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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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诅咒-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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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门被拉开了,然后是里面的房门。

他没有开灯,这太显眼了。从随身的斜挎包里掏出手电筒,拧开。

他早已经把手电调整到散光模式,这样既能照亮更多的地方,光线又不至于强到引起小区里巡夜保安的注意。

地上的水迹早已经被风吹干,有几张纸吹落在客厅的地上,在手电筒的弱光笼罩下,这里甚至显得有些破落。

他在各个房间草草转了一圈,在书房里停下脚步。这里有一张两米多长的大写字台,很有气势。电脑就放在写字台的一侧。

他在电脑椅上坐下,弯下腰按了机箱上的开机键。就在这个瞬间,机箱里突然响起警报声,虽然声音并不大,却把他吓了一跳,连忙把电脑重新关掉。

轻轻吁了口气,他再次弯下腰。这回他发现机箱盖上的螺丝并没有拧上,用手拎起机箱盖,手电光照亮了里面的内部结构。

原本该插着硬盘的位置空着,当然是警方取走的。刚才是电脑底板发出的警报声。这个男人不再去管电脑,他从包里拿出一本本子,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二十多页。这是一个靠近窗口的地方,他熄灭手电,仅凭那一星点的迷蒙月光,慢慢地,一行一行地仔细看着。

范进穿着笔挺的制服,走在小径上。两边的树已经长得很高很粗了,几乎比得上家乡山野间几十年的大树。听说这些都是花了大价钱成批移植过来的,这个小区是高档居住区,一切都按照高标准建造,就连自己身上这套保安服,用的也是上好的呢料。

能在这么好的小区工作,他觉得很幸运,工作也格外努力。比如像这样的巡夜,每一次他都睁大了眼睛,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这个小区已经连续三年没有发生行窃事件了,范进觉得这有自己的功劳。

可是有些悲剧并不是保安所能阻止的,他没想到费克群这样一个大名人就这么死了,更没想到他的死让这个小区成为全市……哦不,全国民众关注的中心。那些扛着摄像机照相机在小区里进出的记者问过他各种各样的问题,巴不得从他的口中问出有哪个可疑人物曾经进出小区,这样他们就可以爆料说:有迹象表明费克群可能是他杀!并且用这点破东西换取抵得上他一个月工资的稿费。

事实上范进并不知道记者写一篇稿子能拿多少钱,他只是这么抱怨着,因为记者的提问令他觉得,自己的努力工作遭到了无端的亵渎。

想到这里,范进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这幢多层建筑的四楼。

突然,他发现,在黑乎乎的窗户里,影影绰绰的有什么东西!

范进吓了一跳,立刻打开了手里提着的强力手电,一道光柱从没有玻璃的窗户里射了进去。

他的视力很好,顺着光柱,能看清楚费家客厅里的一些陈设。那扇被警察敲碎的大窗此时显得有点丑陋,后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范进悻悻地熄灭了手电,他觉得自己太敏感了。并不是害怕,只是有些敏感。

小径贴着楼向右拐去,范进很熟悉每幢楼的格局,靠这一边的房间,大多数人家都会用作书房,不知为什么,范进又抬起头,向费家书房的窗户望了一眼。

顿时,他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恍惚中这扇窗子的后面似有什么东西,阴影里,黑色的一团。他记得费克群没死时,常常在这个时候还没睡,就坐在那个位置。当然,费克群会开着灯。

范进用力捏紧了强力手电。

一阵风吹来,带着一丝阴冷。他的嗓子眼痒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捂住嘴,低下头,耸起肩膀,几乎是以小跑的速度,快步向前走去。

他合上本子,抬起头,并不曾知道,就在前一刻,他几乎被一个保安发现。

他打量着写字台上的陈设,很容易就发现了,在离显示器不远的地方,放着一个烛台。

警方并没有取走这个贵重的Se情玩意儿,只是小心地把残烛从底座上刮起,拿回去检测成分。

烛台放在一本硬面簿上,这是某个警察随手放上去的。把烛台拿起来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压在下面的硬面簿。

这本硬面簿大而厚,并不是印刷厂量产的那种几块钱的货色。他随手翻了翻,发现里面的内容全都是用他不认识的某种外国字写就的,法文?德文?总之不是英文。

他合上硬面簿,正打算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烛台上,他瞥见封面上的菱形花纹之间,用毛笔写了些什么。这本东西至少有十几二十年的历史,原本的墨迹已经不太鲜明,这又是夜晚,所以现在才发现。

StefanZweig。

这是人名吗?

