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科·夏奈尔传》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科科·夏奈尔传- 第2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就是我离开时带走的,电台记者使用的那架“纳格拉”牌录音机。
  科科说:“在我的店里没有露出膝盖的裙子。膝盖是一个关节(她戏曲食指,放在我的眼前),您觉得关节很美吗?”
  她的膝盖浑圆极美。坐着时,她经常把长裙拢在膝盖上。(1968年夏天)她所说的用来夺回失去的地盘的革命性新产品就是这种长裙吗?当所有的设计师都在把裙子做得越来越短时,她却在提倡夏奈尔式的风格,要妇女们(按照法国方式)在裙于里加盖膝衬裤。这种着装法对于穿晚礼裙的人来说可以平添几分波斯公主般的典雅,但对穿苏格兰或爱尔兰粗花呢服装的人来说,当然就太累赘、太可笑了。
  一位生来就与社交界有缘的巴黎主流社会名人问我:“您在这里面看到我了吗?”
  我站在半开着的窗户前呼吸街上的空气,为这伙“制作”服装的人没有一点青春气息深感惊讶。这倒不是说时装界的淑女们年纪都已很大,而是因为她们没有年龄和性别,没有任何可以吸引男人的地方。她们像凡尔赛宫里的嫔妃一样,等级森严,相互窥视,相互猜疑:瞧,那个女人比我更接近劳伦·巴考尔那天所占的宝座。一些女演员拨郎鼓似地摇着头,缓缓长发在脸上晃动。
  我也看到了这一情景。踏上科科家的台阶时,我真感到不知所措。对她说什么呢?说有的人在粗呢长裤外还套了粗呢裙子,有的人却袒露着大腿,有的人甚至露出肚脐…,科科握着我的手笑着说:
  “您瞧,这里人不多,已经上去的人都知道怎样干好活。在我看来,只有工作最为重要。”
  几天后。科科向20来位女顾客展示了各式长裤。这时莉鲁惊奇地看见一位穿白色背带裤的画家从镶嵌镜子的楼梯上走下去,手里拿着一个水缸,里面放着一支画笔,在穿过客厅时撞倒了一个模特姑娘,姑娘吓得大惊失色,而画家却消失在墙的后面。
  莉鲁低声说道:“真像一只穿山甲。”
  墙上有一扇门与隔壁房间相通。一位年轻的服装设计师受雇于夏奈尔香水公司和贝姿华香水公司,在那间房里工作。科科领我侧身穿过开着的墙门,参观一个即将开始运转的工场。工场很大,里面有放缝纫机的小桌子,镶玻璃的女工头工作小间和科科的一张老板台。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要有人要夏奈尔牌的露出半条大腿的裙子就可以随时供应。
  科科低声说:“近来不断有人要我离开。他们不知道如果我离开了,这将是一场灾难。如果我的公司倒闭了就等于一家汽车厂倒闭了。”
  受她雇用的有400个员工。科科弓着背,一副老人相。有时我也很恼火,忍受不了她。她老是以自我为中心胡言乱语,说来说去总是这么几个故事,还有她脾气古怪惹人讨厌。但是,这一天她显得十分平静,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伊然是一位决心斗争至死的老奶奶。
  她说:“这是一部侦探小说。”
  确实,她的一生就像皮埃尔·德库尔塞尔的《两个小家伙》中“绑架芳芳”一章的情节一样。拉蒙·德蒙洛尔把芳芳交给可恶的拉·利马斯,要他把这个贵族小天使变成像他一样的贫苦人。
  拉蒙低沉地说:“孩子交给你啦!”
  夏奈尔公司!
  拉·利马斯说:“真漂亮,先生,我可以担保,他太像您了。”
  可怜的科科,她在忍受痛苦。我发现她很脆弱,很容易受到伤害。为什么她没有因为爱情而痛苦,不为没有孩子而伤心?有人想夺取她的权威地位。应当承认她的地位已经发发可危,报界对她也已不感兴趣,即使夏奈尔品牌在商业上还很坚挺,即使时装公司仍能缓慢但有效地推动香水的销售,科科再也成不了新闻热点。康邦街上出售的服装尽善至美6个月不变,成不了记者摄影的目标或文章的主题,记者们去了也是徒然浪费时间。
  难看的膝盖!她拉了拉脖子上红色围巾的两端,头颈么老了!
  “如果有人说您还不到20岁,您是不是觉得有趣?我认为这太过分了些,要是人家说我40岁,我就高兴了。”
  放弃?投降?她常常谈到这些问题。
  ——我真想把一切都放弃算了。为什么我还要干这个讨厌的行当?
  ——自我认识您以来,每次服装展示会后您都是这么说的。
  ——如果我不工作了,那该做什么?我岂不要闷死了?
