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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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荣誉-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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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天牧努力劝说道:“你为你选择的警察职业而付出,我为我选择的战地记者职业而付出,我们都还年轻,多付出一点是值得的。当我们年老时,我们会觉得这一生过得既有价值又有意义。不是吗?”
  王路感叹道:“真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女性!”
  马天牧接话说:“别讥讽我。其实,对于我这个选择新闻记者为终生职业的女人,我所付出的并不亏,反而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多少女人想经历我所经历的,但她们没有我这个福气。最终,我还是得到了双赢的结果。”
  王路笑着:“天牧。”
  马天牧问:“什么?”
  王路规劝道:“别口口声声说你是什么记者了,好不好?”
  马天牧无辜地反问:“难道我不是记者吗?”
  王路眼里含笑说:“我知道你不是。”
  马天牧故做不知地问:“那我是谁?”
  王路闭上眼:“我不说。”
  第三十二章(四)
  南厅长眼珠子一瞪,对钟成下令说:“谁说情也不行,这小子也太胆大妄为,差点打乱了公安厅狙击‘黑鹰’战的整体计划。”
  钟成恳切地说:“但是,作为一名反恐侦查员,他不辱使命,毕竟为打掉伊不拉音立下大功。”
  南厅长把水杯往桌子上一顿:“我不否认他的成绩,但是他在调查过程中使用的极端手段也确实令人匪夷所思。如果不收拾他,你怎么带好你的队伍,怎么去打更艰难的战役?”
  钟成辩解:“是,是,我也知道这小子利用黑客手法,擅自攻入银行账户,调查伊不拉音的资金来源是违纪的事,但他不违法,而且初衷是想早破案,请厅长三思而定。”
  南厅长忍不住批评钟成道:“你还为他说情?告诉你,你的责任也不可推脱。作为一名领导,你没有及时制止王路的违纪行为,我还要找你算账呢!”
  钟成本想辩解,想想算了。
  南厅长又顿了一次茶杯道:“钟成同志,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教训他不是目的,调整他的状态才是我的用意啊!”他把一份绝密情报递到钟成面前,“看看吧,境外恐怖组织又叫嚣了,宣称被南疆警方打散的艾尔肯恐怖组织化整为零之后,近日重组成功,背景更复杂的新的特派员已经潜入境内。”
  钟成仔细看了看那份绝密情报,决定不再为王路的事扯皮了。他抢过南振中那硕大的水杯,一口气喝了个底掉,然后用手背抹了抹嘴说:“反正每回到你这来就没有痛快的时候,算了,我走人!”
  南振中神情严肃地说:“走人?你的事我还没说呢。”
  钟成惊讶地站住:“我什么事?”
  南振中:“组织部考察组对你进行了背靠背的考察,结果是:你被取消副厅长候选人。”
  钟成沉默。
  南振中解释说:“当然,组织部也征求了我的意见,我认为——”,他顿了顿,说,“你作为南疆行动的总指挥,在狙击‘黑鹰’的这场战役中,失误太多,没有采取有预见性的行动,导致陈大漠的妻女被绑架、伊力亚斯大厦爆炸、沙漠腹地的恐怖训练基地存活了一个多月,包括你自己都差点被暗杀等等,基于这种种漏洞,我向自治区组织部门提出,你暂时无法胜任副厅长的重任。当然,同时,我也觉得南疆这块土地很需要你继续担任局长。所以,你既要反思自己的过失,又要不辱使命,在未来的岁月中继续保卫南疆人民的平安。怎么样,能想得通吗?”
  钟成叹口气说:“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吗?”
  南振中拒绝道:“想不通也得给我执行,你没有时间解释了,等着你去办的事很多。”
  钟成道:“谢谢你帮我避开繁文缛节。我只想说,做南疆的公安局长不容易。”
  南振中却不理会这些,他说:“做新疆的公安厅长,我就容易吗?”
  钟成无奈地:“我别无选择,只有执行。”
  南振中反问:“我就有其他选择吗?”
  钟成平静地说:“好吧,我愿做南疆最后一名守卫者。”
  南振中用手指击着桌面说:“我们都是。”
  钟成又新添了心事,他告辞道:“那我走了。”
  南振中目送着钟成那骄傲的头颅说:“恕我不送。”
  第三十二章(五)
  马天牧给王路留下一封信,自己悄悄踏上新的征程。
  又一个早晨开始时,王路醒来后发现了枕边的信,一看那笔迹他就知道是谁,这是一封折成千纸鹤形状的信,留在鹤翅膀上的字有四行,顺时针读一遍其实是首诗:“留不住你的脚步/我为你祝福/挥不去你的笑容/伴我天涯路。”
  风飘雪——马天牧?王路恍然大悟。风去自由,飘过处踏雪无痕。这是马天牧本人的真实写照啊!王路知道马天牧又一次在他的生命中了无痕迹了。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也许很快,也许很久,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他们既然选择了这种神圣而冒险的职业,他们就不属于自己了,他们是国家利益的一部分,他们牺牲的不仅是家庭,还有最美好的爱情。王路在医院呆不住了,他向医生提出要出院,但医生说还得静养几天。王路决定自己批准自己出院。于是,他换下病号服,偷偷换上医务人员的白大褂,堂而皇之地从医院溜了出去。像普通人那样坐进公共汽车里,王路知道自己的生命里已经刻上了一段不寻常的经历,一切都因为改变了选择而改变,而他仍然不后悔。
  王路直奔反恐一队,他想念队里的战友,想念陈大漠、艾力,想念马建中、亚力坤,想得心里疼痛。怀着迫不及待的心情,王路大汗淋漓地推开反恐一队的办公室,却见钟成铁青着脸坐在陈大漠的椅子上,等他。钟成严肃地问:“出院啦?”
