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为官的可行性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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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为官的可行性报告-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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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头上已经落下豆大汗珠,对离自己近在咫尺的舞姬不伸手,可也不闪开。
  
  她只庆幸舞姬们没有当场坐大腿,她裤子里没藏黄瓜——道具不够,演技再好也白搭,被当作能力缺陷还算好的,当场穿帮也不是不可能。
  
  她借抬手喝酒的机会偷瞄苏大人,只见苏大人神情自若,喝酒吃菜的兴致比之前高了,还不时跟身边的舞姬说笑两句。再看晋王,身边的围了三位佳人,表情还是冷冷的,但显然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余庆元又觉得果然是自己做贼心虚,人家可能真不是为了整他,而是好心为宴席助兴呢。
  
  晋王也在偷瞄她,心想这点场面就不知所措,假装老练的人活该该被这样拆穿。再瞧她满面通红的样子倒比舞姬好看些,明明有那风流才子的条件,怎就学不会风流才子那一套呢?
  
  一曲终了,晋王示意舞姬退下,音乐再起,就只是背景了。余庆元长出一口气,感觉体力和脑力都极其虚弱,终于明白了为何美人计能使意志不坚定的革命者招供,这会儿要是有人问她问题,她保不准嘴一松就说了实话。
  
  “余大人今日兴致不高,方才这几位佳人可是入不了你的眼啊?”晋王自然不能错过这种挤兑她的机会。
  
  “微臣不敢。”她有气无力的答道。“能入得王府的佳人,必然是极好的。只是微臣尚未习惯席间有佳人作陪,有些无措罢了。”
  
  余庆元一边说,一边用求救的眼神死盯着苏大人。苏大人嘴角带着微笑,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节目中,顿了一会儿才想起打圆场。
  
  “殿下府上的舞姬果然色艺双绝,余大人年纪尚轻,又未婚配,向来一时恍了神也是有的。”
  
  余庆元暗自叫苦。苏大人这话是好心解围,但说到婚配不婚配的问题,万一这晋王心血来潮,今晚就赏她个舞姬,倒要她怎么受用呢!
  
  “苏大人明鉴。曾有大师为微臣批命,微臣命带煞星,不仅克亲,这美人恩也是无福消受的。”理论上那些个侍妾通房和舞姬是不算正式配偶的,跟他的命格也没什么关系,这番话拿出来说略嫌突兀,但余庆元觉得作为一位羞涩的童男,自己这样也并不至于引起太大怀疑。
  
  晋王见她窘态更甚,脸红得似要滴血,觉得已经达到作弄目的,便也不计较她话里的不通,只冷冷道:“本王倒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信命的。可巧也有大师看过本王的八字,也有类似的话,但只说本王不宜早婚,过了二十一岁,这煞星也便化解了。可巧这位大师就在遥城外镇国寺清修,改日本王带你去拜会他,再给你看看,兴许也有化解的法子呢。”
  
  余庆元暗道难怪只听说有晋王,未听说有晋王妃。大师什么的她不敢去看,要是真有些神通的,揭穿自己应该不难。晋王说出这番话而不是继续追究,今日真真是手下留情了,这宴席她已经一刻都不想再留,否则难保不会再出险情。
  
  三人又喝了一杯,苏大人再次接受到了余庆元的求救信号,推说家眷身体不适,要回去照顾,便告了辞。余庆元以搭苏大人马车为由,要一同离去。晋王也不留他们,只送到门口,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今日与余大人相谈甚欢,只是还有些问题未来得及请教。明日还请余大人赏脸,再来王府,与本王品茶对弈如何?”
  
  余庆元此时已筋疲力尽,连暗自抱怨都懒的抱怨,只恭恭敬敬的应了。她随苏大人的马车回到驿站,倒头就睡,睡到半夜才起来脱掉衣服,半醒半梦间她安慰自己,今天有惊无险的过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对策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手谈

  因为没说定时间,第二天起床后余庆元有意拖延,但又不敢太怠慢,磨磨蹭蹭到日上三竿,才往晋王府去了。这一次管家没有通传,径直把她带进了晋王的书房。
  
  夏季的晋地白日有些热,晋王正在院子里的花架下看一本棋谱,面前摆着空白的棋盘,身边的使女为他打着扇子。余庆元很意外他没穿白衣,也没穿亲王常服,只穿件蓝灰道袍,拿网巾拢了头发,神情专注,没了皇子王爵的矜贵,更像个普通的俊俏书生。
  
  虽然不愿打扰这一幕,余庆元还是拜倒问安,晋王拿眼扫她,挥挥手示意她起来,又指着对面座位:“怎的穿着官服就来了?”
  
