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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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尘事-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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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爱丁堡。”楚宁不苟言笑地说。
“什么?说笑了吧?”
哈哈哈,一片嘲笑声炸开,又是一片叽叽喳喳。酒桌上吵吵嚷嚷,原本还蛮精致的菜肴现在是千疮百孔,一片狼藉。话语声渐而变成了吼叫声,我怕你听不见,你怕我说不清,你喊我就叫,弄得是听不见一句完整的话。两桌子人开始敬酒,先是斯斯文文,逐渐就大大咧咧。原本每个人坐的位子现在全乱了,围着桌子开始绕“8”字的窜来窜去。你瞧,只要哪位女同学旁边一有空位子,准有男生马上就填补过来。这酒是最能塑造人的液体,它能把人的情绪升到极致,又能把人的惰性揉出来,先前的斯文和绅士味,在酒精的作用下荡然无存。

第67章(2)

酒杯在碰撞着,里面的液体在化解着学生时代的恩恩怨怨,也把陈谷子烂芝麻翻出来:“我最看不起郑凡那个鸟人,他当鸟班长的时候,好事都归他,坏事都记在我们头上了。”
“是的哎,他要讨老师喜欢也不能尽出卖我们哎。”
“他出卖什么了?”
“出卖什么了?哼,我给你举个例子。有一次放学,我们一起去学校后面拔胡萝卜,你们还记得了?”
“记得,记得。那块地好像是试验田。”
女生们听着,她们听着从来都不知道的男生们的故事,一个个像猎奇似的,好奇又装着清纯。
“你们说,郑凡拔没拔胡萝卜,他吃没吃?”
“吃了。”男生们异口同声地肯定道。
“那后来为什么贾老师只给我们三个人处分。他,还有你们都没事?”
“我们不是也受批评了。”
“批评?好,就算你们受批评了。他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是他打小报告的?”
“肯定是他。不是他,你说还有谁?”
“哎!这事都过去哪八辈子了,还说这些干嘛。”
“不是我翻旧账,他这种人就会出卖朋友。不就是我们成绩差点嘛,他不是也没考上什么大学啊。能什么能。”
“不说了,不说了。他现在都坐牢了,你就别日咕他了。”
“不谈不谈,喝酒!喝酒!”
“你让我把话讲完。还有一次,”
人一喝酒就喜欢说过去,这是酒桌上的永恒主题。本身同学聚会也就是一种集体回忆过去的方式,但这回忆并不是人老怀旧了,而是一个人群经过一个阶段的集体倾诉。不得志的男人爱发牢骚,也爱把恩怨这东西埋的很久,甚至是一辈子都耿耿于怀。女人也有恩怨,但她们会消化,漂亮的女人不是孤傲就是喜欢表现,而长相平平的女生,虽说话不多,但也有点热情,只是占不了风头罢了。同学聚会更是这样,有些漂亮的女人装的是冰雕一样冷美,也有的是泼辣和强辩的热情。但同学聚会插曲最多的是女人,毕业二十多年了,她们从少女变成了妇女,说话也变得实际,变得扒家。
“你老公做什么呀?”
“他呀,在教育局。”
“具体干什么?”
“给他们局长开车。”
“哎呀,正好有件事想请你老公帮帮忙。”
“什么事啊?”
“我儿子明年毕业,想上个好学校,还能请你老公帮帮忙啊?”
“我回去问问吧。”
“哎!都是老同学噢,需要打点的事我们来,不给你老公为难。”
这女人的悄悄话正在说着,又有两个同学迟迟的来了。大家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像迎接上面来人检查工作似的,足给这两个同学心里舒舒服服。四毛递上香烟说:“你们两个架子大噢,同学聚会也姗姗来迟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下飞机就赶来了。”
“去哪了?”
“去广州开会的。”
“来来来,坐这,”楚宁招呼着两人在他旁边就坐:“将就点吧,好位子都被占了,委屈二位大科长了。”
“哪里哪里,最近事多,忙的是焦头烂额。”
“难怪呢,祖国现在是发展的如日中天,原来是你们二位在贡献噢。”
“去去去,你楚宁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臭我们,是不是?”
“岂敢!岂敢!”
现实中,国人喜欢骂别人是小人,可骂小人的人却看不到自己也是小人,别管这人是大人还是小人了,小人也是人啊。也就在开席前,楚宁下楼去买香烟,他就看到这二位仁兄在这酒楼对面站着。他没喊他们,起初还以为是他们在等其他同学。现在来了,楚宁大概猜出这二位仁兄的心思。今天有什么人在呢?请了哪些同学?这是二位仁兄首先要摸清的问题;去那么早干嘛?显得我们没事做啊?等会儿再进去,跟他们喝酒不累啊。楚宁请二位仁兄坐下,给他们倒了酒,二位客气无比,但生怕酒喝多了失身份,忙说:“唉唉唉,就这么多,就这么多。昨天在广州喝多了,今天不行,少点少点。”
“开会也能喝多啊?骗人了吧?”楚宁装作不相信的样子。
“不骗你,不骗你。昨天真的喝多了。”
“到广州开什么会了?像你们这样的国家栋梁,身体可是革命本钱啊,二位千万不要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哦。”
“胡扯。我们哪是国家栋梁,你楚大师才是国家栋梁呢。”
“得。你别叫我大师,我是大痴。”
“谦虚,谦虚。”
“开什么会去了?不会是广交会吧?”
“不是不是。嗯,单位有台设备坏了,领导派我们去看一下。”
“噢,会诊。来来来,喝酒,喝酒。”
这两位同学也是蒙人。干嘛呢?都是同学,没必要这么虚伪吧。楚宁没有戳穿他们的谎言,只是心里觉得好笑罢了。这人为了一顿酒,编这些故事也就是想说明自己的存在。说白了,这样设计就是想体现他们来的意义。其实,酒桌上的同学能侃的也就那么几个,有两个话少的同学木不愣瞪喝着酒,这并不是他们两个老成持重,而是因为他们经历平淡且混得不好。两人听酒桌上的谈论新潮而又富有,生怕说错了话出丑,便索性不开牙。女人们说着谈着,她们也不会理睬这两个死喝酒的同学,更多的是关心今天没来的女生。
“哎,林小妹今天怎么没来?”
“她到浙江去了。”
“听说她嫁给一个浙江老板?”
“哪来谣言?”吕佳问。
“我们家小姨子就在她专卖店当营业员。”
“不是嫁给浙江老板,她老公是浙江人。”吕佳极力为林小妹解释。
“那还不是一样啊。”
“哎?你们还听说贾老师了?”
“没有。我离开学校就再也没见过他。”
“他跟樊老师离婚了,你们还知道啊?”
“不知道。噢!他们两个后来真的结婚了?”
“真的。前几年我跟我老公在九华山碰见过贾老师,他老多了。”
“你老公也认识贾老师?”
“哎呀,你不知道啊?她老公就是我们以前的那个小体育老师哎。”
“啊,真的呀!难怪我们做学生的时候,他就对你那么好呢。”
“别瞎说。”
“瞎说什么呀,师生恋也不是你一个,五班的胖墩不是嫁给数学老师了,”女人们窃窃私语着:“大男人会疼老婆哎。”
“去去去,喝酒,喝酒!”

