涧树连忙把头一低,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脖颈。高山第二口又咬上来,涧树把头低得更狠,身子弓下去,头已经挨到了草甸。
涧树突然想起学过的武功:“金猴越岭!金雕冲天!神农采药!。。。。。。”但他绝对不会对自己的亲人使用阴沉木剑。他要用智慧战胜不可一世的猴王,让群猴心服口服。
猴王高山退了几步,以便借力冲来把涧树扑倒。眼看猴王高山冲来,涧树侧身一让,高山借势飞上红华树杆,迅疾转身,扑向涧树,一招黑虎掏心,击向涧树。
涧树措手不及,胸部已狠狠地挨了一拳。只听猴妈妈急促喊道:“孩子,我的孩子!”
一般来说,谁中了猴王的这一招,谁都会倒下。这时,有一个人倒下了,倒下的不是金丝猴涧树,而是大名鼎鼎的猴王高山。
在高山出拳的右臂上,有一种掐断树枝的荜拨声音。高山的右臂折断了,再无反抗之力。
涧树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这种本领。原来,他吸取了崩尖子的真气,体中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区区猴王,岂能把他撼动?
涧树感到后悔了,但这也不是他故意使力的,他的体内本身就有一股真气,谁惹了他,只有自讨苦吃。
原始森林里鸦雀无声,期待一个新的领袖的出现。
高山站起来,身子有些战抖,对大伙儿说:“杜涧树,杜涧树,是我们的家长,是我们的头儿,新猴王!”
群猴激动起来,发出高兴的呼叫:“噫!。。。。。。”。这时的呼叫声带有浓郁的山歌情节,嘹亮的歌声掀起森林滚滚绿涛,蓝天风起云涌,庆贺新的领袖的诞生。
欢腾的气氛中,高山慢慢走到荆山那里,请求参军。荆山同意了,高山走进丛林,藏在一棵铁坚杉树枝上。他也永远也不可能会到他那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王宫里,这一切,已经全部属于涧树。
高山的一些年轻的王妃,此时立即向涧树献媚求爱,对败下阵来的老王爷嗤之以鼻。
猴妈妈走来亲吻涧树,祝贺涧树成了新的猴王。
可是涧树的心情烦恼极了,他一点也不想当这个猴王。
涧树仰望蓝天,恨不得立即飞上天,去和金雕见面。
军长荆山走来,对涧树说道:“猴王涧树,我的孩子,有一件大事我必须向你禀报。我们的生存环境受到威胁。我们呆在这里已经半个月了,在北面,白狗子张金牙在打仗,我们根本就不能去;东边,是江汉平原,不适合我们生存;西边和南边,情况不是很清楚,好像人类在做无休无止的开发。我们这一大家子,要吃要喝,下一步,究竟往哪里行走?希望你能及时指明方向。”
涧树想,一当上猴王,就遇上这种天大的麻烦事,真是头疼。不过,为了这个家族的繁衍,必须尽职尽责当好家长,即使不是猴王,他也会为这个家族不惜流血牺牲奋斗终身的。
涧树对荆山说:“请把高山叫来。”
荆山通知下去,高山一会儿就来了。高山问涧树:“猴王,有什么吩咐?”
涧树说:“高山叔父,你和我父亲荆山经验丰富,这个家,还是由你们两个来当吧,我要出门寻找新的生存基地,也许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我看,你们一个当军长,一个当代理猴王,自己挑选吧!”
高山说:“我是败军之将,没有资格发言。”
涧树说:“为了我们大家族的繁衍壮大,你们必须担起重担。依我看,再要高山当猴王,可能威信差了一些。就这样吧,荆山代理猴王,高山当军长,训练大部队,随时打击入侵之敌,就这样定了。我必须出门寻找更适合我们生存的地方,希望你们能尽职尽责,死而后已。”
荆山和高山点头同意。
接着,涧树就将这两件事情对大家作了慎重宣布,取得了群猴的同意。当天,涧树率领群猴狂欢了一天,晚上和猴妈妈睡在一棵红华树的树丫上,听妈妈讲涧树小时候的故事。
巍峨武陵山,诡秘崩尖子,远古洪荒时代的遗物,夜间发散出令人难以抗拒的黑色的魅力。涧树在猴妈妈的身边,看着黑魆魆的群山,虽然寒气逼人,却没有一丝恐惧。在这个蛮荒的现实、诡谲的传说和神奇的原始世界里,新猴王杜涧树感到了自己的责任重大。
天一亮,涧树就踏上了崎岖的山路,进行了长久艰难的跋涉,忍受着无边的寂寞和孤独,去寻找金丝猴大家族生存的新的基地。
还有,去寻找那美丽的金雕妹妹。
涧树走在寻找金丝猴新生存基地的道路上,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心情乱极了。难道是与好友金雕妹妹的离别之愁?难道这是所谓爱情的萌芽在抽动?总之,心烦意乱,不时还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这一晃,就是好些年,涧树也渐渐长大成人。一天,涧树带着阴沉木剑,越过无数山岭,又来到云遮雾绕的前池山顶,漫不经心地在那里游荡。
第5章盐水女神
正巧,师父巴凛君和盐水女神在前池山顶谈古论今。涧树悄悄走过去,在灌木林里躲了起来,偷听神仙们究竟在说什么。
巴凛君说道:“从前,武落钟离山崩塌,出了两个石穴,一坑红如朱砂,一坑黑如生漆。我巴务相从红色穴中出来;有人从黑色穴中出来,共四个姓:婂氏,樊氏,柏氏,郑氏。我们五姓出现后开始争斗,于是我们决定,用矛扎坑壁,说能把矛扎在坑壁上的,就做廪君。结果姓婂、樊、柏、郑的人谁也没扎住,而我巴务相扎在坑壁上的矛上,还能挂住剑。我们又用土做船,在船身上雕刻绘画,然后让船浮在水上,我们约定说,如果谁的船能浮在水上,就可做廪君。又独有我的船能浮在水上,于是众人就称我巴务相为廪君。”
盐水女神问:“既然你在武落钟离山做了凛君,为什么还要带着你的臣民到我地盘来?”