  王路不自然地回答:“是的。”
  钟成严厉地问:“谁批准的?”
  王路嬉皮笑脸地说:“我自己。”
  钟成“啪”地一击桌面,道:“胆子不小啊!”
  王路一愣,刚要开口分辩。
  钟成拒绝道:“我不听你的解释。”
  王路不服气地争辩:“你应该给我解释的机会。”
  钟成神情严肃地对大伙说:“我宣布,从今天开始,王路停职检查,听候处理!”
  惟有在新疆(代后记)
  全国各省市,我走访过无数优秀警察。然而,到了新疆,我才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英雄好汉。新疆是个美丽宽广的地方。令我震撼的是,那里也是一个战场!那里的警察的奉献是真正意义上的奉献。所以,当我热泪盈眶地离开那片热土之后,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给内地的人民讲一段新疆警察的故事。这种冲动和热望支撑着我,写完了这部三十二万字的长篇小说。我执意地想让读者朋友通过我这些浅表的文字来深刻地认识新疆的警察们。
  我所讲的故事,都是正在发生的人和事。故事中的几位主要人物都有原型。尤其是陈大漠的原型,他是我在二零零二年新疆之行最难忘的人。亲爱的读者,我想告诉您,陈大漠的故事几乎没有虚构,它是真实的。他是个蒙古族和维吾尔族结合的混血儿,在我写这篇小说时,他的妻子的一只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另一只眼睛也即将失明;他那美丽而有舞蹈天赋的女儿已经做了脑瘤切除手术,她再也不能到北京跳舞了。而他本人在一次反暴力恐怖战斗中,在右腕被恐怖分子击伤的情况下,一个人勇敢地跟八名恐怖分子对射,把对方打死一个,击伤一名。战斗中,他发出的愤怒的喊声把整个村庄都震颤了。二零零二年的六月,当我见到这个活着的二级英模时,我问:你的家境这么艰难,组织上可以帮着解决点困难吧?他连忙摆手说:“地区公安局的民警们为了我女儿做手术,已经捐过款了,他们当中许多人好几个月都没发工资了,我拿着那些钱手心发烫啊,不能再麻烦组织和同志们了。如果孩子确实没有缘分活下来,我只能祈望她来世还是我的女儿。”
  二零零二年,短短的四个月里,我三次到新疆。北上伊犁,南下喀什、和田、库尔勒,抓住公休时间,虽然每次来去匆匆,却乐此不疲。我所热爱的小说人物南振中、钟成、陈大漠、亚力坤、艾力、马建中、王路、马天牧以及阿依古丽、热娜等人就是在如此反复中诞生的。
  现在,我的故事当中的人物有的已经化做一种亲切的怀念,长存于我心中;有的已经化做一种不凡的精神,溶化在我的血液里。我曾经是那样稚拙。我想,我的灵魂落地、我的感情成熟、我的思想定型都是他们给的。我想把我这种真切的感受传导给读者,我想让你们跟我一样怀念他们。谁都渴望在和平的环境里幸福地生活,而他们却被剥夺了这种权利。
  许多记者喜欢往东南沿海城市跑,那里富有而滋润。自从遥望过巍巍的昆仑山以及静静的叶尔羌河,自从穿越了举世壮观的沙漠公路,聆听过欢快而奔放的南疆民歌,我就认准了广袤无垠的新疆。虽然那里相对贫困,但警察们在精神上绝对富有。贫困算什么?贫困才要发展。我从不怀疑新疆的明天更美好。同时,也坚信新疆的警察是中国最棒的警察,因为他们的荣誉感最强。
  别人往东跑,我却往西去。作为一个热爱生活的写作者,物质财富与精神财富都想抓到手里是不可能的。在挑战与安逸之间,我总是选择前者,因为挑战就能带来创造的欲望,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创造的快乐更快乐呢?我喜欢以记者的心态写作。那是一种行走的感觉,一切都呈现着新鲜和动感,呈现着生命的生生不息。那种感觉就像流动的水,荡漾着,永不干涸。 如果给我第十次出远门的机会,我仍然选择新疆。那里是思想者的天地,疆域无界,我会觉得自己非常渺小。如果有谁总是觉得自己很高的话,新疆可以让你放平心态。
  惟有在新疆,我的灵魂一次次得到净化;惟有在新疆,我才能找到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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