  她把闷死两字说得很响。她在洛桑买了一所房户。
  她说:“房子不在湖边。湖难看极了,天鹅的味道也不好问,水是死水,连黑水鸡也会被毒死。我的这幢小楼在山上,名字叫西尼亚尔。一幢楼里如果有两个以t佣人就没法住了。我只要一座小楼,不要添置什么水暖设备,有一个窝可以安静地住到老死就行了,何况小屋有四间浴室,其中一间是我的。我在墙壁上挂满漆器(还有印度马木屏风)。我把房间内部布置得像间木屋,因为我是在瑞士。这里看不到湖,只看到我的花园,要走出几步才可以看到美丽的景色。但是,人毕竟是在房里生活的,我也不搞什么客套,小屋只对朋友开放。我也不想为了高兴在瑞士举行招待会。”
  她指给我看一张床和几把锻铁椅子,都是雕刻家贾科梅蒂的弟弟做的。
  “他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他做的东西令人赏心悦目。但他居然不敢问我要钱。曾经有人来为这张床拍照,我浪费了一个L午,连我也成了一件摆饰。可怜的贾科梅蒂在马路上摔了一跤,人们没有及时把他扶起来,现在他在医院里。”
  她抱怨自己在工作呼。太独断专行了。这种过分谦虚真新鲜,完全出乎人们的意料。
  她说:“没。别人帮助,什么事都做不成。可惜我找不到人帮助,全部瘫痪了似的,人们看不到你是在为他们做事,而可怜的女人们变得越来越疯疯癫癫了、对她们说现在流行四季豆,她们就成了四季豆,要她们方就方,要她们圆就圆。现在她们袒露着肚脐,而肚脐并不是最美的部位。她们穿着露脐长裤招摇过市。多么珍贵的肚脐啊,该把它放在橱窗里。看样子她们很快还会露出屁股来的。”
  她c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科科说:“近来我受到一连串的打击。我一个人能做些什么?我对她们讲,如果你们不帮助我,我就再也不干了。我周围的人只想挣钱,却没有什么本领。昨天是劳动节(5月1日),星期四是耶稣升大节,都不营业。我说,如果你们不愿工作,那就不工作吧,我H能把你们当懒汉看待。但是,她们不工作,社会保险我还得照付,要好几百万呐!元旦那一天,一般照常工作,但她们干得没精打采。”
  她是不是真能放弃时装生涯,独白一人拥有成功的奥秘?她想到的是国家的最高利益。
  她说:“我本人不需要什么,我是可以洗手不干的。”
  她要我想想萨夏·吉特里失宠时的情景。他被隔离在勒克吕路上的一家旅馆里时,写下了《狱中60天》一书,坦陈自己的心声。他也觉得被原以为自己能代表的巴黎所抛弃、难道他没有捍卫过法兰西的尊严?人们没有为怀疑他,逮捕他,把他送进弗雷纳表示歉意、对此,他感到惊讶。科科期待着人们恳求她继续努力工作下去:
  “亲爱的、伟大的夏奈尔小姐,您想停止为对国家十分重要的法国豪华服装效力是不可能的。”
  有时谈到意大利时装业时,她很有感触。
  她指出:“意大利的工厂只要有订单,在8月份也不会全部停工,不像我们这里。”
  说完这话,她看着美国杂志_L登的罗马时装设计师设计的服饰,噗吃一声笑了起来。她说:
  “美国人一定懂得,如果夏奈尔公司倒闭了,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有人要施展阴谋诡计动摇她的地位?如果夏奈尔公司挺不住的话,那么还有什么时装可言?她叹了口气说:
  “妇女杂志扼杀了时装。这些杂志现在都成了药房,只讲药丸,不谈时装,教人怎样不生孩子。”
  她还狡黠地说:
  “这样下去孩子会比以前多吗?”
  轻歌剧中的原型
  如果夏奈尔小姐同意出席以她的生平(或者说以她的名声)为题材的轻歌剧《科科》的首场演出,人们可以很容易地想象出她在纽约受到欢迎的盛况。她踩着飞天而来的彩纸屑走上_百老汇大街。某些大人物喜欢在以自己名字命名的街上踱步,还有些人看到自己的塑像沾沾自喜。但是,由一位大明星扮演科科,在百老汇上演一出轻歌剧确实非同一般。科科没有受宠若惊,而且,应当说法国人的态度都很冷漠,也许一出关于碧姬·巴锋的轻歌剧才能使他们更为激动。
  在百老汇上演一出轻歌剧并非一件小事。上演计划是在米尔两兄弟埃尔韦和热拉尔的餐桌上形成的。埃尔韦·米尔曾经参与让·普鲁沃斯特的一切决定(警方一直在追捕让·普鲁沃斯特)。法国解放那一年,他怦然成了半官方的情报部长,报界新人在他那里竞相获取消息。政界人士、男女演员、电影制片人、剧场经理,还有那些能使鬼推磨的财界人物都常在米尔兄弟家中聚首。普鲁沃斯特在米尔兄弟家里看到许多地位正日趋巩固的新贵,这些人的面孔和名字已经或即将为人熟知。他们中有正在从占领后的废墟中重新崛起的让·科克托、即将改头换面的还没有出名的17岁姑娘分耕女特·巴尔多、马龙·白兰度、让·热内、玛丽·贝尔,还有当时正忙于创办报纸的雅克·沙邦一戴尔马。
  开始时,米尔兄弟居住的瓦雷纳街与科科的康邦街有许多相似之处。这两个神圣的地方都有一种有利于生存和再复兴的气氛。布景师热拉尔·米尔为他亲爱的科科在房间内放肝印度乌木屏风,四壁镇满镜子,使房间看上会空间奇大;镜中的一切都比例失调。中国瓷瓶巨大无比,庙就像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