇风,又道:“瞧这样子是要下暴雨了。”他说罢看了眼地上谢曜,面色苍白,神情木然,鬓发散乱,不由满脸鄙夷道:“此人竟然是长老们悬赏捉拿的高手,当真可笑至极。”
  梁冲扫了眼谢曜,也附和道:“可不是么,我们就算不封他|穴道,他这样子哪里像身怀绝世武功的人?”
  两人听到“绝世武功”四个字都不由眼前一亮,储东墟眼珠子一转,蹲下身子,厉声道:“小子,我们此去岳阳三五天时日,你若事先将《九阴真经》交出来让我哥两儿先行阅览,这路上必不会亏待你,反之……”他说到此处冷冷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谢曜打定主意为天书抗罪,也只是认下杀人罪名,对其它人一概不理,好比又回到了再小舟中的孤寂心情。
  威逼利诱半晌,谢曜根本没有回应半句,两人耐心渐失,不禁迁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梁兄,是不是得给他一点苦头吃?”
  梁冲低头打量谢曜一眼,冷嘁说:“你瞧他这模样,跟条狗似的,别未到岳阳就给弄死了。”
  储东墟一看也是,他忽然笑了一下,道:“既然是条狗,咱们也不必一路扶着了,他就这般爬罢!”说罢,他将竹棒往谢曜背上一抽,厉声道:“走啊,我们启程!”
  谢曜耳朵还没有聋,痛觉也还没有消散,他本该十分生气,但一想自己残躯,纵然不遇这两人,这辈子也只有拖着双腿,在地上爬着走。诡异而病态的,他竟然觉粗粝的地面摩擦,每一分外在的疼痛,都能麻痹治愈他心中的伤痕。
  整整两日,谢曜都缓慢而坚持的在地上拖着双腿匐行,左臂的损伤最为严重,因为他能用的只有左臂,大半个身子的力量都要靠左臂,一点一点的往前爬,衣衫早就破烂褴褛,灰尘满面。比起储东墟和梁冲,反而更像一名乞丐。
  他两日也没有吃一口饭,因为储东墟两人恼恨他杀丐帮弟子,有意羞辱,每次都将馒头扔在地上,沾满泥泞。
  谢曜当然不会吃。
  他本来就不想活,又怎会想吃。
  即使他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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