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野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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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野人谷-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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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词穷。
  
  他的意思很明确,未来之事谁都不会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和叫笙桓的女人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次回到一千年后,如果只有一次机会,让我选择,我会为了他留下来吗?
  
  野人并不想为难我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想告诉我,这个问题,与我一直紧咬不放的笙桓问题是同一个性质,除非到那一天,没有人知道真正答案。
  
  “但我对你不好……”我垮下脸,“我的脾气又大,又整天想着法子折腾你,万一有一天你受够了我,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该怎么办?”
  
  顿时,野人失笑。
  
  大力扯过我的手,他飞速写:你是谁?你不是孙青山!!!
  
  “你才不是孙青山!!”我忍笑,打他的头,“人家多愁善感一下下,你就得了空子取笑我,你个死野人,谁借你的胆让你负我?!”
  
  野人就写:你对我好些。
  
  我不服气,“为什么?”
  
  野人写:心里就舒服了。
  
  “野人……”
  
  一瞬间,我觉得野人很委屈。
  
  然而不远处大路行来一辆马车,打断了我好不容易培养的所有情绪。
  
  “来了来了!!”我使劲推野人,两眼放光。
  
 




徐夷其事

  五天前,我与成都城青羊肆商业区的各家小P孩,建立了群众基础良好的互惠关系。
  
  三天前,我以我的水果软糖引诱他们,玩一个游戏,游戏的名字叫:看、看、人、妖、大、叔、今、天、都、在、做、什、么?
  
  今天早上,我与野人雇了辆小驴车,赶了大半天路,来到都江堰边上。
  
  这里住的人少,但也算个小镇子。
  
  小P孩一号说,他看人妖大叔每天晌午不到就坐着辆小马车颠颠地出城而去。
  
  小P孩二号说,他用水果软糖收买了马车夫,虽然马车夫吃了糖没说实话,但他仍要向我多讨一粒水果软糖。
  
  小P孩三号说,他爬到马车的棚子顶上,跟着小车来到了这里。
  
  我真惊骇,古人养的小孩多厉害啊,独生子女怎么比啊?
  
  以前听我妈说他哥七岁爬火车,那时我不信,现在我什么都相信。
  
  因为小P孩三号今年才刚满六岁(不是虚岁)。
  
  现在,大叔的马车停在一条偏僻的巷子口,大叔下车,穿得仍旧跟花蝴蝶似的,招展得不得了。
  
  大叔走路发飘,马车夫驱着马到别处去找停车位,我则拉起野人追上去。
  
  独门独院前,大叔敲门,院里出来个老婆婆,哭丧脸,将大叔领了进去。
  
  我对野人进行全面性劝说,野人终于带我掠向屋顶。
  
  掀开两片瓦,武林高手常干这事,天色渐晚,屋内灯光如豆,黑得一塌糊涂。
  
  似乎床上躺了一个人,大叔为那人看病,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无比受蒙骗,什么徐夷出门不医人,这话从头到尾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知名度。
  
  一整个诊病过程,安静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出,大叔最终交待了些细节,竟然起身告辞了。
  
  所以我与野人白折腾——虽然,我体谅野人胃口不好身体虚弱,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追了上去。
  
  驴车已经还回驿站,野人抱着我脚不着地追马车,其实我很心疼他。
  
  但我这么做是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想尽办法查出徐夷做什么,为什么要拉着野人一起偷窥加跟踪,还不是因为这个大叔没医德,一点点医德都没有!!
  
  十日前大叔出烟花店的门,本来等在店前的所有人准备一拥而上,但挤着挤着,一个小孩发了哮喘。
  
  大叔正好路过小孩身边,小孩可怜兮兮抓他衣角,嘴上说他娘生病了,求大叔去救他娘。
  
  大叔只皱眉往小孩身上看了眼,扔了包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粉,抬脚就走了。
  
  人群中有人抱不平,徐大叔再次被堵住去路。
  
  “你怎能毫无怜心、不顾而去?!”
  
  大叔答:“怎么不能?”
  
  “这孩子他娘病重,请你去看,你好歹要成全他一片孝心!”
  
  大叔答:“他一片孝心关我何事?”
  
  “……你不是大夫吗?”
  
  大叔答:“是大夫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既是大夫,就该治病救人,不然如何对得起‘医者’二字?!”
  
  大叔答:“我没心情对得起谁,滚开!”
  
  “咳咳……”我站大叔身后干咳,大叔回头,“小娘子?”
  
  然后大叔就晕了。
  
  仗着大叔最后一句话对我说,我拉着野人,不顾店中各人阻拦,硬是把大叔抱进了后堂。
  
  后堂里坐阵的,是一个芳龄二八的小姑娘,便就是大叔九年前从南方带过来的七岁小丫头。
  
  小姑娘长了一对水灵灵的眼,精致的鼻子与嘴唇,其实人家是不折不扣一美女,只是同为女人,我打死都不愿承认罢了。
  
  小姑娘动作利落地为大叔诊脉,又给大叔按人中,喂下粒药,终于把大叔弄醒了。
  
  我见机不可失,一步冲上去——“我拿我两瓶指甲油、三瓶眼线胶、十只月抛隐形眼镜、一只指甲钳、一盒眼彩盘、一只睫毛夹、十包面巾纸——算了,我用我全部东西跟你换,求求你,帮野人把胃和嗓子治治好!”
  
