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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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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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眼泪情不自禁地婆娑而下。

忽然;殿外响起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太后声嘶力竭的吼叫:“都给哀家出来,今天要是查不清缘由,谁都不准踏出景和宫半步!”

皇帝收拾脸上的情绪;不悦地皱了皱眉;跨步往殿外走去;阮凝湘跟着众人也一齐往外走。

太后歪在凤座上;精神萎靡,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然而那只左眼目光炯炯地扫视着殿中众人,带着狠厉与怨毒。

皇帝冷着脸,“母后,皇后尸骨未寒,有什么事不能等她下葬了再行处理?”

太后左眼瞬间赤红,斥道:“皇后死的不明不白,今天哀家便是拼了老命也要揪出背后那个阴毒之人,哀家要让她全家给皇后陪葬!”眼见她因为激动有些气息不稳,桂嬷嬷连忙抹着眼泪为她顺气。

赵贵嫔跪在皇帝面前,哭着哀求道:“皇上,虽然姐姐尸骨未寒,但是皇上如何忍心姐姐含恨而去?一个月后下葬,到时只怕连蛛丝马迹都找不着了。”

皇帝拧着眉头,扬了扬手,沉声道:“陆太医!”

跪坐在主殿角落中的陆太医,起身踉跄地走到皇帝和太后的面前,摘去头上的乌纱帽,跪着声泪俱下道:“微臣该死。”

“皇后临盆时你一直在旁边,到底为何会突然血崩?”

陆太医以头抢地,抖着肩膀道:“昨晚微臣还未娘娘诊过脉,并未察觉异样,分娩时会出现血崩,微臣从医多年也不是没有遇见过,只是娘娘的情况不同,暴崩下血,血色瘀黑,止血药、施以针灸皆无济于事,微臣探过脉象,娘娘恐怕是产前误服了活血化瘀的药。”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抽气的声音,阮凝湘蹙眉与柔妃对视一眼,竟然真的有人敢在太后眼皮子底下人动手脚。外人轻易不能进入景和宫,想要在产前给皇后下药,恐怕此人是景和宫的人。

念及此,殿内不少嫔妃都是松了一口气,皇后临盆前她们都还在延熙宫请安。

太后勉强撑着身子,怒吼道:“皇后分娩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滚出来!”

在场的宫人们挤到主殿中央,哆哆嗦嗦地跪了一地。赵贵嫔、胭脂粉黛,陆太医也纷纷跪在地上,桂嬷嬷吩咐宫人将昏迷的稳婆也一同架了上来。

太后扫了一圈,伸手指着佩兰道:“皇后分娩前可曾服过什么?”

佩兰眼眶红肿,想了片刻,忽地一脸震惊地抬头看着桂嬷嬷,“奴婢记得皇后娘娘分娩前,桂嬷嬷熬了一碗人参汤过来,说是有催产补气的功效。”

“放肆!”太后怒不可遏地大吼一声,人参汤可是她命桂嬷嬷去熬得,平复气息逼问道:“你再仔仔细细地想一想,皇后没有喝过旁的东西?”

佩兰咬唇摇摇头,“旁的没有,只除了娘娘生产时,桂嬷嬷取了半只人参来给娘娘含着。”

太后左眼一翻,几欲昏厥,桂嬷嬷连忙狠狠地掐了掐她的人中。

皇帝攒眉吩咐道:“李嬷嬷扶太后回宫歇息,桂嬷嬷留下。”

太后瘫在凤座上,虚弱地摆手,斜着眼睛瞪着桂嬷嬷。

桂嬷嬷扑通跪地,老泪纵横,“太后娘娘,奴婢亲自拿着库里那支千年人参熬的汤,奴婢没有假手他人。”

太后冷眼看着,桂嬷嬷跟在身边有大半辈子了,一直视她为心腹,她的忠心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不禁加重语气道:“那碗参汤呢?”

佩兰起身疾步往内室跑去,半晌,捧出一个瓷碗,道:“参汤全被皇后娘娘喝光了。”说着将那只空碗呈给陆太医,陆太医食指蘸了蘸碗底残余的药渣,又放入嘴中尝了尝,登时瞪大眼睛道:“这碗药下了药性极强的红花和川芎,只消微量药粉便可使娘娘血崩不止。”

太后胸口一滞,憋回急窜入喉中的一股腥甜,道:“这碗药除了桂嬷嬷还有谁经手了?”

佩兰道:“奴婢记得,桂嬷嬷把药搁在柜子上就退出去了,后来是贵嫔娘娘端给皇后娘娘服用的。”

“雯悦,那碗药还有谁经手了?”

赵贵嫔啜泣道:“当时手忙脚乱的,臣妾没有注意。”

太后的左眼凌厉地在跪着的宫人身上来回审视,众人敛眉屏息,恨不得把头垂到地上。

阮凝湘站在他们背后,视线逐一扫过,凶手肯定在他们中间,赵贵嫔,陆太医,皎月,轮到胭脂的时候,从她的角度分明看见胭脂悄然攥紧了手指。

阮凝湘将视线往上挪了挪,虽然只能看见侧脸,但是胭脂还算冷静,至少面上没有显示出过多的心慌意乱。

也许是她多想了,阮凝湘正想将视线挪向旁边的粉黛身上,忽地,就发现了不对劲,她记得胭脂最喜欢穿颜色鲜艳的宫装,几乎一年四季不是梅红,便是桃红,只因皇帝最爱看她穿着一袭红装翩然而舞的样子。按说,今日皇后临盆是大喜的日子,她却特意穿了一条浅色对襟襦裙。

太后冷眼瞪着粉黛,“粉黛,你可曾发现可疑之处?”

