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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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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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告诉我的呢?(他的推草机开始嗡嗡地响起来。)啊哈,对啦。我的在命,我爱你。我觉得先前到这儿来过。是什么时候来着?他不姓阿特金森,我有他的名片,不知放在哪儿啦。叫作麦克什么的。想起来了,叫昂马克。他跟我谈起过——且慢,是斯温伯恩吧,对吗?
  弗洛莉
  那么,歌儿呢?
  斯蒂芬
  心灵固然愿意,肉体却是软弱的。
  弗洛莉
  你是梅努斯毕业的吗?你跟我过去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可像哩。
  斯蒂芬
  如今已经毕业啦。(自言自语)脑袋瓜儿挺灵。
  醉汉菲利普与清醒菲利普
  (他们的推草机嗡嗡响着,草茎随之轻快地跳跃起来。)脑袋瓜儿一向挺灵。已经毕业啦,已经毕业啦。顺便问一声,你可有那本书,那玩艺儿,那根梣木手杖吗?对,就在那儿。脑袋瓜儿一向挺灵,如今已经毕业了。要保持下去。像我们这样。
  佐伊
  前天晚上有个教士到这儿来办点事。他把上衣钮扣扣得严严实实的。我对他说,你用不着那么躲躲闪闪的。我认得出你那脖领是天主教教士的。
  维拉格
  从他的角度来说,这完全是理所当然的。人的堕落。(愤怒地瞪大眼睛,厉声地)让教皇下地狱去!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我就是曾经揭露出僧侣与Chu女的性之秘密的那个维拉格。因此,我脱离了罗马教会。读读那本《神父、女人与忏悔阁子》吧。彭罗斯。弗力勃铁·捷贝待。(他扭动身子。)女人带着甜蜜的羞涩解开灯心草编的腰带,将湿透了的荫部献给男子的阳物。少顷,男子赠与女人丛林之中的几片兽肉。女悦,以带羽之皮遮身。男人用大而硬的阳物热烈爱抚女人之荫部。(他大喊。)我是被迫首肯的。于是,轻浮的女人四处乱跑。强壮的男人抓住女人的手脖子。女人尖声呼叫,又咬又啐。此刻,男人怒气冲天,揍女人那肥胖的臀部。(他追逐自己的屁股。)唏噼!啵啵!(他停下脚步,打喷嚏。)哈哧!(他咬住自己的屁股,晃悠着。)噗噜噜!
  林奇
  我希望你让那位好神父用苦行来赎罪。飞个主教,就要罚他念九遍《荣耀颂》。
  佐伊
  (从鼻孔中喷出海象般的烟雾)他根本搞不了。你知道,仅仅兴奋一阵。干巴巴地摩擦一通罢了。
  布卢姆
  可怜的人哪!
  佐伊
  (满不在意地)他就能这样嘛。
  布卢姆
  怎样呢?
  维拉格
  (龇牙咧嘴,冒出恶魔般的黑光,歪扭着脸,朝前伸着骨瘦如柴的脖子。他仰起妖精般的鼻子眼,怒吼。)可恶的基督教徒们!他有个父亲,四十个父亲。他从来也没存在过。猪神!他长着两只左脚。他是犹大·伊阿其阿,一个利比亚的宦官,教皇的私生子。(他身倚扭曲了的前爪,僵硬地弯着臂,扁平的骷髅脖颈上端是一双神色痛苦的眼睛,朝沉默的世界叫喊。)表子的儿子。《启示录》。
  吉蒂
  玛丽·肖特尔被蓝帽吉米·皮金传染上了梅毒,住进了花柳病医院。她还跟那家伙生了个娃娃,连奶都不会咽。因惊风在被窝里憋死了。我们大家捐钱,给办的葬事。
  醉汉菲利普
  (严肃地)谁使你落到这步田地的呢,菲利普?
  清醒菲利普
  (快活地)是由于神圣的鸽子,菲利普。
  (吉蒂摘下帽子上的饰针,安详地把帽子撂下,拍了拍她那用散沫花染过的头发。从没见过一个娼妓肩上披散着这么一头秀美漂亮、光艳动人的鬈发呢。林奇把她的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她把它扒拉下去。)
  林奇
  (笑)令人高兴的是,梅奇尼科夫在类人猴身上接了种。
  弗洛莉
  (点头)运动机能失调了。
  佐伊
  (快活地)哦,我得翻翻字典。
  林奇
  三位聪明的Chu女。
  维拉格
  (因疟疾犯了打起冷颤,喷出大量的淡黄|色鱼卵。他那皮包骨的患癫痫的嘴唇上冒着泡。)她贩卖春药、白蜡、香橙花。一个名叫“豹”的罗马百人队长用自己的生殖器把她玷污了。(他手按在胯间,伸出闪烁着光的蝎子般的舌头。)救世主啊!他弄破了她的膜。(他叽叽喳喳地发出狒狒的叫声,玩世不恭地抽搐着,扭动着屁股。)嘻咳!嘿咳!哈咳!嗬咳!呼咳!喀咳!咕咳!
  (本·大象·多拉德走向前来。他生得红脸膛,肌肉僵硬,鼻孔里毛茸茸的,大胡子,白菜耳朵,胸脯多毛,头发蓬乱,奶头肥大。腰部和生殖器紧紧地箍在黑色的游泳裤里。)
  本·多拉德
  (肥胖的大手奏着骨制响板,愉快地用约德尔唱法发出低沉的桶音)。当狂恋使我神魂颠倒之际。
  (两个Chu女——卡伦护士与奎格利护士猛地冲过竞技场的管理员和拦绳,张开双臂朝他扑来。)
  Chu女们
  (极度热情地)大本钟!本,我的心肝儿!
