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东轶事 作者:垂钓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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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东轶事 作者:垂钓老人-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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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都是爱好者,只图个高兴,只要乐在其中,其它的就什么也都不大在乎了,至于艺术水平怎么样,那则是另一回事了。尽管如此,不过村里的人也罢,他们自己也罢,也还都不可避免的希望他们能把表演水平尽可能地提高一些,多少入点儿规矩—他们也总喜欢把自己的自乐班美其名曰剧团。然而既然是剧团,那么要求可就不能一样了,多少就得上点儿档次,追求点儿演技。当然,单凭他们这些沟里凹里、山里岔里的泥腿子、家娃的能力,能有个什么演技?能上个什么档次?你想,就他们的那两下子还能谈得上有什么艺术品位?所以,这就急切地需要找一个有点儿艺术细胞、经受过专门培训、且见过一定世面的人来给他们点拨点拨,指导指导,拔高一下,也就是他们所说的让见过规尺的人来给他们拾掇一下。再说了,这唱戏可要像个唱戏的样儿,光有几个生、旦、净、丑—唱的人,那肯定还是不行的,多少还不得有个吹、拉、弹、打的管弦乐器伴奏,铜器打击乐器蓄势,渲染渲染气氛?这文武场面缺一样儿都不行。可是,请谁来教自己好呢?谁能是这样一个各方面都会一点儿的全环把势?—这就是他们这些人目前十分作难的第二件事情。能解决这一难题的能人,在他们庙东村有,并非是没有,看来这人就非牛保国莫属了。他们只有去搬见啥会啥的牛保国前来参与,横在自乐班面前的这道坎儿,才能顺顺当当地迈步跨过去。可是这人出身不好,历史又很复杂,好些人因怕担干系而首鼠两端、望而却步。然而自乐班想要办成,没有他这么个人确实还不行呀。事情逼到这一步了,有人就暗地里怂恿吉生铤而走险,出面去请人家。老贫农吉生,他怕什么,难道怕把天捅个窟窿没人去补?只要能把他所领导的这自乐班办好,他倒不怕担什么干系,冒什么风险,只是觉着自己在这庙东村生产大队里庙小道行浅,要想请动像牛保国这样的人,担心还有一定的难度:一则惟恐牛保国心里看不起他这个下三烂式的人物,不愿意和他这样的人在一块儿共事,二则呢,还担心牛保国计较早年刚从监狱里回来的时候,三天两头向他汇报思想情况,受他监督的那事。这该怎么办呢?吉生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巧妙运筹,来了个“曲线救国”,下午一吃完饭就去了趟与他家斜对门的苟良家。
  这会儿苟良正好不在家,莲叶也刚刚吃过饭,涮洗完毕锅碗,从灶房里往出走。吉生一进苟良家的二道门就冲着莲叶嬉皮笑脸地喊了起来:“莲菜,莲菜,让兄弟把嫂子你鲜鲜地夹上一筷子,美美地给吃一口行不?”他声到人到手到,说着就走上前去,在莲叶那高高突起的奶子上美美地给捏了一把。“过去!少骚情,人家一天忙得跟啥一样,哪儿来得闲工夫跟你缠闲舌。”说着就很不乐意地狠狠瞪了吉生一眼,把吉生的手打到一边去了,“一天老大不小的人了,到人跟前就没个正经的……”“谁没正经的了?俺今儿个来就是有件正经事要托你给办的!”吉生一听莲叶这样说话,多少还有点委屈似的,立马就板起了面孔,十分严肃地说,“我告诉你,现在我已经是咱庙东村生产大队文工团大名鼎鼎的团长了。”“哟哟哟—”莲叶一惊一诈地说,“没见过人家给了根麦秸棍儿,你还当拐棍儿的给拄起来了—捡个鸡毛当令箭。有话快说,有屁就放,没事走人!快点儿,人家还忙着的,没工夫在这儿陪你磨牙拌嘴。”吉生厚着脸皮说:“嗨,我们自乐班的那些人遇到难处了,他们推举我来搬你这尊有求必应的神,想请你出面鼎立相助,给以帮忙帮忙。”“我?大字不识一个,你们唱的那劳什子戏,我又一毛不沾,我能帮上你们个什么忙?—笑话!”莲叶不屑一顾地驳斥吉生说。“嗳,话你可不能这么说,世上不走的路还都走三回呢,烂套子也还都有塞窟窿的用处哩,别说你这么美的个婆娘还能没用?”吉生接过莲叶的话茬,涎皮赖脸地说。“你妈才是烂套子呢。滚,滚,滚!”莲叶颇不耐烦地说着就把吉生往她家门外推。“你不是跟牛保国从前相好吗?”吉生被莲叶推得不由自主地边往后退,边急匆匆地说。莲叶一听这话更恼火了,一声呵斥“滚!”顺手抓了一把笤帚,劈头盖脸地就打起吉生来,并且怒而不息地边打边骂道:“放你的狗臭屁,你妈才跟牛保国相好呢,你奶才跟牛保国相好呢……”“对对对,您老人家说得对,说得太对了。我妈、我奶都跟牛保国相好,这总该行了吧?您看您这人,生哪门子的气哩么,平常咱们乡党邻居的在一起共事,您都是个好人嘛,今儿火气怎这么大的?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呢?