巴凛君回答:“盐水妹妹,你有所不知,武落钟离山不能建府啊!建府升堂就要打犯人,可是那个地方不能打人!”
盐水女神说道:“这就奇怪了!做了凛君,还不能打人,那如何惩罚刁民?”
巴凛君说道:“我喊拿板子打人,板子刚落到人犯的屁股上,对面山上就传出深沉的回声,叫人不得不停下。”
盐水女神问:“传出什么样的回声?”
巴凛君:“恨!”
“什么?”
“恨!打一下,传回一声悲惨的恨音!”
盐水女神笑着说:“哈哈!恨就恨吧!”
“再一看挨打的人,已经死了!”
盐水女神:“这么巧啊!”
巴凛君说:“一个两个被打死了,还可以说过去。人犯死多了,我这个凛君还做个屁呀!我老是在解决无辜死亡的臣民,百姓也不高兴了,他们把那座山还取名叫作恨山,也就是现在的佷山。”
涧树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佷山的来历。
巴凛君说道:“就这样,我只好乘着我的土船,带着我的部众,到达了盐阳你的地盘!”
盐水女神:“我当时就给你说,此地鱼盐都有,土地广大,我愿跟您一块生活,不要再走了。可是你说,我将成为国君,所以我要寻找能生产粮食的土地,不能停止。我只好夜晚跟跟你一起睡觉,早晨离去变成了飞虫。各种神都跟着我,它们飞舞起来遮蔽了太阳,阻止你们前行。”
巴廪君:“我当时就想杀死你,但没法分辨,又不知天地和方向,像这种情形持续了十几天。我就想了一个办法,把青线送给你,还说,缠上这个,如果适合你,就与你一块生活;不适合的话,我就要离开你。你就接过去缠在了身上。”
盐水女神:“你到了一块带花纹的石头上,望着飞虫胸上有青线的,跪在石上射它,一下子就射中了我,我死了,天也开朗了。于是,你又乘上船,行到夷城。那地方石岸曲折,泉水也弯弯曲曲,远远看去像大穴似的。”
我当时感叹道说:“我刚从穴中出来,现在又进了穴,怎么办?”河岸马上就崩溃了,宽有三丈多,而且一个台阶接着一个台阶。我登上去,岸上有平坦的石头,长五尺,面积有一丈。我在上面休息,拈阄测算,结果都说建城府。于是,我就在石头旁边建立城府住了下来。从那以后我们的种族便繁衍起来。”
盐水女神:“其实我没有死,我变成了德济娘娘,和你一起供奉在武落钟离山,我们两个冤家不打不相识啊!”
巴凛君说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唱到:“黑山白水绕星月,青龙白凤有根源。”
盐水女神唱道:“太古天地分不开,宇宙混沌大龙蛋。要知还会变成啥,涧树林里往外钻。”
涧树听了想到,原来崩尖子金丝猴唱的歌,他们神仙也会唱,而且声音更好听呢!涧树听得如痴如醉,不知道盐水女神在叫他!
师父喊道:“杜涧树小徒儿,还不从灌木林里出来拜见盐水女神!”
涧树这才清醒,连忙钻出灌木林,走到两位神仙跟前拜倒:“徒儿知罪,不该偷听神仙说话,请盐水女神和师父原谅!”
盐水女神笑道:“起来吧!这娃子,长得和金丝猴一模一样,看起来挺漂亮的,不知要勾倒多少女子。”
师父说道:“从他金丝闪亮的毛发来看,已经是一个小伙子了。不过野性十足,毫无人性。”
涧树调皮地耸了耸鼻子。
巴凛君又对盐水女神说道:“我看,叫他到崩尖子大峡谷的最底部螺圈套走一遭吧,让他尝尝做人的艰辛!”
盐水女神惊诧道:“崩尖子大峡谷的最底部螺圈套是万劫不复的天坑。那里,上通昆仑,下至南极,自古到今,无人能及。如今的金丝猴儿们进入崩尖子大峡谷,只是在顶层表皮转圈而已,并不能窥视其中深奥之处。怎么能让你这么乖巧娇嫩的徒儿,去极阴之地去磨练呢?”
巴凛君说道:“只有这样和人一样遭遇苦难,才能超凡脱俗,达到更高的境界。”
涧树听说要他到深不可测的崩尖子大峡谷的最底部,就感到十分高兴。想必,那里上通昆仑,下至南极,一定粮草丰盛。说不定金雕妹妹也在那里呢!这样,既找到了金雕妹妹又会发现新的生存基地,岂不两全齐美?
盐水女神说道:“好啊!要修行,当苦行僧,就不要使用武功,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