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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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军-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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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监察长叔孙承德,疏于国事,降职调任稷山镇指挥使,京都监察部副长赫连玉树接任其职。

韩中正则因察觉宋铎叛乱并指挥有功,被升为江东副督,孙正川被升为闽南督将,新一军主将丁恒东,被提为粤东督将,苏北陵卫国营统领唿延山接管其辖区。而慕容铎阻碍尔朱大石协助平乱有功,被封江东水师总帅,下辖扬州路采石矶淮东路以及闽南国营,重赏其部…

但负责此次押运漕粮;并立有大功的江东稷山副指挥沈庆之,竟因临战失察导致叛逆险些得逞,被去职,待叔孙承德到任后为泽城城防指挥。

泽城,江东对岸大泽最东靠海的一座渔镇而已。

他以下,霍卫青历中原陈镇川,也被严惩,其中霍卫青调至金陵指挥使陈度部下为一城防都尉,陈镇川历中原因擅入淮左被罚去职离军,永不录用。

以上任命年后生效。

消息传来后,江东自然一片大哗。

因为人人想不到沈庆之等落个这样的下场,朝廷人事任命居然下达到区区一都尉,比如历中原霍卫青等的头上,叔孙承德明明暗中勾结淮左,竟还得以掌管稷山;至于那慕容铎不过是举手之劳,传言中他甚至是被逼迫才不得不如此的,结果他却得重赏?!

有心人从中看出,孙正川,丁恒东已被调开,如今韩中正再失稷山,他人在金陵已成空头副都。

如此可见,朝廷这番布置不可谓不用心良苦,借机竟将江东最大的一支汉人力量以赏赐之名搞的分崩离析,并借机使国人力量再次得到巩固,比如对尔朱大石慕容铎叔孙承德,两罚一赏,就将南岸金陵淮左一带的国人势力联成了一片,南可防江东汉人北可牵制河东镇汉军。

除非,韩中正不奉诏,不然大势去矣。

一时间江东乃至整个大燕,但凡知晓其中关键的人都在看他,其中更有流言说,朝廷的命令下达前;韩中正就暴怒不已;因为江东淮左此战并非他的主意;纯粹是那沈庆之贪功所致。

假如真是这样的话;人们就不难理解沈庆之为何在战后月余内只在营内不曾前往金陵半步,更不曾和韩中正有任何公开的接触, 这一阶段,也没有谁见韩中正,包括孙正川等前来安抚他一二,时是新年,沈庆之甚至连姑苏也没回一次,很多人因此认为,沈庆之和韩中正闹翻。

不想;正月刚过;叔孙承德犹未到稷山就任;朝廷竟又下一文;居然调沈庆之前往燕京都护府就职。

需知道;燕京都护府是天子亲军衙门;统领往往为禁卫大将;直属陛下掌握;该衙下辖禁军;内卫;和宗人护卫等;在国朝早期;根本只用国人功勋子弟;到了近代国人颓废后;才渐渐允许招些汉人文吏打杂;这征召武将还是开国以来的头一回。

朝廷这个命令一下;尔朱平都吃了一惊,他立即亲自将此调令送到了丘林德手中,丘林德一看,也忍不住想;朝廷这是生生要废了韩中正吗;作为知情人的他明白;在上次大战后;韩中正虽对沈庆之有些不快;但两人关系并非外人以为的那么紧张;也就说;从孙正川丁恒东分调闽粤之后;沈庆之可谓韩中正目前近在手边的唯一武力。

可现在朝廷居然先罚沈庆之去泽城;再调他去燕京;泽城毕竟还在江东,但这个调令一下沈庆之一走;韩中正就当真成了没牙的老虎;除非他…

“大人您怎么看朝廷这道命令?”尔朱平也是满心的疑惑。

丘林德摇摇头苦涩的道:“不知道。”随即问:“韩中正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任何动静。”

正说话间,外边报说,燕京信使到,丘林德连忙传进,同时猜测:“也许是赤西平来信了。”

他说的没错。

自从赤西平上次来江东后,丘林德就和对方已同气连枝,他在地方为赤西平之臂助,赤西平自然也会在朝廷上对他多有照顾,所以在接受到这种有些离谱的命令后,赤西平来封私信为他解惑也不足为奇。

只不过,赤西平同时还写了份信给韩中正。

韩中正府上。

陈镇川正探头探脑的在看自己舅父的神色,自从被剥夺军职后他就被韩中正栓在了身边作为跟班。

看了半响,韩中正将信拍在了一边,苦笑着道:“放在百年前,庆之可谓鱼跃龙门,只是如今这世道…”

“舅父这是何意?”陈镇川不解的问。

韩中正道:“赤西平来信解释说,不知道是哪些好事之徒,竟将庆之成名以来的屡次战事,在帝都酒肆茶舍之中传诵,偏偏被天子知晓,于是天子亲令人去兵部调淮左江东两次大战的实际战报查阅,结果得知民间所言居然不是夸大,于是庆之就入了他的眼了。”

“……那战报怎么可信?”

“煳涂,你当今上真的昏庸无能吗,就算他为政昏庸,也不代表他真不懂官场这些花招,那战报再怎么遮掩,战果却无法更改,何况他在江东也有不少耳目,你以为沈庆之这等异数能不为他所知?”

