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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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荣誉-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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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振中正色道:“这个时候,我哪有闲心开玩笑?”
  最终指挥部研究认为:敌人现在很有可能正从“麻扎”方向逃向无人区,并企图向边境逃去。
  很快,总指挥部制定出三套方案:第一,立即派米171直升机在昆仑山一带侦察,重点区域是接近边境的无人区;第二,以南疆公安局为主要力量,组织一支队伍进山围捕;第三,由钟成带领外事警察,马上驾车赶到边境国家,与邻国提前洽谈,一旦艾尔肯等人越境,即刻把他们引渡回国。
  总指挥部的命令一经下达,米171直升机立即起飞执行侦察任务。
  陈大漠建议,进山搜寻的队伍还是用二十人的“敢死队”,因为队员们刚刚完成任务,士气很高。指挥部考虑了一下,决定采用这个建议。
  南厅长决定把指挥部搬到“麻扎”,他要亲自在那里指挥战斗。
  从现在位置到“麻扎”是两百公里的路程,陈大漠和王路带着二十名“敢死队”队员们驾驶着三辆日式“巡洋舰”,提前赶往“麻扎”。这次上山,他们做了充分的准备,由部队提供的鸭绒睡袋、压缩饼干等在高原上生存的必需品,以及军用地图、电台等都带足了。
  “麻扎”的高度是四千米,虽然他们坐在车里,但高山反应照例透过车体传导到他们的体内。驾驶员踩油门的力气都没有了,脚底轻飘飘的,许多队员头痛得哇哇大叫。三辆“巡洋舰”头重脚轻地在山路上颠簸,在一个拐弯处,跟在后面的那辆车车身突然剧烈地扭动了一下,像是要翻到沟底,驾车的亚力坤被车的惯性甩出车外。大伙虚惊一场,原来,亚力坤驾驶的那辆车的控制方向的“和尚头”掉了,一个车轮胎跑出去,致使车身拧起麻花。大伙下来动手修好车,又继续赶路。
  上飞机之前,南厅长命令:“通知边防部队封锁所有的出境通道。等‘敢死队’赶到‘麻扎’后,立即准备人马追捕。”
  “麻扎”周围除了山还是山,山连着山。第二天凌晨,直升飞机降在离“麻扎”五十公里的地方,四名战士又开车把南厅长护送到目的地。
  陈大漠等人也刚刚赶到不久。
  南厅长一到,就拿出边境地图来,他指着地图的一处问陈大漠:“现在通往境外的路有两条,一条是穿过塔吉克人居住的村庄,一条是通过无人区,我在想,他们究竟会从哪条道走呢?”
  陈大漠道:“往塔吉克村庄走有什么说法?往无人区走又有什么说法?”
  “你判断一下,敌人应该从哪条道走?为什么?”南厅长要求道。
  陈大漠说:“当然从无人区走。他们哪敢从塔吉克村庄走呢?塔吉克人觉悟最高了,要是发现他们的行踪,一定会报告咱们公安机关,要么就会亲手抓住他们。”
  “可是,他们如果从无人区走,吃什么呢?万一他们得了高山病,或感冒,损失不是更惨重吗?”厅长提出不同意见。为此,他建议,两条路都要堵死。
  离天亮还有半个小时,“敢死队”队员们都睡不着。大家索性整理起鸭绒被、压缩饼干、罐头等物品。南厅长怕大家冻着,让部队送棉衣棉裤过来。亚力坤一看瞪着眼说:“不能拿,连针都不能带,咱们要走三天三夜的路程,累都累死了。顶多穿个毛裤就行了。”
  厅长离开后,“敢死队”队员们没有能睡着的,他们悄悄借着月光给家人写遗书,这是他们在一周之内,第二次写遗书。
  第三十章(三)
  “敢死队”决定仍然分成两个小组出发。天亮后,由一辆“巡洋舰”分两次把队员们送到距离“麻扎”兵站五十公里的地方,这是一个十字路口,一条通向无人区,一条通向牧区。车不能往前开了,队员们必须从此路口步行进山。
  山的四周光秃秃的,只有一间小土屋,那是一户牧民的家。陈大漠要求队员把“巡洋舰”停放在牧屋的附近,然后,他敲开那户口人家,里面只有一个塔吉克族小女孩,她说:“爸爸进山放牧去了,我一个人看家。”
  陈大漠友好地摸摸小女孩的脸,给她留下两瓶罐头,说:“小妹妹,帮叔叔看着那辆车,叔叔进山去了,过两天回来开车,带你去玩好吗?”
  小女孩高兴地点头。
  王路小组往无人区方向走了。陈大漠小组往塔吉克村庄走去。
  在山里,陈大漠小组走得大汗淋漓。队员们不得不一件件扔身上背着的东西,这时大伙都觉得亚力坤说得对:“穿棉衣?连针都嫌重,不能带!”他们必须把东西都扔掉,不然这山路没法走下去,要走三天三夜呀!
  走出二十几公里的时候,陈大漠小组仿佛听到远处有动静,于是,他们立即拔出枪来,藏到岩石背后,处于临战状态。陈大漠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来者是王路小组。
  王路小组也发现了他们,陈大漠小组立刻打出自己人的信号。大伙惊喜地拥抱在一起。陈大漠纳闷地问:“咱们怎么走到一条路上来了?”