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在那儿明摆着的事嘛,您以为谁还不知道?都几十年了,有啥掖着藏着,怕人说的必要呢?气大伤身哩,您说,您平白无故生这么大的气,对您这身体有啥好处呢?”吉生把莲叶对他的辱骂一点儿也不往心上放,既不恼火,也不犯病,而是一味笑嘻嘻地冲着莲叶直作鬼脸,“您老儿—如今就算是我奶—跟牛保国能说着话儿,这下对不?我们自乐班眼下正缺一个拉胡琴儿的人,这事呢,咱们这一带十里八村的,还只有牛保国在这方面懂行。您说这事我不来求您又该去求人家谁呢?我想来想去,这个面子还得您给,这个人情还得让您来送,总之一句话,这事除了您,其他谁也还都办不成。千说万说一句话,您也就别再推三推四地一个劲推诿,难为我了。就请您出面在他面前帮我们说个话儿,让他来参加我们的自乐班,给我们拉胡琴吧。”“参加你们那自乐班,给你们去拉胡琴儿?谁知道你们那伙人响当当、硬邦邦,还看得上他看不上他那货呢。”莲叶忿忿地说。“哎哟,好我的姑奶奶哩,看您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我们请还怕请不来人家呢,哪里能会看不上人家呀!”吉生一个劲儿地向莲叶苦苦哀求着,这会儿就差给莲叶跪下了。可是这莲叶仍然板着个脸,不松口:“我不去,要说你们自己去!你们没长腿还是认不得路,哪里还要得着我去?走开,别在这儿一个劲地惹老娘心烦。”吉生这时也不管莲叶的眉高眼低,只顾和她一味地在磨缠:“您看看您看看,我们这些人谁能像您,哪一个平常在牛保国跟前能有您脸大,能和人家牛保国推心置腹地说得上话嘛。央您去,还不是我们大家以为您这人在牛保国眼里盘儿亮、面子大?他牛保国再不记谁的好,我敢说,他还能不记得您对他的好吗?”常言说,有手不打笑脸人,三句好话都能顶钱使唤。吉生几句奉承话,把个莲叶一下子就还给说得心里滋滋润润的,她不再说什么了。吉生抓紧时机,继续扩大战果说:“您看拉胡琴这事嘛,到时候人往前台一坐,台下看戏的人谁看不见?首先看到的就是他,多体面啊。再说了,我们叫您去说,也不是要他立马就答应我们,而是想让您顺便先给他捎个话儿,打个招呼,与他沟通沟通。而我们呢,也并不是想就这样草草办事,如果他有意思,我会带着礼物,引着我们全体自乐班的人,上门去向他拜师的。”莲叶听到这儿忍不住给惊叫了起来:“哎呀,说得还这么认真的啊!”吉生这时却一本正经地说:“尊师重教么。拜师学艺,自古到今都是件大事,师徒如父子呐,随随便便的,不讲究个形式,哪怎么能行?”莲叶这下高兴了,满口答应说:“那我去说说,先试试看……”“这事要是您给他去说,那就不是试试看的事了,而肯定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扛着磨椽子撞钟——一撞即响,一准行!还要试个什么哩。”吉生这会儿一个劲地只是给莲叶灌米汤,挑好听的话说,拍莲叶的马屁,直说得莲叶心里高兴得都迷迷糊糊的,飘飘然起来。
  莲叶于是就趁牛保国晚上到她家来的时候,把这件事顺便告诉了他。俗话说得好,“病人怕的鬼叫唤”,爱唱戏的人只要一听见乐器响,那嗓子就都会发痒痒的。说实在的,庙东村生产大队组织自乐班,牛保国又何尝不想去参加呢?自打看见村里自乐班闹腾得热火朝天的,他早就魂牵梦萦,立坐不安了。看着自乐班里的那些人唱着那不合板眼的戏,简直就不像个样儿,心里先就着急得不行。有几次晚上,他都情不自禁地走到自乐班学戏的小学校门外了,想进去给点拨点拨,然而由于顾忌甚多,才没贸然进去,没办法就又返身只得回去了。他没有主动要求参加自乐班的原因一来是初开始他心里确实还有点儿看不上这些人的本事,不相信这些人能闹起事来;二来呢,也是觉着人家没有来叫他,还不知道目前在阶级斗争的弦愈绷愈紧的形势下,人家嫌弃不嫌弃他的诸多情况,摸不准动向,也抹不下脸来,一时才不愿意去自讨没趣。现在经莲叶这么一说,才知道人家原来是这样地看重他,这不正是瞌睡了刚好有人给他个枕头吗?求之不得的事,又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假意做作,推辞了几句后,就应承下来。他一边用手在莲叶的**、大腿内侧、胳肢窝里乱摸着,一边用嘴在莲叶的脸上、脖颈子上狂热地亲吻着说:“今天我把这个面子送给我亲狗狗。这事是他们央你来给我说的,要不是你说,换上另一个别的什么人来,就是用八抬大轿抬我,看我还去不去?”莲叶笑嘻嘻地说:“去去去,滚一边儿去。一天光会挑好听的话给我说,来糊弄我。快去把灯吹灭赶紧开始吧,别点着灯弄让人见了。”
  第二天一大早,莲叶当然就把自己和牛保国交涉这事的结果告诉给了吉生。吉生一听别提有多高兴了,他连忙就把这事着意策划了一番,趁人们刚吃早饭,巷道里人正多着、有影响的时候,带着他们自乐班的那一帮子人,手里提着一大兜子水果、副食等东西,风风光光地来到了牛保国家里,拉着牛保国的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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