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巴卡尔大人，该休息了！”待气流消失后，露米娜双手做喇叭状冲着两个庞然大物喊道。
几乎是在她喊出口的同时，卡西亚斯收剑，恢复成正常大小，巴卡尔收爪，变成人类的形态。
接过宫女呈上的葡萄酒，巴卡尔轻缀一口对露米娜说：“今天回来得比平时晚呐。”
“嗯，因为遇见了有趣的家伙。”露米娜调皮地冲着巴卡尔吐舌“到是巴卡尔大人您，还没有痊愈的身体和四叔切磋会好的更慢哦~”
“咳咳，我有注意力道。”卡西亚斯干咳两声，转移露米娜的注意力问道：“什么家伙能让你感到有趣？我倒想见见呢，不过已经被你杀掉了吧。”
“在没发现她有趣前我是打算杀掉的……”露米娜摇摇头，话还没说完就被巴卡尔打断了。
巴卡尔有些好奇地问：“你居然会留活口？”
“因为她身上有死神的气息，而且不是携带型的，是嵌入灵魂的！”露米娜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泛着七彩光芒，飘忽不定没有实体的气息说道：“我说过的，死神的气息一定可以内嵌，只是我们不会使用，我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巴卡尔猛然捏碎手中的酒杯，迫切地对露米娜说：“带我去见她！”
“巴卡尔，不要激动。”对于战斗之外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的卡西亚斯无所谓地拍了拍巴卡尔的肩膀。
露米娜转身带路“我来找你们也是为了这事呢，跟我来吧。”
就在乔恩盯着威利发呆的时候，冻住她的冰块突然消失了，失去了冰块依托的乔恩就这么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摔在了地上。
“痛痛痛痛痛……”嘀咕着爬起来的乔恩，抬头便看见了以露米娜为首的巴卡尔和卡西亚斯三人组。
巴卡尔上前一把捏住乔恩的下巴，仔细观察的同时不忘用鼻子嗅一嗅，他表情严肃的说：“我感觉不到死神的气息，不过……说，你是不是杀了狄瑞吉？”
乔恩一巴掌拍到巴卡尔的大手上，喊道：“放手啦，很痛耶！我怎么可能杀死狄瑞吉大人！”
“嗯？居然不怕我，是无知还是勇武？”巴卡尔捏着乔恩下巴的手更加用力，几乎要捏碎她的下颌骨。
露米娜一巴掌拍上巴卡尔的手，佯装威胁道“巴卡尔大人，您要是捏死她我就和您开战！”
巴卡尔这回倒是很配合的松开了手“开个玩笑。”
“她身上的气息隐藏得很好，如果不是默克尔一口咬定，我也绝对不会相信她的灵魂里居然嵌着死神的气息。”露米娜挑起乔恩的下巴“呐，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话，我就不杀你。”
“你杀了我就永远也别想知道。”乔恩笑道，不屑地拍掉了露米娜的手。巴卡尔力气大她拍不掉，但是同类的手还是很好拍掉的，魔族人天生体质就比别的种族要弱一些。
露米娜无所谓地甩甩手“真是个不可爱的孩子。你确定你不说吗？我可是有很多刑法能让你开口的哦，我最喜欢折磨人了。”
“真不巧，我也是出了名的硬嘴巴。”乔恩嘴硬道，她知道一旦示弱，那就完了。她指着陈列柜里的威利说：“如果你把它给我的话，我就考虑告诉你。”
“威利的戒言？无所谓啊，不过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它可是很啰嗦的。”露米娜拍拍手，阿奎利斯便将威利从陈列柜里拿了出来递给露米娜，不过它依然被冻在冰块里。
“啰嗦……这么说你唤醒了它？”乔恩不可思议地问道。自己才是威利的主人啊！不过，她很快便释然了，因为自己的死亡，威利易主也只是时间问题吧？就好像自己唤醒威利一样，如果不是威利的前任主人死亡，哪里轮得到她乔恩？
露米娜点头“嗯，听说是只有被承认的人才能唤醒的法杖，以为很厉害呢，就杀了那几个持有它的人类抢了过来。谁知道虽然唤醒了，但是还没有我的邪眼好用，而且超级啰嗦。你确定是要它吗？确定的话我就让阿奎利斯破冰了。”
“嗯嗯！”乔恩拼命点头。她刚才说的是‘得到威利后再考虑要不要说’，如今只要拿到威利，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露米娜将威利丢给阿奎利斯，看穿乔恩想法似的说道：“已经被唤醒的威利，没有主人的认可是不可能易主的，我可以先把威利给你，等你说出了我想要的再允许它易主。如果你不说……哼哼，我会命令威利杀了你，再折断它！”
一听到‘折断威利……’，乔恩恶狠狠地瞪了露米娜一眼，绝对不会让威利被折断的！所以，即使被雷古勒斯视为背叛，也会全盘托出！重点是，雷古勒斯也没有说不能说……
就在乔恩准备全盘托出时，她身后的空间如同被刀划过般裂开一道缝隙，那道缝隙越来越大，直到可以供人出入的大小才稳定下来。
看见巴卡尔他们惊异的表情，乔恩猛然回过头‘那个裂缝……’！自己被丢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是你吗？雷古勒斯？’