说着,韩中正又道:“何况还有一众要去我爪牙的国人在推波助澜!你以为赤西平就算我的朋友了?此次正是他的算计。这却是好手段。”

陈镇川想了想,犹犹豫豫的问:“这些市井传闻能到天子耳中恐怕也不简单,会不会有可能也有尔朱大石的对头在帮衬?”

“你能想到这一点,很是不错。”韩中正赞了他一句,事实上,尔朱大石兵败一事广为流传确实有他那些对头的功劳,要说尔朱大石占据江淮多年,生平得罪的人也不少,他强横时未曾显现,他虚弱时那些隐患就会暴露。

所谓墙倒众人推,古今亦然,当然,在这一层因素之前,这次朝廷对江东的出手更多还是基于多年来国人对汉人力量的防范政策所致。

那么,面对这样的手段,将沈庆之怎么办呢,韩中正不禁沉思起来,从他的角度讲,他是舍不得放沈庆之走的,何况一去帝都那么远,从此若江东有事,他就失去一大臂助。

可是不放沈庆之走的话,难道让那小儿落草去?

可以想象,天子已经明确沈庆之是他韩中正的人,只要沈庆之不奉诏,这账就会算到韩中正的头上,平时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一旦燕廷下定决心撕破脸皮的对付一个人的话,哪怕强如韩中正,除非真的立即造反,不然也绝难再蒙混下去。

所以,该怎么办呢?

“赤西平等,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啊。”韩中正叹道,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又沉吟半响,忽然回头问陈镇川:“你觉得该如何应对?”

“回舅父,镇川以为先问问庆之也不迟。”

“嗯?”

“镇川以为,庆之忠诚血勇世所罕见,难得的是还极通将略,这般的大将舅父不能当寻常人对待,总该也要问下他的意思才对。”

韩中正虽早知道自己这个心高气傲的外甥现在对沈庆之相当信服,却没想到在陈镇川心中,沈庆之的地位竟如此之高,他不由一笑:“你们倒是趣味相投,看来最近我将你留着身边,大概也憋坏了吧。”

陈镇川嘿嘿着道:“如果舅父允许,外甥愿为舅父跑稷山一趟。”

“也好,你马上就动身,不过现在尔朱平等应该已知晓此事,所以不知道多少眼睛正看着我呢。”

韩中正话音还未曾落,外边有亲卫进来禀报说:“大人,叔孙承德号称顺道传令,调沈庆之前往帝都,已启程前往稷山去了。”

“什么时候动身的?”

“刚刚。”

韩中正愣了下之后,突然大笑起来:“蠢货这是做给谁看?”

在得知沈庆之将被调往帝都后,一直未动身的叔孙承德居然立即启程前往军内,这分明是一群金陵的有心人在联合告诉韩中正,不要打什么鬼主意,老老实实按着天子之令在金陵待着吧!

陈镇川显然也领悟了对方在这个微妙时刻做出的这种举止背后的含义,顿时面色通红,咬牙问道:“他带了多少人去?”

“带了城防军将陈度,以及自己门下的护卫兵丁等,合计千五左右。”

“鼠辈这不仅仅是要给舅父难堪,还要给庆之一个难堪?”陈镇川说着看向了韩中正,眼神中有询问之意,似乎韩中正一声令下他就要杀出去,韩中正这时却笑了起来:“让他去便是,这样庆之还要来金陵兵部一趟,倒免了你的鞍马之劳。”

看他神态,浑然不把对方的一切放在心头。

陈镇川忍不住道:“舅父,万一庆之被这厮挑衅的按捺不住怎么办?”

不想,韩中正道:“真闹起来倒也好。”

见陈镇川不明,韩中正也不瞒他,道:“叔孙承德若进退无度,激怒庆之,庆之杀了他也无甚么,大不了安排他隐姓埋名去正川军中!也免了我在这里忧愁,放他北上还是抗令!”

陈镇川闻言,一楞,随即低声问道:“要不要我紧急联络下庆之?”

韩中正摇头:“不,让他自己看着办吧,去或者不去,都有各自的好处和坏处,事到如今,不若看天命安排,强行去做些什么反而不妥,走,不管这些事情,你替我去丘林德那边告知一声,就说我最近身体欠妥,要去姑苏修养一番。”

“舅父这是?”

“他们不让我再掌权,不如借机退个干净,如今这世道,真正的权势难道还在庙堂之上?去吧。”

陈镇川听后似有些感觉,他偷窥突然神态之间变得轻松起来的韩中正,不由暗想,舅父这是准备和燕决裂了吧,不然怎么会就此放权,做归隐之象?于是他试探着问:“舅父,我去的时候,是不是要装的愤慨一些?”

韩中正哈哈一笑:“不错,失势之人当有怨气,你见历朝历代哪个隐宦真的淡定的?”

等陈镇川走后,韩中正立即吩咐手下人等,收拾行李,下午就动身前往姑苏,在叔孙承德走后,韩中正做出的反应,令丘林德等不免狐疑,身在局中的人永远不会相信,有肯这样轻易放弃权利的人,按着韩中正过往斗慕容平南,折尔朱大石的脾性,这更是匪夷所思。

所以,很快,韩中正府邸就迎来了不少的人。

但韩中正一概谢绝,到中午,尔朱平亲至,他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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