  野人从身后拉住我,他知道这次我下足了血本。
  
  大叔却耷着眼皮,打着哈欠道:“好累啊,送客……”
  
  于是我和野人被扫地出门……
  
  现在想来,我恨得直哆嗦,要不是因为早把成都城的大夫早寻了个遍,我会去找他?
  
  也不想想,一个看病的,他不治病干什么,举手之劳,何必扭扭捏捏、装腔作势?
  
  马车进了内城,出乎意料在一家字画店前停下,我看手表,正好十二点。
  
  大叔没下车,是马车夫,下车从字画店取了样东西,再次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
  
  烟花店内堂窗外,这次不用爬房顶,因为大家都在睡觉。
  
  大叔抱着从字画店取来的画卷进门,抱得紧紧的,一直揣在怀里,像抱着他的女人。
  
  然而不应该这样说,从大叔的打扮举止来看,我不怀疑他其实是玻璃……或者不爱女人的。
  
  这时大叔走到书桌前,小心翼翼将画展开铺在桌面上,然后伸出手指,指尖来回于纸面摩挲……后退一步,便坐进椅子里。
  
  大叔的侧脸,被台面摇晃的灯光照得虚虚实实,像戴着一张白色妖异的古怪面具,衬得满身花红柳绿的绫罗绸缎,眼看着都变得凄厉起来、而绝非明丽。
  
  很累地将身子缩进椅子里,大叔忽然不动了。
  
  野人被我安排在旁边把风,这时他拉我,意思是到底还能不能走了?
  
  “等会儿等会儿!”我一爪子将野人推到一边站岗。
  
  突然,大叔又动了。
  
  身子歪斜在椅子里,这个动作我很熟悉,仰着下巴,喘息声迭起(孙青山自己想象的),大叔痉挛一般略略抖动与摇晃,椅子在他身下咿咿呀呀,但是这一幕,我却迟疑了。
  
  迟疑着是不是要骂他猥琐,迟疑着想冲进屋子里,打破那一张碍眼的桌子,再把椅子连人端正摆在我面前,好目不斜视地细细观赏。
  
  当大叔看着一幅不知道是什么的图画打手枪,他此刻的样子,衣服蓬松又鼓胀,却偏偏给人的感觉,是自己细瘦又枯槁……两腿之间,我肖想他手指颤栗着来回摩擦,身体扭动越来越升级,声音却卡在嗓子里……压抑起伏。
  
  当然,厚颜无耻躲在窗后偷窥并不是我的初衷,但我毕竟有些好奇,一个中年男人,人妖大叔,他在做这种事时竟会让人觉得他可怜,可悲又可怜……我感受不到他在战栗之间有丝毫快感可言,身体前后摇晃,人却茫然又机械,眼睛直勾勾盯着桌面上的画卷,让我觉得,那画完全可以作为他来日濒死前的最后一丝慰藉。
  
  野人再次拉我时,屋内的一切达到顶点,喘息静止,大叔佝偻着瘫软在椅子里,像一具新鲜僵白的死尸,他身边的一切,都还不如这个活生生的人来得死气沉沉。
  
  全程观赏完毕,我直身,左右转两下脖子,回过头——出事了!!!
  
  野人一步之外的脸让我生生吓一大跳,他看我,像见鬼——而我看他,也像见鬼。
  
  我呆站着发抖,觉得背脊发凉,像小时候做坏事,考场上小抄被缴获,第一瞬间,脑子反应不过来,充其量只是一片空白,然而第二瞬间,惊惧、后果、人言可畏……一切一切,通通涌来,让我瞬时间心悸又害怕。
  
  虽然野人面前我天天做错事,做错了却不觉得错,甚至照旧大言不惭,一、我不怕他批评我,二、我更不怕他惩治我,但是这一次,我直觉我真的错了,野人不会饶了我,他一定会严办我!
  
  只说他此刻的脸色,白得让我心疼又心惊,我再也不用怀疑屋内的大叔比鬼更像鬼,因为眼前的野人,面无表情看我的样子,比大叔更像鬼。
  
  他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在看Live秀的,或者当他第一次出手拉我,那时我激动无比地期盼有什么事发生,一甩手就把他推了个老远,如今我才心惊地发现,他拉我,是不想让我再看下去,大家都不傻,发生了什么心里都再清楚不过。




春宵苦短

  宋时朱熹理学,虽然如今这个年份还没到,但伦理观念毕竟即将进入一个空前癫狂的时代。
  
  野人他该怎么想我,一个女人,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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