  王路也忧虑地说:“对呀,我们也不知怎么三转两转就走到这儿的。”
  陈大漠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们小组走无人区,你们小组往牧区走,怎么样?”
  王路说:“行。”
  两组“敢死队”队员如两队渺小的蚂蚁,慢慢在山区蠕动。
  王路小组走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遇到一位穿皮大衣的红脸塔吉克牧民。那个牧民戴着一顶黑色的毡帽,一听就知道他是个快乐的人,因为他是从昆仑山深处骑着一匹红马唱着情歌迎向侦查员们的。牧民老远就喊:“喂,朋友,要我帮忙吗?你们身上带了那么重的东西,不累吗?”
  “啊,是红马!”亚力坤一眼看到了牧民骑来的令他向往已久的马,他小声向王路嘀咕道:“可惜,他骑了一匹马,而不是一群马。看我的。”
  亚力坤欢天喜地地夸着牧民和他的马说:“喂,朋友,你的马虽然身架很瘦,但后臀很圆啊,啊,你看这马毛,是多么的漂亮,老乡,你的马是匹能干的马!”
  塔吉克人一听亚力坤识货,高兴地朗声大笑起来。但,他的笑声只继续了一半,便用猎人狐疑的目光盯着这群穿作战服的人问:“那么,你们跑这么远的路是来找马的吗?”
  王路连忙把艾尔肯等人的通缉令及照片拿给他说:“这几天,见过这几个人吗?”
  塔吉克牧民认真地看了半天,然后摇头说:“没见过。”
  王路郑重地说:“我们进山,是为了追捕他们!”
  “噢,这群坏人吗?要赶紧抓住他们,不然,他们还会干更多的坏事。如果我看到了,一定向你们报告。对了,这匹马借给你们用,赶紧去追坏人吧。”善良的塔吉克牧民毫不吝啬地把马牵到队员们跟前,他温和地拍拍红马说:“去吧,他们都是好人,需要你的帮助。”
  红马懂事地长嘶了一声,算是与它的主人告别。塔吉克牧民把自己的脸贴到马的脸上,摩擦了一会儿,然后,毅然转身离去,他是唱着歌走的。
  侦查员们想要感激他,都没有机会。亚力坤冲着他的背影喊:“喂,再见,好朋友!”
  有了红马的帮助,队员们的身上轻松多了。
  但是,亚力坤仍然叫苦不迭,他说:“我的毛裤湿透了,把大腿的嫩肉都磨烂了。我真想找个女人来让她摸摸。”亚力坤龇牙咧嘴地摸他的大腿根,他的手指上果然沾着血迹。
  其实王路的两个大腿间也磨出了血,但他忍了,这便是他与亚力坤在性格上的不同。亚力坤的痛苦和快乐都写在脸上,所以他及时表达出来或发泄出来后,他的痛苦很容易就淡化了,然后,他再继续下一轮痛苦或快乐。不像王路这种向内的人,什么事都压在心里,太重!
  队员们继续朝前走,如果有人从山顶望去,一定以为是某个残联组织在举行瘸腿队赛跑活动,队员们的大腿根都磨破了,脚底的水疱更是疼通难忍。亚力坤逗趣说:“这叫鸭子学步,呱呱呱。”亚力坤边做鬼动作,边蹿到前边去。王路明白,他这是为了鼓励队员们别泄气,自己身先士卒的一个招式。王路也大步追上去,紧随着临时榜样,这样,队员们再累都没有掉队的了。
  黛色的天空像一个偌大的口袋,就那样一点一点地把光明装进去,把侦查员们装进去,把侦查员们行走的大山装进去,把它自己撑满。这是王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战斗,第一次徒步走这么远的路,随便在一个什么陌生的地方度过黑茫茫的夜晚。这一夜,王路想念自己的亲人们,尤其想念马天牧。恍惚中,他竟然做了个梦。他梦见与父母还有姐姐提着食物给爷爷上坟。他们横穿过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戈壁滩,来到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那是爷爷的坟地。有个声音远远传来,似是预言性的,那声音说:二十五年一个轮回,你已经二十五岁了。“王路不知是什么意思,母亲便提醒王路注意:”下一个轮回别走错路。“王路更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便醒过来,发现走路时睡着了,睡着了做了个短梦,很快又冻醒了。
  看看其他队员,也都半梦半醒,边走边睡,不管速度快还是慢,反正脚底下始终移动着,不敢停,怕一停下来,会冻死。
  王路又做了第二个梦。
  他梦见自己到了一个美丽异常的境地,一株株美丽怪异的花开着,周围是几种色彩和层次的绿,还有几个立体形的、奶油色的假山亭亭玉立。马天牧出现了,她穿戴时尚,携着她的丈夫孩子幸福地融入王路的梦境。她似乎有一大群孩子,全都那么可爱,她正驾驶着一辆跑车,与她的一大堆孩子们做游戏。看着这情景,王路在梦中不禁会心大笑,他非常喜欢她爱孩子的样子。这个梦的梦境好像在海底,湿淋淋的,又好像是一个海市蜃楼的幻景。王路打了一个冷战,又醒了,原来他走的这段山路下起雨来。队员们全被浇醒,一个个抱头行走,再也没有谁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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