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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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卿-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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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义扬起的鞭子便没能挥下去,转身替侯祺钧打起了车帘。
  刚踏进府门,小厮就来报:“大人回来了?几位大人还是书房等着。”
  侯祺钧皱了皱眉,“我不是让他们先回府吗?”
  您只说让几位大人帮忙盯着东宫,可没说他们可以先回去……小厮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他虽然只是个学士府伺候的下人,但也明白,书房里的那几位大人可是怕大人怕得紧呢……生怕稍有不慎就惹了大人不快,没有大人的命令,又怎敢擅作主张。
  这些话他当然不会傻到当着侯祺钧的面儿说,只低着头,沉默不语。
  侯祺钧轻叹了口气,去书房见几位大人。
  是六部的几位侍郎和平素在内阁与他关系稍好些的阁老,见侯祺钧进来,就恭敬地迎了过来,“大人,您回来了,宫中情形如何?叛党可被拿下了?”
  几乎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就算进宫也帮不上什么忙。
  侯祺钧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张义很快端了茶进来,他拿着喝了几口,方觉精神好了些,抬起头,淡淡地看着立于下首的几位大人,并不打算开口。
  一旁的张义见了,忙替侯祺钧说:“叛党已被十七皇子悉数拿下,严崇身负重伤,只余一口气在,十三皇子,也已然被擒获。只是皇上中了毒,要过几个时辰才能醒。”
  几位大人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做了几个谢天谢地的动作,“幸好有惊无险,如今就等皇上醒来,看这事该怎么处置了。”
  他们在学士府守了一夜也算是值得了……户部的一位大人站出来,眉开眼笑地说:“严崇如今已成叛党,内阁首辅的位子怕是要保不住了……大人您又深受皇上宠爱,此次叛党之事又多亏了您才能化险为夷,想必离相国之位不远了。”
  他拱手朝侯祺钧道贺:“下官在这里恭喜侯大人了。”其他人有样学样,也拱手跟着道贺。
  侯祺钧摆了摆手,淡淡道:“我只是做了身为臣子该做的,至于当不当首辅,于我而言并未有多大区别。”
  他站起身,神色显得有些疲惫:“忙了这么久,我也累了,各位大人请回吧。等皇上醒来,还有一堆朝政要处理,各位养好精神才能认真替皇上效力。”
  几位大人皆疑惑地看着侯祺钧,有些搞不懂他心里到底想些什么了……他设计让严崇上钩,使严崇由一代宠臣变为乱臣贼子,不就是为了夺了首辅之位,成为我朝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相国吗?
  怎么这会儿事情成功了,侯大人却说不在意……他们真有些搞不懂了。
  但他们知道,费心讨好这朝中最年轻的阁老总归是不会有错的,此刻也不敢反驳他,拱手齐声道:“下官告辞。”
  侯祺钧让张义亲自送他们出府,等张义回去了,几位大人就在嘀咕:“侯大人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让别人当首辅不成?”
  一个国字脸的大人看着蒙蒙亮地天色,笑着说:“就算侯大人的心思如此……朝中除了他,也没有人能胜任首辅的位子。除非皇上真的糊涂了,否则这相国之位,迟早都是侯大人的。我们呐,只管好好看着就是……别的想那么多做什么。”
  开口问话的那位大人耸了耸肩:“说的也没错,我们只管敬着这位少年阁老就是。”
  说到这,不免有些感概:“真是后浪推前浪啊,侯大人这才二十几岁,权势才干就已经是朝中无人能及的了……想当年我跟他这般大的时候,还想着如何才能考中进士。当真是比不了啊。”
  几位大人都望了望天,如果人人都有侯祺钧的聪明才智,那还得了……
  “自古英雄出自少年,幸好当年我们不曾被严大人蛊惑,否则今日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一位大人慨叹道。
  其他人都陷入了沉思,鸡鸣一阵盖过一阵,很快天就要亮了,这朝中最繁华的京都,也要改头换面了。
  侯祺钧回了房,宁沁睡得正熟,薄被尽数被她扔到了地上,他不由得失笑,外面风云巨变,她却能睡得如此安稳,倒也是一种本事。
  他弯腰将薄被捡了起来,轻轻地盖到了她身上,幸好是夏天,要不然这丫头身子这么弱,可就要被冻到了。
  他从皇宫出来,身上免不了沾染了些风尘和血腥的味道,他不想呛着她,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就出了房门,跟张义说:“让人打些热水来,再把书房收拾一些,待会我要在那安寝。”
  张义很迷惑,好端端的,大人干嘛要去睡书房……何况,这还算是他的新婚之夜呢。
  但看到大人认真的模样,他也只能吩咐人照做了。
  
  ☆、第108章 嘱托
  
  皇帝到次日午时才渐渐转醒,毒虽已解,但还是给身体带来了不小的损害,加之他本来就有病在身,精神显得愈发不好了。
