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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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尘事-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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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像轻飘的少女纱裙。山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来时虽然没有黑云压城的气势,却多了几分连绵不绝的柔情。大概也就一顿饭的功夫,山里又是雨过天睛,雨后的阳光从云缝里喷射而泻,洒在清新山林和灌木丛中,唤起躲在林里避雨的鸟儿,飞过粉墙黛瓦的村庄,构起一幅恬静的水墨动景。
一连几天,楚宁带着学生们分散在村里村外写生。吕佳搀着女儿在村子里闲散的玩着,小楚佳已经和大哥哥大姐姐们混熟了,她不时嬉戏地袭扰着他们,即便是妈妈离开一会儿,她也自在的很。
结束写生前一天的下午,大表哥找到吕佳,他告诉表妹村里晚上安排了一场篝火会,让她告诉一下楚宁,请学生们也一起去。接着,他又把吕佳拉到旁边,神秘地告诉她:“这几天,我把茶场的小木屋修好了,今天晚上你们可以到那儿喝喝茶。”
吕佳听了很是感动,她赶紧把这两条消息告诉楚宁。楚宁听了,心里虽说是感激,但嘴上却故意地说:“哎,大表哥真是一番好意,可如今游击队都下山了,山上又没了组织,狼还会来啊?”
“有你这条狼,还有哪来的狼?”吕佳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会意地一笑。接着她很认真地说:“你该去谢谢大表哥,他都五十多的人了,还为你一句话忙了几天。”
“一定谢,一定谢!”楚宁说完,马上就通知下去,他让同学们早点结束,晚上准备参加篝火会。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月光下,隐约的山林里鸟雀也静静地躲了起来,潺潺的流水,泛着粼粼的波光不停地淌着……。如此美妙的夜色,在一根火柴的星火下点燃了篝火,熊熊的火焰惊飞起林里的鸟雀,呈现出一片生机。篝火会在干枯的河床上举行,码头边,河岸上围满了观看的村民。同学们和村里的年轻人围着篝火唱着、跳着,村里的孩子们更是乐得直蹦。不过,那时没有今天的烧烤,没有啤酒,更没有派对和狂欢。
篝火会结束后,吕佳挽着楚宁,搀着女儿散步来到小木屋。她推开木门,见里面搭了一张大床,原来的木板隔墙拆了,多了三张小木凳和一张小桌,上面放着三个茶碗,一个竹筒茶叶罐和一个竹编的水瓶。此情此景,楚宁不由地感到一种温情,他打开茶叶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他闻了闻味道,刚想把茶叶罐递给吕佳,女儿却冷不丁的伸出小手欲拿,楚宁一边递过茶叶罐,一边问女儿:“你也要喝茶?”
女儿抱过茶叶罐:“给妈妈喝!”
吕佳一阵幸福感油然而生,她疼爱地亲了女儿:“乖女儿,给爸爸喝!”
“爸爸妈妈都喝!”
楚宁喜滋滋地从妻子怀里哄过女儿:“让爸爸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不听爸爸的故事,爸爸的故事不好玩。”
楚宁想了想:“爸爸今天给你讲个‘桃花姑娘采茶’的故事好不好?”
“嗯!”女儿乖乖地依趟在爸爸的怀里。显然,这个故事是新的,不然他那平日里老掉牙的故事,女儿是不会听的。吕佳沏了两碗茶,她静静地坐在他和女儿的对面。楚宁一边轻轻地拍着女儿,一边讲着故事。一开始,女儿还入神地听着楚宁讲故事,可听着听着,累了一天的女儿就在她爸爸的故事中睡着了。
夜深了,窗外的月儿在悄悄地移动着脚步,她是那么悠然,又是那么依恋,仿佛每一步都将柔情述说。楚宁和吕佳相依在窗边,望着月亮。月色中,一阵轻轻地夜风飘来,掀起吕佳紫红色的衣衫,摇响了窗前悬挂的风铃,朦胧的月色把如烟的往事慢慢飘上了她的心房。夜月悄然无声,吕佳递上一杯茶给楚宁,然后静静地依偎在他肩头。她听着他的心跳,把过往的一切都化作了一帘幽梦;她将似水的温情洒在木床上,等着他来充满她整个心房;她闭上双眼在等待,等着他来打湿她编织的梦。月光下的女人是幸福的,那如瀑的月光飘洒在吕佳娇媚的身上,更让她皎洁如玉,娇柔似水。她敞开心扉,躺在大大的木床上,摒住呼吸,一下紧紧地卷住攀缘的楚宁。激|情中,她欲飞又飞不动,即使她现在真的有一对翅膀,也无法飞起。楚宁缠藤着她,吕佳像昏厥一般,喃喃地对楚宁说:“把我化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楚宁已撑起半个身体,他的唇温柔地掠着她的胸,眉目俯视下来,有力的呼吸拂过她的脸庞,就像是一阵暖风,吹动了半池春水。楚宁又吻住她,他俩就像两尾追逐纠缠的鱼儿,变换着姿势舞动,默契十足地享受着浪漫和爱抚。吕佳又一次激|情四溢的吞纳着楚宁,吐出无法复制的呼吸声。他聆听着妻子最美妙地呻吟,享受着无限完美的柔情,俩人在有节律的运动中陶醉,倾情地演绎着,魂萦梦绕着美妙的一刻,楚宁好似把鱼儿编织在妻子青春的花篮里,在岁月的底层,搅动着犹存的缕缕芬芳。
