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的诅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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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的诅咒2-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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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没有搭理他,反倒又朝天井里退了几步,静静地站在硬山式砖雕门楼下。这让陆先生感到奇怪,此时她不管是发怒还是造作,都应该说些什么呀,怎么突然间转性了?陆先生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具背后的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二十年前那样水灵了,也没有二十年前那样明澈了,更没有二十年前狐媚了。不!这眼睛不对!面具背后已经不是那个会发骚的老婆娘了。

陆先生哈哈大笑起来,此时的笑声中竟然没有一点痛苦:“侬屋里厢今朝女人当家,怎么啥事体都让那个老婆子来溜去哉。”

陆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死死地盯住面具背后的眼睛,从中看出了那人的惊愕。当家的太后突然让个傀儡替自己站在这里,是因为里面有其他人搞不定的事情,多半是对家的奴才们没伏得住鲁家的那几位。这让陆先生大松了一口气:他们还在里面,他们还不曾有什么大事,不知道他们已经撕破了几层围子,肯定少不了!要不那老女人也不会这么着急地赶过去。

戴青铜色面具的女人当然是不会让陆先生轻易爬进去的,因为她知道,要是轻易就让这个浑身是血在地上爬行的老头儿进去了,自己肯定不得好死。

她从天井里迈步走进轿厅,脚步里没有丝毫的高贵和优雅,哪里像刚才的太后那样风摆杨柳样的身姿,根本就是个干粗活的仆妇。

女人迈着挺大的步子来到陆先生身边,蹲下身来,一双白胖的手软软地握住陆先生的左手臂,将陆先生轻轻扶起来。动作的轻重和位置都恰到好处,让陆先生觉得这应该是个带过孩子的仆妇,或者至少会些推拿松骨手段。

陆先生大口喘着粗气站起来,被这样小心地侍候着让他很不自在。这女人是个傀儡,可并不代表她就无能。女人的左手三指捏着他阳溪、阳池、支沟三|穴,右手也有三指捏着他肘弯处的曲池、手三里、清冷渊三|穴,这让他怎么能够自在得起来。

陆先生感觉那女人的手的确很是柔软,软得就好像是没揉好的湿面团,沾在他手臂上就甩不掉。女人扶着陆先生转过身去,小心地往轿厅的前门走去。

虽然这只是个仆妇,可是这般的温柔体贴,这辈子只在二十多年前体会过一次女人滋味的陆先生如何能够抗拒?他不由自主地跟着往前迈步。

可他也真是不够争气,在如此温柔的搀扶下,第一步就迈出一个趔趄,被女人柔软的手轻轻地带住,身上的血又溢出许多。女人也没有一点嫌弃,依旧扶着没松手,任凭湿漉漉的血液浸透她的衣物。

陆先生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将一直伸在藤条箱里的右手顺势搭在女人的左手臂上。也不知面具背后的女人是什么表情,她只是没有避让,因为被陆先生搭住的地方是空节,也就是没有重要|穴位的地方,而且还有着厚厚的棉袍服隔挡。

两人走到轿厅另一端,此时大门堂已经变成一堵火墙。灼热的火焰让陆先生的额头冒出豆子大的汗珠,让他满脸的血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女人止住了脚步,身上衣物的布料因为干燥变得蜷曲,再要往前恐怕那热浪就要让青铜面具在她脸上留下永久的烙印。即便这样,陆先生却没有止住脚步,他继续踉跄着朝前。女人惊愕了,这个老头是疯了还是自己寻死?本打算将他扔进火里,这下倒省得自己动手了。

陆先生就像是非常渴望投入到火墙中一样,右手离开女人的臂膀,急切地伸向火墙,身体也随之一道依附过去。

女人看陆先生好像有些够不着,于是松开了他的肩膀,但依然牢牢抓住他的手腕,看来她是坚持要将陆先生小心地送到火墙里才能放心地松手,真是个耐心、细致的女人,对待陌生的男人也能这样无微不至。

陆先生的右手无奈而从容地伸进了火里……



第四章 身陷暗合北斗七星的鬼障园

对家有一绝妙坎面叫“咫尺千里路”,与鲁家的“大石龙形绕”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用北斗七星连头尾二担星,再暗合斗转星移之法布置的,这样的布置只需用简单的几件物什就可以让人无法脱出……两处灌丛,两片花圃,一块太湖石,一个荷叶缸,一道荆棘墙,正合北斗七星数。可是那头尾两处二担星的六颗星位又在哪里呢?找不到这六处星位就只能在这坎面的正中打转,连个坎边也无法摸到。

琵琶射

“弦拉刀射”,五郎将“如意三分刃”飞射而出,可这是盲目的一击,没有目标。刀落在他平常“立柱”技艺里“两柱定角位”的那个角上。那是一根撑柱的顶端,刀撞开了木楔垫块,斜斜地从楼层木板缝隙中插了进去。只插进去一点,不多,因为刀的另一侧刃口被立柱顶抵住,不能继续往前。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刀卡得很结实,刀杆发出“嗡嗡”的震响。

五郎见刀已飞出,却未能达到设想中的效果,心中不由一急,毒气随血而动,眩晕冲击而来,眼前有无数星星飞舞,脚下是万丈波浪颠覆。于是他全身硬撑着的劲力彻底松了,直直地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弦拉刀射”的力量的确很惊人。楼上的鲁天柳明显感觉到整个楼面一震,桌椅也都轻微跳动了一下,被绷拉得不前不后的女活尸也狠狠地抖了一下,就连戏台上干瘪的男尸也随之一震,身上、脸上的石灰粉扑簌簌地往下落。