  听到宁将军和十七皇子回禀严崇逼宫的事,他气得吐了几口黑血,又晕了过去,至黄昏才再次醒来,人却如同老了十岁,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憔悴苍白。
  他让内侍监拟旨,判严氏一族死罪,满门抄斩,念严崇多年来政绩不凡,不予株连,其他涉案朝臣,皆交由大理寺处置。
  而皇上始料未及的太子,则褫夺太子封号,贬为庶民,放逐西北,未得皇帝传召,永世不得入京。
  此圣旨一下,牢中妍妃当场撞墙自尽,五城兵马司总领亦在大理寺自刎,临死前祈求大理寺卿不株连家人。
  严崇一党的气数算是尽了,皇帝身子仍然不好,把朝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了此次镇压叛党中功劳最大的十七皇子,他虽未封太子,但皇帝态度已明,朝臣也不敢对这年仅舞勺的少年有所怠慢。
  十七皇子在西北尽得侯祺钧教导,识人断物,察言观色的本事渐渐显露,朝臣从开始的怀疑不信任,到全然的折服,他成为下任储君只是时间问题。
  皇帝大多数时间处于昏睡中,醒来的时间很短,这日,他感觉精神好些了,就招了侯祺钧来承乾宫下棋。
  侯祺钧自严崇谋逆以来,一直闲赋在家,朝臣上门拜访,他亦一概不见,圣旨传到学士府时,侯祺钧正陪着宁沁在房里刺绣。
  她绣了几朵红梅,自认为栩栩如生,兴高采烈地捧着绣绷过去给侯祺钧看。
  侯祺钧正坐在榻上看书,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便往绣绷上瞧了一眼。
  宁沁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侯祺钧也不忍心打击她,就点了点头,说:“倒是有所进益。”她以前可不干这些女儿家的事,确实是不错了。
  宁沁绣了一下午,就得了个有所进益的话,顿时有些不开心了,抿着唇说:“您又没瞧过我以前绣的,怎么知道我有所进益……我看您就敷衍我吧!”她转身就走。
  侯祺钧去抓她的手,却被她挣脱了……他不太会哄姑娘,以前大多数都是她在讨好他,遂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他也知道,宁沁有些耍小性子了。
  他搁下书,下榻穿了皂靴,缓缓走到她身边,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你生气了?我其实没敷衍你……还记得你父亲凯旋那日吗?我无意中看到你家丫鬟手里拿着绣绷,上面绣的东西,针脚稀疏,一眼就能看出是初学者绣的,而知画绣艺却是不错的,所以料想那是出自你之手。”
  他指了指宁沁手里的绣绷,笑着说:“这与那个相比,真的进益不少。”
  那都是三四年前的事儿了,她怎么可能没进益!
  宁沁抿着唇没说话,侯祺钧拉起她的手,跟她说:“来,我教你画花样子。”
  他还会做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宁沁表示有些怀疑,很好奇地跟他去了书房。
  侯祺钧拿了宣纸出来,不一会儿就画了好一张梅花的图案出来,看上去都比宁沁的好上好多倍,宁沁就有些不平了,嘟囔道:“你怎么什么都会……”
  她好不容易有点值得骄傲的东西,跟他一比,简直是无地自容。
  侯祺钧笑了笑,拉过她的手,把墨笔放在她手里,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画画。
  胸膛贴在她背上,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际,宁沁只觉耳根子都红了,脑袋更是跟浆糊似得,根本都不会转了。
  侯祺钧柔声细语地教她:“刺绣虽是女儿家的活计,但画花样子跟画画是一样的,框架画好了,才能绣出模样,明白吗?”
  宁沁胡乱地点头,正想说可以放开她了,张义就从门外走了进来,“大人,陛下召您进宫!”
  抬起头才发现,大人和夫人暧昧地抱在一起,他连忙低下了头,往外退去:“属下……属下什么也没看到。”三两下又退出了书房。
  宁沁整张脸都红了,一把推开侯祺钧就跑出了书房,侯祺钧嘴角挂着笑意,等张义再次进来,脸却是立刻黑了。
  张义冷汗直冒,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是陛下让人传旨,召您进宫……”属下也没法子啊……
  侯祺钧剐了他一眼,回房让小厮伺候更衣,穿上了官服,临走前吩咐他:“让葛嬷嬷好生照看着夫人,记得叮嘱她用午膳。”
  皇帝斜靠在榻上,身边有两个内侍在打着扇子,他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
  侯祺钧跪下给皇上行礼,皇帝招手让他坐到他对面,让内侍拿了棋盘来:“许久不曾与侯爱卿对弈了,倒有些怀念了。”
  侯祺钧低头应是,内侍摆好棋子,侯祺钧与皇上猜子先行,最后皇帝执了黑,他落下一颗棋子,“侯爱卿最近忙些什么,朕许久都不曾见到你了。”
  侯祺钧微笑着说:“新婚燕尔,皇上总不能让微臣因为朝堂之事冷落了妻子吧?皇上也知道,微臣这门婚事得之不易,理应好好珍惜才是……要不然宁侯这个岳丈可不会放过微臣。”
  皇帝哈哈大笑,打趣他:“侯爱卿连朕都不怕,还会怕宁侯?”
  侯祺钧摇头笑着说:“微臣这怕可不是惧他的威严,而是出于晚辈对长辈的敬重……皇上想必也知道微臣自幼丧母,年少丧父,微臣不想内子因为因为我而跟宁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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