  “回禀殿下,微臣昨日不慎将酒污了衣裳,行李里其他的怕入不了殿下的眼,只好穿官服来了。”余庆元喝酒从来都是喝一半泼一半,昨日那套唯一的体面衣服送了洗,她怕穿得太破烂又引得晋王为难她,就换上了官服。
  
  “今日就别禀来禀去那些虚礼了。”晋王冷哼一声。“你倒是好生简朴。”
  
  余庆元也爱美,但对变着花样的穿男装没什么兴趣,何况她的宗旨是避免一切过于女气的嫌疑,所以衣服向来不多。如今为这事被晋王发难,她盘算确实应该做两套新衣了。
  
  “微臣不敢有心标榜简朴,实在是对衣饰一向疏忽所致。多谢殿下提点,明日微臣就去量体裁衣。”
  
  晋王放下棋谱,唤身边人为余庆元倒茶,又挥手令他们退下,一时间安静的小院里就只有他们二人了。
  
  “你的棋下得如何?”晋王一边问,一边已经不客气的执黑先行了。
  
  “若是微臣输给了殿下,一定不是有意为之。”余庆元落下一颗白子。
  
  “哦?那你可不似蔺太傅,他棋艺高超,手下亦不留情面。”晋王落子如飞,嘴上亦不饶人。
  
  “微臣尚未有荣幸与蔺太傅对弈。”余庆元采取守势,头脑飞速运转。
  
  “那倒怪了,我以为非经过他试炼首肯的亲信,不会派来出这趟公差。”晋王的风格始终直接了当。
  
  “太傅两次扶了微臣免于摔倒。”听到“亲信”二字,余庆元心中一哂,手头却不犹豫。
  
  “你的殿试文章很投合他所好。”
  
  “理县赈灾本就是太傅主持。”
  
  “余大人不必过谦,文章确实写得精到。”
  
  “殿下过奖了。”
  
  说到这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各怀心事,只在眼前的方寸棋盘上展开较量。
  
  晋王心想这余庆元当真奇怪。明明清楚蔺程派她当差并非怀的全是好意,却不卖乖抱怨;也清楚她若存心攀附,蔺程必不会拒绝,但又刻意保持距离。一时之间竟看不清此人底细。
  
  余庆元很高兴晋王闭了嘴,她本就一手臭棋,棋盘上撑起场面已绞尽脑汁,再进行这种强度的对话力有不逮。她觉得别人会觉得她是蔺程的耳目亲信并不奇怪,但除了种种威压惊吓和四百多两银子,她真的未从蔺程那里得到任何好处。别说好处,连画的饼都没有半个。状元功名本就非她所愿,要是为了这个被蔺程的仇家找茬,岂不太过冤枉?
  
  晋王拿那瓷白的细长手指拈起一颗黑子,颜色两相对比,美得刺眼。那手犹豫片刻,落下时,余庆元的棋局已然落了劣势。他十分好奇,余庆元平时总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的被逼到绝路又待如何。
  
  余庆元只缓缓腾挪,休养生息。今日晋王特别提到蔺程,她已经确认了七八分,蔺程在晋王和太子之间还未站队——这并不奇怪,过去十年正是当今皇帝年富力强、励精图治的十年,皇子也都还年幼,他只要一心忠君即可,不必存这种心思。如今有传言说皇帝的头疼宿疾发作愈发频繁,还伴有健忘症状,有人要开始肖想皇位也是自然。大路行中间,状似不偏不倚,可早晚会被一边的车撞死,留给蔺程做选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拉拢到蔺程和他身后的力量,对两派都很重要,可惜晋王的算盘打得略空,余庆元感谢蔺程给她的机会,但不认为自己是那重要力量的一部分。
  
  晋王在棋盘上表面仍苦苦相逼,却故意留了一个破绽。他一边落子一边观察余庆元表情,见她只低头看棋,太阳正移至当头,睫毛在她的脸上映出大片阴影,更衬的神色寡淡,似浑然不觉。余庆元其实已看出晋王行棋有虚张猛进,留出破绽之意。她若这时图穷匕见,使那凶险刚猛的风格,仍有机会取胜;若仍谨慎防御,棋局会陷入泥泞,最后必被瓦解蚕食。她抬头看天,时辰尚早,亲王约了对弈,无人敢说她怠工。等下她没谁要见,也没哪儿要去,这般花下手谈,又有好茶相伴,有什么可着急的呢?
  
  于是她仍走那稳健的路数,慢慢熬过中盘,硬是耗了一个时辰左右,只刚开始收官,盘中黑子就已全面占优了。晋王再落下一子,胜负已定,余庆元亲手提出无气的白子,再一抱拳:“微臣棋力不济,殿下赢了。”
  
  “你并不似自己标榜那般坦诚。”晋王索然无味的把玩着棋子。“本王的破绽你不去利用,和故意输棋无异。”
  
  余庆元也不辩解:“微臣意不在败,殿下意也不在胜,何必计较呢?何况微臣棋力本就远不及殿下,殿下一望便知,又何须试探呢?”
  
  晋王知她是在说棋又非在说棋。她说的对,和这盘棋一样,他和余庆元二人的根本目的并不矛盾,而且相比他的权利和地位来说,一介六品文官太微不足道,晋王完全不必与之计较。
  
  然而却总有无法释怀之处。晋王轻叹一声:“余状元的文章我也看过的,不知你卷中所说的‘格物之术’,是否就是你在隆福寺向本王发问的解答呢?权术不能无中生有,就是你的主张?”
  
                      
作者有话要说:  




☆、言志

  余庆元闻言对晋王十分佩服,要是让她自己总结,怕是都点不了这么透——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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