粉黛怔了怔,连忙摆手,瑟缩道:“嫔妾当时只顾着皇后娘娘,嫔妾,嫔妾不曾留意其他。”

皇帝突然沉声道:“把你头上戴的粉色绢花取下。”

胭脂一惊,忙伸手为粉黛摘下发间的绢花。

阮凝湘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胭脂,此时见她伸手的功夫,早已眼尖地发现,她的尾指处金光闪耀,竟是一截半指长的金镶玳瑁指甲套。

年底张婕妤溺水时脸上被刮花了脸,萧氏姐妹花江南人士,不爱佩戴指甲套,因此她还出言为胭脂洗脱了嫌疑。

想起当年宫女春晓给沈良媛下药便是将药粉藏在指甲中,阮凝湘顿时心如擂鼓,胭脂是太后身边的人,应该不会背叛太后才是。

沉默半晌,太后冷笑一声,声音一字一句带着狠辣,“既然查不出凶手,来人,将这帮护主不力的宫人全部拉出去砍了。”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

阮凝湘盯着胭脂袖子里露出的半截指甲套,抿了抿唇,上前两步,“皇上,臣妾……”

刹那间,贵妃抢在阮凝湘前面,疾步跪在太后跟前,劝道:“太后娘娘息怒,杀了他们只会让凶手逍遥法外,却不能为九泉之下的皇后报仇雪恨。”她顾自抹了抹泪水,继续道:“臣妾代为掌管后宫诸事,此事也有臣妾的疏忽,臣妾甘愿领罚。”

阮凝湘凝眉看了眼忽然出现的贵妃,也跟着跪了下来。

太后眼神哀戚,道:“起来吧。”

贵妃却执意不肯,“臣妾有罪,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摸出帕子拭干眼睛的泪水,近乎绝望道:“何罪之有?要有罪也是哀家的罪,如若不是担心皇后分娩时气力不济,特意命人熬了参汤,也就不会让阴毒之人有机可趁。”

贵妃重重磕了一记响头,颤着声音道:“臣妾有罪,得知皇后娘娘血崩,臣妾便怀疑是有人做了手脚,事发之初,只有赵贵嫔和箫婕妤三人在皇后身边,为保万一臣妾当即派人去彻查了未央宫和潇湘阁,想来宫人很快便有消息了。”

话音刚落,太后还未来得及发作她擅自做主,就见皎月面色阴沉的跨进殿内,身后跟着两名太监压了一名宫女。

那名宫女不是别人,正是胭脂身边的宫女玉珠。

玉珠双手被人捆着,嘴中塞了一块绸布,发丝凌乱不堪,显然有挣扎过的痕迹。

皎月肃容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奴婢在潇湘阁偏殿搜出一名宫女,觉得可疑就将她带来了。”

阮凝湘瞥了眼胭脂,只见她瞠目结舌地看着贵妃,不禁眯了眯眼睛,心思翻转,却寻不到头绪。

玉珠直直地跪在太后面前,皎月上前拔出她口中的绸布,玉珠顿时声泪俱下道:“太后娘娘,奴婢没用,奴婢该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把你绑成这样?”太后打起精神质问道,玉珠是她派在胭脂身边的宫女,目的便是监视那对姐妹花的一举一动。

玉珠哭诉道:“奴婢今早起来准备进内室服侍箫婕妤梳洗,哪知竟然偷听到箫婕妤和翠香说要下毒害死皇后娘娘……”

听到这边,胭脂脑中轰然炸开了,失控地尖叫道:“你胡说!”

太后难以置信地看着胭脂,身子气得瑟瑟发抖,“你给我闭嘴,玉珠你继续说。”

“奴婢听见婕妤主子说,一旦皇后娘娘诞下皇嗣,她姐妹二人在太后跟前便没有立足之地了。奴婢想要给娘娘通风报信,不料被她们发现,景和宫那边又正好传出皇后即将临盆的消息,她们无暇处置奴婢,便将奴婢捆绑起来关在房中,奴婢心急如焚,却无济于事。”说着已经痛哭流涕起来。

胭脂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尖声道:“纵然玉珠所言是真,可嫔妾根本没有机会给娘娘下毒。”

阮凝湘沉声打断胭脂的尖叫,“皇上,箫婕妤进宫一年多,众人皆知她不喜戴指甲套,如若臣妾没有猜错,令皇后娘娘血崩的毒药便藏在她的指甲套中。”

闻言,胭脂脸色剧变,捂着指甲惊恐地看着阮凝湘。

皇帝使了眼色,宫人上前强行拔下她的金指甲套,陆太医擦了擦汗,接过指甲套定睛一瞧,又凑到鼻端闻了闻,半晌,伏地叩首,“婕妤娘娘的指甲套中确实藏有红花等下血药。”

众人无不震惊地看着胭脂,太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她万万没有想到,竟是自己引狼入室,害死了她的皇后,怒极攻心之下,她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太后娘娘。”

“母后。”皇帝一脸忧色,沉声吩咐宫人,“快将太后好生送回寿康宫。”

胭脂只觉得眼前一黯,脚下忽然没了知觉,跌坐在冰凉的青砖地上,短短一盏茶的功夫,整个事情怎么忽然就天翻地覆了,玉珠为何信口雌黄地胡编乱造?

一个念头倏然划过脑际,胭脂不敢置信地看着贵妃,玉珠不是太后的人,是贵妃的人,贵妃想要把罪都推到自己头上。

“太后娘娘,嫔妾冤枉,”胭脂指着贵妃,嘶喊道:“是贵妃,是贵妃娘娘指使嫔妾的……”

苏修容扬手甩了她一巴掌,“贵妃娘娘揪出你这个贱人,你非不知悔改,还敢反过来诬陷娘娘,你是不是还预备诬陷淑妃娘娘?”

“皇帝,哀家不想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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