—————————————
雷古勒斯刚走出裂缝，就见乔恩跪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自己。他用手揉了揉乔恩的脑袋，然后捏着她的脑袋把她拖到了一边，必须给加雷斯他们让出位置来。
“巴卡尔！”加雷斯还未完全走出裂缝，左轮的子弹已经全部飞射向巴卡尔的头颅。
巴卡尔非常轻松地接住了那些射速极快的子弹，有些诧异地对走出裂缝的加雷斯道：“太像了……你究竟是谁？”
“明知故问。”加雷斯收起左轮站在雷古勒斯身边，银、埃德加、穆琪也陆续自裂缝走出。待所有人都离开裂缝后，裂缝迅速消失，仿佛不曾存在。
“你绝对不是加雷斯！”巴卡尔一开口就否认了加雷斯的存在。
加雷斯冷笑“如果不是加雷斯，我能是谁？”
“咳咳……”雷古勒斯干咳两声打断了他们没有丝毫价值的对话“我来解释一下吧，亲爱的加雷斯，没有人可以穿越时间，哪怕是死神。”
“雷古勒斯，这不好笑，连你都要跟着否认我的存在吗？那如今位于此地的我，该作何解释？”加雷斯一反常态地问道。他给雷古勒斯的映像是绝对的冷静，如今被否定了存在的意义却也淡定不起来了。
“穿越空间是非常简单的事情，连人类都可以做到。但是时间，是绝对不可逆的。不管是过去，现在，亦或者未来，任何变数都不被允许存在。”厄里斯准则的铁律，绝对不会被破除，只能说，加雷斯的存在是某种擦边球。
“我想我明白了，加雷斯，不，加雷斯的执念。”巴卡尔似乎和雷古勒斯一样想到了厄里斯准则，做恍然大悟状后冷笑道：“死神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吧，无法穿越时间是我们存在的铁律。那么，五百年前被我丢入时间裂缝，如今却存在于五百年后的现在的你是怎样的存在，你又是否想过？你的肉体早在时间的洪流中被撕得粉碎，现在的你不过是对赛格哈特的执念，就好像现在的赛格哈特一样。”
“……”加雷斯沉默，长长的刘海与压低的帽檐让雷古勒斯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一直知道如何隐藏自己的感情。
见加雷斯沉默，巴卡尔又说：“魔法生命体并不是完全由自然生命转换来的。初生即毁灭的延续，毁灭亦是初生的开始，只有肉体消亡，灵魂转世，意识里那抹连时间都无法抹去的执念，才是成为魔法生命体的最好条件（正史里的魔法生命体都是有灵魂的，本文中大部分魔法生命体也有灵魂，少数没有灵魂只是执念）。”
“也就是说……”加雷斯带着颤音接口，却没有把话说完。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巴卡尔微笑，说不出的狰狞，他说：“赛格哈特在成为魔法生命体之前就死了，如同被丢入时间裂缝的你。你们的肉体早已消亡，灵魂早已转世，真正的你们早已经形同陌路。如今的你们不过是对彼此的执念，你应该庆幸我拿走了赛格哈特的记忆，否则你们早就消失了。如我所想，他的执念深刻到即使被拿走记忆也能维持他的存在。加雷斯，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竟让他如此死心塌地？”
“……我是猜到了，”加雷斯抬头，直视巴卡尔，声音仍然有些轻颤，眼神却是说不出的平静“那么怎样，才能让我们都解脱呢？”
“哼，我凭什么告诉你？”巴卡尔依然冷笑，见加雷斯走到自己面前，他挑衅道：“想打架吗？不管是五百年前还是现在，你都不是我的对手，即使我已不如鼎盛时期强大。”
加雷斯并没有回应巴卡尔的挑衅，而是突然跪了下来，双膝跪地，头贴于地面，无比虔诚地祈求道：“求您，放过赛格哈特吧……”
☆、第十七章
“……”这回轮到巴卡尔沉默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高傲的加雷斯竟然会低声下气地跪下来求他。
雷古勒斯也想不到，这个骄傲得不可一世，从来都是自我中心不会顾及别人感受的加雷斯，居然向巴卡尔下跪，为了天空之城的领主。
沉默许久后，巴卡尔说：“我曾经留下过遗言，在我的朋友那儿……你可以带着它去找赛格哈特，如果你能找到我的朋友。”
“那个暗精灵吗……我已经试过了。”加雷斯苦笑（正史里赛格哈特只要坚信巴卡尔活着就是不死的，所以卡坤继承的他父亲所保留的巴卡尔的遗言，让赛格哈特认识到巴卡尔的死亡后，赛格哈特才会消失）。
“那问题就不在我的魔咒，而在他对你的执念上了。”巴卡尔一把拎起跪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加雷斯道：“即使你背叛了我，但作为我曾经的部下，我不允许你摆出颓废的姿态，巴卡尔的身边不曾有过废物！”
“也许你可以把赛格哈特的记忆还给他。”雷古勒斯建议。
加雷斯的眼中闪起了希翼的光芒，巴卡尔松开拎着他的手说：“我在取出赛格哈特的记忆时，就把记忆水晶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