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结局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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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结局之后-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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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盼儿逆来顺受,也不曾因此怨过官家傅辛,还想着挤破脑袋,抓紧那婚约,嫁入国公府,借着勋国公的权势与富贵,令亲弟喻喜麟也能沾上些光。而邵氏姐妹,一个为尼,一个为妓,行走江湖,一心上京复仇。沿途之中,二人为了盘缠,也曾经里应外合,骗过不少人家的银钱,而那小金鸡借着身手灵活,还曾当过飞贼,这才留下了案底。
    流珠阅罢之后,将信撕作碎片,投入了纸篓子里,随即半撑香腮,对着那焦灼灯花,暗自寻思起来。片刻之后,她缓缓垂眸,执起毫笔,草草写了封信,随即细细封好,唤了怜怜来,叫她找来可靠之人,将信送到生母连氏处。
    她本打算和那邵氏姐妹联手,多多膈应下国公府,但眼下她自己身世成谜,对于个中究竟及那些前尘往事都不甚清楚,只能暂且作罢,先行问过连氏。之前她倒也和连氏定时每月通信,但信中说的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大多是彼此间嘘寒问暖而已,而如今流珠却愈发明白了——
    便如那阴间小鬼守在夜路上吓唬人时,听着脚步声大的,就知道这是个胆小的,那些胆儿大的才不会借着脚步声给自己壮胆呢。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若爱丰姿者,如何捉得妖贼。人所表现出的一面,未必就是真正的一面。连氏看着怯弱,说不定也曾有过豁出去的勇敢时候;傅辛看着温和,面貌俊美,身带贵气,可肚子里的腌臜事儿却数也数不清,那灿灿龙椅,也不知是多少白骨积成的。
    目送怜怜疾步离去之后,流珠立在檐下,但见绯云如浪聚来,橙红丹朱,绛紫灿金,各色齐汇,而那红日悬于树梢头处,被那根根枝条切分开来,好似一面碎裂开来的圆镜一般。流珠眯眼细看,竟兀自有些发怔,良久之后,稍退两步,正欲回身,却径自撞入了一个结实坚硬的胸膛之中。
    流珠微微一惊,抬头一看,却是徐子期正轻浅笑着,剑眉微挑,淡淡然睨着自己,却也不知道这男人在她身后已经站了多久。流珠连忙轻提罗裙,往后避了一避,温声道:“大哥儿来儿这里,可是有何要事?”
    徐子期勾了勾唇,沉声道:“我来看看二娘的护符做得如何了。二娘说要亲手做,可我唯恐二娘是哄骗我。”
    流珠抿了抿唇,虽没甚好气,但尽量将声音放得轻缓,道:“大哥儿可莫要以小辈之心,度长辈之腹。既然答应下来,便没有欺瞒的道理。我这几日,真可谓是见缝插针,瞅着有空,便补上两下,便连手指头上都捅了好几个针眼儿。”
    她话音刚落,便见徐子期直直地注视着她那眼眸,似乎是要径自看入她心里去一般。流珠一怔,便感觉冰凉的双手被人倏然握住,那人掌心的薄茧轻轻摩擦着她的肌肤,自手心里传来的火热直令她感觉心悸,耳闻得胸膛内一颗心砰砰跳着,仿佛立时便要自喉间跳出来似的。
    流珠微微变色,一双柳眉拧在了一起,使劲往回收手,只是徐子期的力气却大得很,哪里容她抽回。但见这男人微微带笑,面上一派平静,底下则捂着她的双手,温声低低说道:“二娘果然被针扎着了?那可不是小事,且让我帮二娘看看。”
    流珠但觉得他双手恍若带电一般,电得她身子都有些发颤,不由得柳眉蹙起,微微咬唇,手上愈发使劲,暗自着急窘迫起来。徐子期却墨眉轻挑,兀自笑望着她,那副惯常俊秀且冰冷的模样,此时染上了数分轻佻,眼眸亮得惊人。
    这青年静静凝视着她那纤长细嫩的手指,便一眼瞥见那指尖上微微渗血,触目的朱红与皓腕的凝雪交相而映,格外动人。他不由喉结微微滑动,声音低哑,沉沉说道:“二娘果然不曾说谎,瞧这雪白的指肚儿上,还挂着血珠儿呢。”
    阮流珠听得此言,微微张眸,和只受惊的小鹿似的,分明是半熟少妇,此刻却颇有些少女之感。这副景象落入男人眸中,不由得令他心上微动,嗓间发干,倏然间强硬地扯着她那纤纤素手,头则微微低了下去。唇红齿白的青年郎君伸了小舌出来,轻舔一下手指,随即又合唇吮住,喉结微动,含混地轻笑着说道:“我帮二娘吮吮血珠儿,好让二娘莫要再那般难受。”
    他虽做着这般下作的动作,那一双黑眸,却依旧清亮锐利,一触上他那惯常逼人、锋芒如刺的目光,流珠被激得吓了一跳,心上大震,羞恼到了极点,兀自抽出一只手,抬臂就朝他脸上扇了过去。可惜胳膊刚一举起,就被那男人瞬时摁住,紧接着便听得徐子期沉沉笑着,松开了她被吸吮舔舐的手儿,借着她被按住的手臂,顺势将她拐到屋里,并低声笑道:“二娘休恼。我只不过想让二娘不那么疼罢了。”