月亮爬过窗棂,轻风又一次吹响了风铃。她望着楚宁疲惫的脸庞,爱抚着他激荡过后的健体。她在半梦着,深情地亲吻着他,纵然自己已是身体困倦,但依然贪恋那唇齿间的柔情。


第21章

写生结束后,楚宁回到南京。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他没在家里休息,拎着画箱到了设计室,他想整理一下在皖南的写生稿。自从楚宁搬回老宅,吕佳又转业回来,他除了上课教书,平日去设计室也少了。楚宁不大情愿吃教书这碗饭,他这人追求自我,和同行相处又缺乏圆滑,因而总是感到不自在。他去写生前,院里又调来了一个副书记,据说是学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博士。楚宁没多理会,在他看来,这美术学院本身就是一个培养宣传员的地方,教会学生把人物画像,其余的想法都是业余的。他在设计室里漫不经心的整理画稿,脑子里一会儿想这,一会儿想那。
这时,郑凡正巧骑车匆匆路过设计室门口。他见设计室的卷帘门拉起,就知道楚宁回来了,他立马停车推门进去,口气很呛呛地口气训问道:“你带我的画还画好啦?马上就要到五一了,你可不能让我难看噢。”
“我这不刚回来嘛,你总得让我休息两天吧,就这两天给你画,耽误不了你去吃喜酒。”
“那好,你可千万不要忘了,这可关系到我的政治前途噢。”郑凡自己倒了杯水,随手拿过一本杂志扇了扇。
“你什么鸟政治前途噢,你不就在那个破厂子里当差嘛,又不是在政府衙门把门,还政治前途呢,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哎,你可别搞错啦,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国企,不是民营,好歹也是一个正厅级单位噢。”
“这我比你知道。别忘了,我爸当过你们的第一任厂长。”
“知道知道。别扯了,我的画千万别忘了啊。”
“知道啦,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最迟大后天送你家去。哎,别忘了准备好酒。”
“一句话。”郑凡答应的爽快。
中国人喜欢涉政谈政,哪怕是一丁点的事都要联系上政治。郑凡上过党校,学了些政治学的东西,因而对政治的敏感程度要比楚宁他们强的多。他三句话不离政治,但他的政治,说白了就是斗嘴。坐了一会儿,郑凡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来,神秘兮兮地说:“哎,吴乐宝和沙莎闹架了,你还知道啊?”
“不知道,闹什么架?我刚回来,还没见到他人呢。”
“好像就在你出去写生的那天,沙莎她妈提出来要八千八的彩礼钱,吴乐宝一听当即就火了,破口大骂了一顿沙莎她娘老子。后来,他又一气之下把沙莎赶回家了。”
楚宁一听八千八的彩礼,顿时吃了一惊:“这高的离谱了吧?他女儿有这个身价吗?”
“嗯,是蛮高的。我估计是她娘老子没钱给他儿子娶媳妇,想在吴乐宝头上啄一口。”
“没钱也不能这样瞎要哎,这不是坐地涨价嘛。我们可以算一算,一桌中高档的酒席顶多超不过一二百块钱,算他办十桌吧,最多也就两千块钱,再算上喜糖、烟酒、照相、家具、电视、收录机、衣服、被褥、毛毯等等,行布朗当加起来,花上个两万块钱办个婚礼,那已经足够风光了。乖乖,她家一开口就要八千八,这不是要吴乐宝卖血啊。”
“还有要装修房子呢?”
“好,就算再装修一下新房,再买上一两件金箍子,这还不要花三万多块钱啊。乖乖,这个姑娘不要轰动几条大马路啊。瞎搞瞎搞,八千八,吴乐宝哪来这么多钱啊?滚他妈的,这个鸟女人这么值钱啊,瞎搞瞎搞。”
“我操他妈的,我结婚也没这个排场哎,她也敢开口,也敢这么要。”
“是不是八百八哦?你听错没有?”楚宁有点疑惑。
“八百八还闹啊?八千八,不信你问他去。”
“我问这个干嘛?这种婆婆妈妈的事,我从不关心。”
“好喽,不跟你说了,我要上班去了。”郑凡说完,回头又叮嘱了一句,骑车上班去了。
郑凡走后,楚宁想了想,画一张什么画呢?他想了老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这结婚要画,最让楚宁头疼,这也不是楚宁不会画这种题材,而是他根本就不喜欢这种题材。说白了,楚宁没兴趣画,最后他翻了翻以前的习作,挑了一张看看,觉得还不错,就卷起来去了裱画店。
从皖南写生回来,楚宁心里又在想留职停薪的事。去年,学院开始把系改称院了,原本的系主任改口叫了院长,而原来的院长又被拍马屁的教书匠们叫成大院长,这像皇帝头上又冒出个太上皇,弄得院长这名号也贬值了。楚宁听说设计学院已经有一个老师办了手续,他还听说音乐学院也有一个讲师办了留职停薪,在外面搞了一家歌舞厅,生意火的很。他心里痒痒的,好想自己也申请留职停薪,办个画廊,尝尝下海的滋味。
眼下,也正是全民下海经商的热潮,但他想想吕佳转业回来还没落实单位,他也不敢冒然申请。如果申请了,万一大院长批准他留职停薪,仅靠吕佳她那么点转业费,哪能养活这一家三口呢?楚宁掂量着,盘算着,最后还是心儿活动活动,做事还不敢这么冲动。
星期天下午,楚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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