鲁天柳刚才是被女活尸阻住下楼的道路,重新又逼到左侧楼梯的梯口。

看来,这女活尸不将她变成和那椅子一样支离破碎是不肯罢休的。

鲁天柳看着越逼越近的女活尸,没有利用尚未完全封住角度的缺口冲出去,反而朝后又退了两步,离那暗藏着恶魔利齿的楼梯口更近了些。女活尸一拐一扭地走过来几步,然后停住。鲁天柳看得出来,女活尸所在位置已经完全封锁了自己逃向右楼梯和戏台的空当。

鲁天柳又退了一小步,这时的她离那个楼梯第一个台阶只有一步左右。女活尸却没有继续逼近,反而开始拨动琵琶琴弦,弹奏起来,弹的是一段古曲《将军围》。鲁天柳听不懂它弹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女活尸既然没有继续逼近,肯定是有可以将她逼下楼梯的招法,所以她必须抢先动手。

飞絮帕的链条死死缠住了女活尸的右腿,这是她仅剩的左手飞絮帕,鲁天柳的力气不大,所以她左右手一起用力,将链条猛然一拉,手臂抬举的同时侧身往楼梯下一扬。鲁天柳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把女活尸拉进自己身后的楼梯坎面。

可是女活尸虽然被拉得腾空而起,却没有被抛下楼梯。鲁天柳感觉有一股巨大的阻力将它牢牢拴住,但她没有马上松手,而是紧紧拉住细钢链,打算将女活尸尽量拉近。

琵琶弦动了,琴音又响了起来。女活尸竟然还能有条不紊地弹奏平湖派的曲子《女儿悲》。这乐曲鲁天柳也听不懂,但她只知道曲调越来越慢,弦音却越来越响。最后成了慢慢拉扯琴弦,声音极其刺耳难听。

鲁天柳赶忙将心神一凝,把口中化秽丸藏在舌底,上下两排玉齿轻轻咬住舌尖。她这是害怕琴音中看什么摄魂乱神的手段浑浊了她三觉的清明。刺耳的琴音响了几节,鲁天柳依旧能非常清晰地辨别出每个音调,她没有松手,只是稍微放平手臂。手臂平置,力量就大了,鲁天柳甚至可以感觉到链条陷入女活尸浮肿脚踝的滞涩感。

琴音更慢了,变成不连贯的单调声响。鲁天柳听到“咦”的一声。

鲁天柳对自己的三觉是相当自信的。这层楼有活人!因为刚才那一声绝对是人发出的声音。可是她又闻不到任何活人的气味……

琵琶琴弦发出的琴音已经变成许久才响一次,这样的声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似乎纯粹为了拉扯松动些什么。是琵琶的琴弦?山口?弦轴?或者根本就不是琵琶上什么部件,而是手上什么东西?

琵琶的别名叫做“批把”,为北方胡人所创。汉代刘熙《释名·释乐器》(注:汉代刘熙所著,主要是对当时刚出现的一些新奇事物和外域流入的一些东西进行简要的说道讲解。分类很多,但每类中的数量都很少,最少的一类只有两个。此书多被其他著作引用,每朝也都作为官家藏书。至今在海内外博物馆中还能见到各类版本。):“批把出于胡中,马上所鼓也。推手前曰批,引手却曰把,象其鼓时,因以为名也。”

这琵琶原是骑在马上演奏的乐器,它是从马上使用的器物所悟而创出的。那这器物是什么?对,弓!“批把”二字代表的意思就是推手和引手,而最早的推手和引手却是使用弓箭的术语。并且,弓最初发明的目的是作为武器还是作为乐器来使用,至今也没有人能弄清楚,但是胡人会弹拨弓弦引吭而歌的事情却是毋庸置疑的。

既然弓可以演变为琵琶,那琵琶也一样可以起到弓的作用。鲁天柳还在思考纳闷儿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不同一般的弦音。这弦音里有杀气,有死亡的气息,同时她还闻到一股腥臭污秽的气息夹杂在这死亡的弦音之中。尖锐尾声是奔她的那张粉脸而来的,那是四只黑色箭头,没有箭杆的箭头,由琵琶作弓发出的箭头。

这琵琶比弓厉害多了,弓只有一根弦,每次只有射一支箭,而这把六相二十五品的琵琶有四根琴弦,所以它一次弹出了四支箭头。那就是女活尸的四只尖利指甲,四只黑色的浸渍了尸毒和枯血的指甲。

指甲离着鲁天柳的脸还有这么一点距离,她必须躲,千万不能给这四个小玩意给碰上,因为它们太脏太毒了。

一直死拉住女活尸是没办法躲避的,于是鲁天柳松开了手中的飞絮帕,身子如风中的摆柳,轻轻往右摇一转,躲过了那四只“箭头”。女活尸落在地上,却没有倒,而是往后滑出去五六步远。

鲁天柳瞅准女活尸退开的空当,一个箭步冲出了角落。

“咔——嗡——”随着这声巨大的响声,二层的楼面腾起一片尘雾。这是关五郎“弦拉刀射”的巨大力量震起了长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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