  一个声音
  抓住那个穿不像样子的裤子的家伙。
  本·多拉德
  (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马上把他抓住。
  亨利
  (怀里抱着一具砍下来的女头,边爱抚着边喃喃自语)你的心,我的爱。(拨弄着古琵琶弦)当我初见……
  维拉格
  (蜕皮,大量羽毛脱落下来)混蛋!(他打个哈欠,露出漆黑的喉咙,用羊皮书卷卷成的圆筒朝上一顶,闭上口腔。)说完这些,我就告辞了。再见。多多保重。狗屁!
  (亨利·弗罗尔用随身携带的梳子迅速地梳理口髭和胡于,并蘸着唾沫抹平头发。他用长剑掌舵,疾步向门口走去,背后挎着荒腔走调的竖琴。维拉格翘起尾巴,像踩高跷般笨拙地跳了两下,来到门边。他熟练地在墙上斜贴了一张黄脓液色的传单,用头顶着按紧。)
  传单
  吉·11。禁止招贴。严加保密。亨利·弗兰克斯大夫:。
  亨利
  现在一切都失去啦。
  (维拉格转瞬间取下螺丝,摘掉自己的头,夹在腋下。)
  维拉格的头
  庸医!
  (二人分别退场。)
  斯蒂芬
  (侧过头来对佐伊说)你大概会更喜欢创立了新教异端邪说的那个好斗的牧师吧。但是要当心犬儒学派的安提西尼和异教祖师爷阿里乌的最后下场。在厕所里所受的死的痛苦。
  林奇
  对她来说,是同一个神。
  斯蒂芬
  (虔诚地)而且是支配万物的至高无上的主。
  弗洛莉
  (对斯蒂芬)你准是个酒肉神父。要么就是个修士。
  林奇
  可不是嘛。一位红衣主教的儿子。
  斯蒂芬
  犯了大罪。不守清规的修士们。
  (全爱尔兰首席红衣主教、西蒙·斯蒂芬·迪达勒斯大人在门口出现。他身着红色法衣、短袜便鞋。担任助祭的小人猿——即七样大罪,也穿红衣,捧着他的衣裾,从下面窥伺。他头上歪戴着一顶压扁了的大礼帽。他张开手掌,把大拇指戳在腋窝里,脖子上挂着一串软木塞制成的念珠,末端是一把十字架形的螺丝锥,垂在胸前。他撒开大拇指,从高处以波浪状大摇大摆的姿势祈求神灵保佑,并趾高气扬、装模作样地宣告。)
  红衣主教
  康瑟维奥陷囹囿,
  躺在地牢深又深,
  手铐脚镣戴在身,
  重量又何止三吨。
  (他右眼紧闭,鼓起左颊,朝众人望了片刻。然后抑制不住内心的快乐,就双手叉腰,浑身晃来晃去,嘻嘻哈哈地畅怀唱着。)
  噢,可怜的小东西,
  它、它的脚那么黄,
  蹿动如蛇身宽胖,
  可该死的野蛮人,
  为了给白菜添油荤,
  竟把内莉·弗莱厄蒂的爱鸭屠宰。
  (大群小虫白糊糊地簇拥在他的法衣上。他交抱着胳膊,抓挠着双肋,愁眉苦脸地叫唤。)
  我正在受着被打入地狱的苦难。凭着这把廉价的提琴发誓,感谢耶稣,这帮可笑的小家伙还没有一起出动。不然的话,它们就会使我离开这该死的地球啦。
  (他歪着头,用食指和中指敷敷衍衍地祝福众人,并给予复活节的亲吻。他边来回晃动着帽子,边拖着滑稽的双舞步溜走。转瞬间他的个子就缩到捧衣裾者那么小了。那些助祭的侏儒哧哧地笑着,窥伺着,用肘轻捅着,挤眉弄眼,或给予复活节之吻,跟在他后面走成“之”字形。从远处传来他那圆润嗓音,慈祥而充满阳刚之气,优美动听。)
  把我的心带给你,
  把我的心带给你,
  馨香微风夜飘溢,
  把我的心带给你!
  (魔门的把手转了一下。)
  门把手
  吱咿——!
  佐伊
  门里有魔鬼。
  (一个男子的身影走下咯吱作响的楼梯。传来他从挂钩上取下雨衣和帽子的声音。布卢姆不由自主地冲向前,顺便把门半掩上,从兜里掏出巧克力,怯生生地朝佐伊递过去。)
  佐伊
  (起劲地嗅他的头发)唔!谢谢你母亲送给我的兔子。我喜欢什么东西,简直就着了迷。
  布卢姆
  (听见一个男人在门阶上同妓女们交谈的声音,便竖起两耳。)假若是他呢?干完了吗?要么是没搞?要么就是吃回头草?
  佐伊
  (撒开银纸)没有叉子以前就有指头了。(她掰下一截,啃起来,递给吉蒂·里凯茨一截,又像只小猫咪似的转向林奇。)不讨厌法国菱形糖果吧?(他点点头。她吊他的胃口)。是现在要,还是等把它弄到手呢?(他扬起头,张开嘴。她把奖赏朝左边转,他的头跟着转过去。她又把它朝右边转过来。他盯着她。)接住!
  (她抛起一截巧克力。他敏捷地叼住它,嘎吱一声咬下一块。)
  吉蒂
  (咀嚼着)在义卖会上跟我在一道的那位工程师有好吃的巧克力。里面满是高级甜露酒。总督也带着夫人去啦。我们骑上托夫特的旋转木马,好开心哪。至今我还发晕呢。
  布卢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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