第68章

酒到中旬。这时候坐在四毛旁边的赵奎说话了:“哎哎哎,各位老同学,我来敬你们大家一杯,我局里还有点事,我把这酒干了要先走一步。抱歉,抱歉!下次我来坐东,我们再好好聚聚。”赵奎说完,他刚准备喝酒,丢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嘴里咕噜着:“烦死了,又来电话催,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赵奎离开酒桌,大家也很配合,小声地说着话。
“赵奎现在在哪个局啊?当局长了吧?”
“嘘,给他接电话。他当个屁局长,给他们局长当秘书。明白吗?”
几个同学微微的点了点头。赵奎接完电话回到酒桌上,他语气较蛮横地说:“烦死了,整天都是事。来来来,我干了这杯先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赵奎敬完酒,他表情略显威严,但也带一丝厌倦,揣着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走了。
赵奎这么一走,四毛很是不高兴。原本他是想多请些同学来聚会,最后也只到了这二十来人,心里本就不大高兴。这下桌上唯一的一个国家干部也走了,他更觉得没了面子。他跟老婆嘀咕了两句,随后站起来说:“来来来,我跟我老婆来敬各位老同学一杯酒。”
“喔!谢谢!谢谢!”酒桌上顿时和声一片:“四毛好福气啊,”
“怎讲?”
“这还要我们说嘛,一看就知道,你夫人绝对是你的贤内助。”
“哪里哪里,”四毛嘴上说着,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再拖这话题:“我这人啊,还是穷跟穷好,富跟富帮,干部跟着上司跑。以后老同学有什么用着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只帮穷不攀富,最看不起的就是领导干部。来来来,喝酒!”老同学一起站着共饮了一杯酒,四毛老婆起身走下酒桌,她彬彬有礼的给每人发了一张四毛的名片。
“四毛,说实话,你真是个大男人。我先不说什么穷则思变,就说你当年跟吴乐宝打架吧,”楚宁酒意正浓,他站起身说:“诸位老同学,你们在座的可能有很多人不知道,当年四毛跟吴乐宝打架,被吴乐宝一失手打的是满脸是血,他都没有告诉老师,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因为他真是个汉子。我记得他事后跟我楚宁说过一句话,他说:男人不记男人仇,相逢一笑泯恩仇。这话太有肚量了。大家想想,这样的男人走入社会,混好了,不是太正常啊。”
四毛听了楚宁这番话,他真的十分感动。在他心里,似乎再有钱也不如多些朋友,这些年他走南闯北,能玩转也就是他有朋友。四毛好客,出手也不小气,他会赚钱也会分钱,在他看来,赚钱的事不难,难得是赚了钱怎么分配才是做老板的艺术。既然楚宁举杯赞许他够朋友,他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楚兄!谢谢!”他连声说着,随即站起身喊着服务员:“小姐,把白酒拿给我,今天我要跟老同学喝个痛快,一醉方休。”
楚宁说这话,是不是四毛当年的原创,估计没有人知道。不过,在男人世界里能做到这句话的人却真的不多见。聚会的酒宴上,那两位中途来的同学没喝多少酒,他们似乎太有点功利,想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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