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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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乱-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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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宁奕就是不愿意去见陈学艺,陈学艺也是徽宗此次钦点彻查江南,整顿吏风的一员要员,宁奕虽与陈学艺素未谋面,然而,如果他陈学艺心中有鬼,一定会亲自跑来见自己。所以宁奕却偏偏倒要看看,他陈学艺究竟能忍到几时才会亲自跑来见我!


陈学艺似乎也隐隐地也猜到了宁奕不愿来见自己,最近这两天,也再无扬州府衙门的衙差们上门。如此这般,宁奕也是一点儿也不急,整天在扬州府的大街上溜达,四处走动走动,查探民,深入了解扬州府的百姓生活的究竟怎样。


只是这一走动查探,不由得让宁奕大吃一惊,像徐二娘子家的这类况在扬州城里并不少见。朝廷在江南大举花岗石,由于官府人手不足,便从江南各户人家挑选出一些壮丁,充当搬运者和挖掘者,朝庭将予以厚酬,算是为朝廷出的力。


从长期来看,这也算是一项利民的政策,凡参与花岗石工程者,每家每户皆发月米五斗,已经称得上一员七品知县的一月俸米了,酬劳不可谓不丰厚。然而只是政策虽好,却还得由人来执行。国库拨下的款项,经过官府的重重克扣,到了老百姓手中时,竟然就连半斗也不曾剩下!试问如此之下,又有谁家男子肯愿意做这份工?


眼见人手总是不足,江南的官员们便脑袋一转,又想出了一个招,那便是强抓壮丁。只挑选当地无权无势,穷困潦倒的百姓人家,强行勒令那户人家的男子采掘和运送花岗石,送到京城铸造万寿山,还动不动就对那些做工的壮丁予以鞭刑伺候,弄的老百姓哭天喊地,怨声载道。


更有一些丧尽天良的江南官员,竟然还在那户人家的男子劳累过度横死他乡之后,上门索赔巨额损失,企图继续大捞一笔。那些受害的百姓人家都是穷困潦倒的人家,无权无势,人微言轻,试问又有谁肯为他们出头?像徐二娘子一家这样的例子,在江南并不算少数。


宁奕坐在扬州府府台衙门街边的一处不起眼的小茶棚里,缓缓地喝着茶,斜着眼望向那座巍峨的府门,宁奕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将陈学艺那个老混蛋打个鼻青脸肿。倒不是因为宁奕有了尚方宝剑在手,横行无忌。而是天道茫茫,公道自在人心,就因为碍着不能轻易得罪人的念头,宁奕才没有横行无忌,要知道在官场上,愣头青从来都只有死的下场。说起这一点,宁奕看的可要通透的多。


随手摸出了几文铜钱扔给了街边的一名乞丐,宁奕不感叹,在这烟花遍地的扬州城里,竟然也还有这么悲惨的人。宁奕深深地叹了口气,拔腿欲走,冷不防一阵哭声传进了宁奕的耳朵里,宁奕定睛一看,只见不远处正有一对母子哭哭啼啼地转过街道,一步一步走向府台衙门。


宁奕转念一想,又坐了下来,喊老板再给自己沏一壶茶,索坐在原位,看着那一对母子的缓缓地走向陈学艺所在的府台衙门。


正中宁奕的意料,守卫在府门外的几名押差远远地看见那一对母子,立即大喝一声怒斥这一对母子速速离开,那妇人满面的愁苦,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抽抽搭搭的引来少过路行人的围观,纷纷停下来驻足观望。


“唉,又是一户人家。”茶铺的老板忽然悠悠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是看了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忙起手中的活计。


听见茶铺老板的叹气后,宁奕心中忽然微微一动,忍不住道:“怎么?府台衙门门前经常发生这种事么?”


“你是外乡人吧?”茶铺老板不由得看向宁奕,瞧了瞧左右,低声道:“还能怎地,还不是又死了男人,官府上门索要罚银了呗,除了这个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事发生了?”


见宁奕脸上隐隐露出一股怒气,茶铺老板不由得走近了几步,低声劝道:“年轻人,管不了的事别管,这种事多的去了,我们一届小平头老百姓的,还能怎样?”


“老板放心,小可省的。”宁奕微微地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喝茶,抬眼远远地望着府台衙门外的这一切。


“好你个陈学艺!”宁奕内心泛起一股冷笑,“本来我还当你陈大人也是一介好官,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路货,哼!”


府台衙门外,守门的押差一见那妇人哭哭啼啼地坐在地上,同时还引来了那么多人的驻足围观,一时怒从心起,口里怒吼了一句:“你他妈去死!”抬脚便一脚踢中了那妇人的心窝口,那妇人顿时一个踉跄,痛呼一声,眼前一黑险些昏了过去,满脸的眼泪直流紧紧地望着眼前这名满脸凶相的押差。


“这位官大哥,请您行行好,和府台大人通融一下,我们家实在是拿不出来那么多的银子啊。”那妇人强撑着身子努力地坐了起来,紧紧地抱着那名士兵的大腿,满眼泪水地不住地向那名押差求饶着。站在那妇人身后的那名男孩早就吓得哭了起来,引来周围人的一阵阵叹息。


“我管你去死啊!”那押差大怒起来,举起手中的拳头就要打,那妇人猛地惊叫起来,眼见那一拳就要狠狠地打在那妇人的脸上时,不远处忍不住忽然传来一阵怒喝:“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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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第八十七章 官府的罚银


那押差抬眼望去,只见人群中慢慢走来一位年轻的公子摸样的人,那押差不由的冷冷一笑:“你是谁?敢管我们扬州府府台衙门门前的事?”


