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衡全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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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衡全译- 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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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据《荀子·宥生篇》、《说苑·指武篇》、《尹文子·圣人篇》、《刘子·心隐》,“之”字前并有“诛”字,当据补。

  (8)赐:指子贡。参见1·5注(8)。

  (9)及:达到,这里指懂得。

  (10)才能知佞:疑当作“才能之美”。“知”、“之”声误。“佞”俗作“佞”,“美”形讹为“妾”,再误为“侫”。上文“知能之美若桓、杨者,尚复不能知”,是其证。

  【译文】

  少正卯在鲁国,与孔子齐名。孔子的门徒几次满堂,几次跑光。只有颜渊不离开孔子,惟独颜渊知道孔子是位圣人。弟子们离开孔子归附少正卯,说明他们不仅不能识别孔子是圣人,同时也不能识别少正卯的邪佞,弟子们都胡涂了。子贡说:“少正卯,是鲁国有名望的人,您执政以后,为什么首先要杀他呢?”孔子说:“端木赐,你走开吧,这不是你所能懂得的事。”像子贡那样一位有才能有智慧的人,尚且不能识别圣人,俗儒见到圣人,自称能够识别,太荒诞了!

  【原文】

  50·6夫以不能知圣言之,则亦知其不能知凤皇与骐驎也。使凤皇羽翮长广(1),骐驎体高大,则见之者以为大鸟巨兽耳,何以别之?如必巨大别之(2),则其知圣人亦宜以巨大。春秋之时,鸟有爰居(3),不可以为凤皇;长狄来至(4),不可以为圣人。然则凤皇、骐驎与鸟兽等也,世人见之,何用知之。如以中国无有(5),从野外来而知之(6),则是鸜鹆同也(7)。鸜鹆,非中国之禽也;凤皇、骐驎,亦非中国之禽兽也。皆非中国之物,儒者何以谓鸜鹆恶,凤皇、骐驎善乎?

  【注释】

  (1)翮(hé何):鸟羽的茎,中空透明。羽翮:羽翼。

  (2)据语意“必”下疑脱“以”字。

  (3)爰(yuán园)居:古代传说中的一种形似凤凰的大海鸟。《鲁语》:“海鸟爰居,此于鲁东门之外。”《庄子·至乐篇》释文引司马彪曰:“爰居一名杂县,举头高八尺。”

  (4)长狄:参见25·9注(8)。

  (5)中国:这里指中原地区。参见16。11注(3)。

  (6)野外:这里指边远地区。

  (7)鸜鹆:参见10·3注(6)、(8)。

  【译文】

  从俗儒不能识别圣人说来,也就知道他们不能识别凤凰与麒麟。假如凤凰的翅膀又长又宽,麒麟的身体又高又大,那么见到它们的人认为它们不过是大鸟巨兽罢了,怎么能识别它们是凤凰、麒麟呢?如果一定要以形体巨大为标准来辨别是不是凤凰、麒麟,那么他们识别圣人也应该用是否巨大来衡量了。春秋之时,鸟中有叫爰居的大鸟,不能把它当作风凰;长狄人来了,不能把它当作圣人。然而凤凰、麒麟与一般鸟鲁是相同的,世人见了它们,用什么去识别呢?如果认为中原一带没有,是从边远地区到来才识别了它们的,那么这就和鸜鹆一样了。鸜鹆,不是中原一带的飞禽,凤凰、麒麟也不是中原一带的禽兽。都不是中原一带的动物,俗儒为什么说鸜鹆出现是凶兆,而凤凰、麒麟出现是祥瑞呢?

  【原文】

  50·7或曰:“孝宣之时,凤皇集于上林,群鸟从上以千万数(1)。以其众鸟之长,圣神有异,故群鸟附从。如见大鸟来集,群鸟附之,则是凤皇。凤皇审则定矣(2)。”夫凤皇与骐驎同性,凤皇见,群鸟从;骐驎见,众兽亦宜随。案《春秋》之麟,不言众兽随之。宣帝、武帝皆得骐驎,无众兽附从之文。如以骐驎为人所获,附从者散,附从者散,凤皇人不获,自来蜚翔(3),附从可见。《书》曰:“《箫韶》九成(4),凤皇来仪(5)。”《大传》曰(6):“凤皇在列树(7)。”不言群鸟从也。岂宣帝所致者异哉?

  【注释】

  (1)上:“上”为“之”字隶书形近之讹。《说文》:“凤飞,则群鸟从之以万数。”

  (2)此句疑有脱误。当作“凤皇审,则麒麟定矣。”意谓见有群鸟附从,则为凤凰,然则麒麟亦可据此定之。见下文可证。

  (3)蜚(fēi飞):通“飞”。

  (4)《萧韶》:传说是舜时的乐曲名。成:乐曲从头至尾演奏一遍叫“一成”。九成:郑玄说:“成,犹终也。每曲一终,必变更奏。若乐九变,人鬼可得而礼。”意思是演奏乐曲,要变更九次才算结束。

  (5)凤皇来仪:《尚书·益稷》中的原意是指扮演凤凰的舞队成双成对地出来跳舞。王充在这里解作凤凰来朝拜。

  (6)《大传》:指《尚书大传》。参见46·5注(1)。

  (7)列:大。《尚书大传》云:“舜好生恶杀,凤皇巢其树。”