他把硬面簿推到一边,不再去管它,开始端详烛台。片刻之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又拧开手电,开始在书房里寻找什么东西。几分钟后,手电的光暗下来,他找到了。

在这间书房四壁的橱里,不仅有书,还有相当一部分空间,陈设着主人的收藏。很显然,这个烛台本来放在某个挺显眼的地方,现在它被取走放到了写字台上,原本藏在它身后的那盒蜡烛露了出来。

他取出一截蜡烛,插在烛台的底座上,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盖上灯罩。

很快,那些男女的裸影走动起来。

他眯着眼睛看着这盏走马烛台,灯影在他脸上不断掠过,照在他嘴角的疤痕上,半张脸都好似扭曲蠕动起来。

他忽然把灯罩揭起来,借着烛光看了看灯罩里的结构,然后把蜡烛吹灭了。

他走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自来水哗哗地涌出来,水花四溅。他伸出载着薄簿黑色手套的手,好像要伸进水槽里,却又停住,抬起头,面前是一面镶在墙上的镜子。大多数人会害怕在黑暗里照镜子,流传着很多关于此的灵异传说,但他却很专注地盯着那模糊朦胧的镜影,不知要从里面看出什么。

若有若无的呼吸起伏了数十次之后,他关上了水龙头,转身扶着墙,慢慢地向卧室摸去。

那一夜,费克群就是这样,艰难地支撑到了卧室,当时他的手是湿的,在墙上留下了很多手印。

手电亮了。卧室的床上,警方沿着费克群尸体的印记,在床单上画出了一个挣扎的人形。他并没对此过多注意,拉开床头柜的几个抽屉,一件件翻看里面的东西。有两个抽屉里都是药,另一个是些杂物。

他看得很仔细,最后关上抽屉,开始摆弄那台电话机。

那是台菲利浦的电话机,有一个微型电脑,通过上面的液晶显示屏,能查出很多东西。比如最近一次通话时间,比如来电号码……

他又拿了了本子,翻开。可是他并没有往本子上写些什么,就这么静默地看着。

他翻过另一页,那儿夹着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合影,费克群优雅地笑着,和他在公众面前的笑容差不多,又好像略有些不同。

回到书房之后,他打开一扇扇橱门。他要寻找的东西在大多数人的家里,都会放在书房的某个橱里,只有少数人会选择藏在卧室或其他什么地方。

他找到了,一共有六本。对一个名人来说,这有点少,费克群好像不是很喜欢拍照。

他盘着腿坐在书房的地板上,时间就在蟋蟋率率的翻页声中过去。一个多小时后,他合上了最后一本照相簿。

没有那个人。夹在他本子里的这张照片上,那个合影者,在费克群自己家的照相簿里,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他的眉毛渐渐皱了起来,第一次露出困惑的表情。

不仅没有那个人,还有……某一本照相簿里的那些空白。中国画里的留白是意味深长的,而这本照相簿里的留白,恐怕也是如此。

把照相簿放回原处,橱门一扇扇关好,清理烛台,又在各问房里转了一圈,确认没有留下明显痕迹。

他的手在裤袋里摸索着,某个想法从心里浮起,脸上露出微笑,这一次并不是嘴角疤痕的错觉。那里有两把钥匙,就是他刚才进门时使用过的两把。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从挎包里取出一个金属盒。打开盒盖,取出二十二张大阿卡娜牌,正面向下放在茶几上,来回切了几次,又重新合拢成一叠。

关于这种牌的传说中,黑色是最能吸引神秘能量,从而作出准确预示的。他并没有像很多人那样,在牌的下面铺上一层黑色绒布,不过这时,牌和人都被黑夜环绕着。

抽出一张牌,翻开。

他把牌拿起来,放在眼前,看清楚了上面的图案。

这是一张正位的魔术师。

一个掌握着地火风水神秘力量的人,在他的手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代表着什么隐喻呢?

如果是问事业发展,这张牌可以视作一个正面的回答。不过现在,在一问刚刚死去主人的房间里,这张牌却跳了出来……

他注意到了麾术师正瞪起眼睛,上唇的两撇胡子翘起来,似乎有什么让他也为之惊诧的事情就要发生。

风起于青萍之末,一切才刚刚开始。

6

冯宇的手机响了。

这是个麻烦,他看着来电显示想。

“冯队长,我想我有必要找你谈一谈。我是费城。”

“你已经拿到了结案通知书,还有我们的案情分析了吧。”

“是的,不过那份分析太简单,只是一份格式化文件。关于我叔叔的死,我还有很多疑问。我问过一些搞医的朋友,我叔叔的哮喘病史这几年本来是朝着良性发展的,这样突然严重发作是很罕见的。”

“罕见并不等于不会发生,我们的法医已经对尸体进行了全面的鉴定。”冯宇语气停顿了一下,略有些无奈地说,“那好吧,我现在正好有空,如果你可以马上来刑侦队的话。”

冯宇很清楚,如果费城对警方的调查结果有太多不满的话,保不准他会对那些媒体说些什么。这个案子从立到结,整个过程都被公众韵视线包围影响着,结束的时候他可不想再闹出什么风波。

半小时后,费城走进冯宇的办公室。。

这个年轻人的神情有些疲惫,有些凝重。

“冯队长,我对我叔叔是因哮喘而窒息致死有疑问。”刚一坐下,费城就匆匆开口。

“我们为这个案子成立了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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