“放开她。”宁奕缓缓地走上前来,冷冷地道。


“喲喝,胆子还不小!”押差咬了咬牙关,将手中的风火棍猛地横在前,冷笑着道:“小子,有种你就在说一句。”


“我说,放开她!”宁奕脸色深沉已经快要结成冰了。


宁奕话音刚落,那押差脸上的表立即凶相毕露,大喝一声,提起手中的风火棍照头便向宁奕狠狠地砸了下去!顿时引起周围人的一阵倒喝!


“啪”地一声响,只见宁奕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那只风火棍,那只风火棍落在宁奕的手里竟然仿佛像是生了根似得,纹丝不动。那押差拼命地动了动,可是那只风火棍就仿佛被注上了千金般的力气,任凭如何用力,也休想动上半分。


“你。。。找死!!”那押差咬着牙怒吼了一声,抬脚便踢,宁奕猛地一用力夺过风火棍,抡起棒子狠狠地砸在了那押差踢来的腿上,只听的一声哀嚎,那衙役顿时身形一歪,痛苦地抱着腿倒了下去。


宁奕挥出去的那一棍子极其狠辣,完全没有留手的余地,这如此狠辣的一棍子敲在那押差的腿上,恐怕就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周围的百姓看到这一幕顿时纷纷叫好起来,宁奕转过身对那一对母子道:“起来吧,你们是要去衙门里告状么,我陪你们去。”


“多谢公子,多谢这位公子相救。。”那妇人不住地哭了起来。宁奕什么也没有说,伸手扶起还跌倒在地上的那位妇人,守卫在门外的另一名差头看到宁奕忽然暴起打人的一幕,顿时惊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还不快让开!”宁奕搀扶着那名妇人,走到衙门口,冷冷地喝道。


“你。。你是什么人。。竟敢还想冒然闯衙门。”看到宁奕轻飘飘地挥起风火棍一棍子打伤了自己的那名同僚,那差头胆战心惊地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风火棍,颤抖着问道。


“江南侍御史,宁奕。”宁奕冷冷地一喝亮出了身份。


“什么!是宁。。宁御史!!”那差头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就在这几天里,宁御史吟诗醉酒在烟雨楼里惩治恶吏的美食,整个扬州城每个角落都被传遍了,那差头猛然间一听宁奕自报家门,吓得冷汗直流,浑身毛发倒竖。


一声惊叫,那差头吓的连忙连滚带爬的跑了进去,口中不断地大呼道:“宁御史来了,宁御史他来了!!”


“这位公子竟然就是宁御史!”周围驻足围观的百姓们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鼎鼎大名的宁御史的名头这几天已几乎传遍了整个庐州城,上至老人下至孩童,无一没有听说宁御史的名头,眼见宁奕此刻就活生生的站在众人眼前,适才还小小的教训了一下那名凶狠无比的差头。顿时,宁奕那刚正不阿,除魔卫道的形象深深地印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里!


只见那差头慌慌忙忙地跑了进去一阵惊叫,宁奕心里不由的大为疑惑,那差头一听见自己的名头竟然显得如此惊慌失措,自己又不是妖怪,又没有三头六臂,见了自己就如同见了鬼一般,真是咄咄怪事!


事实上,宁奕却不知道,在宋朝,御史官位虽小,权利却无比的庞大,单凭一条闻风奏事且绝不过问罪责这一条,便足以令全天下的官员一阵胆寒。在宋朝中早期时,倒也的确出过一批贤良清廉,刚正不阿的言官,只是随着世风日下,朝堂之争越演越烈,动辄罢官归乡,重则流放边疆,臣当道,这才使得这好端端的大宋朝廷人人自危,朝不保夕,在这种况下,又有谁肯冒着被满门流放的危险,挺出脑袋说出一两句实话来?


在场外百姓的不断注目下,宁奕搀着那妇人缓缓地迈进了扬州府府台衙门的大门,只是刚一踏进去,一名身穿紫色官袍,帽子上还插着一对乌翅的中年男人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一见宁奕,便立即哈哈大笑起来:“敢问这位公子可是宁奕宁御史?”


“在下正是。”宁奕微微地一拱手,冷冷地道:“敢问阁下是否就是扬州府府台陈大人?”


陈学艺点了点头,一张老脸笑的无比灿烂,走上前去亲热地一把拉住宁奕的手臂,口中不住地笑道:“宁御史,本官等了你很久了啊,正好,来来来,去后堂稍作歇息一番,本官一会便去传杜冲杜将军前来府衙一起絮叨絮叨。”


“不必了。”宁奕冷冷地抽回手,顾不上陈学艺那满面的错愕,宁奕淡淡地道:“敢问陈大人,究竟可知宁奕突然到此的目的。”


“这个。。。”陈学艺愣了愣,附在宁奕耳边,低声道:“宁御史的意思。。莫不是为了罚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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