  【译文】

  有人说:“汉宣帝的时候,凤凰停落在上林苑,有千千万万只鸟跟随着它。因为它是所有的鸟的首领,圣明神奇与众不同,所以无数的鸟随从着它。如果看见大鸟飞来停下,无数的鸟随从着它,那么这就是凤凰了。因此凤凰可以识别,那么,麒麟也可据此而确定了。凤凰与麒麟同一属性,凤凰出现,无数的鸟随从着它;麒麟出现,各种野兽也应该随从着它。考察《春秋》上记载的麒麟,没有讲各种野兽随从着它。汉宣帝、汉武帝时都获得麒麟,没有各种野兽跟随着它的记载。如果因为麒麟被人所捕获,跟随它的野兽逃散了,那么凤凰不是人所捕获的,是自己飞来的,跟随它的鸟应该看得见。《尚书》上说:“《箫韶》乐曲演奏了九次,凤凰飞来朝拜。”《尚书大传》上说:“凤凰栖息在大树上。”没有记载无数鸟跟随它这件事。难道宣帝时所招来的凤凰同古代的有差别吗?

  【原文】

  50·8或曰:“记事者失之。唐、虞之君,凤皇实有附从。上世久远,记事遗失,经书之文,未足以实也。”夫实有而记事者失之,亦有实无而记事者生之(1)。夫如是,儒书之文,难以实事,案附从以知凤凰,未得实也。且人有佞猾而聚者,鸟亦有佼黠而从群者(2)。当唐、虞之时凤悫愿(3),宣帝之时佼黠乎?何其俱有圣人之德行,动作之操不均同也?无鸟附从,或时是凤皇;群鸟附从,或时非也。

  【注释】

  (1)生:凭空捏造。

  (2)佼:通“狡”。狡诈。黠(xiá侠):狡猾。

  (3)当:通“倘”。悫(què确):诚实。愿:忠厚。

  【译文】

  有人说:“这是记事的人漏记了这种情况。唐尧、虞舜的时候,凤凰确实有鸟跟随着它。过去的时代久远了,记事难免有遗失,经书上的文字,不能完全用它来证实凤凰没有鸟跟随的说法。”既然有实际上存在而记事者漏记的事,也就会有实际上不存在而记事者凭空编造出来的事。如果是这样,儒者书写的东西,很难用它来证明什么事情,根据有众鸟跟随这一点来识别凤凰,也同样得不到证实。况且人有凭着奸诈狡猾而聚集徒众的,鸟也有凭着狡诈使群鸟跟从的。是不是唐尧、虞舜的时候出现的凤凰忠厚老实,汉宣帝时候出现的凤凰狡诈呢?不然,为什么它们都有圣人的品德,而行为却大不相同呢?没有众鸟跟从的,也许是凤凰;有群鸟跟随的,也许并不是凤凰。

  【原文】

  50·9君子在世,清节自守,不广结从(1)。出入动作,人不附从。豪猾之人(2),任使用气,往来进退,士众云合(3)。夫凤皇,君子也,必以随多者效凤凰(4),是豪黠为君子也。歌曲弥妙,和者弥寡;行操益清,交者益鲜(5)。鸟兽亦然。必以附从效凤皇,是用和多为妙曲也。龙与凤皇为比类。宣帝之时,黄龙出于新丰(6),群蛇不随。神雀、鸾鸟(7),皆众鸟之长也。其仁圣虽不及凤皇,然其从群鸟亦宜数十。信陵、孟尝(8),食客三千(9),称为贤君。汉将军卫青及将军霍去病(10),门无一客,亦称名将。太史公曰(11):“盗跖横行(12),聚党数千人。伯夷、叔齐(13),隐处首阳山(14)。”鸟兽之操,与人相似。人之得众,不足以别贤,以鸟附从审凤皇,如何?

  【注释】

  (1)从(從):当为“徒”子之形误。

  (2)豪猾:强横狡诈。

  (3)云合:像云一样聚集在一起,形容人数众多。

  (4)效:证明。

  (5)鲜(xiǎn险):少。

  (6)新丰:古县名,在今陕西临潼东北。

  (7)神雀:传说中的神鸟。鸾(luán峦)鸟:传说中凤凰一类的鸟。《说文》:“鸾,赤神灵之精也。赤色五彩,鸡形,鸣中五音,颂声作则至。”《周书·王会解》孔注:“鸾,大于凤,亦归于仁义者也。”

  (8)信陵:即信陵君魏无忌。参见16·17注(1)。孟尝:即孟尝君田文。参见1·6注(5)。

  (9)食客:古代寄食于豪门贵族并为之服务的门客。

  (10)卫青:参见11·8注(5)。霍去病:(前140~前117),西汉名将,河东平阳(今山西临汾西南)人,为解除匈奴对汉王朝的威胁,他曾六次出击匈奴,战功赫赫。

  (11)太史公:指司马迁。参见3·4注(18)。

  (12)盗跖:参见6·3注(10)。

  (13)伯夷:参见1·4注(1)。叔齐:商末孤竹君之子,伯夷之弟。他反对周武王灭商。商亡后,他不食周栗,与其兄一起饿死于首阳山。

  (14)首阳山:古山名,一称雷首山。在今山西永济南。引文参见《史记·伯夷列传》。

  【译文】

  君子生活在世间,坚持清高的节操,不广泛聚集党羽,出入行动,没有人随从。强横狡诈的人,骄横傲慢,往来进退,有很多人跟随。凤凰是鸟中的君子,一定要以随从的鸟多来识别凤凰,那么狂放狡诈的人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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