    阮流珠双颊通红,饱满胸脯起伏不定,直气得说不出话来,可她也清楚,自己心胸之间那砰然飞跳的声音,是做不得伪的,连她自己也瞒不过去。她强压心神,眉头蹙起,魂不守舍地拿帕子擦了擦手,却见徐子期已经踏着黑靴,铿然踱步到了桌边,自那大开着的针线盒里拿了护符出来,捧在掌心之中,细细凝看。
    屋内一时间分外宁寂,流珠便立在桌边,无声无言,兀自凝视着他高大结实的背影,虽想开口狠狠斥他一番,可却又觉得分外尴尬窘迫,竟也不知该说甚话才算是合适。毕竟这家伙软硬不吃,刀枪不入,向来只有他难为别人的份儿,就没有别人挤兑他的可能。更糟糕的是,这个被人起了个“徐铁凛”外号的男人,无疑是充满了吸引力与诱惑力的,她难以否认,勉强抵抗,斥责对方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心虚。
    幸而就是此时,弄扇拎着个大包裹,颇有些吃力地入了内来,也不曾细看屋内有没有旁人,但大声道:“二娘,奴把女工们新做的衣裳背来给您看看。这次咱们……诶?大哥儿也在?”见着徐子期后,弄扇也有些怕他,但规规矩矩地福身问好,将那包裹吃力地放到桌上后,便战战兢兢地立在一边,噤声不语,大眼睛一个劲儿地忽闪忽闪。
    流珠见弄扇过来,暗自松了口气。果然,弄扇这么一打岔,徐子期碍于她在场,也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提了几句无关紧要之事,便对着流珠意味深长地一笑,这才起身离去。流珠抿了抿唇,微微摩挲着被他吸吮过的指尖,心中思绪烦乱,干脆拿指甲掐了掐指肚,这才令自己暂且收心,转而专心听起弄扇汇报生意之事来。
    数日过后,即如加菲尔德先前所说,傅辛采纳了傅从嘉的建议,开设皇商一职。恰逢部分外使即将乘船折返,傅辛便在与皇室关系密切的商户之中,挑选了十家,皆是与衣食住行相关的商户,命他们每家派出一定人数,随那些外使各自回国,买卖货物,互通往来。
    傅辛清楚,阮流珠必然会想得到这个机会。他本想着,借此吊一吊那小娘子,逗弄她一番,怎奈何陛下近来着实繁忙,几乎已进入了备战状态,便干脆放过流珠一回,直接将她的名字添入了商户之列。
    香蕊禀报这个消息时,流珠正端着盘子,将热气腾腾的炒菜摆上圆桌,招呼着瑞安、如意等人前来吃饭。听说香蕊说了皇商一事后,徐子期给两个小孩分碗的手微微一顿,也不抬头看向流珠,只低低笑道:“恭喜二娘。”
    流珠抿了抿唇,温声道:“是福是祸,可说不好呢。海上变幻莫测,即便是最老道的船夫,也不能保证出海顺遂,万事平安。且不说能不能找着愿意舍身出海,替咱家赚钱的人,就算找着了,那人说不定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到了那遥遥异国后,也分不清个好坏,十有八九要被洋人骗。再说了,若这些人果真出了事,咱们可还要赔上一大笔银钱呢。”
    徐子期微微勾唇,道:“汴京人向来笑贫不笑娼。只要这生意能赚钱,便是会赔上性命,也有一堆人抢着做。二娘若不信,咱们不妨打个赌。明日这消息传开了,必会有一堆人来寻二娘。”
    流珠笑道:“儿可不和你赌。人都说徐小将军去柳叶百步而射之﹐百发而百中之,临危不乱,统军有术,儿不过是个小娘子,可不敢和将军赌。”
    徐子期摇了摇头,嗤笑道:“那群人没见过世面,这才将我捧得这样高,实乃捧杀我也,二娘跟着凑甚热闹?军中比我能耐的人有的是,我刚从军时,待在庞将军麾下,那庞将军的箭技十分高超,连石头都能射得,我当时亲眼所见,惊异不已。后来我有幸得庞将军爱重,亲自指导射箭,直让年稚的我高兴得几夜没合上眼。”
    姓庞的将军……流珠一听,便在心里对上了号。这位名呼庞信的将军,说来也巧,恰是先前与鲁元公主和离的那位驸马,却不曾想到,他竟和徐子期还有这些干系。
    两人说了些话后,徐瑞安又开始乖乖汇报学堂日常。
    先前徐瑞安和罗瞻打架一事,已经落停。那国公府不愿为喻盼儿这弟弟出头,盼姐儿最后还是不得不服了软,等喻喜麟又养好伤后,又将他送回了蔡氏散馆念书。喻喜麟百般不愿,直嚷嚷着要进官学的开蒙之所,最后盼姐儿难受得不行,在他面前落了泪,那喜麟小儿见她落泪,心生不忍,但又想起阮二教他的——女人哭时,只管在旁看着,权当赏玩,不必因此而顺着她们,这小家伙便瘪着嘴,说阿姐没本事,令盼姐儿气得不行,想伸手打他,却又下不去手,只得作罢。
    喻喜麟回去上学了,徐瑞安和罗瞻便也跟着复了学。幸而有如意在旁辅导,徐瑞安很快又跟上了进度,又成了那个每日挂着书兜子跑来跑去的小肉墩。眼下他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边不忘对着流珠及徐子期说道:“今天我听说了一件特别可怕的事!薛榜眼郎,就在下雨那天晚上,死在大街上了!谁都不知道他怎么死的,罗瞻说官府来查了,甚也查不出来。薛郎君死时,瘦的不见人形,大家都说他是被鬼给缠上了。”
    流珠一听,瞪圆了双眼,颇有些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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